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那次在超市裏買東西,忽然就逛到了生活用品區,忽然就想起了家裏他用的牙刷還是一次性的,也沒作多想就給換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只覺得第二天刷牙竟花了平日裏兩倍的時間。
後來,那毛巾,杯子之類的自然也随着改善了,等她發現地方太小太擁擠時,才驚覺,他竟不知不覺間侵入到了她生活裏如此細微的部分。
這日将屋子裏上上下下收拾了一遍,将廚房擦洗了,将地板重新拖幹淨了,又将床上的被套床單重新換了一套新的,将舊的洗了,待到忙完,已經累得動不了呢。
冰箱裏還沒來得及準備食物,只随意煮了碗面吃了。
待将廚房都收拾好了,洗漱完畢這才發現時間還早得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着,只覺得無所事是。
往日那麽多年都是這般過來的,從來不曾發覺,如今倒是莫明感覺有些冷清了。
看完了電視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卻是有些睡不着,所幸翻身起來打開了電腦整理下高三高考的資料,一整理就到了大半夜。
看了看手機,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石青揉了揉脖子便關了電腦。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又翻了個身子,透過窗外隐隐的光線,瞧見床的另一邊空空的,占據着大部分的位置,她靠在床沿,有跟沒似的,只覺得莫明的空曠。
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只朦胧中隐隐約約的聽到了敲門聲,她只以為是夢裏在做着夢呢,只下意識的将被子拉攏到了頭頂,也沒理會。
過來一會兒,手機又在寂靜的深夜裏突兀的響了起來,石青摸着手機迷迷糊糊的接起。
“是我——”
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在寂靜的夜裏卻顯得磁性十足。
石青的思緒還有些緩慢,好半晌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然後便沒有了動靜。
電話那頭的人無奈的輕笑出聲。
石青睡夢裏恍然間只覺得聽到了熟悉的低笑聲,下意識的就睜開了眼。
忙去看手機,這才發現原來是真的,并非夢裏啊。
已是淩晨兩點多了。
石青忙揭了被子,這才去開了門。
這個季節北京的夜裏還有些寒氣,他進來時帶來了一陣冷氣,她打了個哆嗦。
他卻是脫了大衣裹着她直接抱回了床上,替她合上了被子,又湊過來親了她一下,仿佛忍不住似的,又連番輕啄了好幾下,才終于擡起頭來啞聲道,“你快些睡覺,我去洗澡···”
又親了她的額頭這才離去。
她的瞌睡倒是漸漸的清醒了,聽着浴室裏滋滋的水聲,想着他進來時風塵仆仆的,手裏還提着手提,似乎是連番趕來似的。
只覺得心窩子裏一時間有股古怪的氣流湧過,酸酸的,仿佛是安心,又似乎是不安。
腦子裏一時只有些懵懵的。
等待間只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只是他掀開被子進來的那一刻,石青下意識的輕顫着,他的臂膀有力的箍了過來,石青便尋着往日的習慣在他的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一整晚,直到了這一刻,才總算是找對了睡覺的姿勢似的,瞬間熟睡了過去,只覺無比的安心。
第二日一大早,石青是在熟睡間被一股巨大的撞擊力道給搖醒來的。
只覺得渾身搖搖晃晃的,整晚像是在坐船似的,暈頭轉向的。
待迷迷糊糊的睜眼,忽然瞧見窗戶正在左右搖晃,外頭有透着窗簾的縫隙,不斷有細細碎碎的光掃進來。
石青腦子裏有些迷糊,一時間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置身在何處。
