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雲陽郡主尋回長女在京中可是一件轟動的大事。

當年長女譚悅走失,兩萬羽林衛的全城搜尋,還讓許多人記憶猶新。一面替雲陽郡主感到惋惜的同時,不由也暗自欣羨嫉妒雲陽郡主和譚尚書的聖眷之隆。

一個是寧遠侯的獨女、皇後娘娘的閨中密友;一個是今上潛邸之時的謀士,如今的朝上的權臣。足是這兩人的身份就足以令人側目了。願意讨好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京中不少勳貴都幫着一起找。如果能賣這個人情給譚尚書夫婦,

而且只聽說這些年來,各地也都在幫着暗訪。

近八年來卻并無所獲。

誰知快被找翻了天的人,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陰差陽錯回到了雲陽郡主身邊。

雲陽郡主大喜,廣邀賓客,要讓女兒在勳貴們面前露面,當衆宣布這個好消息。願意這個引子來雲陽郡主府上走動的人更多,故此今日雲陽郡主門前稱得上是車水馬龍,幸而門前的街道寬闊,可也有許多馬車在外頭排隊等着進來。

今日安然一大早就起來了。

雲陽郡主卻是更早,等到她和嘉娘起身洗漱完,雲陽郡主親自帶着梳頭媳婦過來替她們梳妝。嘉娘年紀尚小,只梳了兩個雙螺髻,上頭纏着兩條東珠鏈,點綴了幾朵精巧的珠花,整個人顯得活潑又貴氣。

原本安然想着今日的主角是嘉娘,她只要不給雲陽郡主丢人便足夠了。誰知雲陽郡主倒是把大半的精力都花在了她身上。

吩咐梳頭媳婦幫安然梳好了頭發,雲陽郡主從翡翠手中接過一個大紅描金海棠花妝奁匣子,放到了安然面前。“今兒你就用這套罷。”

梳頭媳婦打開時,只見裏頭的東珠流動着溫潤柔和光華,尤其是一個發箍,上頭的東珠個頭大小竟是肉眼看不出差別來,間或點綴着幾顆金剛鑽,更讓這套頭面光華璀璨。

且不說它樣式新巧,單是東珠的品質便是她所見過最好的,恐怕這一套是宮裏的東西。

這些日子來,雲陽郡主已經用各種名義送了她許多東西,安然心中只覺得忐忑,還沒來得及婉拒,雲陽郡主便先笑道:“特特給你們姐妹們都選了東珠的,這樣外頭人一看,倒像是親姐妹一樣。”

雲陽郡主的話音未落,安然便從鏡子中看見嘉娘的笑臉。雲陽郡主的話讓她很高興,此時在她心中,舍命救過她的安然,比家裏的人更親近些。

安然不忍拒絕母女二人的好意,只得乖乖的讓人幫着梳妝完畢。

當姐妹二人都梳妝完畢時,奶娘便也牽着怡姐兒過來了。只見怡姐兒今日梳了更簡單的雙螺髻,也簡單的點綴了兩朵東珠珠花,這樣一旦倒真的像是姐妹三人一樣。

雲陽郡主留下和她們三人一齊用了早飯。

一時是安然和雲陽郡主先用完了飯,兩個孩子吃得慢,雲陽郡主便先叮囑安然。“今兒來的人不少,要緊的客人我帶着人去接,你就帶着嘉娘和怡姐兒在裏頭待客。”

“你們大舅母一會兒就能到,在裏頭照應,幫着招呼客人。”她對安然微微笑道:“你是姐姐,之前我交代過得事,還有兩個妹妹可就交給你了。”

安然忙保證看好兩個妹妹,幫着舅母一起招呼客人。雖說雲陽郡主沒認安然做幹女兒,展示在外人面前的姿态,已經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對于雲陽郡主的好意,她心中很是感激。

不多時有人過來請雲陽郡主示下,雲陽郡主便離開了,即刻便把嘉娘和怡姐兒交給了安然。

果然她們都用完了早飯,寧遠侯府的世子夫人也過來了。安然先前見過她,這番再見安然主動上前帶着兩個孩子叫她舅母,果然她面上浮出一抹滿意之色。

今日既是雲陽郡主大宴賓客,來的客人自然不在少數,且有許多人一大早便趕來了。

這樣的場合安然見得少,嘉娘見得更少,只是安然年紀大些,又有上一世的經歷,自然從容些,舅母引見時,她就大大方方的帶着兩個孩子叫人行禮。怡姐兒倒是毫不認生,嘉娘卻是有些不适應。

