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狗男女
自從被老娘妻子趕出家門, 身在大興巷院子裏的趙珩着實過了幾天神仙日子, 一吐前幾年的郁氣,出手大方闊綽,直驚掉他人的眼珠子, 尤其是平日裏交好的幾位世家子,一改之前的态度,對他連連誇贊。
此刻他正斜靠在椅子上, 一身錦青的長袍, 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 翹在長形的桌幾上, 嘴角帶着肆意的笑,如當年闖蕩江湖般的豪氣,好不快活。
只見他坐的長亭內,旁邊橫七豎八坐着其他幾位公子哥, 面前還有一個抱着琵琶唱小曲的歌女, 長得頗為秀麗, 歌女的聲音清脆婉悅, 手指拔弄着音弦, 一雙動人的眼含情地看着他。
“喲,這是看上我們世子了, ”一位搖着羽扇的公子調侃道, 說着又搖下頭,“小美人就別想了,京中誰人不知我們世子家中有悍妻。”
那歌女的頭馬上低下去, 心中想着,這常國公府的大門怕是不好進,往日裏也聽過那趙世子夫人的威名,怕是進了府也要受搓磨,,不如其它幾位公子。
這樣想着,再次含羞帶怯地擡起頭來,越過趙世子,含情的目光就轉向了另一位家中已有妾室的公子。
“呵,果然是妓子無情。”
剛才調侃的公子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歌女的那點心思在他們這些世家中長大的人精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不過是拿她調笑罷了,在座的幾位誰都不可能真将她弄進府去,便是這低賤的身份就過不了關。
趙珩看了眼那歌女,只覺得無比掃興,揮了揮手,便有人将她帶了下去,她走時心不甘地頻頻回頭。
“啧…看這小美人傷心的樣子,本公子好是心疼啊。”另一個白衣公子像模樣像的說着,邊說還邊撫着心口,惹得趙珩長腿一伸,踢了他一腳。
白衣公子邊躲邊跳,“別啊,世子爺,您不稀罕這些野貨色,咱們還是能看上的,啧…誰有你趙世子的好本事,要進門的妾室都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貴女。”
趙珩的臉色有些淡下來,最煩別人提起這茬,那白衣公子也是個會看臉色的,自知失言,馬上轉變話題,“喲,我說世子爺,您最近可是大方啊,這是在哪裏發了財啊,也跟兄弟幾個透個底,大家也都沾個光啊!”
見他說得湊趣,趙珩心中有點小小得意,有錢的日子實在是惬意,接着這幾位公子輪番地誇贊他,把他吹捧得不知東南西北,衆人拿剛才那歌女做伐,嘻嘻哈哈地調笑着,卻見門口的小厮悄悄地走進來,遞給他一封梅花信箋。
那信箋聞着一股暗梅香,定是出自女子之手,有那平日裏關系親厚的打起趣來,“喲,世子爺,這才出來兩天,便有好女投懷,佳人傳信哪,果然不愧是當年第一公子,可要是被世子夫人知曉,怕是又要…”
趙珩漫不經心地将信接過來,眼神得意是看向他人,他眯着眼,也不避諱衆人,從信封的紅泥處撕開,抖落開來,略掃一眼,“嗤”笑一聲,便将信丢棄與火爐中,很快化成灰燼。
“啧…世子真是不懂憐香惜玉,這美人的深情,怎麽如此棄如敝履?”
“美人倒是美人,可惜是個蛇蠍美人,本世子可萬不敢沾惹。”
那幾人見他說得随意,心中隐約有些明了,也不再提這茬,忙将話題岔開,衆人又論起趣事,哪家的小姐看中了小厮鬧着私奔,又或是哪家公子後院失火,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陰私,倒也不亦樂乎!
