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商戶南遷
清晨，徐州九裏山下一片樹林裏。
徐自強帶着又疲又倦的抗日救國團，艱難前行。
魏行遠焦急地問：“自強，我們和張鵬飛的部隊走散了，現在怎麽辦？”
杜豐收沮喪極了，搶先道：“還能怎麽辦？依我看，只有回宿北了。”
徐自強卻堅決地搖搖頭：“當初我是帶着一千二百一十名宿北子弟出來的，現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當初我發誓一定要把日本鬼子趕出國門，現在不但沒把日本人鬼子趕出國外，連徐州都沒保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哪裏還有臉去見宿北的父老鄉親？
正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激烈的交火聲，于學清氣喘籲籲地趕過來。
徐自強連忙迎上去問：“學清，前面發生什麽事了？”
于學清焦急地說：“前方一支救國團為救老百姓，正在被日軍襲擊！”
徐自強把手一揮，命令道：“馬上投入戰鬥！”
抗日救國團迅速從後面包抄過去，日軍完全沒有提防，腹背受敵，頓時被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亡的亡。
抗日救國團打掃好戰場後，退到山腳下。
杜豐收清點完人數，轉身對徐自強，沉痛地說：“我們抗日救國團還剩六十三人，剛才一仗，行遠和兩個隊員又不見了。”
徐自強焦灼地說：“再找找看！”
旁邊的李大力沮喪地搖搖頭：“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
徐自強一拳打在身旁的樹幹上，難過地說：“可是，我怎麽向魏老先生交待啊！
正在這時，不遠處出現了另一支救國團的人向他們走來，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領頭模樣的人向他們走過來，并感激地說：“謝謝你們，真是太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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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自強看到領頭的人，不由大喜過望，立刻上前一步，急急地說：“魯堅同志，我是自強，徐自強啊！”
魯堅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自強同志，原來是你，你們抗日救國團傷亡情況如何？
徐自強難過的說：“幸存者，不到五分之一。”
魯堅聽罷，沉痛地說：“戰争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只要我們還活着，就一定會趕走小日本，解放全中國！”說到這裏，他将手往空中一揮，收回目光，轉頭問徐自強，“現在，你們準備去哪兒？”
徐自強沮喪地說：“還不知道呢。
魯堅試探地問：“我想去棋盤找縣委，要不，你們和我一起去吧？”
徐自強發愁道：“可是東隴海線都被日軍占領，鐵路己經走不通了。”
魯堅大手一揮，斷然說：“我們走大運河水路繞道宿北，然後經駱馬湖再去棋盤！”
徐自強眼光不由一亮，堅定地說：“好，走水路！”
說完這話，兩人便開始帶領大家就地砍樹，然後編成木伐。
不久，這群抗日好男兒坐着簡陋的木伐，在遠處的槍聲隆隆中，沿運河水路一路南下，奮勇向前！
與此同時，整個宿北籠罩在一種慘淡的氛圍之中，很多人家都挂起了白幡，村外豎起了新墳，一時哭聲連連。
大街上人聲喧嚣，“鬼子來了”的喊聲此起彼伏。但人們還沒走出家門，就聽到天上飛機的“嗡嗡”聲。
一共五架飛機，很快飛到他們頭頂。
正在大街上行走的陸壽鶴，聞言不由仰望天空，看着頭頂低旋的飛機，不禁大驚失色道：“這是要轟炸宿北？
聽了這話，人群立刻四散逃跑。
忽然，大運河裏的船桅杆上升起了英、法、美、加拿大、比利時五國國旗。飛機迅速向大運河飛去，低得可以看到藥膏旗。在大運河上盤旋了一圈，立刻向北飛去。
就在人們長舒了一口氣時，卻看到一架飛機上撂下兩顆炸彈，就聽城上“轟轟”兩聲，升起一股煙霧。
徐父剛剛拄着拐杖走到街上，聽到響聲，剛想回頭，卻被彈片擊中，頓時躺在血泊之中。
後面的徐母立刻驚叫起來，撲到他身邊，失聲痛喊道：“自強爹！自強爹……”
薛二蘭正好經過，聞訊連忙跑了過來，急切地喊：“大爺，大爺……”
徐父望着她們，艱難地睜開眼晴，斷斷續續地說：“讓自強……好好打鬼子……為我和鄉親們報仇……血……”話音未落，便緩緩地閉上了眼晴。
徐母和薛二蘭不由失身痛苦!
……
宿北縣禮堂內,宿北商戶們全部在座，神情嚴肅而凝重。
陸壽鶴表情凝重地宣布：“諸位，徐州淪陷了。宿北作為蘇北重要的水陸交通樞紐，日本人随時都有可能過來。我們剛剛接南京政府命令，為保存民族工商業，宿北所有商戶必須在近日內遷住江南。”
此言一說，商人們立刻象炸開了鍋似的，議論紛紛。
有的說：“我們在宿北己經居住幾十年甚至幾代人了，怎麽會說遷就遷？”
有的說：“就是，有本事把日本人趕走，憑什麽要我們遷？”
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幾乎都持反對态度。
陸壽鶴擺擺手，示意大家說：“靜一靜，都靜一靜。”頓了一頓，又說，“各位，我理解你們對宿北的感情。但不遷也不行呀，日本人就要打過來了。到時候，別說財物保不住，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聽了這話，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陸壽鶴随即說：“南京政府下的是死命令，不過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所以，你們也可以不遷，但就算不遷，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徐州淪陷了，日本人随時都有可能來宿北。”
商人們再次沸騰起來，議論紛紛。
有的說：“我遷。”
有的說：“我也遷。”
其餘人等，均紛紛附和起來。
……
臧家大院內，臧宜年正忙裏忙外地催促下人搬東西：“快點，快點，說不定日本人己經來了。”
正在這時，臧世林走在院內，不急不慢地用手玩着核桃問：“宜年，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啊？”
臧宜年聞聲趕忙從屋裏跑進來，詫異地說：“爹，你還不知道嗎？南遷啊。”
臧世林冷冷地說：“他們遷他們的，我們不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