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2)

說什麽呀,送了瓶紅酒,噢,讓你下周找時間回家吃飯。”

何敘走進客廳,脫下外套随手挂在沙發上,伸出另一只手撈過小姑娘纖細的腰肢:

“随便什麽男人按門鈴你都給開門,嗯?”

茵茵羞赧地推了推他:“曲铮是你弟弟,不是随便什麽男人。”

“他喜歡你,你不知道?”

“那個......”

何敘摟緊了些:“他要再來,你就別應門,裝作不在家。”

茵茵內心os:可是......感覺曲铮不會再來了呢,呵呵。

何敘:“還沒煮飯?”

茵茵往他身上蹭了蹭:“沒呢,你餓了吧?”

被她這一蹭,何敘身子緊了緊,可是始作俑者偏偏還睜着天真無辜的大眼睛不住地打量他,何敘一把将領帶扯了下來:

“餓。”

“我就知道你餓了,先等等......”

才跑開一步,茵茵又被人拽回來。

男人眸色奇異:“先吃點別的。”

開葷後的何敘渾身來勁,偏偏又憋了好些天,一回家看到她生龍活虎的模樣就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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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呀......”茵茵一巴掌打開在她身上作亂的大手,“等你折騰完了,誰有力氣做飯。”

何敘心想:是了,飯吃完更有勁。便順從地放開了她。

玉盤珍馐擺上桌,男人三下五除二消滅幹淨了,消化了一會兒,就抓着小姑娘強迫她進行飯後運動。

關上卧室門,何敘便将人扣在牆上抵死纏綿,衣服七零八落地掉在腳邊,溫熱的身體觸碰冰冷的牆壁,茵茵抖個不停,肩膀卻被人強按着動彈不得。

小姑娘的聲音酥到了骨子裏:“上......上床啊......”

“來不及了。”

剛說完,茵茵肩上的桎梏消失,還沒松一口氣,細白的雙腿便被人架了起來。受驚的同時,兩條腿緊緊夾住男人的腰身,剛好配合着他的進入。

“嗯......”她雖咬着唇,嘴裏還是忍不住溢出聲音。

何敘見她不願出聲,很不滿意地咬住了她的嘴唇,舌尖探開她的牙關,邊親邊說:“叫吧。”

男人随即挺身撞了兩下,小姑娘果然鎖不住嘴了,一聲比一聲*蝕骨。身前的男人受到鼓勵般“運動”地更賣力,一波結束之後,何敘把渾身癱軟的女孩抱到床上親親摸摸,似是安慰,直到她抖得沒那麽厲害了,又分開她的雙腿再要了一回。

深夜,不知幾點,茵茵從床上悠悠然醒來。

下身酸得厲害,她稍微動了動,還好,不太疼。眼睛還沒睜開,她先伸手摸了摸床邊。

被子蓋着,沒人。

書桌上的臺燈亮着,披着睡袍的男人靜靜坐在桌前,背對着她。

何敘單手撐着太陽穴,另一只手握着鼠标,食指上下滑動鼠标滾輪,計算機屏幕上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亂的數字怎麽也翻不完。肩上突然搭來一只溫熱的小手,何敘扭頭看去,捕捉到她蓄滿關懷與埋怨的眼神。

“怎麽不睡覺?”

何敘尴尬地笑了笑:“有點事情還沒處理完。”

茵茵彎下腰盯着電腦屏幕:“我看着這些就犯困,你怎麽堅持下來的?”

“習慣了。”

他簡簡單單回答道,女孩心裏湧起一絲小小的悲哀。霸道總裁的設定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不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工作一天就把一年的生活費賺回來了麽,哪有半夜還爬起來工作的道理。

她很不理解男人的事業心:“你又不缺錢,幹嘛這樣呢。”

何敘卻很理解她關心自己的心情,有心調侃道:

“你那麽能吃,我不努力工作怎麽包養得起。”

茵茵知道奈何不了他,只能重新爬上床,昏昏沉沉睡去之後,男人才關閉電腦鑽進被窩摟住她。

誰讓他沉迷美色無法自拔,只能等飽食餍足後才有心思工作呢?

