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
六個月以前,李恩澤交給易昀一個任務。
“你只要讓她喜歡上你,就可以了。”
喜歡?多簡單!這些年沒少辜負過,不過是在情債的名單上增加一個名字而已,易昀并不在意。只是這一次偷心的過程中,需要再套取一些八卦信息罷了。女人多話的天性,讓這個任務看上去易如反掌。易昀幾乎沒有過多思考便應承下來。
可是那天早上,當易昀發現她要獵取的對象是顏文清時,她驚呆了。
“怎麽會是她?”
掙紮糾結和彷徨伴随着期待興奮和緊張,易昀挨過了困惑難熬的一段激烈內心争鬥後,終于釋懷,既然已無退路可走,那就要努力做到沒有歲月可回頭。
“唔…文…文清!”
“嗯?”
“請你…請你…”
“怎麽?”
吹進耳廓的呼吸,撓得人意亂情迷,被顏文清擁在懷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整個人癱軟得沒有力氣,只能依附在比自己更強大的所在,借助她的力量勉強維持着意識。
“唔!文清!”
鹹濕的舌尖勾勒着頸窩的輪廓,含在口中的耳垂,唇齒間被挑//逗得極為敏感的神經,向全身傳導着一陣一陣酥麻的戰栗。
“喜歡我這樣嗎?說,你喜不喜歡?”
吐着氣的沙啞嗓音,鑽進耳朵裏,像千百只螞蟻從心尖爬過。易昀偏過頭,咬着唇角,極力蹦出兩個字: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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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顏文清挑高了眉頭,借着一室月光,注視着這個臉頰飛紅,面露羞澀的女人,她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扭怩。
“害羞了?”
躲進懷裏的意圖被顏文清強行阻止,伸出手指勾起對方的臉,問道:
“明明不是第一次,今天怎麽害羞了?”
“嗯…!別問啦!”
越是別扭,顏文清的好奇越盛。
“不告訴我,我就停下了哦!”
“好呀!部長大人幸苦了,您躺下,換我上來吧!”
“休想!”
重新将易昀壓回床墊裏,顏文清扣住對方的雙手,陷入柔若無物的枕頭裏。
“說,為什麽害羞?不然今晚的懲罰不會停止!”
被咬住了耳朵的易昀,強烈的眩暈沖擊着理智。顏文清的氣場像金鐘罩一般籠罩着她,整個世界都是這個人的氣息。她的笑,她的鬧,她使壞時微微勾起的嘴角,她溫柔親吻時甜蜜的味道,以及她強勢起來時不容質疑的霸道。在有她的世界裏,她就是整個世界,易昀無處可逃,只能跪地投降。
“你…你好…”
這麽羞澀的話,怎麽好意思講出口?
“我好什麽?你再不說,我就動手咯!”
“啊!”
月色溫柔,佳人如酒。醇香陣陣,如飲在喉。體如絲,膚如綢,指尖為引,上下游走。婉轉如吟,情為奏。
得到解放的雙手緊緊拽住被單,腦海裏閃現出進門時,顏文清不由分說将自己一路扒//光推倒上//床的情形。如果對方的情緒裏只有氣惱和占有,易昀也許會選擇反抗。因為她喜歡自己是那個采取主動,掌控全場的人。可是當顏文清欺身向前,貼到自己身上時,易昀被那美若星辰的眸子裏溢出的無限柔情擊垮。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徹底說了投降。
“唔…文清!”
雲雨之色,紫醉金迷。青絲纏繞,不分彼此。攜手共賞天堂,進出卻有時。前後搖擺,上下攻之。以唇齒為陣,依靈巧之法。山巒有徑,進退有據。有汁融于口,香甜如饴。乘勝追擊,便如奔騰激浪,噴湧而出。
“唔…”
易昀伸手抓住顏文清的手臂,看上去纖細卻無比有力的雙手支撐着她的身體,讓她不至于在情//欲的沖擊下失去力氣。
“文清!”
“我在,放輕松。”
一浪蓋過一浪的潮濕隐隐而來,體內積攢的力量,讓二人不住顫抖。親吻變得暴烈起來,在對方的身體上刻下屬于自己的标記,是宣誓主權的意義。掌心滾燙,氣息纏綿。
當炙熱迎上烈火,激情的浪潮交織在一起。快樂淹沒了意識,全身的細胞像是被點燃一般,集體躁動起來。
如墜天堂的感受讓易昀有些茫然,除了體會到的前所未有的歡愉外,大腦一片空白。目光聚焦後,眼前的人影像天使又像暴君的存在,唯一的意識是,不管此人帶着什麽樣的屬性,這純粹的至上的享樂,是得了她後,今生才初初體驗到的快感。
緊緊貼合在一起的軀體,恨不得将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文清,我愛你!”