只忽然之間覺得底下被重重的頂了一下,石青下意識的呻·吟出聲,這才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身後有人正緊緊地摟着她,他們側躺着,赤·裸相擁,緊緊相貼,身體間已無一絲縫隙。
而他的身下卻是由身後一下一下地,時而是輕柔纏綿,時而劇烈激烈,正九淺一深的往石青的身體內不斷研磨着,又撞擊着。
石青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那人正在···
石青的臉一瞬間就紅了,下一瞬,只覺得所有的瞌睡頃刻之間被撞飛了。
她徹底的醒了過來。
身後的人為了不将人吵醒了,本是小心翼翼的,強忍着身體裏的欲望,只咬着牙關,慢慢的磨着。
他将大掌伸向她的胸前,輕輕地揉捏着那一團綿軟,又将手掌緩緩地往下只按壓着她的小腹,固定好她的身體,不讓動作驚醒了她,只悶哼着,一下一下的極為緩慢的磨着,蹭着。
越是這樣緩慢的速度,石青卻是覺得難受。
只覺得底下有一千只一萬只螞蟻在裏頭爬着,咬着。
恍然間,力道忽然一重,石青忍不住嗚咽出聲,随即,又死命的咬緊了嘴唇,伸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巴,忍不住小聲呻·吟着。
身後的人見石青醒了過來,只喘息着去咬着她的耳朵,沙啞着問着:“醒來了···”
底下力道又是一重,石青輕呼出聲。
他輕笑着去板她的手,只伸着身子試圖由後湊過來去親她,只身下還相連着,因着他的動作,兩人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倒抽了一口氣,板着她的臉,蠱惑着她,道着:“親我。”
石青下面難受的厲害。
不得不聽他的指令。
她扭過頭,主動湊過去親他。
他似乎有些激動,身下動作不停,只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粗·喘着問着:“想我了嗎?”
見她不回答,身下只又猛地撞了一下,石青嗚咽着直點頭,他還不滿意,邊叼着她的嘴親吻着,邊含糊不清的道着:“說不來···”
石青邊哭着邊道着:“嗚嗚···想了···”
話音剛落,卻見他大掌緊緊的扣着她的腦袋,張嘴便激烈的吻了下來,唇齒間激烈的攪動着,身下的動作亦是突然間發了瘋似的急促的搗·鼓了起來。
他從後緊緊貼着她,擁着她,撞擊着她,她在前困難的扭着頭與他親吻着。
這樣的動作只無比的艱難,卻更讓人上瘾,瘋狂。
石青只猛地覺得小腹裏一燙,一股滾燙的熱流噴灑到了自己的身體裏,石青忍不住哭出了聲音來。
☆、晉|江文學城
石青被體內那波滾燙的熱流沖擊得神色呆愣, 邊哭着, 邊瞪大了雙眼,抽泣了好一陣, 這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只胸前仍急促起伏着,許久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徐少邱從後緊擁着她, 臉埋在她的頸窩裏, 亦是渾身抽搐着,許久,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兩人的呼吸漸漸地平緩了下來。
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
石青渾身汗涔涔的, 有些難受,只将臉埋在了枕頭上,臉上的淚痕已漸漸地幹涸。
身後的徐少邱待平緩下來後,便抱着她調整了下姿勢, 石青渾身一顫,只抖着聲音小聲的道着:“唔···你···你快些出去···”
他還埋在了她的身體裏,沒有出來, 石青只僵着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片刻後,便聽到了身後的人答非所問的問着:“怎麽不跟司機回別墅?嗯?”
許是因為身體得到了滿足, 便覺得連聲音裏都帶着一絲滿足後的愉悅。
只覺得那聲音低低的,放得很輕, 帶着些沙啞,聲音拖得老長。
原來徐少邱安排司機去接她,是欲直接接她前往年前他的那個住所的, 只石青執意要回自己的家。
見他事後追究,石青只悶聲回着:“想回來這裏。”
石青生怕他又要在她的體內胡亂作怪,只将注意力分散了,根本無法集中。
聲音一時有些悶悶的。
她又應當以怎樣的立場回到他的住所呢?
