第26章 二卷:《溫柔陷井》 (25)
城主畫的畫?”她仔細看着,卻沒有發現。
那賣畫人看了眼詢問他的非煙,從畫裏面拿出一副書法攤在非煙面前,“這副就是。”
非煙看着上面寫着:‘夢千回,嘆難忘,遺落人,情葬闌,空回首,不言悔,水細流,花複花,心依舊,此身甘’。
高秀穎和思蓉小聲的念着,“好感動啊,這樣的愛空前絕後。”思蓉忍不住說着,高秀穎也附和着點頭。
“好書法,流雲體。”非煙贊賞了句,将書法給推開了,擡起頭“我是想問有沒有畫像?”
“小姐好眼光,這字體還沒人說出名字。”賣畫人沒有回答非煙的話,而是佩服非煙說出書法的名字,雖然不知道她說的對不對,可畢竟這麽久來,還沒有人說出過名字。
“算了,我看他這是沒有。”衛懿軒感覺有些不妙,大手握着非煙的柔荑,帶着她離開。
陳逸辰也随着開口:“我們走吧。”身為男人,自然知道那城主為何畫女人的畫像。
“小姐請留步。”賣畫人,中年男子,頗高,離開攤位追着非煙面前。
“何事?”非煙問。
“這幅書法送給小姐。”賣畫人将畫送上,并且記下非煙現在的妝扮。
非煙輕笑,“多謝好意,老板還是留着賣個好價錢吧。”說完非煙就走了,并且把手從衛懿軒的大手中抽了出來。
賣畫人看着他們的背影,回到攤位,踢了踢睡在地上的小娃娃,“起來,起來。”
“怎麽了,爹?”小娃娃揉揉雙眸,不解的問。
“前面那群人看見了嗎?”他将小娃娃一把抱了起來,看着非煙她們的背影問。
“看見了,爹,好漂亮的衣服啊。”小娃娃看着非煙的衣服睜大眼眸,好生羨慕啊,如果她将來能穿上那該多好啊,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回到現實中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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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跟着他們,知道他們住在哪兒回來告訴我。”賣畫人将娃娃放下,吩咐道,并且不忘告訴女兒,“如果你能聰明的記下他們住在哪裏,那麽将來爹給你買很多漂亮的衣服。”看來他要交好運了,原本老實的臉,卻浮上不登對的貪婪之色。
娃娃做了個無聊的表情,“知道了,爹。”說着就跑開了。
一群人怎麽也沒有想到有個小娃娃跟着他們,思蓉和高秀穎早就忘了那副書法,現在又是一臉興奮的兩人跑在最前頭。
夕陽西落,他們在一家‘祥雲客棧’停留下來,衛懿軒付出多倍銀兩,包下了這間客棧;并且他和陳逸辰一致決定明日清晨就離去。
非煙雲步上了樓,她明白,今夜,還是兩個男人睡在她房間的左右;她不想說什麽,只管自己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衛懿軒防着陳逸辰,其實陳逸辰一樣防着衛懿軒。
就在非煙腳步走到樓梯一半的時候,一群像差兵一樣整齊的隊伍,迅速的排成兩條,進入了客棧。
衛懿軒看着陣勢,知道還是遲了一步;掌櫃的已經到了門口揖身迎接了。
“掌櫃的,你怎麽回事,這兒不是我們已經包下了嗎?你還那麽恭敬的迎接誰啊?”上官思蓉不服的嚷嚷着。
“太快了。”陳逸辰低咒了一聲。
聶弘揚也按住那不服氣跳起來的愛妻,示意她安靜下來;小五子也按住要跟着嚷嚷的高秀穎,陳豐和莫承軍向前走了一步,有所準備的手握着劍;齊天嘯眼眸射向那門口;大家都做好了準備。
非煙回過頭,站在樓梯上看着大門;一位穿着金色流連裙的女人,高梳的發式兩邊各插着八顆不大不小的金花;讓非煙想到‘滿城盡帶黃金甲’;原來在古代,真的有這麽奢侈的妝扮。
女人看上去,應該是桃李年華,一臉的富态,肉感美,修長的雙眸直徑的看着站在樓梯上的非煙;而非煙側聽到了掌櫃的叫她“二夫人”。
女人沒有理會掌櫃的,而是往裏走了幾步,停住了腳,雙眸在看見非煙的時候露着微笑。
非煙面紗外的一雙眼眸含着笑,在與女人相互打量了一陣子後,她轉身擡起腳,繼續往上而去;她現在只想去沐浴淨身睡個好覺,因為他們決定不再無霜城多停留。
女人看着非煙的背影,“這位小姐,請留步。”
非煙緩雅的轉過身子,看着女人,“二夫人是說我嗎?”感覺背後的眼光沒有轉移,她轉過頭來,看着那盛裝的女人。
一位二夫人的出現,讓衛懿軒他們很是吃驚,并沒有因為是一位夫人出現,他們而消除戒備。
“恩,小姐,能否請小姐去府上一坐?”二夫人直接說明來意,她在聽見有人認識城主那幅書法的字體時,真是又激動又開心,顧忌不了什麽,直接來了。
