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立心集團終于接受采訪了！由于官媒的正向報道，網上很多神奇的傳言随着報道在網媒的流傳，不攻自破。這大概是被采訪後的易昀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畢竟苦心經營那麽多年的神秘感，一夕之間被自己親手打破，她好恨吶！年輕時信誓旦旦地說過不會為輿論所折腰的豪言，終究抵不過身不由己的現實。
為此，李恩澤還專門發來賀電，表揚她長大了。
“李恩澤，別人還好，你跑來說風涼話，你還有良心嗎？”
“我當然是有良心的呀！一直跟你說過要适當地與民同樂一下，你不願意，現在破了戒。你看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李恩澤笑道，“你看今天的大盤了嗎？我表揚你，也是因為你時機選得好，爆料口也選得不錯。我挺欣賞華陽的文風，雖然是咽喉單位，卻能保持一定的獨立性。”
“我本來就是識時務的人，好不好！”
易昀投給新業的三千萬雖然早就解了套，報道一出，今天美股開盤，新業的股價再一次直線上漲。淨賺回了成本也算是這次采訪帶來的一大利好吧。不過，讓公衆們有機會了解自己的動保事業是如何操作運轉的，也算是另一利好了。
采訪之前，雙方核對問題時，陳曉建議易昀講訴一下關于動保基地每年做的校園巡講公益課。消息放出來後，以前從沒和基地合作過的學校紛紛發來了邀請。希望易昀能增加今年巡講的場次，去到更多的學校。
原計劃的八所學校，就已經在行程上安排得很緊，讓人勞累了，易昀不想加場！
“小昀，今年是非常時期。你幸苦一下，忙完這一陣…”
“你給我放假？”易昀打斷了李恩澤的話，挖苦地反問。
“不。”李恩澤停頓一下，繼續，“我知道做這些事對你來說很難，有違你的本心，但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咬牙堅持。你又是這盤棋中最關鍵的子，所以…”
“我不要你兒子跟我姓啊！話說在前面！李恩澤，你現在一打電話給我，我就覺得好負擔啊！”易昀怕李恩澤說出她不想聽的話來，又一次搶了話。
“那我就跟你說一些你感興趣的內容吧！”
“什麽啊？”
“劇本已經寫好了，序幕也拉開了，只要你能保證事情按照計劃順利進行。我就為你争取你想要的……東西。”
易昀聽出了李恩澤在最後的改口，也聽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是在威脅，也不是在交易，他是在讓易昀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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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昀，那年在奈良你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還記得。所以…”
“哥，你不用說了，我明白。既然答應你的事，我會辦到的。”
挂掉李恩澤的電話，易昀緩了緩神，用內線叫來了高盛熙。
“昀姐，什麽事？”
“早上你說的那些有意向合作的學校，你把名錄和資料給我，我看一下，再給你答複可以新增和哪所學校的合作。”
回家的路上，易昀沒有繞遠路。按照導航指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
馬上要開始的校園巡講增加了行程，延長了一周的時間，加上前面去日本的兩周，也就是說整整兩個月的時間裏，易昀和顏文清可能只見得到今晚這一面。易昀還沒告訴顏文清，自己馬上又要離京。不知道她看今天的新聞沒有，剛剛發信息時的對話，讀不出她有任何情緒。
“小名人兒今晚怎麽有空約我吃飯了？”
顏文清一進門就開始發難。
“您就別揶揄我了！”
果然顏文清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兩人坐在餐桌旁，易昀用最快速度完成了一頓簡單卻有營養的飯菜。
“那請你自行解釋，特意叫我過來吃飯的理由。”
“我這不是向您賠罪嘛…說好的一周變成了兩周。回來後，又忙着各種事情，沒來得及關心你。”易昀沒有提晚宴的事，兩人心照不宣地放過這一碼。易昀更不敢提自己馬上又要走的事，避重就輕地說，“你是不是瘦了啊？看得人心疼。”