她與他之間,他從未言明。
石青心中忽而有些煩悶,又悶悶的道着:“你···快些出去,我要去洗澡了···”
聲音裏帶了些鼻音,感覺有一絲不可輕易察覺的哽咽。
徐少邱本是還想要膩歪一會兒的,聽到她的聲音有些異樣,只撐起了身子去板她的臉,見她雙眼微紅,睫毛上還殘留着晶瑩的淚水,明顯是哭了。
只一時分不清究竟是他方才弄狠了,弄的,還是怎地。
只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道着,“我抱你過去···”
邊說着,下邊的邊緩緩地從她的體內退了出來。
石青只微微□□着抓緊了底下的被單,感覺體內一股熱流随着大腿內側慢慢的流了出來。
兩人洗了澡,石青去做飯,吃完飯後,徐少邱穿着睡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石青挑開簾子進房間去收拾床鋪。
想着昨日才剛換的床單仍挂在了陽臺上還未全幹,這會子又得重新換了。
石青抱着床單進了陽臺,将洗衣機打開,将被子塞了進去,又調好了時間,便一直立在洗衣機旁等着。
裏頭人雖在看着電視,但視線其實一直緊緊跟随着她的身影在移動,見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又見一直在陽臺磨蹭着沒有進來,他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着。
恍然間,只見石青擡眼往裏頭瞧了一眼,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塊兒。
石青立馬收回了。
徐少邱微微眯起了眼。
趁着洗衣機運作的空擋,石青又回到了浴室,将昨晚兩人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厚的外套自然不會日日清洗,不過都是些貼身穿着的內衣,裏衣。
他的貼身穿着的衣服,通常都是她親自手搓的,襯衣,還有一條黑色的內褲,一雙襪子。
石青洗好了,又拿去陽臺涼了,洗衣機裏的床單也已經好了一并晾幹。
家裏的家務活昨晚回來其實已經都弄得差不多了,這會子磨磨蹭蹭了一個多小時,只覺得整個屋子裏頭該洗的洗了,該擦的擦了,實在是找不到繼續磨蹭下去的理由了。
石青便直接進了屋子。
見他一直做在了沙發上,電視開着,将筆記本打開了坐在那裏刷文件吧。
石青看了他一眼,便直徑回到了自個的電腦桌前,亦是将電腦打開了,繼續整理着昨日未曾弄完的資料。
石青剛将文檔打開,便感覺有人在靠近,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後。
下一秒,便覺得他彎腰坐在了她身後的軟凳上,是那種萌萌的可愛圓凳,石青習慣雙腿卷縮着盤腿坐着用電腦。
圓凳不大,石青一屁股坐着剛好,只她習慣着身體前傾,後邊還會留下小半張空餘的位置。
是以,他忽然間坐在了身後,只差點将前頭的石青擠了下去。
所幸,他伸手扶了她一把,石青被他穩穩地圈在了懷裏。
石青原本預備着整理些資料的,可是他這樣,她哪裏還有心思整理下去,半晌,只對着身後的人小聲的道着:“我還要整理資料呢,你···好好坐着···”
他長臂伸着,手隔在了電腦桌前她的手旁,聞言,嘴裏漫不經心的道着:“你整理你的,我坐我的,又沒幹擾你···”
說着,還伸手握着石青的手掌将她的手放在了鼠标上,示意她繼續。
石青哪裏還繼續得下去,只返過身來輕瞪了他一眼。
徐少邱見狀,總算是笑了,只挑眉看了她一眼,突然間漫不經心的道着:“不鬧呢?”
石青聞言,臉一熱,裝傻低聲的問着:“鬧什麽?你說什麽,我不懂···”
徐少邱輕“哼”一聲,說着只擡起左手往左腕上的手表上瞄了一眼,随即嘴裏淡淡的道着:“自飯後到現在,一小時四十三分鐘過去了,你沒有開口與我說過一句話,僅僅只擡眼看了我一眼,這不是在與我鬧脾性又是在做什麽?嗯?”
說着,只伸手在石青的臉上掐了一把,嘴裏輕哼了一聲:“嘛呢?”
只湊過來,低低的在她耳邊問着:“這又是在鬧什麽呢?嗯?”
