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別耽誤了大事
說到這裏，孫大爺喝了口茶，繼續說：“還是派我這個窮老頭子好，想抓壯丁的，嫌我老了；想發財的。我只有這糞鏟、糞箕，能值幾個錢？還有那些見了大姑娘、小媳婦就走不動的流氓，見了我也不動心。你看，還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嗎？”
這番話說得風趣幽默，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說話間，孫大爺磕了磕煙袋，便從裏面摸出一封信件，遞給徐自強，充滿希望地說：“徐隊長，你看看吧。”話音未落，竟然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徐自強立刻接了信件，同時端起桌子上的一碗茶遞給他說：“大爺，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孫大爺接過茶一飲而盡，然後催促道：“你快看信，別耽誤了大事！”
說話間，徐自強己經把紙展開了，湊到燈前，開始看信。漸漸地，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完信，眉毛己經扭成了一個疙瘩。
然後，他把信件交給魯堅，轉身緊緊握住了老人的手，感激地說：“孫大爺，你給我們送來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情報，謝謝您！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住鄉親們的糧食，不讓小日本搶走一顆的！”
孫大爺蒼老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來：“那就好，我老漢活了整整六十五歲，還想看見趕走小日本那一天呢。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唠叨起來就沒完沒了，你們還要研究大事呢，我走啦。”
徐自強連忙說：“孫大爺，天色己晚，你今天就不要走了，在這裏休息吧。”
孫大爺卻早己經站起身來，大踏步走出門外，挎起了糞箕子，朗聲道：“你們忙，你們忙，我和鄉親們在堰頭村等你們，你們可一定要來啊。我們全村人的命，就靠你們啦。”
徐自強堅定地說：“放心吧，小日本一定不會得逞的！”
孫大爺在虎子的護送下，很快離開了。
此時，魯堅、杜豐收和李大力等人，己經傳閱完了堰頭村的那封聯名信。
徐自強重新坐下，面容非常嚴肅地說：“臧宜年在日本人的唆使下，三天兩頭下鄉搶糧，現在又要把堰頭村的所有糧食，統統運走，以後會按照良民證分配，群衆再也受不了了。剛才孫大爺送來的情報說，臧宜年正在征集大車，準備到堰頭村搶糧，還派了一小隊日僞軍押運。這是敵人準備實行糧食統治制度。目前，僅僅是第一步罷了，如果我們不加阻止，以後不僅是堰頭村，恐怕整個宿北甚至華東，都會象華北那樣，全面實行糧食統治制度！”
魯堅感慨道：“真是形勢逼人啊。我們剛才正在讨論向馬陵山西發展的事情，現在堰頭村的群衆，竟然要主動配合我們行動，希望我們進駐堰頭，裏應外合襲擊日僞搶糧！”
徐自強堅定地說：“是啊，形勢逼着我們往前走，不允許我們慢吞吞的。這也說明，上級領導，看得比我們更加高遠。現在，我們應該不失時機推進堰頭村，把群衆發動起來，更加壯大我們游擊隊的力量！”
Advertisement
……
當天夜晚，大隊部外，一輪明月，夜風徐徐，月光和樹影散亂地落在地上，形如白晝。
于學清很快将三中隊集合完畢。
徐自強走出門外，贊嘆地說：“你們動作很快嘛。”
于學清信心百倍道：“大夥兒聽說要去堰頭村打小日本，個個摩拳擦掌呢！”
徐自強點點頭，同時兩道眉毛倒豎起來，眉宇間現出英武之氣，堅決地命令道：“集合！出發！”
……
馬陵大隊在徐自強的率領下，一路急行軍，午夜時分，便悄悄進了村。
但是為了不打擾老百姓，他們露宿在草垛旁、屋檐下、灌木叢中等等。
第二天一早，孫大爺背着糞箕子，象往常一樣起來拾糞，打開門看到門前睡着的八路軍戰士，立刻驚叫起來：“孩子們，你們怎麽睡在這裏？”
馬陵大隊被驚醒了，徐自強連忙招呼道：“孫大爺，你老起得早啊。”
孫大爺看到他，十分激動，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徐隊長，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家？”
徐自強微微一笑道：“我們昨天夜裏到的，半打擾鄉親們休息，就在外面露營了。”
說話間，戰士們己經陸續起來了，熱情地和大叔大娘打招呼，并開始幫各家各戶挑水、劈柴、燒鍋等等。
孫大爺豎起了大拇指，感動地說：“我老漢活了六十五歲，還從來沒看到這樣好的軍隊。附近的村莊，都被鬼子和臧宜年糟蹋得快活不下去了。你們來了，咱們老百姓，終于有救啦！”
徐自強誠懇地說：“孫大爺，我們初來乍到，對很多事情不夠了解。我們進駐堰頭村，依你看，部隊需要注意些什麽？”
孫大爺想了想說：“我老頭子也不是很清楚呢。不過，我可以推薦給你們一個人，他叫孫長武，是個大領，這一帶的長工，幾乎都跟他幹過。去年咱們堰頭村也抗過一次糧，你們聽說過嗎？”
徐自強點點頭道：“聽說過一些，但是不知道誰領的頭。”
孫大爺解釋道：“那次抗糧，就是孫長武領的頭。他給臧宜年捉去關起來。不過因為是初次抗糧，大家心不齊，膽小怕事的人先軟了，結果抗糧失敗了。現在，聽說他對這件事有些心灰意冷了。你們要多多開導他，一旦把他的勁頭鼓起來，這人對你們會有很大的幫助。”
徐自強握着孫大爺的手，激動地說：“孫大爺，你給我們介紹的情況，實在是太重要了，太有用了。”回頭對虎子說，“你去通知各哨位，加強堰頭村的警戒，同時密切關注周圍各村的動靜。有什麽情況，立刻報告。”
虎子答了聲“是”，便領命而去。
徐自強這才回過頭說：“孫大爺，麻煩你帶我去孫長武家，好不好？”
孫大爺爽快地說：“好哩。”然後挎起糞筐，轉身就進了村。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了一戶普通的農家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