非煙微微笑看着二夫人,沒有表明意見;其實她心中是驚訝的,着突然冒出來的二夫人,請她去府上一坐?不過看她的臉确是一臉真誠,甚至很激動的樣子。
“你說去就去啊,雲姐姐,我們不去。”上官思蓉掙開聶弘揚的手,跑向樓梯拉着非煙。
其他人沒有動聲色,而是看那二夫人接下來的反應;只見她尴尬的一笑,連道:“我知道這太冒昧了,可我真的是太激動了……”她手摸着小腹上,笑容很激動,思索的片刻,“我能和小姐單獨談談嗎?”
“我們都是她朋友,二夫人有話不妨直說。”聶弘揚走上樓梯,将愛妻抓牢,這丫頭哪兒都要摻和一腳。
二夫人看看周圍,“你們退出去。”
除了非煙一群人,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非煙不得不猜測她的身份,就如剛剛掌櫃的在門口揖身迎接。
非煙下了樓梯,到了二夫人面前,“二夫人,還是先坐下來慢慢說吧。”她很清楚的看見了二夫人摸着小腹,這說明什麽?她有着身孕。
二夫人點點頭,随着非煙坐下,她又瞟了瞟一群人都在等着她開口。
“我是為了那幅書法而來的……”
二夫人還沒有說完,高秀穎就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又沒有拿那副書法。”
“小姐,先聽二夫人說。”難得開口的小五子終于開了金口。
“我知道你們沒有拿,确切的說,我是為了那字體而來的;那對我非常重要……”說着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停了停,她接着道:“我是無霜城主的二夫人公孫南蓮,那副字體想必大家已經知道是城主所寫;我和城主有預定,一個月內如果有人認出那副字體,那麽我就能生下這個孩子。”公孫南蓮激動的看了大家一眼,今天已經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了,原本她以為沒有希望了,可卻在落日時,傳來消息,她真的是喜極而泣。
非煙眼眸中閃過冷漠,而陳逸辰和衛懿軒也同時看向了她,其他人側是看着二夫人。
079 前世今生
“那麽二夫人的意思?”非煙眼眸中依舊含着笑,只是那笑變得有些冷。
“我雖不能确定小姐你說的對不對,可這是一個月來,唯一一次有人說字體名字。”二夫人将希望都壓在非煙身上,“我希望小姐你能随我去見城主,親口告訴城主那字體名字。”
“如果我猜對了,城主肯定讓你生下這個孩子嗎?如果我猜錯了,二夫人真的能不要他嗎?”非煙淡淡的語氣,她看着公孫南蓮臉上的表情在變化。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非煙的話問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可她堅信事情肯定往好的方向發展,“城主他一向說話算數的;如果……如果猜錯了,那麽我……對不起他。”
“怎麽這麽殘忍,着孩子不也是他的嗎?為什麽還要預定?”上官思蓉聽着抓狂,接着她對着聶弘揚後,“如果我嫁的夫君是這樣的人,我要将他剁成肉醬,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非煙聽着上官思蓉的話,笑容卻變得從容了。
二夫人擡起頭,明顯是被上官思蓉的話給驚訝了,不過她卻又開口了,“這件事情不能怪城主,他說過不要孩子的,是我沒有喝藥,所以……”
“那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嘛?男人就可以将責任全部推給女人啦?那麽他娶妻幹什麽?耗着人家一輩子嗎?”這次說話的不是上官思蓉,而是高秀穎,氣急敗壞的一拍桌子,幸好小五子及時抓住她的手臂,否則面前的這張桌子可就四分五裂咯。
“對,就是。”思蓉為她較好。
衛懿軒臉色很難看,陳逸辰的眼眸在衛懿軒與非煙兩人臉上不留痕跡的巡視了一下。
“二夫人,我陪你走一趟。”非煙的語氣又恢複了輕柔,微微笑眸。
“我不同意。”衛懿軒出聲阻止,他可沒有忘記那城主對非煙的畫。
“腹中胎兒只有為娘在乎;二夫人,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會幫你。”說着非煙站了起來。
“謝謝你。”二夫人眼中含着淚水。
非煙的話讓衛懿軒如被釘子訂了一樣,非煙什麽意思?他再清楚不過;不過在非煙跨出第一步的時候,他拉回思緒,“我陪你去。”
“大家一起去吧。”上官思蓉蹦了出來,她怎麽能不去看看那城主長的什麽樣子呢?
