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二卷:《溫柔陷井》 (35)
“非煙,我陳逸辰愛的是你雲非煙這個人,并非容貌,你懂嗎?”
非煙困難的點點頭,陳逸辰的力氣太大了。
感受到了她的困難,陳逸辰連忙松開非煙,将她轉到自己的面前,“原諒我,我一時……”溫柔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逸哥哥,不要說,此身能夠死在你懷裏,非煙也心滿意足了……”非煙靠入陳逸辰的懷中。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今生我們誰也別想丢下誰先去。”雙臂擁着懷裏的人,他的眼中,心中,只能容得下她。
破月聽着兩人的話,腦子嗡嗡作響,端着午膳的手在顫抖。
而轉彎處站着的人,雙眸裏噴火;這些日子,他想着怎麽才能阻止這場婚禮,他想到了兩個辦法;今天來就是用第一個辦法,可沒有想到遇見的确是這樣的一面;而更加讓他噴火的是,陳逸辰居然當着破月的面和非煙海誓山盟;而他的第一個辦法還沒有用,就被封殺了。
他沒有想到破月居然也出現了,破月的出現明顯為了陳逸辰;那麽他是不是多了個幫手?
非煙閉着眼眸,這個懷抱時溫暖的,是她需要的,“逸哥哥,餓了嗎?”想到此,非煙離開了陳逸辰的懷抱,去過破月手中的午膳。
“你的身子太虛,我來。”陳逸辰連忙取下。
“破月,對不起,我不能沒有逸哥哥,所以我不能将他還給你。”就在離開時,非煙扭過頭,十分輕柔的對着破月開口,“不過,我可以将我所有的銀兩全部給你。”她又補了句,真心實意的補了句。
她的真心,陳逸辰心中所有的惱怒全部煙消雲散;他要的只有她,與他共度一生的她,兩人消失在妃顏居門口。
留下破月難堪的一滴淚水滑下,卻又被她迅速的抹去;即使他不愛她了,即使他愛的人是非煙;她也不會罷手的,因為她愛他,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她不快樂,他更加別想快樂,她不要他們中間誰死去;她要的就是活生生将兩人分開。
轉過頭,她看見了那站在不遠處的衛懿軒;看着他那噴火的眼眸,她明白不止她想拆散他們,還有着衛懿軒;他會是個不錯的幫手。
日升日落,每天的太陽還是如時升起,陰雨也只是偶爾,抵不過太陽的炎烈;看着翻騰着的紫紅的朝霞,半掩在看似大樹的後面,向着蘇醒的大地投射出萬紫千紅的光芒;逐漸,撥開耀眼的雲彩,太陽象火球一般出現了,把火一樣的紅光傾瀉到樹木上、房屋上、水面和整個大地上。
非煙告訴自己,破月就是陰雨,而她雲非煙是太陽;她是不會讓破月那種卑鄙的女人打倒的;她從來就沒有想到,像破月那樣看上一眼就喜歡的女人,卻有着一顆卑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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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非煙面前說陳逸辰愛的人是她,而又在陳逸辰面前,說她雲非煙愛的人不是陳逸辰,好一把雙面刃,想要活生生将他們劈開。
對破月,原本的喜歡一點點的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厭惡;清晨破月送進來梳洗水,非煙冷瞥了她一眼。
而破月也看出了非煙對自己的變化;只要能讓他們成不了親,她無所謂非煙怎麽看自己;十日過去了,她們就像争鬥前的熱身一樣,誰也沒有低頭。
非煙着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将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将烏黑的秀發绾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對鏡梳洗,臉上薄施粉黛。
一頂小轎,随轎人是破月,她不知道非煙要去哪裏,可是她卻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她要破壞這場婚禮,所以随便非煙去那裏,她都奉陪在其後。
轎子往陳府而去,陳逸辰很忙,忙的連來港灣居的時間都沒有了,所以她去陳府看看,剛落腳,陳府裏的人看着來人是非煙,連忙迎接。
109 成親大禮
非煙揚揚手,讓他們各在其職;陳府裏,她已經能摸出東南西北的,所以只身帶着破月進去。
望着陳府兩字,破月嘴角抽搐,十年前她走出這兒,不,應該說是被趕出了這兒;而今日?她又來了;不是當年少夫人的身份;而是雲非煙丫鬟的身份。
非煙瞻前,破月随後,她們向東院走去,因為新房就布置在哪兒,經過北院時,轉彎處,突然一道身影撞了出來,嚴嚴實實撞到非煙的身上。
非煙一連退了好幾步,扶到了旁邊的柱子上;她沒有去看撞她的人,而是看向破月。
破月冷靜的看着這一場突發事件,她并沒有去扶非煙;她應該去扶非煙的,可她卻沒有動。
“哎呦!哪個不長眼的賤婢。”撞人的女子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身後的丫鬟随即去扶着那撞到非煙,自己卻摔倒的女子,“小姐,是未來的少夫人。”小聲的在耳邊開口。
女子被扶了起來,狼狽的拍打着身子的灰塵,轉過身子看向非煙,見非煙也有些狼狽的扶着柱子,心中的氣嚣也長大了不少,特別是看着非煙的目光看的是自己的丫鬟,“我還以為是誰不長眼呢,原來是未來的少夫人。”
嘲諷的語氣進入非煙的耳膜,她轉過頭,臉上帶着柔軟,“不知小姐該如何稱呼?”
