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
“那個…文清，我們能去人少一點的汗蒸房嗎？人太多，會不會把你給認出來？”
瞪着一對無辜的大眼睛，易昀滿懷誠意地期待着。
“易大董事，首先，我們這種小地方，不提供小資有情調的消費場所。其次，部長我平時上電視時都不戴眼鏡的。今天這大黑框戴着，不會給人看出來。”
“那…那…”易昀想啊想，實在想不出更多的可以拒絕的理由來，只得使出殺手锏。調整了坐姿，撒嬌道，“我就是不喜歡你被別人盯着看，有種被視//奸的感覺。畢竟就算戴眼鏡，你這張臉，再被我陪襯着，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轟動！您說是不是？”
顏文清瞅了一眼易昀刻意發嗲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你到底是不喜歡我被人看，還是不喜歡你自己被人看啊？”
“哎呀，都不喜歡嘛！”
“你那平板身材…”顏文清的眼神溜向易昀的胸口，故意誇張地笑道，“除了我這麽大度的人可以勉強接受外，誰還會對你感興趣？”
“顏文清！你你你！不帶你這麽欺負人的！你可是不知道，有些人就喜歡平胸的小瘦子！”
易昀撅起嘴巴，歪起臉，整個身子扭向另一邊，表示她的抗議。
顏文清被易昀別扭的模樣逗樂，止不住想要繼續調戲她的沖動。
“嗯，确實是這樣的。我就挺喜歡你做小受子時的樣子。顯得特別粉嫩，好吃…”
“啊…”
被一把攬過身子，易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顏文清突襲成功。
“唔…你這個大魔王，放開我啦！”
被吻封住的聲音，軟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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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董事，你就給我一個痛快的說法！今天，你是去還是不去？”
“想要照片的條件，是不是只有這一個選項？”
“是。”
“啊…”
易昀發出一陣哀嚎。顏文清被她臉上愁苦的表情逗得開懷：
“去還是不去？”
“去去去！”易昀捶着胸叫道，“為了我的照片，被人看一眼這種事，可以忍！”
“這就對了嘛！不過，沒有在衆人面前脫光，并且洗白白之前，那都還不能算是你的照片！”文清柔聲更正，放開易昀，伸展了腰身，“我好多年沒去汗蒸了，今天可要去好好過過瘾，解解乏。昨晚為了某個人的福利，我可是很拼命地在努力呀！”
易昀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羞紅的臉。這話說的…好像努力的只有她一個人似的。昨晚，明明某個人全程也很享受的樣子啊！
“哈！又害羞了？”
“沒有沒有！”易昀偏頭看向車窗外，故意催促道，“怎麽還不出發啊。早去早回呀！”
“還沒去就盼着回來了呀？”
顏文清的呼吸悄悄地出現在耳後，易昀縮了縮脖子，貼着椅背，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空氣停滞了一般，臉燙得發燒。太近的距離，沒有留給易昀可以用來思考的空間。靈魂受意識控制前，肉體再一次由着本能支配了欲//望…
“你又偷偷親我！”
摸了摸被對方吻得微微腫脹的嘴唇，易昀小聲申述道。
“偷親？我光明正大地親自家媳婦兒，有什麽必要偷摸兒的？”
“自家…什，什麽？”
“我說，”顏文清點了一腳油門，剛啓動的車又停了下來。轉過頭，顏文清對着易昀一字一頓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親你，不需要偷偷摸摸！”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裏，易昀都在精神恍惚間度過，迷迷糊糊又飄飄然的感覺。
大澡堂子裏氤氲的霧氣裏那些赤.條.條的身體；女生嬉笑時叽叽喳喳的歡鬧；“打奶”這個詞第一次敲擊進意識時的震撼；以及搓澡巾第一次接觸到皮膚時，手臂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原本以為會尴尬難堪的經歷，卻因為心裏有了托底而抛到九霄雲外。
“你傻笑什麽呢？”
“嗯？”
房間裏刻意調高的溫度，讓容易出汗的人緋紅了臉頰。再配上易昀獨有的憨笑，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天然呆的狀态。
“舒服嗎？”
“嗯！”
埋在沙堆裏只露出顆蓬蓬頭，裂開嘴笑時，易昀一口雪白的牙齒在黯淡的光線裏顯得格外醒目。