“我知道。”大動之後,疲軟到沒有力氣,趴在易昀身上,顏文清微微撐起了身子,“告訴我你害羞的原因,我想要聽。”
一只手将對方摁回自己的懷裏,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探進對方散落的長發。卷起烏黑的青絲,把玩在掌心裏。湊近對方的耳朵,易昀悄悄說道:
“我…喜歡你攻起來,在.我.身.體.裏。第一次,從來沒有其他人可以。”
顏文清微微笑起來,張口在易昀肩上留下一排齒印。
“你已經沒了再有別人的可能性。”
素有雪鄉之稱的至陽市,沒有大城市的喧嚣浮躁,只有易昀少見的素雅安靜。雪後的清晨,目之所及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美麗,像極了公主動畫裏夢幻的場景。這座北國邊陲上的小城,是顏文清媽媽的家鄉。這間屋子是她媽媽出嫁前的閨房。幾十年的老房子,還能完好地保存下來。真應了李恩澤講投資時常說的那句:小城市裏無樓市。
“想什麽呢?”
被顏文清擁進懷裏,感受着她的氣息填滿整個的空間。易昀閉上眼,滿足地嘆道:
“這裏可真美!”
“以前都是我獨自來這邊,心情糟糕,或異常開心的時候。到這兒來,看看媽媽的照片,想象她會如何安慰我,或是如何替我感到高興。”下巴枕在易昀的肩膀上,臉貼在勁窩裏,聲音裏全是慵懶的氣息,“你是第一個和我一起來的人。”
整間房裏所有桌面的上都擺滿了相框。除了顏文清從小到大的照片外,便是她媽媽從黑白到彩色的影像。注意到易昀的眼神落到媽媽的照片裏,顏文清說:
“那些人老說我漂亮,可是每次我看到方伊伊女士的照片,都會被她的美驚豔到。她是咱們這個小地方飛出去的金鳳凰。我經常在腦海裏想象她還在世時,該是多麽光彩奪目的一個佳人,才能把我爸那麽高傲的家夥收服。”
語氣裏有自豪也有失落,易昀握緊顏文清的手,卻反被安慰道,
“安心,我沒事。打從出生,我就開始習慣了沒有她的日子。”
雖說如此,對這個從未出現在生命裏的媽媽,即使輕描淡寫的語氣裏,易昀也能感受到顏文清對她的思念和熱愛。
環顧四周,這屋子雖然因為長時間沒人居住,少了煙火氣息,卻保持着幹淨明亮。顏文清對這裏的情感,可見一斑。
“你定期會到這兒來嗎?”
“你是好奇這房間怎麽會這麽幹淨,連吃食都準備齊全吧?是我爸。他自己不來,但知道我會來,一直定期請人來打掃衛生。算是念在我媽的份兒上,他對我少有的溫情吧。”
“你和伯父…?”
易昀有些遲疑,沒有說完她的問題。顏氏父女每次同框時,兩人都保持着和諧的畫面和禮貌的距離。難怪易昀總感到這對父女之間有一絲不易覺察的疏離,難道是他們二人間也有嫌隙?
“我的出生害死了他的今生摯愛,對我,他的感情一直沒辦法純粹吧。至于女兒,文淵才是他的最愛。”
轉頭看向顏文清,見她輕松的樣子,沒有難過的情緒,易昀心裏酸酸的。
“不要這樣看我啦,我早就習慣了。”拿過易昀手裏的水杯,顏文清喝了一口水,道,“有時候我都弄不清自己對文淵的好,是不是有讨好我爸的意圖在。”
轉身抱住顏文清,易昀吻了她,她不想再聽她說這些喪氣話了。
“別亂想,對自家妹妹的愛,哪裏需要考慮這麽多原因。”
“嗯….就像我愛你,不用考慮那麽多條件。對不對?”
“這個類比用得很準确!”
陽光映了進來,照亮了室內的每一個角落。桌上的相框映着光線,閃着光彩。在那滿放照片的櫥櫃上,有一張在角落裏的畫面闖入了易昀的視線。
照片裏的顏文清站在一棵盛開的櫻花樹下,臉上的笑無憂無慮,一頭披肩的長發,工整地落在肩頭。那櫻花樹開得枝繁葉茂,擋住了樹後匾額上刻的文字。然而這并不妨礙易昀讀出那匾額上的字,以及遠遠地就知道畫面角落裏落下的日期。
“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你以前的照片,我可以挑一張帶走嗎?”
“幹嘛?要夾到錢包裏嗎?”
易昀點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啊…要不要像高中生這麽純情?”
“好不好嘛?”
顏文清歪頭想了想:
“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遇到很多南方來的同學,不習慣公共澡堂。”
易昀點點頭。她就是那個大學四年,都是提一桶水在廁所裏沖澡的矯情家夥。看到易昀臉上表情的變化,顏文清勾起了嘴角。
“那你今天陪我去汗蒸,我就考慮讓你挑走一張照片。”
“就是那種很多人脫了衣服,換上統一的條紋制服,擠在小房間裏蒸桑拿的汗蒸?”
顏文清開心地點點頭:
“對,就是那種事前事後都需要到大澡堂子裏脫光了洗澡的大型集體社交活動。怎麽樣?要不要試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那章就因了兩句話,鎖了一夜,改了三次。太難了,一點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