廣緣寺中的一處小屋內,滿臉陰霾的姜蘊雪看着門外,手中的筆杆子被她折成兩截,含秋正與小和尚在理論,為何她們的齋飯半點油花不見,還清淡無味,簡直難以下咽,并且送得越來越晚,等到手時已經冰冷。
小和尚的聲音帶着不耐,“施主,這寺中的齋食一向如此,便是我們的住持,用的也是如此的飯食。”
含秋聽他這樣一說,更是來氣,“哼,出家人不打诳語,明明寺中就有不一樣的齋菜,往年我們一直都是用那樣的,怎麽今年偏偏變了個。”
“女施主不必為難小僧,這是寺中的規矩,往年怎麽樣小僧不知道,只知現如今寺中都是這樣分配飯食的,施主若是不服,可找方丈理論,小僧還有晚課,先行走一步。”
“你…”含秋氣鼓鼓的将冷掉的飯菜接住,狠狠地白一眼那小和尚的背影。
姜蘊雪在屋內冷笑連連,真真是虎落平陽遇犬欺,以往她每次來寺中進香,都是住持親自迎接,現如今,一個小禿頭和尚都敢欺辱于她。
含秋進來,将冷掉的飯菜擺在桌子,姜蘊雪見那碟中的豆腐燒得都快發黑,更別提那白水煮菘菜,半點油花都不見。
她的臉色沉得如鍋底的灰,含秋小心地擡頭瞧見,打了一個寒噤,小姐的脾氣是越來越怪,今日早上還讓她安排人去給趙世子送信,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幾力,才買通随行而來的一個侍衛。
這些侍衛也都是些牆頭草,眼看着小姐落魄,國公夫人去世,府中如今是沈氏當家,才敢如此托大,不見銀子不跑腿,口口聲聲還說什麽小姐的安全為重。
靜立半晌,姜蘊雪慢慢地坐在桌子前,拿起木筷,冷冷地開口詢問,“信确定送出去,親自交到趙世子的手中?”
“回小姐,确實親手交到世子的手中。”含秋小心地回答着,看天色已晚,外面還沒有人來送回信,心裏直打鼓。
“好。”
姜蘊雪低着用起飯來,眼睛看着窗外的暮色,臉越來越冷!
直到入夜,都不曾有只言片語傳回,她終是死心地閉上眼,那趙世子怕是對自己并無情意,不過是為了賣攝政王一個好,可憐她還盼着事情有所轉機。
想到那個癡戀多年的男人,心中又恨又愛,為何他要将她貶得低于塵埃!
刺骨的寒風從門窗的間隙中刮進來,屋內只有一個燒着木炭的火盆,木炭是上好的炭,可如何與銀霜炭相比,那嗆人的煙氣引得人咳嗽不已。
她心裏暗自咒罵着,可恨的沈氏,居然敢克扣她的定例,給她好好記着,等她來日返回京中,再慢慢與其算賬!
廣緣寺中的和尚們敢如此為難自己,不過是聽說她将要為妾,魯國公夫人去世,當家的嫂子與她一向不和,必是沈清瑚那女人與寺中人通了氣,她才會受到這樣的冷遇。
想着提筆寫了另一封信,交給含秋,“送到我母親手中。”
“是。”
含秋低着頭退下去,又是費了好一番唇舌,才有人願意替她跑腿。
入夜後,屋裏更是冷得透骨,門窗和牆壁都能透風,被子也不厚實,因着每日的炭火有定量,所以屋內的爐子燒得也不旺,便是用被子将身體裹得緊緊的,也還是覺得冷。
姜蘊雪聽着塌腳下傳來的呼嚕聲,越發的煩躁,這死丫頭,居然還睡得如此的香甜。
可憐的含秋,以前在國公府時是小姐的大丫頭,除了侍候小姐梳洗,其它的事情哪裏會輪到她動手,到了寺中,因為是打着清修的名號,小姐就只帶了她一個丫頭,這裏面外面,便是取炭這樣的事情,都要她跑遍大半個寺廟才領到,白日裏忙個不停,早就累壞了,哪裏會睡不着。
姜蘊雪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屋頂,突然窗子被打開,寒風“呼”一下灌進來,一個黑影閃進來,姜蘊雪擁着被子坐起來,從身形上認出來人是誰。