*****

周末,何敘帶着茵茵回到何家別墅。

本來何志逸只是想找時間見見親兒子,可後來聽說兒子要帶女朋友回家,這一場普通的聚會頓時重要起來。何董事長思來想去,決定聯系前妻。聽兒子的口氣這女孩恐怕就是他們的未來兒媳了,這種場合父母雙方當然要到齊。

林茵茵緊張了好些日子,生怕自己看起來太稚嫩,搗鼓了各種成熟的妝容和衣着打扮,最後全被何敘否決了。

何敘:“自然點就好,他們不會搞錯你的年紀的。”

最後,茵茵還是選了件稍顯莊重老成的暖色調連衣裙,外搭駝色直筒型大衣,盡其所能化了個老氣橫秋的妝。然而,初見何敘父母,她的苦心經營瞬間破功。

何志逸事先知道兒子帶來的是誰,因此比較鎮定:

“茵茵啊,好久不見了,何敘長大不少,你還像個小姑娘。”

徐心岚剛開始還以為兒子找了個女大學生,仔細一看,吓了一大跳:

“你是......林茵茵?天哪,我該有九年沒見過你了,怎麽一點都沒變?”

林茵茵穩住心神:“我......比較會保養。”

為了趕緊繞過這個話題,茵茵把自己精挑細選帶來的禮物一件一件擺到了桌面上。她嘴甜又能說話,比起面無表情的何敘更像何家的小女兒,何志逸和徐心岚喜歡得緊,自然不會挑什麽毛病。

何家別墅裏,分裂重聚的家庭不可避免地要面對前任妻子、現任妻子同臺較量的場面。

能生出何敘這樣漂亮的孩子,徐心岚的美貌自然不必說,即使年過半百,仍然保養得體,美豔端莊。相比之下,何志逸的現任妻子黃雪敏在外貌上的确和徐心岚差了一大截,只能勉強算得上賢淑清秀。可重要的是,黃雪敏比徐心岚更适合老總的妻子這個職位。徐心岚自己就是個霸道總裁,哪有空閑時間用來兼顧家庭?曾經的夫妻倆相互推卸責任,才會把這個家庭折騰得四分五裂,家不成家。

看樣子,黃雪敏對她自己的顧家能力很是自得,何家一家三口重聚,飯桌上所有事宜都是她操持的。

“茵茵,你要不要嘗嘗這個,北冰洋的海參,很補的。”

“謝謝......”

“你再試試這個吧,昨天剛從菜園裏摘下的新鮮蔬菜,別的地方肯定吃不到這麽健康的食材。”

“謝謝......”

“這個也不錯......”

“謝謝......”

黃雪敏的過度關照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她今天分明是來見何敘父母的,可何志逸和徐心岚似乎只想看她一眼。作為不合格的父母,他們也不知道該問她些什麽,心有餘而力不足。

何志逸作為一家之主,消磨了半頓飯的時間,才問出一句: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茵茵差點噴飯。結婚?她還沒想過啊!

何敘默默應了聲:“還不确定。”

黃雪敏突然插了一句:“孩子們還小,現在考慮結婚是不是為時尚早了些。”

她的這句話莫名刺激到了何少爺,何少爺張口便接着自己的上句話說道:

“很快。”

徐心岚滿意地點點頭,學着前夫現妻的樣子為茵茵夾了幾筷子菜:

“好孩子多吃點。你們談了那麽多年,是時候談婚論嫁了。”

茵茵沒法反駁:“嗯嗯,我們會好好考慮的。”

曲铮不在,飯桌上五個人,黃雪敏愈發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甚至是個桌旁布菜的。表面上裝得溫聲細語波瀾不驚,心底卻暗暗計較起來。

何敘和他父親一向不和,甚少往來,可看他女朋友這副讨何父喜歡的架勢,未來如何還真不好斷言。

這小子在外頭混得風生水起,難道還想回何家分一杯羹?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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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敘和茵茵離開後不久,曲铮便回到家中。他借口為同學慶生避開這場與他無關又惹他心煩的家宴,等他倆一走,曲铮便踩點回家了。

何家別墅大,進了玄關後還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大廳。曲铮走着走着,忽然停住腳不動了。

“老公,那孩子不會僞造年紀吧,我怎麽看都看不出來她有二十七歲啊。”

何志逸的聲音沒什麽波瀾:“你多慮了。茵茵和何敘是同級,他們讀大學時就在一起了,我見過。”

曲铮很吃驚。他們談了這麽多年?林茵茵上回不是說只談了一個月麽?