易昀一邊說着，一邊伸過去的手被顏文清捉住狠狠拎了一下。疼得易昀吱哇亂叫。
“我每天按照約定好好吃飯，給你發圖片。你卻沒有遵守約定，按時回來。你自己說，該怎麽罰？”
“那個，天氣原因造成的航班延誤，不是我能控制的嘛！”
看到顏文清臉上的表情，易昀立馬禁了聲。她知道自己一會兒還要說的事，肯定會引來對方新一輪攻擊。現在把姿态放低一點比較安全。
“嗯？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挺能講的嗎？我看你在報道裏侃侃而談的樣子，可潇灑了呢！”
天吶，她看新聞了呀！那她一定已經知道巡講的事了。易昀咽了咽口水，低頭扒拉了兩口吃的，更不敢多言了。見易昀沒了氣焰，埋頭不看自己的樣子，顏文清大致猜到了她的心思。既然她選擇回避，顏文清就選擇沉默，看她能憋多久！
兩人在無聲中吃完晚飯，易昀收拾好碗碟，進廚房洗碗。顏文清想要把剩餘的菜收起來，打開冰箱，看到放得滿滿的食盒，全都裝了東西。回頭看了一眼易昀，正巧撞上她偷偷瞄過來的眼神。視線相接，意識到被顏文清看穿了心思，易昀尴尬地收回了目光。盤算着如何開口，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你讓我過來吃飯，現在吃完了，沒事，我走了。”
“別啊！”
易昀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想要說的話還沒說呢！
“還有什麽事嗎？”
“嗯。你不是說要罰我嗎？”
“哼！”顏文清冷笑一聲，說，
“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嗎？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我最讨厭人說話吞吞吐吐，很煩的，你知不知道？”
易昀撓撓頭，慫得一批的模樣的确不招人喜歡，只是有些話她也不确定該不該開口。
“算了，我走了。”
絞手糾結的樣子，當真入不了雷厲風行慣了的顏部長之眼。
“不要！”
易昀一把拉住顏文清，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透着無辜又可憐的樣子。顏文清甩開易昀的手臂，嘆了口氣，道：
“我長這麽大，你是我第一個搞不定的人。”
顏文清臉上露出自嘲似的微笑，說，
“你聽清了，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就當作是我對你的懲罰：我要你立刻馬上說出你心裏真實的想法。”
搞不定的人？如此說來，顏文清對于易昀何嘗不是同樣的存在。
“文清，我喜歡你。可是我這樣做，只怕會給你帶來傷害。”
易昀留顏文清獨自立在玄關的位置回味她的話，自己折回廚房繼續洗碗。心裏有太多想說的，卻不知從何開始為好，只能揀最緊要的說了。而對方為何會對她回以對等的感情？想到李恩澤的話，心裏亂得一鍋粥的易昀，顧不得思及此。
“你當我是小孩兒嗎？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身後傳來顏文清焦躁又略帶沙啞的聲音，易昀沒有回頭，繼續着手裏的工作。
“你別誤會，我對你很有把握…我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而已。”
小心翼翼地放好碗碟，将它們全部對準同樣的方向，
“如果我們維持着炮友的關系，那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和你的游戲。但是，因為我任性，把事情弄到今天的局面。我們已經不再是單純獨立的兩個個體，而是牽扯了複雜利益的兩個群體。如果我一意孤行地想要得到更多，我怕最終會傷害到你。”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可以保護我自己！”
“這已經不是誰能保護誰的問題了！現在的情況是，哪怕最微小的差池，都可能會讓你萬劫不複！我什麽都不是，大不了一走了之。可你不一樣，全世界的眼睛都盯着你。多少人恨不得能将你置之死地啊！”
易昀的語氣很輕，可手裏擺弄的東西碰撞出的聲響卻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既然你把這其中的利害看得這麽透徹，那你為什麽還要招惹我？”