她沒有呼叫,見那黑影先是點了一下睡在木塌下含秋的穴位,然後才立在她的塌邊,就着大開窗戶中透來的月光,蕭長桓帶着刀疤的臉便映入眼簾。
“蘊雪,這些天你受苦了。”他擠進塌上,姜蘊雪略一掙紮,便不動了。
蕭長桓見她今日無比乖巧,心中愧疚萬分,當日奪去她的身子後,為免有人發現,他趁夜出國公府,因為身上本就有傷,再又貪歡,傷勢加重,等到莊子上便倒下了,足足将養幾日才緩過來。
期間,京中的事情皆傳入耳朵,可夏明啓那家夥得知他居然潛進攝政王府,為的居然是取那王妃的性命,很是不悅,斥責他不顧大局,若行刺,也是沖着霍風,幹嘛去刺殺王妃弄得打草驚蛇。
今晚他是好不容易偷空潛出來的,見着懷中的女子沒有排斥,更是覺得一切都值。
“蘊雪,我帶你走吧。”
姜蘊雪的身體一僵,這蠢貨,要不是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她才不會與這人虛與委蛇,“蕭公子,我不能走,祖母剛去世…”
蕭長桓聽她有哭意,趕緊出聲安撫,“是我魯莽,你好好等着,将來必讓那些欺辱你的人,跪下來舔你的腳。”
他的話裏陰恻恻的,夏明啓的心思如此昭然若揭,為的不就是那黃金龍椅,現如今妹妹懷有他唯一的子嗣,萬一事成,他就是堂堂的國舅,到時候還有人會小看他。
聽着他話裏的意思,姜蘊雪心中一動,把心一橫,身體軟了下來,蕭長桓聞着她身上的幽香,終于忍不住,快速地剝光她的衣物,很快木塌上便傳來男女的喘息聲,在佛門靜地中,尤其顯得詭異。
接下來,蕭長桓便是寺中的常客,漸漸地也不避諱含秋,只含秋初見他,便認出是那日襲入她們馬車之人,待再細看,更是驚得心涼,這不是以前的蕭公子嗎?
可她一個丫環,哪敢多言半句,每每到夜裏,聽着那房裏的靡靡之聲,恨不得自己聾掉!
幾天後,終于緩過來的小安氏才掙紮着爬起來,捏着女兒的信,怒氣沖沖地趕到兒媳婦的院子裏,看着正聽着管事請示的沈清瑚,是氣得手指發抖。
沈清瑚一見她,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就來扶她,“母親,您怎麽起來了?身子還沒有好利索,這些下人都是怎麽侍候的。”
“不必,我還沒有死,這府中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沈氏,我且問你,雪兒在廣緣寺中為何會到那樣的冷待?”
“看娘說的,這廣緣寺的事情兒媳婦怎麽會知道。”沈清瑚料想婆婆就是為了小姑子的事情而來,她可沒有插手,只不過多說了一句,既然是清修,便按寺中的規矩來。
小安氏見沈清瑚一副不認賬的模樣,也不急,對着管事們說道,“以後府中的大小事情,都要請問過我的意思。”
接着又對着沈清瑚,“沈氏替我操勞這麽久,也算是難為。”
“娘,媳婦為府中分憂,是應該的,您身子不适,還是讓媳婦分擔吧。”沈清瑚有些着急,這段時間她管着府中的主饋,很是小賺了一筆,正打算将重要的差事都換成自己的心腹,哪知小安氏突然反應過來,來奪這掌家之權。
小安氏也不與她再争辯,用眼神示意自己身邊的婆子,那婆子很快便心領神會,要跟着沈清瑚去取對牌,沈清瑚無法,只得将對牌交出,心中老大的不痛快。
奪回管家權後,小安氏頭一件事情便是去廣緣寺中看女兒,見女兒清瘦了一圈的臉,心疼得直掉眼淚,拉着她的手不放。
姜蘊雪看着只顧着抹眼淚的小安氏,有些莫名的怒其不争,要不是她只顧自己悲痛,才讓那沈清瑚有了可乘之機,自己才會白受這幾天的罪,可眼下唯一能靠得住的便是這個娘,“娘,雪兒不苦的,祖母在天有靈,會保護我的。”
小安氏聽着女兒如此懂事的話,又是一陣傷心,“我可憐的雪兒啊,怎麽會這麽命苦?”