黃雪敏的口氣不太爽利:

“今天問那姑娘家世的時候,她支支吾吾沒說清楚,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吧。”

“有嗎?”

“老公,你想想,何敘這樣的身份,有多少姑娘做夢都想貼上去?”

何志逸不答。

黃雪敏接着說:“我看林茵茵雖然二十七歲了,卻還像個學生一樣孩子心性,聽說前段時間剛找的工作,幹了沒多久就被辭退了,我擔心吶,這樣的小姑娘不太顧家,也不太會照顧人。”

何志逸聯想到自己,何敘和他的事業心一樣重,的确需要一個賢惠顧家的妻子。但他對茵茵的印象很不錯,因此沒有接着妻子的話講,反而問道: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黃雪敏幹笑兩聲:“以後可能是一家人嘛,稍微打聽了一下。”

見何志逸不答,黃雪敏建議道:

“我有一個表外甥女,今年二十五歲,也是海歸,人品樣貌都沒得說,性情更是溫柔的不得了,若不是這次何敘帶了女朋友回來,我本想介紹他倆認識認識。”

何志逸莫名感到一陣心煩:

“何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別添亂了。”

黃雪敏急了:

“哪叫添亂啊,我看林茵茵這姑娘不太靠譜......”

“媽!”

曲铮突然從牆邊走了出來,急躁地喊了一聲,打斷二人的對話。

黃雪敏皺起眉:“大人說話呢,你別插嘴,趕緊上樓去吧。”

何志逸卻率先站起來:

“看來小铮找你有話說,我先上去休息了。”

何志逸走後,黃雪敏坐到剛才丈夫坐的位置上,不明所以地打量兒子:“走麽了?”

“媽,你剛才和何叔叔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覺得,林茵茵不是說的那種人,她很好相處,性子很不錯。”

黃雪敏感到奇怪:“你也認識她?”

曲铮點點頭,神色怪異。

“該不會......”黃雪敏對親兒子十分了解,“上回你說的那個幫你找回手機的姑娘,就是林茵茵?你真喜歡她?”

曲铮點頭,然後又搖頭:“媽,她比我大了七歲,還是何敘的女朋友,他們倆的感情很穩定,我看何叔叔也很喜歡她,你怎麽......”

黃雪敏苦口婆心道:

“你還小,有些事情長大以後才能明白。再過幾年,你就知道現在的自己只是一時腦熱,安心聽我的,媽媽做什麽都是為你好。”

曲铮聽得雲裏霧裏,下意識地回複道:

“只要你別說茵茵的不是就成,你還不了解她。”

黃雪敏恨不得往他頭上打一記悶棍:

“你就了解了?行了,我現在還要收拾屋子,不想和你多說。”

她搖着頭快步離開,心裏暗暗為曲铮的不懂事感到憂心。

*****

元旦過後,春節近在眼前了,何敘的年假終于姍姍來遲。

林茵茵非常不滿:“你是老板,連給自己放假的權力都沒有?”

何敘及時轉移話題:“忽然想起來,我們似乎都沒有好好外出約會過,不知道林小姐後天有沒有時間?”

林茵茵認真地拿出手機翻了翻,無奈地搖搖頭:

“沒時間。”

何敘不信:“是嗎,我看看。”

“真的沒時間,後天是1月19日,農歷臘月二十五,寧州大學2014屆新聞學院新聞1班同學聚會,從早玩到晚,你說我有沒有時間?”

何敘脫口而出:“你又沒畢業,參加什麽同學會。”

林茵茵對着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少爺您就獨守空房吧!”

說完咯噔咯噔跑去琴房練琴,練了沒一會就開始刷票圈,不知看到了什麽,又咯噔咯噔跑回來,何敘仍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書,動也沒動。

她把手機舉在男人面前:

“路子的朋友圈,1月19日,寧州大學2014屆金融學院金融工程1班同學聚會,你不知道?”