“我是公子的侍妾紅尹。”紅尹看着非煙那柔軟的臉,頭擡得更高;外面都說雲非煙何等何的厲害,也不過如此,這不,被她罵了也不敢回嘴,原本以為她進門了,日子會不好過,看來是自己和姐妹們擔憂了。
只是:
唇角勾起冰冷令人懼怕的笑,冰冷的聲音響起:“紅尹,好名字;破月,給我掌她的嘴;一位小小侍妾就如此嚣張。”
紅尹被突然的冰冷愣住了,還有那冰冷令人懼怕的笑,讓她反應不過來。
“怎麽,還不動手,你是想她掌你的嘴嗎?”非煙索性坐下在樓廊裏的長欄上。
“得罪了。”破月走到紅尹身邊,“啪……”扇着紅尹,在紅尹的臉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手印。
“少夫人,請您手下留情。”丫鬟見狀,跪倒非煙面前。
“你個棄婦,居然敢打本小姐。”紅尹被打得亂叫起來,亂罵着。
非煙眼眸一厲,“你覺得她不該受到懲罰麽?還是你覺得她的過錯是你這個丫鬟沒有阻攔的錯?應該由你來受懲罰?”冷冷的笑容綻放。
吓得丫鬟渾身顫抖,眼眸都不敢再看未來的主子,就連開口都不再敢了。
可能是巴掌聲太響,北院裏的一群女人都出來了,看這場未來也會發生在她們身上的大戲。
“未來少夫人,您就算要打人,那也的請您嫁進來後再動手。”
非煙瞥眼看去,又有一位不怕死的站出來,這些想必都是陳逸辰的侍妾吧,還不少,看着群女人,長的個個都是上等姿勢,“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拉長聲音,左手一樣,飛镖而出。
“啊……”吓得所有人一聲尖叫,包括那剛剛開口的女人,筆直的吓暈倒了下去。
非煙冷冷哼了聲,沒有膽量的女人,還以為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看着那插在她發髻裏的飛镖,沒用的女人,“……,不過我想在進門前就讓你們看清楚,我雲非煙不是好欺負的。”掃了一眼都吓傻的女人們,“還有誰想說些什麽,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只是我的飛镖并不是每次都那麽準。”她彎下身子,拔回飛镖。
破月的手沒有了力氣,不是打人打的,而是被雲非煙的行為;她知道自己低估了雲非煙,衛懿軒也低估了雲非煙。
紅尹滿臉通紅,卻不敢再亂叫;她和她們都一樣,害怕非煙手中的飛镖。
管家咚咚咚的小跑而來,他遠遠就看見了這邊,趕緊過來,“雲小姐,老奴讓您受驚了。”看了一眼周圍,“見到未來少夫人怎麽還愣着。”目光在破月的臉上逗留了一下。
“奴家們見過雲小姐。”女人們知道不想離開的話,最好別惹怒雲非煙。
“管家伯伯,她們都是?”非煙看着管家,恢複了原本該有的嬌柔,并且露出輕柔的微笑。
破月看着她瞬間改變的臉,心中咯一下。
“雲小姐別誤會,她們都是各處送來的,名義上是公子的侍妾,其實什麽都不是,只是生活在這兒。”管家小心的解釋着,他可知道這位未來的少夫人可能會改變陳府,因為公子對她,他可是看在眼中的。
就如這次成親,所有的程序都是公子親自安排着,恐怕是一場驚動全京城的婚禮。
“哦,管家伯伯,您不覺得她們很可憐嗎?就這樣在陳府孤獨終老。”非煙露出同情之色。
“恩,可是她們卻都無家可歸,所以公子給她們這個安身之處。”管家十分贊同非煙的看法,可是她們都是些家破人亡的遺孤、青樓養出的雛妓、被父母賣出的女兒;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公子供他們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