她驚嘆于他心思的細膩,仿佛一舉一動都生生的公布在了空氣裏,哪怕只是隐隐的一個小心思,竟逃不過他敏銳的感知,只覺得一時間無處可逃似地。
可嘴裏還是有些不承認的道着:“我···我才沒有···”
其實,從自個昨日突然間回到自個的住所,恍然間猛地發現,她的生活已被密密麻麻的填滿了另外一個人的痕跡。
從自個昨晚一個人起先怎麽都無法安然入睡起,直到半夜他來了,這才輾轉着在他的懷裏睡得香甜。
心中便漸漸地開始有些恐慌,她忽然止不住的害怕及恐懼,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深深地漩渦之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許是在家裏待久了,便越發習慣及渴望那些溫暖的家的感覺,只想要沉溺在那樣的幸福中不要醒來才好。
從前的她一直試圖着安慰着自己,催眠着自己,想着只要過一段時間,再過一段時間便好了,他許是會厭了,棄了,她自是脫身了。
他們稀裏糊塗的開始,那便悄無聲息的結束吧。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又過了一段時間,非但沒有預想中那般分道揚镳,反而越發泥足深陷了。
而令石青恐懼的便是,原先或許還能夠雲淡風輕的看待兩人的勞燕分飛,兩人走到一起本就是偶然,分開亦是必然的事情,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可是,人有時候本就是貪心不足的,得到了一些,便還想要得到更多,永遠都不會知足。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原來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做到那般氣定神閑。
這般想着,心中便忍不住有些煩悶呢。
其實,從他昨晚回來的那一瞬間,她的心陣陣發酸,發軟,身體被填滿的同時,心裏也被塞得滿滿的,只是,人們總愛樂極生悲,越是幸福美好的時候,心中卻是止不住惶恐不安。
她知道自己有些矯情呢。
只想着自己原本算是個理性而有規範的人的,從前的自己每日、每月、每年都會按着自己的章程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的,可是都是因為他,讓她變得這樣舉棋不定,踟蹰不前,都是因着他,都是因着他,都是因着她···
便暗自将他給惱怒上了,在他尚且摸不着頭緒的時候。
她哪裏敢承認啊,他知道了,怕是得笑話她了吧,夠幼稚的。
其實,哪裏是跟他在較勁啊,不過是自個在鑽牛角尖罷了。
見她眼珠子亂轉着,明顯一副心虛的模樣,他嘴角輕揚起,只湊到她的耳邊暧昧的道着:“該不會是早上只有一次,沒有讓你滿足,這才鬧起脾氣來了吧···”
說着,不由從身後提起了她的身子,作勢要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石青吓了一跳,只下意識的緊摟着他的脖子,又被他話裏的打趣給羞得滿臉的通紅,只壓根不敢看他的眼,結結巴巴的道着:“你···你你···你瞎說什麽呢,我···我可沒有鬧脾氣,你別···亂來啊···”
徐少邱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只覺得無比可愛,沉吟片刻,半晌,只又湊過去,在她耳邊似玩笑又似正經般的低聲道着:“不要亂想,就這樣好好的,嗯?”
石青聞言,立馬轉過頭來看着他,只覺得心要從喉嚨裏跳了出來似的。
☆、晉江|文學城
徐少邱臉上的表情與往日倒是沒有多少區別, 石青回過頭來看他的時候, 他亦是直直的盯着她瞧着。
兩人對視一陣。
他的目光像是一片深邃的海洋,叫她如何都看不真切, 只覺得方才的話像是一道幻覺。
石青跳得砰砰作響的心跳漸漸地平複了下來,她率先敗下陣來,只緩緩地回過頭去。
可是片刻後, 身後的人卻是忽的将她整個身子都提了下來, 他将她放到了他的腿上。
石青掙脫了好幾次,掙脫不過,所幸随着他去了, 便坐在他的腿上,整理完資料,後兩人又挑了一部電影看完了。
那場似是鬧騰的別扭就這樣雲裏霧裏的開始,稀裏糊塗的結束了。
後來夜深人靜的時候, 石青時常會想起他意有所指的那句話,他說,就這樣好好的, 嗯?
他的語氣裏似乎亦是伴着諸多的不确定性,只是, 石青內心的煩悶竟然因着這樣似是而非的一句話,竟然就那樣生生的平靜了下來了。
晚上顧溱城的電話打來了, 石青回京的時候特意給顧溱城發了一條信息。
顧溱城打電話過來是邀請她明日去參加她的生日PARTY的,只将地址發到了她的手機上,明日許是會有些忙, 道着沒有安排人來接她,石青忙道着沒關系,她自己打車過去就是呢。
她又不是什麽特殊人物,哪裏需要回回安排人接送她啊。
一時挂了電話,就瞧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石青放下了手機,想了一下,忽然開口問着他:“你···明天也去麽?”