陳逸辰點點頭,還是一起去比較好,萬一有點什麽不對勁,畢竟他們都是習武之人,多少能幫助點。
大家都點點頭,二夫人開心的握着非煙的手,路兩旁整齊的隊伍,為他們開出道路,雖然夜間的大街人稀少,可卻沒有人掉以輕心。
城主府上,可算得上是別宮一樣,壯觀的宮殿,像皇宮一樣層層把守,公孫南蓮将他們安置在‘玉景閣’裏;因為無霜城主外出還需要兩天回來,所以公孫南蓮讓他們在這兒住幾天。
二夫人很盛情的招待着他們,第二天已用過早餐,公孫南蓮就出現了,她請來總管陪着他們,而自己帶着她們閑逛在府上。
上官思蓉和高秀穎這次沒有到處跑了,而是跟在非煙身邊,想必是誰和她們說了什麽吧,只見兩人寸步不離的跟在非煙身邊,就連惠巧都跟在非煙身後;不過三人的眼眸可是管不住的到處瞟。
“二夫人,怎麽不見城主夫人?”上官思蓉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她怎麽來來去去都看着下人們,有事情都來請示公孫南蓮,那麽那個城主夫人呢?難道和城主外出了嗎?
“她一直都待在房裏。”公孫南蓮并沒有因為上官思蓉的話而生氣或者什麽的,而是笑了。
“啊,不出來,她耐心真好。”高秀穎滿是佩服,雖然哥哥總是說女孩子該有女孩子的樣子,可是她就是在家待不住。
“就是就是,如果是我,早就瘋了。”思蓉贊同高秀穎的說法,可她自己卻不知道,這幾****和高秀穎好像沒有再争吵過,反而總是一個說,另一個附和。
“二夫人,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見她,我定要向她讨點心德。”高秀穎轉頭開口,看着二夫人;她在想,好像一些大戶人家的女主人好像都很是安靜,看來自己要好好學學。
“這邊。”二夫人點點頭,帶頭轉個彎,從長廊中走過。
府上假山綠水,別有一番景色,特別還有着葡萄廊架,可以從地下走過,擡起頭看着上面挂着一串串誘人的葡萄,走在葡萄廊下,烈日下居然有着一絲涼風,吹得面紗輕輕搖擺一下。
到了一座看上去像金殿一樣閃閃發光的兩層樓閣前,高秀穎主仆和上官思蓉三人睜大眼眸,口中發出大小不一的一聲:“哇”
大家如果注意的話,會發現這兒沒有人跡,就是一座金殿一樣的樓閣院;公孫南蓮推開門,先一步走了過去。
裏面一塵不染,看來經過精心的清潔;可當她們走進去的時候,都愣在了那裏,滿牆壁上都是畫像,畫中的人如非煙長的一摸一樣,形形色色挂滿了牆壁。
“城主夫人長的……”高秀穎看着牆壁,有所想法的開口。
“太美,不,用美都難以形容。”上官思蓉快一步抓着高秀穎的手臂,接着她的話說下去。
高秀穎本來想反抗,可想起大家交代的事情,朝着大家呵呵笑笑。
非煙在一旁看着牆壁上的畫,“我能見見城主夫人嗎?”可想起這兒沒有人跡,“怎麽不見伺候的人?”