何敘看也不看:“我不想去。”

“真不知道你這人怎麽談生意的,社交技能這麽差。”

何敘淡淡地擡眸看她:“生意場上,商人以利為本,所有的社交也只圍繞着如何賺取更高的利潤,在協商和談判中,的确需要掌握許多社交技能和策略,如果我缺乏這方面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林茵茵滿不在乎地點點頭。

何少爺繼續說教:

“但是同學聚會的場合不一樣。那些生意場上的社交技巧,面對好奇心強盛的老同學,以及善于搬弄是非的長舌婦,起不到一點作用。既然不在一個頻道上,何必浪費時間去參與?”

林茵茵不置可否:

“論好奇心,論搬弄是非胡攪蠻纏的本事,我絕對不輸你們班任何一個人,你和我這不相處得挺好的麽?”

何敘嘆了一口氣:

“因為我把所有心思都耗費在你身上了,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茵茵開心地湊到他身邊,“我這不是怕你太寂寞嗎,而且你看......”

“看什麽?”

林茵茵一下子跳起來:

“路子說,你們的班聚地點在景江大酒店,18層vip1號廳......”

“怎麽了?”

“何敘,我們班的班聚地點也在景江大酒店,18層vip2號廳,就在你們隔壁,這也太巧了!”

何敘也愣住了,拿出自己的手機确認一遍,的确和她說的一樣,兩個聚會場地一牆之隔,真是無巧不成書。

“何敘,你就去吧,說不定咱們倆還能偶遇呢。”

“......”

“我好久沒見到路子和大鳥了,你難道都不想他們嗎?對了,亦陽也好久不見,難得有機會在一起聚聚,一定要好好聊聊。”

何敘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裏擠出幾個字:

“好,我去。”

倚在身邊的小女人興奮地跳下沙發,又被他叫住:“後天晚上我送你過去吧。”

林茵茵十分果斷地拒絕:“我不是和你說了麽,我們白天也有活動,你自己去吧!”

何敘被她晾在原地,心情十分不晴朗。

是不是我最近太順着她了,才把她寵得這麽無法無天?

何敘驀地思念起多年前那個任他拒絕一萬次也腆着臉往上貼的外星少女,只可惜,多年後他們倆的角色似乎調換了過來,這讓何少爺感到很不适應,很不爽。

算了,自己選的路,哭也要走下去==

*****

新聞專業班級,陰盛陽衰得厲害,原本班上只有十來個男生,今天聚會只來了九個,混在二三十個女生堆裏,被逼無奈跟着她們逛了一天街。

逛街途中,向來鮮少低頭玩手機的尹雅,今天也時不時低頭打字給人發消息。林茵茵很好奇,遂抓着尹雅刨根問底。

尹雅的回答很不爽快,既不爽快,又帶了一點煩躁:

“普通朋友而已,話特多。”

林茵茵:“以前追你的人不少,話多的也有,哪次見你回複得這麽頻繁了?”

鄭希筠聽到她們對話,湊過來提醒道:

“茵茵,這個人你應該認識,他在何敘公司裏當副總,典型的富家少爺啊。”

“難道是......傅逸寧?天哪,他前段時間纏了我好久要尹雅的聯系方式,我都沒給,他怎麽辦到的?”

尹雅臉色不佳:“某天,路上,偶遇。”

三個詞語,簡單地描述了她複雜不可言狀的心情。

林茵茵和鄭希筠一致認為,冰山美人尹同志這回真遇到克星了,傅總追女孩子,那是出了名的百折不撓,再冷都能焐熱,再彎都能掰直。

傍晚六點,一行人到達景江大酒店。

景江大酒店是寧州市內最有名的幾家五星級酒店之一,裝修華麗典雅,仿造巴洛克風格,集商務與娛樂為一體的設計理念,普遍受到城市新貴的看好。

路過vip1號廳時,茵茵特地留意了一下,看到服務員推着一車一車的美味珍馐進入房間,便知何敘他們已經到了。

何敘五點半準時到達聚會場地,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他從沒參加過同學聚會,今年這回也事先說過不來了,因此他出現在包間時,高路同學帶頭鼓起掌來,搞得何敘俊臉微沉,十分尴尬。

同學們閑聊幾句,菜差不多上齊的時候,已經過了六點。

手機震動兩下,是微信消息,來自“我親愛的最可愛”。

看到這個一直沒改的備注名,何敘總算揚起一絲笑。

我親愛的最可愛:我到啦,開吃開吃~

我親愛的最帥:我已經到了半小時了。

我親愛的最可愛:哦,那你趕緊吃啊,得把交出去的聚餐費賺回來才行。

我親愛的最帥:[汗],你出來一下?

