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岳绮羅心頭一凜,轉身便見身後站着一人,正呆呆的望着地上的屍體,吓得面如土色,抖若篩糠。她心道不好,不假思索便伸手扼住那人脖頸,将這礙事之人先除去了事。

只是不知怎的,這具身體竟半分力氣也使不上,當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她試着催動法力,說來也奇,她的法力明明刻在魂魄中,無論換哪個肉身都不會喪失。但此時她像被困在了籠子裏,別說法力,連普通人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正想放手,身後撲撲落下兩個人,轉眼間兩柄劍已架在她脖頸上,只聽其中一人道:“大膽妖孽,竟敢鬧市殺人!看你還往何處逃。”

岳绮羅觸電般的松開了手中人,只是被人用劍脅迫,轉不過頭,便道:“人不是我殺的,你們匡扶正義也要講道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什麽道理!”又有一聲音傳來,“師兄,待我拿了這妖孽,讓她給死去的百姓陪葬!”

岳绮羅嗤笑一聲,道:“滿口的忠良之詞,不膩嗎?我勸你們看清楚點,再不去追,怕是真兇要跑遠了!”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岳绮羅用餘光瞥見是從街市上跑來的一群人,魚龍混雜,登時四下議論紛紛,又有人伸出手對她指指點點,一時圍了個水洩不通。岳绮羅心頭像壓了塊大石頭,知道自己再難脫身,眼下她身無法術,再脆弱不過。只得收起慣常的跋扈,細細思量對策。

正想着,人群中忽然有人拔高了聲音道:“哎,那不是周家的大小姐嗎!”

說話人是西市上賣菜的,專往長史府裏送青菜,因此他此言一出,沒人不信。四下的議論聲便更是熱烈,只道原來為害百姓的妖孽竟是周家千金,此番周大人恐怕再難辭其咎。

岳绮羅見自己身份被揭穿,心頭更沉了一分,竟暗暗祈盼起白琉璃前來帶她離開。她曾經施法将月牙困在自己的回憶中,如今自己也落得同樣下場,當真是世事無常,風水輪流轉。

“小姐!小姐!”

香落從人群中跌跌撞撞的沖出來,撲倒在岳绮羅腳下,吓得花容失色,連忙去求她身後的兩個道士:“道長,你們放了我家小姐,小姐她不是妖孽啊!”

“她被我們在現場抓到,又想殺證人滅口,她不是妖孽,誰是妖孽?!”

香落這才看見身後巷子裏躺着的屍首,“啊!!”的尖叫出聲,向後連連退去,面色慘白,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岳绮羅見此情景,反倒朗聲笑道:“愚蠢至極!臭道士,你說我是妖孽,那你可好好看看,我身上可有半分妖氣?”

“你——!”年少的道士将劍更貼近她肌膚一寸,劃出一道血痕,岳绮羅卻連眼皮也不眨一下,只靜靜的站着。另一人伸手攔住了他,以眼神示意他。年少道士只得收了劍,伸手扣住岳绮羅氣脈,仔細探查。

Advertisement

屏息了片刻,那道士臉色一變,轉過頭低聲道:“師兄,她身上确實沒有妖氣。”

難不成竟抓錯了人?他心中犯了嘀咕,眼下這場面也不知如何收場,又聽旁人說這位姑娘是宣州城長史的千金。他們江湖人士,雖不在意這些名利,但無緣無故抓了別人家的女兒,終歸也是不好交代。

進退兩難之時,人群盡頭一陣喧嘩,幾個家丁模樣的人一邊喊着“讓一讓啊,讓一讓”,一邊排開人群往裏闖。癱坐在地上的香落還沒能站起來,見此情景,又是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道:“老爺!”

岳绮羅一愣,應聲望去。只見眼前站了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須發花白,面若黑鐵,神情嚴峻,正居高立下的望着她。身邊的兩個道士早收了劍,站到一旁,向他行了個合手禮。

“兩位道長,不知找小女是有何要事?”

“只不過是一場誤會,貧道得罪,望令千金莫要怪罪。”為首的道人向周長史淺淺一鞠躬,“也望大人多加海涵。”

來人卻并不以為意,擺擺手便叫他們退下了。香落整個人趴伏在地上,抖成了秋風中的樹葉,頭也不敢擡。周長史低頭瞥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重新看向岳绮羅。

此人目光淩厲至極,像兩把刀子,要在她身上剜出兩個窟窿。岳绮羅毫不示弱,也回瞪着他。大約是沒想到自己素來乖巧懂事的女兒,今日竟如此叛逆,周長史反而愣了,但他眼中的神情旋即冷卻下來,別過目光,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家丁道:“帶走!”

