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晅王殿下。”沈毓寧的聲音中透着驚喜。
而赫連灏此時身處國公府門口,沈毓寧能不高興麽。
這個晅王聽聞從來都是不曾上過誰家的,難道……
沈毓寧的心中難免生出一絲希望來,衆人都說,她一定會嫁一位天之驕子,而在她眼中赫連灏便是那天之驕子。
赫連灏看着沈毓寧似乎有誤會的模樣,說:“不過是找沈國公參棋,大小姐先請。”
一句話,已然将沈毓寧的心思斬斷。
可是那又如何?憑我爹是國公,我定會讓你娶我!
門那端,沈毓宛搖了搖頭,帶着紫檀往裏面走去。
赫連灏和沈毓寧一前一後地走進去,國公府內的丫鬟們就開始議論紛紛。
其內容大約就是莫不是赫連灏上門來提親的吧!
沈毓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卻不想在赫連灏面前發作,只好忍下,悶聲不吭地走了進去。
“晅王殿下,難得,難得!”沈國公看向沈毓寧,那“難得”二字不知意指何處。
赫連灏說:“聽聞國公下得一手好棋,今日特來請教!”
沈國公連忙叫人備上棋盤。
沈毓寧說:“父親,女兒先行告退!”說完,就走了。
沈國公陪笑着,說:“晅王殿下莫怪,這大女被我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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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赫連灏也沒客氣,若非你慣的,又怎會如此自以為是,難不成她要星星你也摘?
沈國公尴尬地笑了笑,說:“不知殿下,請教的是何樣的棋局?”
赫連灏開始擺上棋局,一個子一個子落得認真。
待局布好後,沈國公的臉色微微起了變化,那個棋局是他與晟王之間的棋局,最終以平局收尾,而晅王擺出的剛剛好只差一步。
哪有這麽巧。
赫連灏卻開口說:“國公大人,就是此局。”
沈國公難得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笑了笑,什麽也沒有說。
赫連灏說:“前些天,老四就上我那嚷嚷說得了好局讓我破破,我卻不知,這局精妙在哪,還望國公賜教。”
沈國公也是經歷過事的人,他深知赫連灏在詐他,可是他沒有裝作不解的模樣,抓起黑子,說:“若在此,便是和局,若是在此便是我贏了!”
赫連灏說道:“您是想贏,還是和局?”
沈國公說:“和局是最好的,要麽兩敗俱傷,要麽雙贏。”
赫連灏笑着卻是不急,他說:“我倒覺得贏了更好,至少能夠獲得主動權。”
沈國公說:“若是如你,或是如許月卿一般孑然一身,我倒是有這樣的考慮,但……”
赫連灏笑了笑,沈國公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不必在多說什麽了,他有家室之人,自然比我們這些沒有家室的考慮全面的,不想讓妻兒為他所累,若是換做他,月卿如果是他的妻,他也會如此縮手縮腳的。
“國公大人,我還有事,先行一步!告辭!”赫連灏說,然後走出去。
“父親。”沈毓寧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剛才他們所說,她一個字也沒聽懂。
沈國公說:“你嫁晅王,希望渺茫,他與其他皇子不同,是一個有主見的皇子,皇帝能容他這麽多年,想必也是有他的智慧的。”
“可是……”沈毓寧還想說什麽。
“不必了,自己整理好心情,這京城可不是你玩鬧的所在!”沈國公呵斥道。
與此同時,舍得茶館,許月卿和許月朗兩兄妹相顧無言。
半晌,許月朗開口說:“我想你應該離開晅王。”
許月卿一挑眉,問:“又來當說客麽?”
許月朗說:“我是為你好!”
許月卿說:“許大将軍,我們二人從小一起随父打仗,彼此了解,你的心思我能不知?”
許月朗說:“既然辭官,為何還在這京城,你是會看時局的,為何留下,你是要做什麽?”
許月卿看了看許月朗,十分不避諱地說道:“你要做什麽,我就要做什麽,總之,你與我似乎已經站在對立面了。”
許月朗看着許月卿,他與她不是親兄妹,他母親是許父原配,他與他們許家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可是這個妹妹總歸是讓他吃驚。
記得小時候,他想着作弄一下許父而将茶換成了白水,許月卿經過的時候,她問:“白水?”
一句話而已,至今許月朗都還記得許月卿說這話時候的表情,是十分平靜的,看着他沒有任何感情,就那麽随口一問。
“你從小就不是那麽可愛,別人家的小朋友都是爹娘的纏着,你偏偏開始舞刀弄棒,害得母親擔心了。”許月朗說。
許月卿說:“耳濡目染,況且爹娘自小就不怎麽在身邊,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麽呆在家裏,要麽随軍,而随軍自然就是想着不給父親添麻煩。”
許月朗看着許月卿說:“那個時候不過五歲,想得這般多了?”
許月卿說:“那個時候你十一歲,想的不多麽?”
許月朗笑了笑。
“晅王!”許月卿站了起來。
赫連灏說:“我聽說你在這裏,就過來,怎麽,許将軍是來說服月卿不讓她同我一起,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許月朗起身說:“晅王說笑了,您說定的事情,豈容我們插手!”
不是插手了麽!赫連灏笑得別有深意。
“月卿,你先去醉翁樓,梁言弄了個新菜,讓你去嘗嘗。”赫連灏說。
許月卿看着火候,然後點點頭離去。
留下赫連灏和許月朗。
赫連灏說:“将軍請坐!”
許月朗坐下來。
“将軍費心了,不過,無論我還是月卿,都不會任人擺布的。”赫連灏說的明白。
許月朗笑了笑,說:“這就要看晅王殿下的本事了。”
“來人,上棋盤!”赫連灏說道。
棋盤擺了上來,二人什麽也沒多說就對弈起來。
棋局最終以赫連灏勝而告終。
“看來,您也是我的對立面。”許月朗看着那個棋局,這個人一步一步引導我落子,我竟才發覺。
赫連灏說:“既然局勢已明,今後相見,不必客氣。”
他們的棋局,就是晟王和沈國公對弈的那局,赫連灏步步引導至此,想必來意明顯。
醉翁樓裏面,梁言和許月卿等候多時。
“已經知道了。”赫連灏走進來說道。
梁言說:“不是他們家的狼也摻和在裏面吧!”
赫連灏笑了笑點點頭,說:“棋局是他布的,布局精妙不愧是帶隊打仗的人。”
“細說來聽聽!”許月卿說。
起先,赫連灏本以為是晟王搗鬼讓沈國公嫁女,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麽一層,許月朗這個人一面與太子交好一面又撺掇着晟王,也不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還能因為什麽,月卿呗!”梁言說,“只是晟王也不是什麽軟骨頭,怎麽會聽了他的話!”
許月卿說:“晟王可是一個利益至上之人,想必是有好處的。”
“好處?”梁言說,“除了你我想不到別的好處,你看啊,晟王回心轉意是不是看出你的才能了?”
“哦,對了,時青,柳纖纖一個人時常出入太後那裏,我看八成是想讨好太後!”許月卿說道。
赫連灏說:“大概根本不是晟王的主意吧!”
“吃飯吃飯!”梁言說招呼道。
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人各有志,就如赫連灏所說,今後相見,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