頓了頓只補充着:“溱城的生日聚會。”
問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多餘了,怎麽可能不去呢,他們···
她與他的關系,定是要比她與她還要近些的。
他聽了卻是沒有說話,從茶幾上的煙盒裏掏出了一根煙,只拿在手中把玩着。
半晌,只拿出打火機将煙點燃了放到嘴裏用力的吸了一口,将煙圈吐出來後,就摁在煙灰缸裏将煙給滅了。
只忽而起身走到了石青跟前,邊走着邊嘴裏漫不經心的道着:“明日派車送你過去···”
石青正坐在床邊在疊衣服,聞言,只擡眼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竟是不去的意思?
她與他的關系,到底還是沒有告訴顧溱城,其實最主要的是連自己亦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如何與溱城開得了口啊?
第二日,他果然沒有過去,只道着公司新年晚會走不開,要派司機送她過去。
石青最終還是拒絕了,她說想要自己過去,本以為他又會不樂意了,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卻是難得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應下了。
聚會的地址是郊外的獨立別墅,小型的PARTY,有好些算是些個熟面孔。
祁铮訂了個大大的三層花式蛋糕,喝着香槟,切蛋糕之前,祁铮滅掉了室內斑斓的燈光,硬是嚷着得先許願,顧溱城嬌笑着直說“幼稚”,但是在大家的堅持下,卻也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了個願望,臉上蕩漾的笑容表達着心情的愉悅。
這一幕,如此的美好,是電視裏經常看到的畫面。
小時候家裏人過生日還不興吃蛋糕,那個時候蛋糕還是只有在電視裏才能瞧見的東西。
她過生日的時候,母親總是會單獨給她煮一碗壽面,上面放着一根蔥和兩個荷包蛋,母親笑着說,這樣考試就能打一百分了。
她嘗了一塊切好的蛋糕,蛋糕松軟,奶油甜而不膩,上面有各種各樣的水果,很是誘人。
她盯着,鼻尖不知怎麽的忽然有些發酸,三兩下她就全吃完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人在偷偷地打量着她似的,石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切完蛋糕後,舞會便開始了,人員散去,有的人去跳舞,有的人去樓上打牌,也有的人在一旁喝酒聊天,一時間熱鬧非凡。
中途顧溱城要拉着她出去跳舞,開玩笑的道着要介紹青年才俊的舞伴給她認識,她連聲拒絕,她哪裏會跳什麽舞呀。
又聽說要介紹青年才俊給她認識,石青的腦海中不由快速的閃過了他的臉,随即又苦笑了起來。
遠遠的便瞧見前方有人端着一杯紅酒朝這邊來了,顧溱城朝着石青擠眉弄眼的笑着走開了,她見了只是苦笑連連。
那個誰誰誰,便是她吃蛋糕時一直盯着她瞧的那一位,石青以前并沒有見過的,見他似乎是往自己這邊走來了,石青心裏只有些尴尬,忙不疊的躲開了。
她可是沒有膽子再來這樣一場豔遇呢,遇到的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過是玩玩鬧鬧而已,她本身已是個自顧不暇的人呢,哪裏還敢再淌他們這一趟水啊。
室內的溫度有些高,氣氛熱烈着,只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腦子裏像是被什麽壓着似地,頭暈目眩着。
石青多少與這裏還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外面的空氣果真新鮮了許多,溫度也降低了些,只覺得一個激靈,瞬間恢複了清明,就如同渴望水的魚兒,那裏面空氣是稀薄的,終不是适合她的。
恍然間,只聽到電話響了起來,石青拿起了一看,竟是他打來的。
她将手機貼在耳邊輕輕地“喂”了一聲,便聽到他在電話裏問她,“好玩麽?”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清閑,倒不像是非常忙碌的樣子。
只想起無意間聽到聚會上好多人問起他如何沒有過來,知情的人事倒是知道他尚且在公司裏忙碌着,不知情的,石青聽到有些人神色怪異的偷偷讨論着什麽,她與那些人并不熟,倒是并沒有聽清。
只覺得有些人注定是人群的焦點,無論身在何處,皆是話題人物的中心啊!