“何不給她們每人一筆銀兩,讓他們出府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非煙轉過頭,露出友善的笑容,似乎在為她們好。
可誰也看不出她的心中在想着什麽。
“這個主意不錯,等公子回來,老奴……”
不等管家說完,非煙對着這位快六十的老管家像女兒一樣撒嬌道:“管家伯伯,您不要老奴老奴,這樣非煙心中會不好受的;想我在雲城的時候,祖父就如您這般年紀,您老奴老奴的自稱,會讓非煙心中難受的;看見您就如見到祖父他老人家一樣,可惜我再也見不到他老人家了,管家伯伯,您就叫我非煙吧。”
破月心中發毛,這就是雲非煙?上一秒陰狠,下一秒又變成了楚楚動人的小女子;這會兒就連管家都被收買了。
“老……這……”管家看着她那可憐兮兮的眼眸,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
“既然非煙如此看待你,你就依了她吧;再說逸辰是你看着長大的。”老夫人緩緩的走過來,她聽丫鬟說非煙進府,所以出來看看。
“老夫人。”非煙見到老夫人,乖巧的過去,扶着她老人家,接着對管家道:“管家伯伯,老夫人都開口了,您還不答應嗎?”
“非煙少夫人。”老管家一輩子忠心耿耿。
“看來他還需要時間适應;非煙,你還叫我老夫人嘛?”陳老夫人似乎不滿的開口。
“娘……”非煙叫完,害羞的別過頭去。
“恩……”老夫人開心的應聲。
“娘,我能不能動用賬目?”非煙看着那群女人,覺得礙眼;這群女人遲早會跳躍起來的,何不趁早就弄走她們。
“自然可以。”老夫人理所當然的開口,那聲娘叫她心花怒放。
“太好了,管家伯伯,給她們每人一千兩,日落前全部收拾好離去,如果不想離去的話,那麽就留下做府邸丫鬟。”像個女兒一樣,挽抱着老夫人的手臂,“娘,您說非煙這個主意怎麽樣?”
老夫人寵愛的拍拍她的手,點頭道:“早就該這樣了,管家,按照非煙說的辦。”以前她對非煙不冷不熱,那是因為她不能确定非煙會不會嫁給陳逸辰;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再過些日子,雲非煙就是他的媳婦,而她的兒子總是忙不完的事情;以後啊,就有媳婦陪着咯,說不定很快還有孫兒。
對于兒子要娶的人,她自己寶貝着。
“是,老夫人。”管家點頭。
而那群女人再也嚣張不起來了,還是乖乖拿一千兩走人吧,否側留下來做丫鬟?不要,快些收拾東西吧。
“非煙,陪娘走走。”
“恩,娘。”
兩人轉頭,老夫人的眼眸看到了立在那裏破月,腳步停了下來,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破月;這個她一輩子也不想再看見的女人,怎麽會又出現在陳府裏?
破月看着老夫人,居然原本所有的冷靜都沒有了,慌張的低下頭去,連話都說不出來。
“娘,是我帶她來的,娘,您別生氣,聽我慢慢說。”非煙扶着老夫人。
“你,帶她來的,你可知道她是誰?”老夫人對非煙說的話,擰起眉頭。
“娘,我知道,可惜她自己還不知道;所以我就帶她來這兒,讓她自己看清楚她是誰,而我雲非煙又是誰?”非煙扶着老夫人往前走去。
破月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是的,在老夫人面前,她不敢造次;擡起頭看着非煙的背影;雲非煙,你果然厲害。
“哦,她想幹什麽?”老夫人驚訝。
“娘,她想魚死網破。”非煙毫不留情的開口。
“就憑她?”老夫人停下腳步,看着快掉出眼淚的非煙,“放心,陳家的媳婦是你,絕對的只有你一人。”
“娘……不管我是不是您的媳婦,您都是我的娘。”話一出口,眼淚嘩嘩啦啦往下掉,她一邊抹去一邊開口。
老夫人為她拭去淚水,心痛的看着非煙紅紅的眼眸,“逸辰知道嗎?”