岳绮羅回到周府後便被關在了閨房裏,三把重鎖,又有鎖鏈加持,任她插翅也難飛。香落每天給她送來一日三餐,也是從門下的小縫送進來的。

“小姐,我真的不能放您出去!”香落隔着門向她解釋,“宣州城裏都在傳,說小姐你是被狐貍精附體了!老爺還在氣頭上,大夫人嚷嚷着要把你送走。小姐,你再忍幾天吧!”

三天之後就是花燈節,岳绮羅乖乖的在房間裏呆了三天。第三天的傍晚,香落過來送晚飯時,卻發現房門下的縫被堵住了。她彎腰一看,堵住門縫的是小姐的手腕,岳绮羅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小姐!”香落吓得飯也不要了,連忙找來了鑰匙開門,“小姐,你怎麽了!”

香落走到岳绮羅身邊,正要扶她起來時,手腕卻猛地被她扣住,整個人翻轉摔倒地上。岳绮羅睜開眼按住香落,把她的驚叫聲捂在嘴裏,低聲道:“我要出府。”

“小姐,不行啊!”

岳绮羅松開她,跑到梳妝臺邊撿了只磨尖的金簪子,吓得香落跑過去攔:“小姐,你可不能想不開!”

寒光一閃,那枚金簪子卻橫在了香落頸邊,“放我出去,不然宰了你!”

岳绮羅到底還是得償所願的出了府,換了身香落的丫鬟衣裳,讓她待在周府閨房裏替自己做幾天的周小姐。她此時只想盡快離開這段記憶,但回想起自己施過的法術,唯一中斷的方式只有回憶主人的死去。想到這一層,她便隐隐有些擔心,當年...她在宣州城到底經歷過什麽?

出府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岳绮羅憑着自己對街道的記憶走着,竟走到了花燈市。她向來喜歡花燈,卻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現在想來,也許是始于花月。

燈市裏的花燈種類繁多,看得她眼花缭亂,此時已經入夜,有人放起了孔明燈。岳绮羅一邊走一邊看,一不留神撞到了不少人,一路跌跌撞撞的走着。

忽然前面傳來店家的聲音:“猜燈謎咯——猜燈謎!誰要是拔得頭籌啊,我就把鋪子裏最精美的花燈送給他!”

岳绮羅應聲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是個燈謎攤子,熱鬧得很,被人群一圈圈圍了起來。她彎下腰擠了進去,瞧了眼攤子上擺着的幾件物什,登時猶如被重錘擊中天靈蓋,一股極熟悉的感覺莫名湧上心頭。那攤子正中擺着一只漂亮的大花燈,旁邊一盤珍珠矮蘭,開的正好。岳绮羅看了這兩樣物什,內心莫名一陣酸澀,只覺見了闊別多年的故人,雖不明為何,卻仍難以釋懷。

那燈謎攤子老板正賣力招攬顧客,忽然一個小姑娘踉跄着沖到他面前,一把将花燈抱在懷裏,道:“店家,你這花燈多少錢?”

“多少錢?”他愣了,“小姑娘,我這花燈不賣的!你要是喜歡啊,就去猜燈謎吧。”

“你等等...我給你錢...”姑娘顫抖着翻出錢袋,把幾錠銀子抖在攤位上,“這些,夠不夠?”

“哎,小姑娘,你等等——”眼見這姑娘把錢往桌上一放,便抱着花燈跑了出去,老板一愣,連忙追了出去,“你拿了我攤子上的頭籌,叫我怎麽做生意啊!”

岳绮羅充耳不聞,只抱着花燈四下亂跑。她是瘋魔了,也不知着了什麽道,只想把這只花燈拿在手裏。她只顧低頭猛跑,一不留神,結結實實的撞進一人懷裏。

當下便有些急了,擡頭便道:“你走路長不長眼——”

剩下的話便噎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

良久,她忽然伸手撫上眼前人的面龐,顫着聲道:“張顯宗。”

“張顯宗,”岳绮羅望着眼前這張臉,一時五味雜陳,又驚又喜,“張顯宗,你又活了!”

“姑娘...可是認錯了人?”眼前的人一臉困惑,“在下姓劉,名子固,并不是姑娘所認識的人。”

她一愣,方才反應過來,便泛起一絲苦笑,是了...貞元八年,哪裏有什麽張顯宗呢?

劉子固見這姑娘臉色風雲變幻,卻還死死抓着他不肯放手,便為難道:“姑娘若無要事,可否放小生走?小生今日是來尋人的,恐怕不能耽擱太久了。”

“可是...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岳绮羅不肯放開他,胡亂編了幾個理由,“我迷路了,走不出燈市,公子好心,能否帶我離開這裏?”