公孫南蓮掩嘴一笑,“大家認為這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絕色美人麽?”說話同時,她的眼眸看着牆壁上的畫,一點都不以為意;不過就是一些畫而已。
“難道她不存在?”非煙轉頭問道;她感覺的到公孫南蓮的不以為意。
“你不是帶我們見城主夫人嗎?”惠巧一愣一愣的,有些不解的問,剛剛不是二夫人帶她們來看城主夫人嗎?
“城主夫人,她就是無霜城的城主夫人;”公孫南蓮手摸着牆壁上的畫,她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麽美的女人,否側上天就太不公平了;看着一個個疑惑的看着自己,她接着開口:“其實她就是城主心中的夫人;一個虛幻的女人;聽城主自己說,自他有記憶力來,這個女人就一直出現在他的夢中;而他也堅信這個女人會出現的,會陪着他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非煙聽着她的話沒有妒忌,沒有羨慕,而是不在乎;似乎一件永遠都不會發生的事情一樣。
“你不生氣?”高秀穎斜着頭看公孫南蓮,好奇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男人跌記着別的女人,不應該是很生氣嗎?就算表面上不生氣,私下還是會生氣的對吧?可她卻在二夫人臉上看不見這些。
公孫南蓮笑着轉身看着大家,“我為什麽要生氣呢?為一個不存在的女人?”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個女人呢?”上官思蓉小心翼翼的問。
“不會的,就算有也會變成沒有。”她曾經妒忌過,生氣過,可後來她想明白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這麽美的女人;如果,萬一有,那麽怎麽辦?不,有和無只是一念之間;有也可以變成沒有;只要沒有那個女人,那麽城主永遠都是她一個人的,二夫人又怎麽了?沒有夫人的府上,她就是女主人。
有也會變成沒有?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四人誰都能聽的出來,看的出來。
公孫南蓮回過神,一臉友善的微笑遮去剛才那狠勁,笑着開口:“我們卻別的地方走走吧。”
非煙點點頭,她手牽了牽面紗,暗自慶幸有着面紗;在和城主說出字體後,她會馬上離去的,這兒絕對不能逗留。
她們在府上閑逛着,最後坐在涼亭中休息,一位丫鬟行色匆匆的趕來。
“二夫人,城主回府了。”
“知道了下去吧。”公孫南蓮站了起來,摸着頭發和臉蛋,“我發髻亂不亂,我妝掉了沒有?”她急忙忙的問着對面的高秀穎,一失她們見到的高貴二夫人,猶如慌張的小媳婦一樣。
高秀穎搖搖頭,“很好,沒有亂,也沒有掉。”心裏卻在嘀咕,有必要那麽緊張嗎?無霜城主不就她一個女人嗎?又沒得比較,慌張什麽?
公孫南蓮握起非煙的手,“雲小姐,你說過幫我的。”她只知道非煙姓雲,其餘人她都不知道,不過她也沒有追問。
非煙點點頭,接着就被二夫人牽着站了起來。
“我們現在去見城主。”她要馬上确定下來,否側她心中沒有底。
非煙再次點頭,早些解決了,快些離去;雖然知道很危險,不過她不後悔,一條小生命啊,如果當初她的孩子還在,那麽還有兩個月就臨盆了;青環肯定會準備很多漂亮的小衣服,如果是個女孩子一定給她穿最漂亮的衣服,說不定她那天心血來潮,給女兒做旗袍穿,那是多麽開心的事情。
“雲小姐……”公孫南蓮一連叫了好幾聲。
080 十一對一
才把失神中的非煙叫醒,看着眼前,她垂下眼眸淡淡一笑,一切都只是想而已,“失态了。”
“沒事,我們走吧。”她現在要快點見到城主,聽到非煙猜中,說着就握着非煙的手往前走,就像是抓住救命草一樣。
剛剛還炎日高照的天空,現下卻烏雲密布,雨雲快速的占領了潔藍天空,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突然,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來,緊接着,一道閃電像劃破了天空,不一會兒,黃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打在地上劈裏啪啦直響,頃刻就把天地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天地間像挂着無比寬大的珠簾,茫茫一片,雨落在對面的屋頂上,濺起一朵朵水花,籠罩着屋頂,雨水順着房檐流下來,開始像斷了線的珠子,漸漸地連成了一條線,地上的水越來越多,彙成了一條條小溪。
