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動是什麽感覺?

也許是大雨滂沱時,他踏雨而來,你知道他是為你而來,僅一瞬,足以動心。

然而月卿卻沒有将這份心動深埋于心,既沒生根也沒發芽。

回憶起時才驚覺這份心動深藏于心,她丢不掉。

回想起時,才發現這份心動在漫長的時光中,被習以為常所替代,才會如此不覺。

赫連灏就在那裏,他在和沈毓寧說着什麽,離得太遠,許月卿聽得不是很清楚,她只是知道,映在她眼中的兩人的身影,如此的讓她不舒服,那不舒服的根源是因為赫連灏。

一個時辰前,皇後将她召入宮中,說是有事情要說。

她沒有推辭徑直去了皇後宮中,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是皇後親自告訴她的消息。

“灏兒要娶沈毓寧為妻,你要盡早做準備,這是陛下親自下旨。”皇後這般語重心長地說道。

許月卿不解,時青娶親為何讓她今早做準備?

皇後拉着許月卿的手,說:“月卿,我知道,是我們皇家對不起你,先前是老四,這會又是老三,月卿,近日我會擇個好人家。”

許月卿看着皇後握着她的手,她問:“不必了,既然晅王殿下有此福氣,應是為他高興,我就不勞娘娘費心了。”

口是心非,許月卿這樣對自己說,明明就是覺得不對勁,哪裏不對自己又說不上來,從前時青一消失就是幾個月時也沒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似……時青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不會再回來了,不會再是他們三個人,時青會離開他們的三人組合,與另一個人在一起,這樣的話……這樣的話……

——不行!

“皇後娘娘,民女先行告退,見諒!”許月卿行禮後,立刻快步走出去,腳步有些虛浮,是亂了陣腳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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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當真殘忍,何必拆散他們!”皇後哀嘆道。

身邊的宮女樂思,說:“皇後娘娘,您這麽做也是為了陛下。”

許月卿一路沖出宮門,然後就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她一度成為笑話,這一段時間,卻鮮少有人在談起她來,她被人們遺忘在了腦後,然後人們被新的有趣的事所吸引。

此刻,眼前兩個人的模樣,她是怎麽也邁不出步子去打擾了,逃避無用,今日不去,以後總有一天遇見,那個時候,她該如何?

“你在這杵着幹什麽,當路标?”梁言提着一盒品香居的點心走了過來問。

許月卿回頭時,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表情,就見梁言慌裏慌張的模樣。

“我說,你要哭也別在這裏,我們回家,回家,我告訴你你可別哭啊,我真的對付不了你啊!”梁言趕緊拉着許月卿離開。

這個從來不知道哭的人,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梁言并沒有發現赫連灏已經發現他們兩個,

赫連灏在和沈毓寧道別後,追過來,人已經不見了。

赫連灏朝着四下看了看,然後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許府內,新綠換上深綠,花事已盡,只剩下盎然的綠色。

“你到底聽了什麽了,知道什麽了,哭喪個臉!”梁言開口問道。

許月卿說:“今早皇後召我入宮,聽聞時青要娶沈家大小姐,我一時緩不過來。”

緩不過來,這是好事,真想讓時青那家夥聽聽,估計得樂瘋了!梁言說:“我跟你說,如果不是他親口所說,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不要聽信,你從前那聰明勁都哪去了?”

許月卿擡頭看向梁言,聰明勁?估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

那個時候,許月卿的腦子就像突然感覺到平地一聲驚雷一般,也好像反應不及時又被別人補了一拳,總之就是沒反應過來。

“你喜歡他吧!”梁言笑着說。

許月卿沉默着看着地面,沒有說任何事情。

“心儀的話,就去争取,別在這裏扭扭捏捏的,這可不像你啊!”梁言說,“再說,他的态度從始至終都這麽明顯,你不是沒有發覺,只是習慣性地忽略了吧!”

對于此事,梁言作為旁觀者看得很透徹。

許月卿說:“皇帝一道聖旨,我就是再厲害,也是為他人做嫁衣吧!”

梁言說:“月卿,作為你的朋友,我想告訴你,我們在一起好多年,時青他絕對不會讓別人左右自己。”

許月卿似有顧慮,皇帝這個人一向多疑,他們許家三代效忠,因為一紙密奏,竟就讓他動了殺機,她怕時青在拒絕,縱然陛下再寵愛,有朝一日惹怒,時青自身難保。

“別弄了,如今,局勢已經微微有些動蕩,若此消息屬實,那麽皇帝定是想讓沈家支持時青上位,那麽朝堂之上必然起波瀾,那個時候兒女情長就要統統靠後了!”許月卿說。

梁言聽聞,沒再多說什麽,他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小,從小耳濡目染,絕不敢怠慢,許家的志願她繼承的很好。

回到醉翁樓裏,掌櫃的告訴梁言,晅王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怎麽來了?”梁言推門而入,将點心放下。

赫連灏說:“你把月卿拉哪去了?”