母女倆哭了一會,小安氏才有心打量起寺中的房子來,見房間如此簡陋,氣得更加在心裏痛罵兒媳。
随後,小安氏捐了不少的香油錢,才終于替姜蘊雪換了一間好些的房子,那木炭也給得足足的,眼見天色已灰,才依依不舍地下山去。
是夜,得知姜蘊雪新住處的,再次潛進寺院的蕭長桓見心上人坐在燈下垂淚,一番細問,才知前段時日寺中的苛待竟是她府中大嫂所為。
沈清瑚仗着自己的妹妹重新在理親王府中立起來,越發的硬氣,這才敢出手針對她,若是以往,只怕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蕭公子,蘊雪本不在意這些事情,可是想着母親,以後還要看嫂子的臉色過日子,只覺得心中無比的苦悶。”
聽着她帶着委曲的哭聲,蕭長桓眼中射出兇光,臉上的傷疤越發猙獰起來,兩人又一番纏綿後,男子大搖大擺地從房門走出,縮在屋角的含秋越發抱緊自己的身體,感覺這都入春了,為何還是如此的冷!
翌日,理親王妃便暴病身亡,連身邊的下人都措手不及,頭天夜裏,還聽她們王妃說起,以後要在主卧的廂房中設個嬰兒的塌架,等那萬姨娘産子後,便直接抱來,連奶娘都打聽好了。
誰知,世事如此無常,不過一個晚上,便離開人世,連身邊的丫頭都不知她是何時起的病,又是何時咽得氣。
沈家人大鬧理親王府,王妃身邊的貼身人全部發賣出去,理親王一臉陰郁地任沈右相罵,心裏憤恨加交,這個王妃娶得真是虧大發了。
沈清瑤可是德妃生前幫他千挑萬選的王妃,本來還想借着沈右相的勢,誰知勢沒借成,倒是招了一個菩薩供在家裏,成天病怏怏的,還愛使小性子,看着就倒胃口。
沈右相越罵越來氣,就差沒有動手,右相夫人和兒媳沈夫人也在一旁抹眼淚,将個苦主的姿态做得足足的,罵到最後沈右相幹脆放言,要與理親王劃清界線。
夏明啓的笑臉再也維持不住,陰得要滴水,沈右相也不管,罵完直接揮手走人,有那不知情的說他糊塗,這親事不成情份在,何必鬧得如此地步。
沈右相也不語,當年将女兒嫁給理親王,并非沒有存那隐晦的心思,當時二皇子是最好的儲君人選,加上其母德妃又最是受寵,分明等同于皇後。
哪知最後,一直身體不好的先帝即位,他作為臣子,只能保持擁護,先帝為人狠辣,雖然早早去世,可他安排輔佐幼帝的攝政王絕非常人,若有半點異動,怕是沈家就是滅頂之災,這些年來,理親王表現的無所求,可他一顆心始終提着。
人人都以為,理親王妃是身子不好,所以才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可誰知道是他這個父親,在女兒回娘家小住的時候,親手将那絕子的藥一點一滴地灑在女兒的飯食中。
如今小女兒去逝,他的心是傷感的,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
沈右相的心思,世上無人一得知,可憐九泉之下的沈清瑤,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一生,從嫁給夏明啓那天起,便注定是一個悲劇!
而攝政王府的書房內,霍風将桌案頭的密信細看一下,嘴角冷笑,随手便丢進香爐中,很快火舌便将信紙化成灰燼!
霍老三站在一邊,惡聲惡氣地道,“王爺,要不要老三去将那姓蕭的和姓姜的狗男女宰了?”
霍風擡頭冷看他一眼,另一邊的董方小聲地嘀咕,“三将軍越來越殘暴了,張口閉口打打殺殺,這等小人,急着殺掉幹什麽?那貓吃掉老鼠前還要捉弄一番呢!”