我親愛的最可愛:上菜啦啊啊啊~我不會離開餐桌的,你自己玩吧!

何敘內心os:林茵茵,你等着吧。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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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少,別看手機了,來,我敬你一杯。”

高路給何敘盛滿酒,将杯子推到他面前。

何敘還沒來得及回答,邵鵬程和周亦陽也湊了上來:

“我們四個好久沒聚了,喝一杯?”

“好。”

當年的403四帥重聚首,自是一番沒完沒了的侃天說地。何敘心情放松了些,大學同學聚會并沒有他想得那麽可怕,老同學們雖然熱情又好奇,可年紀和閱歷擺在那裏,都懂得适可而止。

何敘算得上全班四十幾個人中混得最好的一個,其他同學多少也是寧大畢業的學生,差不到哪裏去。其中有繼承家業的富二代,例如周亦陽,大部分人投身暴利的證券、信托行業中,闊別六年,幾乎人人都洗去了大學時代的單純青澀,成為國內金融行業中的精英人士。

而同學聚會,最大的作用就是讓這些裹着精英外皮的年輕人暴露本性,回歸曾經那段不谙世事的青春。

景江大酒店18層vip2號廳中,林茵茵瞎掰起自己莫須有的“留學生活”瞎掰得頭頭是道,全班同學無不信服。

她一直擔心自己只和同學們相處了一年,大家會不會不記得她,幸好寧大的學生記性都很不錯,再加上她的容貌幾乎未變,大家重聚一堂歡歡喜喜寒暄幾句,相互之間很快便熱絡起來。

只可惜,林茵茵身上有一個無論如何也跨越不了的障礙——三杯倒。

眼看着飯桌上大家夥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互相敬酒喝得不亦樂乎,她只能站在一旁呵呵地笑。她的三個舍友十分給力,有人來找茵茵敬酒都會被她們擋掉,生怕她當場發起酒瘋吓壞觀衆。

半酣之際,就連尹雅都有些暈乎了。男生堆裏忽然走來一人,手裏舉着滿滿一杯啤酒,撥開層層人牆來到林茵茵面前。

這時,她的三個舍友忽然不吱聲了,都等着看好戲呢。

“林茵茵,我敬你一杯吧。”

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容貌毫無變化的少女。

林茵茵愣神片刻,腦袋轉不過彎來。

她趕緊敲醒自己:如今已分別了八年,左靖明向我告白的時候距今已有九年,人家說不定早忘了我,看他這副衣冠楚楚成熟穩重的模樣,說不定已有家室了呢,我在這尴尬個什麽勁兒?

她趕忙站起來,笑容自然:“好啊。我還記得當時我也想當體育委員,所以競選輸給你的那段時間看你特別不順眼。”

左靖明也笑:“我也記得。你大一的時候跑得很快,運動會的時候我在跑道旁邊給你加油,差點看呆了。”

他身旁有多事的小夥伴湊上來起哄:

“可不是麽,當時某人還拍照片發到校園論壇上了呢。”

左靖明回頭似嗔似笑地看小夥伴一眼,不語,仍舊等着茵茵與他碰杯。

2011年的林茵茵特意疏遠了左靖明,而現在是2020年,人家心思單純,笑意明朗,何不重新交個朋友?她的酒量能撐過三杯,今日只喝這一杯,應該問題不大。

“好呀!”茵茵舉起酒杯,兩人酒杯相觸,一飲而盡。

喝完這杯酒,男生們便勾肩搭背地離開了。林茵茵也勾住鄭希筠的肩膀,低聲說了句:

“希筠,我開始頭暈了......”

鄭希筠莫名其妙來了句:“前幾天何敘加了我們幾個的微信。”

“我知道......你說這個幹嘛?”

“你應該明白他為什麽加我們,還不是想把你看牢麽?就沖他們公司前幾天幫我老公搞定了一個投資項目,我現在必須給他發條消息。”

外星少女思維遲鈍:“啥?”