梁言說:“皇後今日召她入宮,告訴她你要娶沈家沈毓寧!”

“胡扯!”赫連灏說道。

梁言立刻勸道:“我說你是關心則亂,她也亂了,不過這是好事,說明她心裏有你!”

赫連灏笑了起來,那笑容掩飾不住。

梁言說:“你最好調查一下是否屬實,我覺得事情并不是那麽簡單,也許有人背後搗鬼,當然那位晟王可要仔細查查,這個人又不知再打什麽主意,又要娶月卿!”

赫連灏面色恢複平靜,點頭離去。

與此同時,晟王府內,宮女們站在門口是半點都不敢靠近屋子。

“赫連游,我今日才知你是又多麽的兩面三刀,你竟還動了娶許月卿的心!”柳纖纖如潑婦一樣撲了過去。

赫連游一閃,順勢抓住柳纖纖将她攬入懷中。

柳纖纖掙紮卻沒有掙紮出去。

赫連游說:“我志在朝堂,不過是請她來幫我一下,我心中的只有你一個人!”

柳纖纖偷偷笑了一下,然後板着臉說:“我也是能夠輔佐你的!”

赫連游笑着說:“我哪裏敢勞駕王妃呢,心疼還來不及呢!”

柳纖纖被赫連游這麽一說,頓時心花怒放,她說:“我可以為了你赴湯蹈火,你不要娶她回家。”

赫連游連連應允,他說:“今後,請王妃多挂念了。”

柳纖纖點點頭。

赫連游推說自己還有個應酬便出去了,真是好騙!

柳纖纖笑呵呵地連帶對王府內的丫鬟也好多了,可是那些侍女小厮看着王妃的這副模樣,不由得悄悄繞遠,生怕她像方才之前一樣發作。

等着瞧吧,許月卿,我一定會比你還要出色的。

赫連灏坐在書房裏面。

随從元歌匆匆走進來說:“主子,有事要報。”

赫連灏點頭。

元歌得令後,說:“如主子所料,晟王開始行動了,他先是去了沈國公府,有去了皇宮求見陛下。”

赫連灏說:“他是不是去游說國公和父皇了?”

“沒有,他去沈國公那裏送了一個玉棋盤,然後向陛下彙報了一些事物。”元歌說。

赫連灏納悶,不是去游說,只是這麽簡單麽?

“那棋盤可有什麽特別的?”赫連灏問道。

元歌答:“普通棋盤,并未有什麽奇特,只是晟王和國公下了盤棋。”

下棋,赫連灏一笑道:“辛苦,你先退下吧,元歌!”

元歌恭敬退下。

一盤棋局能起到什麽作用,到時候就知道,眼下……

赫連灏起身,來到隔壁許府。

“晅……”平宣剛叫了一個字,赫連灏就示意她不必多禮。

赫連灏從窗戶那裏望了望,小聲問她:“平宣,大夫怎麽說的?”

平宣搖搖頭說:“還是老樣子,毒素一直完好地在體內,不過大夫說并無大礙!”

赫連灏松了口氣,點點頭,說:“你先下去吧!”

平宣行禮後退下。

赫連灏悄悄走進去,坐在堂中。

真是對不住,讓你今天聽了那個消息這麽不開心,以後不會了,這件事情到底是誰我也要弄清楚,敢拆散我們的人,我絕不要放過他!

“時青來了啊!”從屏風後出來一個身影,眼睛還是如舊明亮。

赫連灏說:“實在對不住。”

“我想問的是,你和沈大小姐說了那麽長時間在說什麽?”許月卿看着赫連灏問道。

赫連灏說:“哦,沈大小姐問我梁言的醉翁樓在哪裏,她父親說那裏的菜好吃,她想去學藝去。”

“真是孝順!”許月卿說,“可是用得着那麽長的時間麽?”

“可能你看見正好是我們剛說話的時間。”赫連灏說。

許月卿點點頭,沒再問什麽。

事情很明顯,是她多想了,也怪不了時青啊。

突然,許月卿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赫連灏笑着問道。

許月卿看向他說:“不是你先笑得麽!”

赫連灏還是笑着的模樣。

他們兩個人深知彼此為何而笑。

沒有什麽比心意相通更讓人會心一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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