非煙抿着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點頭,“逸哥哥知道,可是有人存心兩敗俱傷。”
“破月,你好狠的心;當年你做了什麽你忘記了嗎?難道你折磨逸辰十年還不夠嗎?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想折磨逸辰一輩子嗎?”老夫人怒氣中燒。
破月驚慌的看着老夫人,是的,她就是要折磨陳逸辰一輩子;可為何看着老夫人,她心虛了?她的心底到底是想幹什麽?真的要折磨他一輩子嗎?現在,她說不出話來;她只能說,雲非煙比她想象中狠多了。
“破月,當着娘的面;我們都退一步怎麽樣?我們兩人不分大小伺候逸哥哥,行嗎?我真的不能沒有逸哥哥。”抹幹的臉頰,又流下了淚水。
破月驚慌失措的看着非煙,她在說什麽?她這算是委曲求全嗎?可是她破月何時說過要嫁給陳逸辰了?更何況陳逸辰也不會娶她的。
“破月,我從來沒有求過人,我求你行嗎?”非煙越說眼淚掉的越快。
“就算她答應,我也不同意,我們陳府怎麽能讓她進門。”老夫人怒斥,想到她想到做過什麽,老夫人就對她有着天大的警惕。
“娘……這是唯一的辦法。”非煙淚眼婆娑;可卻沒有人看到她心中的陰狠;破月,我看你和我怎麽鬥?
“絕對不行……”
一道男聲傳來,伸手将非煙挽入懷中,“非煙,你忘了我說的話嗎?我陳逸辰要娶的人只有你雲非煙。”目光冰冷的掃過破月。
破月渾身一顫,小臉瞬間無色,緩緩的別過眼眸,不再去看陳逸辰;她告訴自己,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放棄;就算所有的人都怨恨她,她也自私一次。
“逸哥哥……”在陳逸辰懷中,面帶梨花,傷心哭泣着。
“非煙……”她的眼淚讓他心中堵得慌。
“逸哥哥,帶我去看看新房好嗎?”擡起淚眼,非煙詢問着陳逸辰;破月,我讓你看我和陳逸辰的新房。
陳逸辰點頭;陳老夫人提防的看着破月一眼,似乎在警告她,破月低着頭随在非煙的身後。
新房在東院,主位;有着煥然一新的感覺,非煙淚水止住,望着眼前的一切,這就是陳逸辰給她的,漸漸的臉上露出了笑。
淡淡的笑容映入陳逸辰的眼眸;讓他心中填滿了滿足感;看見了她的微笑,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什麽地方不滿意,一定要說出來。”
投入陳逸辰懷中,“這些只不過都是身外之物;有逸哥哥在才是最重要的;不過……”非煙似乎在想着什麽,止住了口。
“怎麽了?”陳逸辰擁着她,急迫的問着,他不要讓她有着任何的遺憾。
“不過等我們有了孩子才算是最完美,逸哥哥,我有點害怕,害怕我還能不能為你生下孩子。”非煙憂心重重的開口;雖然大夫說要小心,可是她心中還是很害怕,害怕自己不能生孩子了。
“非煙,別那麽悲觀,如果真的那樣,我們可以收養很多的孩子。”有個屬于他們的孩子固然好,可如果會要了她的性命,那麽就讓他不孝吧。
“逸哥哥,要不你同時娶破月好不好?”非煙說話的同時,雙手摟着陳逸辰的腰更加緊,似乎在害怕什麽。
陳逸辰感受到了腰際收緊的手臂,“非煙,我的心中容不下除了你以外的女人,你不明白嗎?”