顏文清走上前，拽住易昀，扳過她的臉，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狠狠地問，
“易昀，那天早上，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
易昀偏過視線，默認是她的回答。
“你為什麽要給我做早飯，為什麽要送我上班，為什麽要幫我爸解決資金困難，為什麽要裝作你很在意我？”
心底一口無聲的嘆氣，易昀無奈地回答：
“我也許裝傻，裝天真，裝無辜，可我唯一沒有裝的就是喜歡你！”
苦澀的吻含着淚，在唇齒間萦繞。告訴我要怎麽做，才是對你最好？
心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燥得易昀無法克制地将顏文清摁倒。強烈的欲/望在體內叫嚣，逼得她想要。想要在清醒狀态下，看到對方為自己神魂颠倒。我…我可以嗎？意識裏的小我在激烈的争吵。易昀睜開眼，強迫自己拉開兩人原本糾纏在一起的距離。
粉嫩的肌膚透着潮紅的味道，紅唇因為激吻而嬌豔欲滴，嬌喘的氣息伴着起伏的胸口，眼裏的渴望毫無保留地落在易昀眼裏。理智和現實？哦！請讓它們見鬼去吧！
滾燙的肌膚終于掙脫束/縛，放肆地交/合在一起。舌尖的愛撫像是唯一能止渴的解藥，撫慰着身體裏蓬勃的激情。游走在身體各處的指尖，勾引得本就悸動的欲/望不受控制的腐蝕着肉/身。
努力擡起的腰/身，一次又一次去迎合不斷送/迎的指節。強有力的節拍撞擊着意識，巨大的空白擠走思考的能力。脫口而出的呻/吟，誘得人瘋狂。修長的雙腿，柔若無骨，被放到肩上，送出內側豐腴的雪白。含在口裏的私密位置，盡情吮吸那洶湧而出的甘露。
緊緊拽着被單的手心全是汗水，體內有一股巨大的氣息在碰撞，急需被釋放。而出口被對方納在唇心，一遍又一遍，熱烈的挑逗。無處可藏的欲/望，化作一股暖流噴射向那無孔不入的唇舌。
“嗯…嗯…！”
變了形的圓音，是人類最樸實的吟唱。
渴慕已久的夢境終于和現實交彙在一起，被滿足的想象，兌現的想象，讓人仿佛是飄到雲端深處發出歡愉的贊嘆。相互依偎的身體，在深秋的夜晚，是彼此唯一的溫暖。
躺在懷裏嬌柔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易昀緊了緊臂彎，發覺對方故意別過臉去不看她。
“我弄疼你了嗎？”
易昀感到緊張，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傷害懷裏的人，哪怕最微小的傷害都不願意。
“沒有。”
顏文清的聲音有些沙啞，埋進易昀懷裏的臉有些濕潤。
“怎麽哭了？”
本來只是默默地淚水，被易昀道破後，轉而變成有聲的哭泣。易昀頓時慌了神，想要起身，卻被顏文清牢牢抱住。
“別走！”
“我不走，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怕…”
“沒有，你沒有弄疼我。我很好，你放心。”
顏文清擡起頭來，臉上挂着淚讓易昀見了好生不舍。捧住顏文清的臉，用最最輕柔的吻，吻幹她臉上的淚水，嘴裏忍不住輕輕喚着顏文清的名字。這絕世的面容和身體，多少次在易昀夢裏流連。如今擁在懷裏，易昀只覺她是這世上頂頂無價的瑰寶，要用許多許多的愛才能夠呵護得了。不自覺地再一次貼上那溫潤如玉的唇，易昀情不自禁地收緊手臂。緊密貼合的身體，相互摩擦出火熱的溫度。顏文清的吻抵在易昀耳邊，急切地吞出兩個字：要.我。
情/欲如迅猛的洪水将兩人吞沒。指尖上的歡愉，唇齒間的糾葛，落遍全身的吻掀起體內的盛火。高/潮如海嘯，一浪高過一浪，将人送往極樂的殿堂。
歡愉退潮，海面終于平靜。躺在床上，交疊的雙腿，纏繞的青絲，分不出你我的彼此。
“你爸要是知道了，依他的性子，會殺了我吧！”
“噓！”用指尖按住亂說話的口，“不好的話，不能胡說，你忘了嗎？”
“好。”
把對方留在唇邊的手指放到自己的手心裏，緊緊握住不放，
“我後天就又要走了。”
“我知道。”
收了收手臂，本就貼合在一起的身子，被擁得更緊。
“喂。”
“嗯？”
“不要害怕。”
“好。”
“我等你回來。”
“好。”
有風拂過，攜來花香，喚起易昀記憶裏多年前那個繁花盛開的季節。有道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縱千險萬難，只為一夕紅顏。】
作者有話要說：
想到色.戒裏的王小姐，希望寫出來了那個意思
以及，望別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