話一說完,霍老三的大腳就一下子踢過來,他一個閃身躲開,口裏不客氣起來,“我說三将軍這脾氣,誰人受得了,怪不得老大一把年紀,還是個老光棍。”
霍老三捋起袖子,整個人劍拔弩張,惡狠狠地盯着董方,“你說什麽?臭小子,老子光棍怎麽了,自裏自在的,沒個婆娘在旁邊叽叽歪歪,日子不知有多快活。”
“還快活?”董方嫌棄地撇下嘴,看着他靴子,“你也不看下,你這靴子是一對嗎?”
霍老三這才發現,咦,兩只靴子的顏色倒是一樣,可樣式紋路不一樣,果真不是一對,臉臭下來,嘴裏直哼哼,“這樣穿咋了?老子就愛這樣的。”
“行,行你愛吧。”
董方對霍老三再次嫌棄地搖頭,然後頭轉向主子,雙手直搓,“主子,奴才今年已二十有三了,那個…”
霍風挑了下眉,看着自己的兩個心腹,這兩人一直跟着他,以前三人都未娶妻,便不覺得有何不妥,現如今他娶了王妃,這兩人還是形單影只,倒是他忽略了。
他用眼神詢問董方,卻見這小子平日裏一副老大粗的樣子,此刻卻是害羞起來,吱唔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霍老三見董方這慫樣就來氣,又踢一腳,“看你這磨磨叽叽的樣,真是上不了臺面,不就是想娶個婆娘嗎?”
這下他沒有躲開,略黑的臉上泛起紅光,嘿嘿直笑,見主子并沒有生氣,董方這才又壯子膽子,把眼一閉,狠下心來,“主子,奴才看中了王妃身前的丫頭綠芨。”
哦?
霍風沒有說話,等回到卧房內,見蓮笙還靠在塌邊上看書,将她手中的手抽走,“仔細傷眼睛。”
蓮笙順從地笑着,“夫君回來了。”
他看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脫着外衣,看着瘦長的身材,脫衣後卻是結實無比,她看着看着,腦中浮現起那些個夜裏,這強壯的身體緊緊地箍着她,将她擺成各種羞人的姿勢,想着臉突然紅起來,深吸一口氣,輕輕地唾自己一口。
尾光瞄到妻子的神精,他的眼神變得深幽,努力平複幾下,終是恢複常态,然後翻身上塌,将她摟在懷中,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身邊的幾個丫頭可曾許配人家?”
“沒啊。”蓮笙見他突然問起幾個丫頭,怕是有用意,“可是誰人向你探聽了?”
“嗯,董方,看中了綠芨。”
蓮笙笑起來,“這是好事啊,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她們幾個也到了婚配的年齡了,以往倒地我疏乎了。”
夫妻倆說了會話,便相擁着睡去。
等第二天,蓮笙将她們四人召到跟前,輕抿一口茶,淡然地開口,“你們跟在本妃身邊也有一段時日了,本妃倒是從未問過,你們之前,可有許配人家,現下有什麽打算?”
四人齊齊擡頭,那綠芨紅了臉,蓮笙心中了然,“王爺跟前的董方,看中了你們其中的一位,求到了本妃的面前。”
說着她頓了一下,見綠芨的臉更紅,笑了起來,“綠芨,本妃且問你,可願意啊?”
其它三人都一齊看向綠芨,綠芨倒也不扭捏,大方地說道,“回王妃,奴婢願意,他能看中奴婢,那是奴婢的福氣。”
“好,那本妃就許你們姻緣。”蓮笙看向其它三人,“你們也一樣,若真是遇到合适的,不必藏着掖着,大膽地告訴本妃,我自會替你們做主。”
“謝王妃。”
蓮笙命人将庫房打開,将那好的布料取出十來匹,又賞下一副金頭面,一副銀頭面,再加上其它的物件,湊足十二擡嫁妝,尋常富戶人家的女兒,所出的嫁妝也不過如此。
宮嬷嬷将單子交到綠芨的手中,蓮笙笑看着,并許諾以後其它的幾位出嫁也是這個規格,喜得紫丁幾個口中直謝恩。
等四人退下去,宮嬷嬷含笑地開口,“是老奴的錯,這幾個丫頭,早該尋摸人家了,老奴卻沒有想起。”
“嬷嬷言重了,各人的姻緣上天都是注定好的,早一步晚一步,該來的總會有。”
“王妃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