迷路?劉子固只覺得奇怪,在燈市裏怎會迷路?但這姑娘不依不饒,說什麽也不肯放手,他只得做件好事,帶着這姑娘一同離開燈市。

一直到了燈市外面,便能瞧見小河上已有不少人放了水燈,水面上映着煙花,煞是好看。劉子固走到碼頭邊,一直拽着自己衣袖的姑娘放開了他,自己跑到水邊去撩水花。

“你剛剛說,你叫劉子固?”岳绮羅偏過頭問他,“你在找什麽人?”

劉子固笑了,只覺這姑娘好生奇怪。但自己約定與阿繡在此處見面,此時也不好離去,只得回道:“一個故人而已,不足挂齒。我對她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喜歡看花燈,以為她會來花燈節。現在看來,大約是我妄自揣測了。”

岳绮羅心頭咯噔一聲,似是想起了什麽,便遲疑着問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叫花月?”

“姑娘認識?”劉子固愣住了。

“阿繡是你什麽人?”

“阿繡...”劉子固怔怔的望着眼前人,心中敲起一陣亂鼓,“阿繡,是我未婚妻。”

她認識這個人,岳绮羅想,她一定認識這個人。眼前的劉子固長的如此像張顯宗,絕非偶然,千百年前,她一定認識這個人。只是越努力去想,越覺得頭痛欲裂,心頭酸澀。她突然不像自己了,她是花月,不是岳绮羅。她想不起劉子固是誰,也想不起花月是誰。只覺得像有根魚刺硌在她喉嚨裏,一直硌到了心裏,說不出來的不适。

劉子固見她一直不說話,走到她身邊,也蹲了下來。望着她手中的花燈,反倒笑了:“姑娘的花燈倒叫我想起來那位故人,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懷裏也是抱着一只一模一樣的花燈。”

“是麽。”岳绮羅腦海中忽然閃過些許片段,可抓也抓不住,一轉眼就消失了,她搖了搖頭道,“你胡說,一只花燈怎會記得清清楚楚?怕不是在騙我罷。”

劉子固看着她,一時竟看愣了。花月負氣出走已有兩月餘,他與阿繡找遍了宣州城,也未能找見她半點蹤跡。但眼前這眉目陌生的姑娘,神态間竟仿佛看出了花月的影子。只是想到這一層,又是一陣歉疚湧上心頭。見他久久不說話,那姑娘便開了口:“你在看什麽?”

“唐突了,只是...姑娘神态有幾分像小生的故人,一時思念友人,這才出了神。”劉子固移開目光,“望姑娘莫要怪罪。”

岳绮羅立時心跳如擂鼓,只覺聲音也不像是自己的了。“你是說,我很像你認識的那個花月?”

想了想又搖頭,道:“你胡扯,世上哪有人能不看相貌就認出一個人呢!你敢說,倘若世上的姑娘家都長成一幅模樣,你還能分出誰是誰嗎?”

劉子固聞言愣了,神情複雜,放低了聲音道:“別人不能,可花月...無論她長成什麽模樣,我都能認出她來。”

“什麽......?”岳绮羅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一時怔住了。

“說來慚愧,恐怕姑娘要恥笑我了。”劉子固掩飾的笑道,“終究都是我的錯。”

“你但說無妨。”

劉子固靜靜地望着她,奇怪的是,自己明明與她素味平生,卻莫名想對她敞開心扉。這姑娘身上有股濃烈的熟悉的氣息,讓他難以抑制的懷念起花月來。

“我愛上了兩個姑娘。”

岳绮羅蹲在水邊,手指慢慢的搓着花燈的紙花瓣,一瓢冷水緩緩從她頭頂灌下,涼意一點點滲了下來。

“我遇見阿繡,是幾年前的事了。我與阿繡心靈相通,互相欣賞。我與她因對畫相識,我在山外的花叢邊等了她半個月,才終于能夠見到她。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自己能娶她為妻,琴瑟和鳴。”劉子固緩緩說道,“但後來,花月出現了。”

“花月不是人,她是只狐妖。起初,我也不相信這件事。直到我有一次大病初愈,發現阿繡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她恬靜,拘謹,是個規矩的女孩。但那時的阿繡變得愛笑了,愛飲酒,也總拉着我去抓田鼠。”他說到這裏,苦笑了一聲,“後來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阿繡,而是花月變的。”

“阿繡是水,花月就是一團烈火。她太過耀眼......以至于我即使發現了她并不是阿繡,也不願戳破這個事實。”劉子固遠遠望着天邊的煙花,輕聲道,“阿繡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但她從來不會這樣笑,只有花月才會。”

岳绮羅像給針紮了一下,鼻腔驟然湧上一股酸澀。她低頭望着花燈,幾片紙花瓣上已經被她戳破了洞。她的聲音低低的,幾欲細不可聞:“......所以你還是喜歡阿繡。”

劉子固苦笑道:“我不知道。”

“你說阿繡笑起來美,可花月不美嗎?”