這裏當然不怎麽好玩,過來,又不是純粹來玩樂的,不過是給顧溱城過個生日罷了。
便如實回着:“有點兒無聊···”又問着他公司裏的事兒忙完了沒有。
他說等下還有個發言,還得在要一會兒。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似乎聽到了石青聲音裏輕微的顫音,電話裏那頭的人頓了頓,忽而問着:“你現在在哪裏。”
石青如實的回着:“在···在外頭陽臺上啊···”
說完這才發現外頭實在是有些冷了,握着手機的手都有些僵硬了,北京的這幾日天氣極好,可是到了深夜,溫度驟然下降,依舊會冷得刺骨,到底還是處在冬天,石青有些瑟瑟發抖。
只聽道他似乎有些無奈的道着:“還真是不讓人省心,還不快些進去,聽話——”
石青聽了卻是偷笑着,想反駁一句“如何就不讓人省心啦”,可是一時聽着他話語裏的關切,到底忍着沒有說出來。
正“嗯”了一聲,預備挂斷了,卻忽然聽到身後突然的響起了一道陌生的輕笑聲,高聲的道着:“原來你在這裏啊——”
石青一回頭,就發現原來還是方才那個蛋糕先生。
她只有些詫異,左右瞧了一眼,見整個陽臺只有自個一個人,該是對自己說的準沒錯。
見石青正在講電話,他默默地走到了石青跟前,與她并排站着,一直含笑着盯着她瞧着,那目光過于直白,只瞧得讓人有些不大自在。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一時變得低低的,問着她:“怎麽呢?”
石青只将手機握緊了,與身旁的人拉遠了一些距離,小聲的回着:“沒什麽呢,我先挂了···”
見裏頭沒有回應,他忽然間就不說話了,石青猶豫了一下,還是自行掐斷了。
一擡頭,便瞧見身旁的人向她握手,咧嘴笑着道着:“我叫季連辰,很高興認識你——”
頓了頓,見石青沒有回應,只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笑着道着:“我一直生活在國外,若是禮數上唐突了這位美麗的小姐,還請小姐見諒!”
石青見他如此自來熟,只有些不大習慣,可到底算是紳士有禮的,只小聲的道着:“你好!”
到底還是有些不大習慣與陌生的異性相處,只吶吶的道着:“那個···我還有些事情,我先進去了,您請自便···”
說着便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往裏走。
只聽到身後的人“哎”了兩聲,石青也沒有回頭,直接快速的進了屋子裏頭了。
待走了幾步便匆匆返過身子往後瞧了一眼,見身後的人并沒有追上了,只緩緩地松了一口氣。
心道着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明目張膽的人。
一時想着方才突然挂斷的電話,石青心想着那頭的人應當沒有聽見吧,只悶不吭聲的,像是不高興了似的。
又想着便是聽見了又如何,難道還不許跟旁人說話了不成。
☆、晉|江文學城
石青看了下時間, 覺得不早了, 她們這樣的聚會還不曉得到底要進行到幾點呢,她一向是堅持不到最後的, 尋思着要不要先走了,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卻并沒有找到顧溱城。
倒是在二樓的拐角處無意間撞到了一對正在吵架的情侶, 具體吵得什麽, 石青并沒有聽清楚,只仿似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哭泣聲,指責着“你變了”芸芸。
許久, 才聽見了男子略有些痛苦的嘆息聲,道着“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彼此都冷靜下吧——”
然後聲音戛然而止。
轉眼就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眼前一晃而過。
那人經過石青身旁時看了她一眼,卻是未置一詞, 只板着一張臉直接下樓了。
這人石青瞧着眼熟,有點像是那個顧溱城的朋友,瞧見過好幾回的···孫寅, 石青還曾去參加過他與唐菲菲的婚禮呢!
吵架的另一方是唐菲菲麽?