鄭希筠直到打完那行字,點擊發送後,才拿起手機展示給林茵茵看。

“何少,剛才我們沒攔住,讓茵茵喝了一杯酒。敬酒的是她大學時代的追求者之一,我們實在狠不下心拒絕人家。”

林茵茵微眯眼睛:“你已經發了?”

鄭希筠點頭:“茵茵啊,我們班男生少,要不然你幹脆叫何校草過來湊個數,順便讓我們大家夥轟動轟動?”

林茵茵白她一眼:“我們自己班聚,叫他幹嘛呀。”

何敘雖然長得帥,是衆所周知的校草,可他只是她林茵茵的男朋友,她自己一個人看還看不夠呢,還把他叫過來被人參觀,怎麽可能?

茵茵為自己舀了一碗熱湯喝來醒酒,微信裏的消息立刻便發來了。

我親愛的最帥:你喝酒了?

茵茵回複道:就喝一杯啦。

我親愛的最帥:我現在過來接你回去。

林茵茵急了:別啊,我們聊得正開心呢,我還不想回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席間喝了太多果汁和熱湯沖淡胃裏的那一杯酒,林茵茵忍不住起身離開包間上廁所。

很不幸地,洗手間偶遇事件恰恰發生在她的身上。

五星級酒店的洗手間裝修得富麗堂皇,一排明亮的洗手臺和化妝鏡,無不擦拭得光可鑒人。林茵茵站在鏡子前洗手,擡頭瞥見鏡中自己臉上那一抹紅色,堪比最自然的腮紅妝容,便自戀地多看了一會。

身旁施施然走來一人,中分波浪長發,五官古典清麗,十分惹人注目。

茵茵盯着這位美人看了一會,美人擡頭回視,她便禮貌地笑笑。

“林茵茵?”

茵茵吓了一跳,仔細打量她的臉型五官,終于從記憶中搜尋到一些蹤跡。八年過去了,她的容貌發生了不少變化。

“甘含語?”

甘含語連連點頭:“是我......你怎麽在這裏。”頓了頓,又問,“噢,來找何敘的?”

聽她嗓音溫聲細語,不似從前的尖酸刻薄,林茵茵松了一口氣:

“不是的,我們班剛好也班聚,就在你們班隔壁。”

“原來是這樣,真巧啊。我就想,何敘從來不參加班級聚會,今年怎麽破天荒肯賞臉來了。”

“哈哈,和我沒什麽關系啦。不過,你怎麽知道我和他的事?”

甘含語猶豫片刻:“你別在意,我沒有加何敘的微信,聽別人講的罷了。有高路那個大喇叭,你們倆的事班裏哪個人不知道?”

林茵茵違心道:“我沒有介意啦,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唔,快九年了吧?”

甘含語點頭:“嗯,快九年了。”她看向光潔的鏡面,不知是在看自己還是看茵茵,“你還真沒什麽變化呢。”

“你也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甘含語忍住笑:“謝謝。難得我們在一塊兒班聚,你要不要上我們那裏坐坐?”

林茵茵連連擺手:“不要不要,我酒量很差,自己同學都應付不來呢。”

“好吧,那也太可惜了。”甘含語垂眸片刻,兩人離別前,她頗為真誠地祝福了一句:

“能從大學走到現在不容易,等你們的好消息。”

曾經的情敵,如今清澈的眼神另茵茵不由得怔住。她難得感慨了一句:時間真是一件奇妙的東西,既能檢驗真心,又能改變人心。

幸而她的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即便錯開了七年,她最終仍獲得了上帝的憐憫,成為衆人稱羨的寵兒。

甘含語回到包間裏,神情如常。

她仍舊時不時擡眸窺視不遠處那個自體發光的英俊男人。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任何女人看到這樣一個男人,都免不了心動,更何況她曾經為他沉淪了很長一段時間。

有心動,有懷念,但也僅止于此了。

大二的時候,聽說林茵茵出國留學了,她還欣喜了好一陣,總以為自己有機會走近他身邊。但是從那以後,何敘的心好似完全封死了,刀槍不入,他們倆的關系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是什麽時候死心的呢?以前和林茵茵争來争去,眼看着何敘逐漸走到林茵茵身邊,她都不曾放棄。