“花月遠比阿繡要美,她的容顏世間罕有,只是...”劉子固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愛上了披着阿繡外表的花月,還是愛着另一種樣子的阿繡。”

岳绮羅呆呆的望着花燈,忽然伸手拿起蠟燭,唰的給花燈點燃了。劉子固一愣,伸手攔她,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你都有你的一畫知己了,這花燈,我不想要了。”

岳绮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這話,她想,這應該是花月的心聲。花月大概很忿忿不平,愛來愛去,只做了別人的替身。岳绮羅忍不住在心裏想,倘若張顯宗也只把她當替身,她大概會氣的殺了他。可她怎麽想也想象不出來,張顯宗怎麽會有不愛她的一天?

“這只花燈再怎麽好看,再如何天下第一,又有什麽用呢。”岳绮羅呆呆的望着花燈的灰燼,“就算它是頭籌的獎品,可也許偏偏有人只想要那第二名的蘭花。每個人都誇花燈好看,可燈市散了之後,只有花燈剩在了那裏。那些美言都是假的,不作數的。喜歡一樣東西,眼裏看它便是天下第一,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其他的,都不作數。”

岳绮羅自己說完這席話,心中酸澀難當,她又想起來沈兼離死前的眼神。他快要死了,眼神卻那麽溫和,像在看着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她岳绮羅是個大魔頭,卑劣冷血,可張顯宗看她卻是天下第一,任她如何胡鬧,他都縱容她,慣着她。她習慣別人對她好,從來也不珍惜,等到張顯宗再也不能陪着她了,她反倒才發現自己離不開他。

“看來姑娘也是愁緒難解。”劉子固靜靜的說道,“不妨說出來權當排解,總好過悶在心中,自憐自傷。”

“我沒有什麽可說的。”岳绮羅閉上眼“兩情相悅才叫愛,我不懂,你也不懂。你有你的一畫知己,你是愛她的!花月,她不過自取其辱罷了。我以前不懂,到了後來...也寧願從未明白過!”

劉子固聽了這一大通話,怔怔的望着她,竟說不出來半個字。正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子固!”,他轉過頭,是他的阿繡站在那裏了。

“阿繡!”他幾步跑過去,握住她的手,“怎麽樣,找到花月姑娘了嗎?”

岳绮羅蹲在水邊回頭看,夜色朦胧,只有阿繡頭上的玉環在煙花的映照下瑩潤清澈。那就是他的一畫知己了,也許他真的喜歡她,他的天下第一。岳绮羅想,她的心裏是沒有天下第一的,她只愛自己。以前也許有,在以前,師兄就是她的天下第一,卻是無關情愛的,天底下只有師兄對她好,她就想一直跟着師兄,到了後來,幾千年沒人再對她這麽好,除了張顯宗。但他又死了,大概她真的是天煞孤星,最好誰也不愛,也不讨人喜歡,當她天下第一的大魔頭,才是說不完的逍遙自在。

“沒有,還是沒有花月的蹤影。”阿繡嘆了口氣,“也許花月真的走了吧。”

“你別着急,慢慢找,總會有希望的。”劉子固好言安慰她,又道“對了,我今天在燈市上認識了一位朋友,我介紹你們認識吧。”

“什麽朋友?”阿繡好奇。

“就是那邊的姑娘。”

劉子固轉身想要介紹,一回頭,卻愣住了。碼頭上空無一人,只有滿地燃燒過的灰燼,哪裏還有什麽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老岳現在是愛張顯宗的了。只不過她自己還是不能夠看清,在這篇文裏,岳绮羅和張顯宗之間的感情愛恨交織,非常複雜。可以說剪不斷理還亂了,我一直覺得青丘狐原劇裏劉子固已經相當過分,我寫的又更加過分了一點。所以...真的不好說愛還是恨。

很多時候,有些誤會即使解開了也會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這就是他們之間愛恨難分的原因。

原劇裏劉子固去花燈下找阿繡,說“因為我們心靈相通”時,花月流淚的樣子看着太心疼了。

話說回來,這篇文章我打算寫四部分,是因為原作也是四部分,只不過我的第四部分不會寫太多了而已。所以就拉長了主線,這樣,不知道大家會不會看膩,覺得折騰的太厲害啥的...

再說到原設想,我本來打算寫張顯宗轉世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能愛上老岳的。後來攔住自己了,真要這麽寫恐怕我自己先打死自己好了...

其實古代篇只剩下一點點內容了,但我實在太困啦就先睡了...明天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