“我……,逸哥哥,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說了,今生我們做彼此遲到的唯一。”非煙在陳逸辰懷中閉上眼眸,依附在他的避風港裏。
陳逸辰感激她終于明白,他們的中間容不下其他人了。
110 節外生枝
門口的破月臉色白一陣,青一陣;雲非煙這個女人居然一會子功夫就将事情做了定局;她雲非煙成了委屈的一方,老夫人擁護着;陳逸辰寵愛着;而她成了罪惡的源頭。
似乎雲非煙做了退步,而她破月咄咄逼人?難怪她雲非煙可以從棄妃到港灣居的老板;而她破月卻從少夫人到歡場藝妓,這就是區別。
最重要的是,她依舊不會八面玲珑;而雲非煙卻在八面玲珑中如魚得水。
難道她怎麽命中注定,永生活在逆向中嗎?難道錯的一次真的不能回頭嗎?一滴銀光滑下,為何還要落淚?那個男人和別的女人山盟海誓,而她卻成了聽衆,為何老天爺要這麽殘忍?
為何她出生被親身父母當成東西賣掉;為何買她的人卻是處心積慮要富甲天下的做夢之人?為何偏偏是她上京城對付陳逸辰?為何她要愛上他?為何她當初都心軟?為何原本心靜如水的心,卻在知道他要大婚之時崩潰?為何在她要自私一次的時候,他卻和別的女人山盟海誓?為何心還要痛?
我該成全他們嗎?我真的要折磨他一輩子嗎?我真的可以狠下這個心嗎?不,我說不要他好過,不過是我不願意他娶別人;我的狠話,不過是在掩飾着我的脆弱;兩敗俱傷?我真的要這樣嗎?不,其實我是想和他山盟海誓的是我。
陳逸辰,我愛的人,我兒子的父親!
雲非煙,我的恩人,給于我新生的人!
我怎麽去傷害你們?而我的的确确傷害了你們;我為何不能像十年前那樣?我為何要做個壞女人?
破月,放手吧!我告訴自己,放手吧!
我有的只是狠話;我拿什麽和非煙比?我沒有什麽可以和非煙比的,她是那麽的耀眼,而我永遠都是個壞女人;十年前是,十年後,我留給大家的還是。
活生生拆散他們?
不,他們是拆不散的;拆散了他們對我又有何用?只不過添加了怨恨罷了!
她不好過,陳逸辰也休想?
不,我愛他,愛到想永遠跟随者他,可是他身後卻已經有了她人;我愛他,我心底的深處還是希望他過的好。
成全他們嗎?
我不想,因為我愛他;可是,我只能成全,因為我終于明白了,我已經是他的十年前;已經是他的過去;我無奈,可我傷口流出來的血,還是需要自己給舔去。
我嗤笑,破月啊破月,你原本的信誓旦旦呢?你不是要魚死網破嗎?你不是說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嗎?你不是要活生生拆散他們嗎?你不是說你不好過,他們也休想嗎?
為何現在又退縮了?原來,你永遠只會大話,你的心永遠都沒有你的嘴巴那麽狠。
抹去眼淚,我還是破月,我還可以和十年前一樣,因為我有着成兒,兒子才是我的一切;我比誰都富有,我有個聰明的兒子。
在陳府吃過午飯,非煙又回到了港灣居,她的臉色帶着冷意;知道為何的人很少,自然青環與玲珑卻清清楚楚。
坐在小屋裏,非煙陰暗的看着送來晚飯的破月,“破月,聽說你刺繡不錯。”看着她一碗一碗的擺上了桌子。
“會一點。”手中拿着托盤,她不明白非煙這句話的意思;從打算放手,她的語氣也随和了很多。
“那麽你不用在這裏伺候我了,替我準備嫁衣與喜房裏面的刺繡活吧。”小口的喝着湯,陰暗的臉,語氣卻極其清淡,卻又透着不可拒絕的成份。
嫁衣?她要為雲非煙做嫁衣?“我……”
“下去,在我出嫁前必須完成。”非煙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下了命令讓她準從。
進來的青環看見了破月的顫抖,“公主……”
“沒事出去,我要一個安靜待着。”手中拿着勺子,語氣不太好。
“是,公主。”話還來不及說,就出去了,邊走她邊看着破月。
走出港灣居,破月就看見了衛懿軒的到來,她知道他找自己,走了過去。
避開了所有人的眼目,應該說港灣居這個時候人真的很好。
“我聽說你們今天去了陳府?”衛懿軒直截了當的問着。
“是的,睿王爺,我決定成全他們。”強壓着心中的掙紮,破月艱難的擠出口。
“你說什麽?”衛懿軒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原本信誓旦旦要拆散他們的破月,這會卻說要成全他們?