非煙停下腳步,站在檐廊下望着這場暴雨;眼眸有些無色,有些靜思;如果在雲村下着般暴風雨,那麽大家又該擔心了,畢竟雲村是在深山裏,雨水全部從山上往下排,雖然有着排水道,可是這麽急的大雨,定是排不及,那麽就是天災。
“雜花亂絮橫斜舞,浮埃碎石走倉皇。”高秀穎看着非煙停下腳步,也收住了腳。
非煙回過神來,淡笑,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高秀穎嚼文,而且二夫人也立在她身邊,上官思蓉似笑非笑的看着高秀穎。
突然一陣風來,大雨傾斜飛入廊中,站在廊邊的非煙和二夫人身上沾着雨水,二夫人悅笑:“萬木偃仰枝索索,飛雨連翩入深廊。”剛還着急要見城主的公孫南蓮見忽下的暴雨,也來了興致,脫口而出。
“頃之競看千葉動,入耳高低若巨浪。”上官思蓉也不甘落後,也來了一句;她轉過頭看着惠巧。
惠巧連忙搖手,“我可不會這些。”如果說拳腳功夫她懂點,這些就不要為難她了。
“雲姐姐,你何不也來句。”上官思蓉望着沒有開口的非煙。
“惟聞撲籁風雨密,撲籁何靜待何惶。”聲音從旁邊傳來。
大家齊同轉頭望去,見二夫人已經上前,福身,嬌柔的喚聲:“城主。”她激動的神經,不難看出她見到城主的開心。
“恩。”男子年約二十七八,一身銀袍晃動,桃花眼,給人一種占有欲望極強的男人;他深黑眸不作痕跡的在大家臉上巡視一片,稍在非煙身上停留一下,很快落在面前的公孫南蓮臉上。
“城主,這位是雲小姐,她們是雲小姐的朋友。”二夫人拉着非煙走到城主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口。
非煙揖身:“見過城主。”她沒有報自己的名字;直覺,面前的男人很危險;不像衛懿軒的陰骘,不像初見陳逸辰的火爆,也不像寧擎蒼的不可侵犯;而是他本身就給人一種危險,具體也說不上來,第六感,幫完二夫人,立即走。
城主桃花眸看着非煙眼睛,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直直的看着,沒有開口。
“見過城主。”上官思蓉拉着高秀穎,打破這致命的沉靜。
“名字?”城主收回眼眸,只突出兩個字,問非煙的名字。
心中一驚,上官思蓉和高秀穎,相視看了一眼;可非煙卻擡笑眸,“名字只不過是個符號而已;我今日來是要城主實現自己的承諾。”
二夫人不安的小手爬上非煙的手臂,雖然她待在他身邊兩年多了,可是她卻畏懼他;他喜歡聽話的人,所以她一直都乖乖的聽話,而這次她冒險違逆了一次,記得城主在知道她懷孕的時候,沒有說任何話轉身離去,當時她自己出了個主意,和城主預定,于是就有了今天;在她的心中,城主是個不說話更加讓人發寒的男人;沒有人敢直視城主,更加沒有人敢和雲小姐這樣的語氣對城主說話。
“城主,是妾身的錯。”
“錯?你錯在哪兒?”城主不動神色的開口。
“臣妾不該帶來雲小姐,惹城主生氣。”說着公孫南蓮雙膝已經落地,在城主心裏,除了他自己和那畫中的虛幻女人,其他一切都是卑微的;而她只要成為他的唯一,即使卑微也甘心。
這一舉動讓站在後面的高秀穎三人睜大雙眼,這變化也太大了吧,那高貴的二夫人剛剛在涼亭中像個小媳婦,而現在活生生像個卑微的下人。
“我生氣了嗎?”城主詢問着跪在地上的公孫南蓮。
啊!“妾身……”公孫南蓮一下慌了,城主這麽一問,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怎麽回答都是錯。
這個男人不是一般可怕;不見他臉色變化,也不見他語氣變化,可卻透着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暗,非煙彎下身子要扶起公孫南蓮,“二夫人,你有孕在身,不可跪。”
公孫南蓮對着非煙搖搖頭,依舊跪在地上,沒有城主開口,她是不敢起來的。
“城主,有孕婦人,不可跪地。”非煙知道公孫南蓮是不敢起來;心裏還真的覺得可悲;一身華麗的裝扮,高貴的身份,可一見到這個男人,卻如此低賤;這真的是男人的世界嗎?女人不管外表如何,在男人面前都是低賤的嗎?