甘含語想,也許是某天得知何敘在等茵茵的時候。

那時候她便感覺到,世上無人能奈何得了他,即便是時間。

*****

茵茵班上只有幾個豪爽能飲的女生,大部分妹子酒量都很一般,因此同學們敬來敬去,很快就到了極限。他們收拾東西離場的時候,比隔壁的金融1班撤得還早。

班長興致高昂,提議同學們一起在酒店一樓大廳裏拍照合影。

大家亂哄哄地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很多人喝得半醉,班長指揮了老半天都沒站好隊形。

電梯那邊傳來另一陣喧鬧聲,有眼尖的猜測道:

“他們會不會是今天我們包間隔壁1號廳,那個和我們同時辦班聚的同級校友啊?”

林茵茵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何敘,默默回答道:是。

兩夥人齊聚酒店大廳,不管認識不認識,先熱情地打招呼寒暄。林茵茵還沒來得及和何敘打照面,酒店大廳的服務員率先趕過來,提醒他們:

“不好意思,我們酒店會客大堂不允許拍合照。”

兩個班級的班長都想在這裏拍合照,便輪番和這位工作人員商量起來。

酒店員工心很累。管他們打扮得像模像樣個個都是都市精英,喝多了酒,還不是随心所欲胡攪蠻纏起來了?

緊接着,不可思議的事情突然發生,把酒店員工吓得一愣一愣。

新聞1班,有個男生的表哥剛好在這家酒店裏擔任最高經理人,有個女生的老公正好是這家酒店的股東之一。金融1班更離譜,某個女生恰恰在這家連鎖酒店的總公司任職高管,而現任紫荊投資集團總裁的何敘何總經理,兩年前剛剛為景江大酒店的現任董事長融資收購了這家酒店,這位董事長現在還是紫荊集團的忠實客戶之一。

三分鐘之內,該酒店為數不多的幾位高層紛紛接到他們的親戚、好友、合作夥伴打來的電話,六分鐘之內,酒店一層大廳經理接到n位上級領導的通知,通知內容讓他十分無語,總結起來便是如下意思:

今天晚上允許寧州大學的校友在酒店大廳拍照留念,愛怎麽拍就怎麽拍。

然後,大廳服務員哭着跑走了。

林茵茵趁亂湊到何敘身邊:“你剛剛以公謀私了?”

何敘點頭,白皙的臉頰帶着一層薄紅。

“你喝酒啦,醉了麽?”

何敘繼續點頭,然後搖頭:“喝了,沒醉。”

男人盯着身邊的女孩看了一會,擡手摸摸她的臉:

“你沒事吧?”

林茵茵伸手覆蓋住他的手,雙眼閃閃發光:“我牛着呢!”

“喂喂喂,不帶這樣大庭廣衆虐狗的啊!”

路子至少醉了八成,音量沒克制住,喧鬧的兩班人馬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集結在人群中央的俊男靓女,以及他們親密的肢體動作上。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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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何敘的女朋友?”

“你們班今天也班聚,這麽巧?”

何敘班上男生多,一夥人湊上來問東問西。林茵茵毫不介意地一一回複,何敘卻沒那麽多耐心,黑着臉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看到林茵茵和別的男人說話他就煩,這是一種病,得治。

兩個班分別拍完合照後,又湊在一起拍了一張大合照。

拍完之後,何敘想盡早帶茵茵回家,卻發現她又和另一個男生待在一塊,聊得起勁。這個男人很眼熟,剛巧是他的大學舍友周亦陽。

茵茵初見他時,的确有些尴尬,可周亦陽的表現十分自然,聊着聊着,茵茵漸漸放松下來。

何敘站在一邊,心裏雖不舒坦,卻沒有出手阻攔。畢業後的這些年他和三位舍友一直保持着聯系,關系很好,周亦陽不可能再去挖他的牆角。

兩人寒暄幾句,說的都是近況,幾乎沒提從前的事。聊天結束前,周亦陽笑着說了句:

“就沖大學的時候我被他揍的那幾拳,何敘會對你好的。”

林茵茵:“什麽?”

周亦陽還是笑:“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林茵茵還想再問幾句,卻聽到不遠處高路喊了周亦陽一聲,周亦陽火速消失,不一會兒,另一個男人被他們推到她的面前。

路子喝得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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