“睿王爺,你沒有聽錯,我成全他們,十年前我可以的,十年後我依舊可以。”破月吸口氣道。
“這與十年前不同,十年前他為了你發瘋;而現在他為了雲非煙不惜一切。”衛懿軒不客氣的說着,想到雲非煙将要與陳逸辰成親,他絕對不允許。
“這樣我更該成全他們,不對嗎?睿王爺,我還要趕制他們成親的喜服,我先走了。”破月速度的轉頭,她不要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眼淚,而且還是為陳逸辰掉的眼淚。
留下一臉不可置信的衛懿軒,看着她飛速的離去,看着她那帶着凄涼的背影,該死,怎麽連破月也放手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非煙對破月越來越冷冽;青環看着變化中的公主不敢多嘴;破月待在為她備好的小樓裏,開始了為別人做嫁衣。
離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九月中的秋季,葉子一片片落下,帶着一絲絲的遺憾,投向大地母親的懷抱。她們跳躍着,旋轉着,輕舞飛揚着,翩然落下。
清涼的清晨,破月手托着繡好的喜服,裏面有着她最愛的男人要穿的喜服,可那件嫁衣卻不是她的,她的心中有着別人所不能體會的撕扯;她告訴自己要成全,心為何還要這樣折磨?
“破月。”衛懿軒清晨就趕了過來,日子越來越近了,他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睿王爺,您?”破月壓抑內心的翻滾,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樣。
“你這是替他們繡制的喜服?送去妃顏居?”睿王爺看着那鮮紅的喜服,絕對特別的刺眼,特別是這個冷意十足的深秋清晨。
“是的。”破月點頭。
“我要見非煙,一起去吧。”衛懿軒覺得非煙好狠,居然讓破月繡制喜服。
在妃顏居的門口,沒有人攔他們,因為小姐說過,破月這段時間自由出入妃顏居;睿王爺既然是和破月一起來,自然也不用攔,對吧?
妃顏居裏,一件白色絲質亵長袍隐約間可見她那傲人的胴、體,非煙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鏡子裏青環正在為她梳妝。
“公主,雲城繡品甲天下,為何不讓奴婢準備公主您成親所用之物?而是要破月姑娘繡呢?”青環小心翼翼的問話,問話同時連看非煙一眼都不敢。
“我就是要她繡,我要讓她明白,只要我穿上她準備的嫁衣,用着她繡的鴛鴦被,她就不可以心中惦記着別人的夫君。”非煙冰冷的話讓清晨更加心涼。
青環不敢再開口,她的公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雲非煙了,只是看着破月那心碎卻依然強裝的雙眸,她就心中發寒,公主那原本善良的心不見了。
門口手托嫁衣的破月聽着裏面的話身子一顫,接着她依然竭力忍着心被撕裂的疼痛。
衛懿軒蹙眉,雲非煙已經變得陰狠不仁。
“嫁衣需要試一下嗎?”破月那透着心傷的雙眸不敢直視非煙,她托着嫁衣走了進去。
“放下吧。”對着出現的人,非煙一點不驚訝,依然面容冷漠的開口。
“你不覺的你太狠了嗎?”衛懿軒看着那變得冷漠的非煙。
非煙陰冷一笑,立起轉過身來,“原來是睿王爺,只是睿王爺不覺的清晨闖入閨閣不妥嗎,更何況非煙乃待嫁之人。”
說道待嫁,衛懿軒的雙眸明顯變得鋒利:“拆散別人而得到的親事,你不覺的羞恥?”
陰狠的光芒射出非煙的眼球,“睿王爺不覺的多管閑事了嗎?”