小兩口吵架呢?似乎還吵得蠻嚴重的。
石青不由一陣磋嘆,聽聞兩人伉俪情深, 從校園裏走到現在這一步尤不容易,灰姑娘與王子的橋段, 男方為了女方甚至都與家裏人鬧翻了,結婚還是背着家裏人私下進行的,盡管歷經千辛, 到底最終還是走下去了不是?
不知為何,竟吵得這樣嚴重,不過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都在氣頭上還是冷靜些的好。
石青聽見唐菲菲在那裏哭泣,不好過去打擾,怕撞見了彼此覺得尴尬,卻沒有想到對方擡眼竟然看到她了。
于是,石青猶豫着走過去,給她遞了一塊濕巾。
唐菲菲看着她,接了,半晌,只沙啞的道了聲:“謝謝——”
石青忙道着不用客氣,她并不太會安慰人,且與唐菲菲兩個并不熟悉,盡管以往是同一個宿舍的,不過交集并不怎麽深,畢業過後更是從未見過了,自從上回遇見以來,兩人見過好幾次了,不過都沒有打過什麽招呼。
這會兒石青有些尴尬,見她哭得妝都花了,梨花帶雨的,只安慰着:“你···別太難過了,小夫妻拌嘴是常有的事兒···”
頓了頓,只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麽。
尋思着要不要先離開,給對方一些冷靜的空間。
卻忽然聽到對方說:“可以···陪我聊一會麽?”
石青聞言有些詫異,半晌,只猶豫着點了點頭。
其實,兩人并沒有聊太多,許是唐菲菲心情不佳,大多數都是沉默的,該是想找人傾訴下吧,卻難以開口,半晌,只開口說了一句:“沒有想到這條路竟是這般難走——”
說了這一句後,便是長久的沉默,許久之後,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淡淡的呢喃道着:“還真是累了···”
唐菲菲亦是個性子高傲的人,人雖生的精致秀氣,小小的身板,卻也是極為好強的,當年不知緣何,與顧溱城鬧了矛盾,兩人不合,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趨勢。
印象中,其實兩人最開始的時候走得還算近的,那個時候寝室的氣氛還算可以,後來不知怎地,就變了,石青除了睡覺的時候待在宿舍,平日裏待得也少,具體發生了什麽也并不太清楚。
聽到唐菲菲這樣說,石青默默地聽着,沒有回話。
不知緣何,就忽然間想到了她與他之間。
唐菲菲說,那是一條難走的路,而她呢?是不是也正走在這條路上呢?
不,不對,對于唐菲菲來說,那是她與孫寅兩人共同的道路,而對于她而言,卻只是她一個人的路而已。
石青默默地打量着唐菲菲臉上的痛楚,記得曾聽顧溱城說過,她說唐菲菲是想釣個金龜婿,是想要擠進豪門,石青對唐菲菲并不了解,不過,她卻覺得該遠不止這些吧。
下樓的時候,這才發現下面的氣氛有些熱烈,只見一群人正圍着一人,正在口若懸河的誇誇其談呢。
中間那人,身姿那樣偉岸醒目,石青一眼就認出來了,他這日倒是穿得頗為正式,西裝革履的,就像是剛從會議室走出來似地,還是石青早上替他備下的呢?
猛地瞧見,石青只覺得有些恍然。
不是說不來麽?怎麽突然間就出現了。
那樣西裝革履的模樣,往那一站,自然就有種渾天獨成,自成一派的氣度,會使人不由自主的尋着目光看過去,那是一種本能,有的人天生是受人矚目的,人群裏自是目光的焦點,與生俱來的。
石青扶着樓梯的扶手,只覺得腳下仿佛是有千斤重,伸着步子,卻是如何都踏不下去了。
仿是感應到了什麽,對方忽地擡起了頭,目光在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後穩穩地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他遠遠地看了過來,兩人遠遠地對視着。
忽地,只忽然間就踏着步子朝着這個方向走來了。
石青只覺得所有人的視線都随之看了過來似的,她的心中一緊,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混沌空白。
正在此時此刻,于靜谧的空氣中,只突然聽見了一陣嬌笑聲,随即,一道好聽的打趣聲在背後響起,只聽到有人打趣着道着:“喲,這不是咱們日理萬機的徐大少麽,不是說今晚有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