“她自願的,不是嗎?”林郁立出聲。
非煙終于知道那是什麽感覺了,人情味,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人情味;難道他不是人?
“妾身自願。”公孫南蓮連忙道,還朝非煙示意,讓她不要再開口。
城主不理會她們之間的小動作,而是看着外面的大雨,“如果你能将現在的局面接出我剛那句,我就讓她起來,如果不能,那麽她就跪到明日日出。”
非煙眼眸閃過一絲陰冷,不過很快就閃過了,她想問他二夫人不是他的女人嗎?他怎麽可以這麽狠?難道他一點憐惜也沒有嘛?可是非煙沒有問他,因為問了也是白問,這是個沒有人情味的男人。
記得剛剛他說的是,‘惟聞撲籁風雨密,撲籁何靜待何惶’;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孫南蓮,還有思蓉她們三人的擰眉,靜思了片刻,“驟爾九天下霹靂,欲裂百骸欲傾梁。”
一句雙關,公孫南蓮立馬臉色慘白;而高秀穎她們也做好了準備,如果城主要動手,那麽她們就拼了。
“起來吧,我記得你剛說過,要我實現承諾?”無霜城主,林郁立,喜好字畫,更是無數待之閨中的才女們的悅慕之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測。
非煙再次扶着公孫南蓮站了起來,“是的,你和二夫人的預定;那幅書法的字體,流雲體。”
“你很聰明,不過接下來不知道你的聰明是否依舊?”林郁立看着非煙的眼眸。
“接下來?”非煙不是問林郁立,而是詢問着公孫南蓮。
“雲小姐,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其實接下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當初城主說過,如果有人能夠認出那幅字體,那麽她就可以生下這個孩子,當是,這個孩子要送出無霜城去;不過,她如果還能過得了城主自己設的一關,那麽他們母子就可以永不分開留在這兒;公孫南蓮小聲的開口。
“有幾個接下來?”非煙她要知道有幾個接下來,否側沒完沒了的接下來,那麽她也愛莫能助,她現在只想離開,快點離開,總感覺這位城主太過危險。
“放心,只要你依舊聰明過了我這一關,她腹中胎兒就可以得到我的認可。”林郁立依舊那副永遠不會變的臉,桃花眼的确是讓人不敢直視。
“好,但願無霜城主重承諾。”如果可以殺了他,那麽她肯定出手了;他自己的孩子還需要別人贏了他,才能得到他的認可,簡直不是人;非煙眸下陰暗冷冽。
“我林郁立向來一諾千金。”林郁立一向不喜歡別人懷疑他的誠信。
公孫南蓮臉色依舊慘白,不過今日她已經看到了奇跡;雲小姐前後無視了城主好幾次,可城主卻沒有任何舉動。
天公作美,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到處清新明亮,大自然的景色,被洗滌得多麽秀麗,不經意地擡頭,似乎望見了一抹極淡極淡的彩虹,雖不清晰,卻依稀可辨,可等人們定睛凝神望去的時候,它卻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中,只有幾朵白雲飄來飄去……
非煙随着林郁立一群人來到了馬廄,馬廄旁邊寬展的平原,林郁立一到,裏面馬上有人出來伺候着;非煙看着這架勢,和土皇帝沒有什麽區別,可關鍵是這個林郁立身上沒有一絲土味。
在林郁立的吩咐下,很快就牽來了六匹馬,每匹馬都有一人站在身邊,而且人的身上寫着,快、中、慢相對應因該是馬的速度吧;馬廄裏的人向非煙說清了比試的規矩。
非煙聽完了,有些覺得占了便宜;這些古人又怎麽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大街上随便抓一個人,都知道怎麽樣才能贏這場比試。
081 城主梳妝
林郁立讓非煙先選,而非煙也不客氣;不過在比試将要開始的時候,非煙開口了:“我能自己參加嗎?”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林郁立也不算是君子;而她更加不是小人,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怎麽能保證他們心中真的夠公正?而且他們敢全力以赴幫她贏城主大人嗎?不,他們不敢。
非煙這一開口,讓所有人驚訝,包括高秀穎三人;大家都看着她,那嬌柔的她要自己參加?