“不要為了破月傷了和氣,沒有其他的事情破月先告退了。”破月一旁觀看,有些不忍心因為自己而鬧成這樣。
“站住。”非煙冷差。
破月一愣停下腳步。
“東廂房裏面我要你按照男孩的風格準備妥當。”非煙命令的口吻。
“你簡直就是要折磨死破月。”衛懿軒忍不住咆哮起來。
“睿王爺是要存心鬧事嗎?”非煙陰狠的目光對視着衛懿軒。
“你太殘忍。”衛懿軒不敢相信雲非煙變成今天這樣毒辣。
“這是她教我的,為了想要的不惜一切代價。”接着非煙一改口吻,嬌柔的看向破月開口:“破月,你應該知道我畢竟待嫁,圖吉利,算命先生說過,新婚之夜前必須準備好東廂房,這樣我才能一舉得男,繼承家業。”
她的口吻雖然嬌柔,卻更能刺入破月那已經破碎不堪的心,“破月明白,破月這就去準備。”是的,的确是她第一次見到非煙的時候說的。
見破月出去,青環也跟着出去,她實在受不了公主變成這樣,她得跟出去看看破月,怕破月想不開。
人都走了,房間內只剩下兩人。
“你難道真的要這樣做嗎?他們畢竟十年的感情。”衛懿軒壓低嗓子。
“你希望我怎麽做?”非煙漫不經心的走過來。
“放手。”衛懿軒不願去看非煙那冷漠的面容。
“你不敢看我。”非煙立在衛懿軒面前,踮起腳妖媚的雙眸盯着衛懿軒,玉手舉起伸向衛懿軒那明朗的輪廓,絲制的袖子滑到肩處,她用力的扳正衛懿軒的臉,讓他看着自己,“看着我。”
“他不屬于你。”衛懿軒低下頭看着非煙,那雙清澄的雙眸現在卻變得妖媚勾人。
“那麽誰屬于我?”她的手從衛懿軒的臉上劃下,慢慢的往下。
“你可以随我回睿王府。”衛懿軒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冷抽一口氣。
“真的可以回去嗎?”小臉嬌媚的笑容看着衛懿軒,說話的同時她仰起頭送上那粉嫩誘人的唇,另一只手勾上衛懿軒的脖子。
衛懿軒壓下唇吻上那久違的唇,他的雙手攬住非煙的芊腰,非煙的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兩人忘情的吸取着彼此的氣味。
衛懿軒久久才放開非煙的唇,只是他再看見非煙那雙眼眸時,心中一愣。
非煙雙手抵住衛懿軒的胸前用力一推,衛懿軒分毫未動,她自己退後幾步,冷冷的笑容浮上她的臉:“回去?睿王府?睿王爺何時變得這樣天真?”冷冷的笑聲響起。
衛懿軒怒氣緊捏起雙手,他冷冽的深眸看着非煙那冷漠的容顏。
非煙倏地收住的笑聲,“睿王爺還是到時候去陳府喝杯喜酒吧,來人,送客!”她的聲音再次變得陰冷。
衛懿軒的臉像是被抹上了黑煙一樣,在非煙的逐客令下,離開了妃顏居。
看着衛懿軒的背影,她的眸中寒意更重,沒有人會知道她此刻的心中有多麽的恨他,是他讓她失去孩子,是他讓她背負上宿命,是他讓她一生不得安寧,是他讓她做不成小女人,是他使她一輩子都要活在算計與暗鬥之中。
活着,真的逃不出宿命嗎?爾虞我詐?真的無可選擇嗎?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非煙待在妃顏居中不見任何人,就連青環都不見,她的生活變得有些泛白,出于禮俗,陳逸辰與她見面;而她白日秋風掃面手撫琴,黑夜寒涼心自知。
秋後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游的東西,什麽都睡着;非煙靜靜的站在窗口,目光遙遠,似乎在想着什麽。
燭光搖擺,油盡蕊滅,小屋也處在暗黑中;窗口的人微微偏頭,明白是油盡燈枯,黑暗中沒有人看見她那痛苦的表情。
只要天亮了,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九月二十了;一顆淚水滴下,擡起的眼眸挂着淚滴,閉上眼眸深深吸口氣。
漆黑的夜,給人無助的感傷;寒意的秋風,給人凄涼的感想;腦海中一幕幕出現在前幾天的大街上,看見的,叫她如何無視?
黑暗中,她晃動的身體轉身邁出腳步;一腳跨出門檻,如果保持着原姿态,誰知道她是邁出一步還是退回來?
步出妃顏居,港灣居中高挂的燈籠,昏暗下她羅裙輕揚,長發飛絮,她的思緒糾結。
轉角處的一道身影拉回了她的思緒,放眼望去,腳步前去,“蘇景?”一道面紗,讓她立即看出是蘇伊兒的丫鬟蘇景。
人影一震,“小姐。”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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