“以前怕害臊，讀書時沒去過澡堂。在上京時，從沒試過汗蒸。所以看韓劇時，總好奇大媽們怎麽會願意浪費一整天的時間泡在這兒。原來，真的很棒棒啊！”
說話的聲音軟綿綿的，眼睛眯着，随時都可以睡過去的舒适，因為徹底放松了心情。
“想睡啦？”
“嗯。”
她倆選了人最少的一間鹽沙房，又挑了角落裏的位置。環顧四周，趁着沒人留意，顏文清瞅準了時機，湊到易昀臉旁，又親了一口。
“喂！流氓！”
易昀撐起身子，看了看周圍。清一色的大叔大媽們，三五成群地把自己埋在其它地方。稍稍松了口氣，易昀轉頭看向顏文清，輕輕在她胳膊上擰了一下。
“部長大人，您是有偶像包袱的人。請注意您的影響！”
“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就算有人看到了，你在意嗎？”
“我要是在意過這些事。網上會有那麽多小姑娘整天哭天搶地地喊着要對我投懷送抱嗎？”
“唉喲…”顏文清撇了撇嘴，“看看到底是誰有偶像包袱來着？”
雙手墊在腦後，易昀用穿着襪子的一只腳幫另一只撓了撓癢。
“你跟我不一樣，你代表的可是國家形象。”
“國家公務員也需要個人生活的，不是？”
見顏文清皺起了眉頭，易昀趕緊坐起來，探過身子，抱住她。
“誰說不是！”
顏文清摟着像小猴子似地挂在自己身上的易昀，笑了起來：好像真拿她沒有辦法啊…
“那櫃子上的照片，你要的是哪一張？”
擡起頭，易昀見顏文清的眼睛裏盛滿了狐疑。
“就是好看的那張。”
“我哪張不好看了？”
“呃…”
易昀摳摳頭，确實每張都很好看。只是她想要的那張照片，對易昀來講，有特別的含義。只是，她還不能現在就告訴她。
“高中時還留着齊劉海兒的那張？”
搖搖頭。
“大學時戴學士帽的那張？”
搖搖頭。
“研究生時站在大風車前的那張？”
搖搖頭。
“到底哪張啊？快告訴我啦！”
“你明天看哪張沒有了，不就知道了！”
“太多了，我怕你拿走了，我也想不起來…”
“那就只能怪您貴人多忘事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易昀聳了聳肩，倒頭又要躺下，可是身子還沒着地。
“哎呦！哎呦！”
顏文清的手放到了易昀的腰上。易昀從小怕癢癢，只要輕輕一碰，她就要止不住地笑場。此時，被顏文清按在沙子裏，渾身上下被撓得奇癢無比，不斷求着饒。安靜的房間哪兒經得住兩人這一折騰，原本閉目養神的人們紛紛側目。
“好姐姐，你快放過我吧！大家都在看啦！太丢人了，你要是被人認出來了，我就要死了啦！”
“你不說，我就繼續。叫他們看好了，反正你也不在意。”
“好好好，我說我說，你放手！”
終于逃出了魔爪，易昀扶着牆，大口喘着氣。趁顏文清不留神，飛一般地逃出了門。她不要再呆在那間房裏了！
挑了樹洞一樣的小隔間，鑽了進去。矮矮小小的空間，不會被其他人打擾。早知道顏文清這麽放飛自我，從一開始易昀就該聽她的，選一間有小竹席的單獨療間，而不是去嘗試那種人多的沙療。好奇害死貓，就是這個道理。
“躲這兒來了？”
顏文清跟着也鑽了進來，一臉的壞笑，仿佛很滿意易昀自願選了這封閉的環境。
“這裏沒人，你要幹嘛，我不擔心。”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用擔心！”
“不行。再小的地方也是有人的地方，人言可畏，我得保護好你。”
看到她這麽在意自己，嘴上雖然無所謂，心裏卻很受用。顏文清坐到易昀身旁，頭靠到她的肩上，老老實實的樣子，讓易昀有些不适應。
“怎麽了？”
突然小鳥依人起來。這女人的情緒，比小朋友的臉變得還快。
“別說話，我靠靠。”
易昀随即不再多言，靜靜地靠在涼枕上，由顏文清倚在自己身旁。氛圍很好，暖暖的溫度，也很好。易昀閉上眼睛，感受到對方的手臂環在自己腰上，微微勾了嘴角，睡意來襲，意識說倒就倒。
兩人走出汗蒸館時，大平原黃昏的暮色染紅了雲彩，照亮了天際。
出了一身汗，又洗得幹幹淨淨，精神抖擻的感覺，讓易昀心情舒暢得想要大聲歌唱。臨時決定的短暫出行，有了假期的愉悅，易昀笑得像個小孩兒。
“開心嗎？”
“開心！”
“我們要回家咯！”
“好！”
打開車上的調頻，廣播裏傳出動人心弦的旋律：
存一寸光陰換一個世紀，
摘一片苦心釀一滴蜂蜜，
用盡了全力，只為在一起，
我愛不愛你，愛久見人心。
“是哪張照片呀？”
“唉？”
這茬還沒過呢！
“剛剛你睡着了，還沒跟我說呢！”
易昀揉了揉餓得咕咕叫的肚子，想着怎麽岔開話題，顏文清的電話響了。
“小陶？”
對方的話讓顏文清瞬間緊蹙了眉頭。
“好。我今晚就回來…不，我不在上京，我在我媽這兒。”
挂了電話，顏文清踩了油門，加快了車速。
“今晚就回去嗎？”
“嗯。”
“什麽事啊？”
“新總理已經到崗春秋臺了，明天就開始正式組織工作。通知我們全部回去，明天一早開會，部署新的工作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甜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