“可以。”林郁立點頭。
“雲姐姐,我來吧?”
“我也行的。”
“惠巧也可以的。”
非煙看着三人搖搖頭,“我自己來。”在看着對方選着慢馬的時候,她跨上中馬;一身長裙的她風姿絕對的特別,成了馬場上一道美麗的風景;中對慢,她不需要多好的馬技,贏得林郁立。
第二局,對方選擇了快馬,非煙跨上了慢馬;又是讓大家驚訝的一幕,可那坐在高處的林郁立側沒有任何變化,就連他的內心深處都沒有一絲驚訝。
結果一比一;最後一場對方的中馬和非煙的快馬,不用比也知道是非煙贏,可是就在大家以為非煙贏定了的時候,林郁立一躍跨上了中馬,明明是中馬可在他的駕馭下,快的像飛一樣,很快就超越了非煙的快馬,讓大家緊張了起來,特別是公孫南蓮。
非煙看着超越了自己的林郁立,當下心頭一狠,壓下身子加速而去,到了林郁立馬後的時候,她快速的拔下頭上的發簪,狠狠的刺入林郁立中馬的股部。
所有觀看的人都傻了眼,雲小姐居然暗算城主;可更加讓他們傻眼的是,被刺入股部的馬一聲長鳴,後腳居然踢了出來,接着狂奔了起來;非煙的快馬被狠狠的一角踢了喉頭下,馬兒像發瘋一樣前腳提起,身子倒站了起來;非煙身子倒了過來,不會輕功的她只能緊緊的抓着繩子,接着她的快馬和林郁立的那中馬一樣,狂奔起來。
高秀穎和上官思蓉踏着輕功追上來,可惜距離太遠了。
林郁立一抽腰間的軟劍,躍身而起時刺向馬兒的喉頭,馬兒一聲慘叫倒了下去;而他落下卻是在非煙的身後,非煙緊緊實實在他的懷中,可是她卻沒有掙紮,命要緊,這匹馬兒她已經駕馭不了了,失控了。
可林郁立很快駕馭了她的快馬;可是卻沒有向終點去,而是相反的方向,出了城主府上,向無霜城中最美麗的黎山而去。
“你帶我去那裏?”看不見身後人的臉,可是非煙她能看清前路,他們已經出了那馬場。
“到了你就知道。”他的聲音終于有了點溫度,可卻有着極強的占有欲望,容不得別人反抗。
非煙沒有再出聲,他摟着她的手臂力道,是她不能脫開的,再說她也不想掙紮掉下去摔死,現在的這個速度即使寧擎蒼都不能及,耳邊還有着呼呼的風聲,比得上二十一世紀的小車速度了。
到了黎山,映入非煙眼簾,是那種一串串紫色的小花;它們很是漂亮,不顯得樸素,卻又不失高貴,大概只能用少女般的淡雅來形容才算貼切吧;黎山有一大片花草田,不是一朵朵,也不是一簇簇,而是一大片,一大片,看着看着,非煙不禁出了神;黎山四面環水,那裏有大片蓊郁的原始森林,粗犷的自然美是其特征,非煙認識,那是一片薰衣草,不知不覺走入那花海中,而林郁立靜靜的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臉上的反應。
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非煙拉回思緒,轉過頭看着那安靜的林郁立,收回了自己剛剛那開心的臉,“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非煙看看周圍原始森林,可怕的想法冒出腦中,他不會是為了剛剛自己暗算他報仇吧?将她丢在這原始森林中自生自滅?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他就太小看她了,就算他将她丢在這兒,她一樣也能走出去的。
似乎看穿了非煙,林郁立有着潤度的大手握住非煙的玉手;非煙用力抽回去,可是他卻抓的更緊,“讓你實現對我的諾言;而我也實現對你的諾言。”
明知道自己從沒有向人承諾過什麽,可心中還是吃了一驚,因為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她身體的主人承諾過什麽;另一手摸上自己的臉上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