安然覺察出嘉娘的異樣來,更是時時的把她帶在身邊,不讓她落單。

有不少人已經知道嘉娘就是雲陽郡主的女兒了,而對于之前她的印象卻很淡。只有少數人能想起來她是原來劉學士府上的孤女,本來孤苦的命運被一朝改寫,成了郡主之女。

那些打量的目光一直追在她身上,嘉娘覺得很不适應。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姐姐牽着的手,不重不輕的被姐姐輕輕捏了一下,嘉娘仰起頭,對上安然鼓勵的目光。

她想起了昨晚跟姐姐保證的話,便立刻昂頭挺胸,不願讓姐姐失望。

寧遠侯世子夫人見了,也不由暗暗稱奇,嘉娘竟如此聽安然的話。

因為安然在雲陽郡主府上住着,六娘、七娘、十娘便也來的不晚。雖說她們嫉妒安然,可如果不是安然,她們也來不了這兒。今日這大好的機會,她們都不想錯過。

六娘心中有自己見不得光的想頭,七娘則是知道定北侯夫人也會到場,想起麗姨娘的囑托,她便要好好表現自己。十娘則是姐妹三個中最淡定的,她還不着急,犯不着在別人家還想着掐尖出頭。

“六姐、七姐、十妹。”安然笑盈盈的迎上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尾巴。

嘉娘是真的不想離開安然,怡姐兒更多的事因為好玩兒,還有娘親已經囑咐過了,要跟着安家的姐姐在一起。

六娘姐妹三人見了,心中不免再起湧起嫉妒之情。

誰知道,當初在宴席上沒有人願意搭理的小孤女,搖身一變竟成了郡主的長女。三人俱是看出了嘉娘對安然的依賴,只恨安然好命,這大便宜倒讓安然白撿了。

但看安然發鬓上那套東珠頭面,她們便猜到已經是雲陽郡主給她的,今日又命她帶着自己的兩個女兒招呼客人,三人不約而同想到了前日雲陽郡主派管事媽媽去南安侯府,所說的那些話。

恐怕郡主是真的有意要認安然做幹女兒!可是不認又如何?她們酸溜溜的想着,便是沒有認幹女兒,這待遇也差不離了。

三人本來想多同嘉娘說兩句話,好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卻被不斷到來的賓客打斷了。

“還請姐姐們去西邊花廳。”先出聲的竟是一直站在安然身邊的嘉娘,她見安然被纏着脫不得身,便上一步,禮數不差的道:“請姐姐們稍待休息。”

若這話是安然說的,六娘她們便能挑刺了,可這話偏生是嘉娘所說,她們便無計可施,只得依言去了西花廳。

安然暗中松了口氣,只見嘉娘對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不多時三娘也到了。因為懷着身孕,三娘穿得衣裳便寬松了些,頭上只是戴了幾件精巧的首飾,然而這樣的三娘整個人都顯得柔和了不少,比往日姿容更勝。

“三姐。”安然這回總算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來,她上前行禮,嬌聲笑道:“十數日不見,姐姐倒是更漂亮了。”

見了今日愈發光彩照人的安然,三娘也很高興。才想誇安然兩句,便聽到了安然的話。她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這十數日不見,你倒是愈發的能說會道了。”

知道這是安然真心敬重的姐姐,嘉娘的神色間也多了一抹恭敬。她牽着怡姐兒過來見禮,大眼睛眨了眨,脆生生的道:“見過三姐。”

三娘眼底閃過一抹訝然。

她知道自己妹妹幫過嘉娘,還從自己這兒打探過學士府的消息。也知道那一日雲陽郡主的壽宴上,嘉娘曾經被九娘所救。可是她沒想到,嘉娘竟對安然如此依賴親近。

這些想法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笑眯眯的應了,讓身後的畫屏拿出兩個荷包來,送給了怡姐兒和嘉娘。

兩人大大方方的接過來,道了謝便交給了身後的奶娘。

三娘見安然這兒人多,便不留下來給她添亂,自己往後頭找那些年輕的奶奶夫人們去了。

不過是雲陽郡主也陪着幾位貴婦來了,少不得把嘉娘帶出來介紹一番,又順帶着把安然誇上一番。大家見雲陽郡主有意擡舉安然,自然樂得捧場,一時間倒是誇安然的比嘉娘更多。

可是嘉娘沒有一點兒不高興,聽到姐姐被稱贊,比誇了她還開心。

來的客人中還有定北侯夫人。定北侯和譚朗有些交情,雲陽郡主并不知道定北侯府退親的舊事,故此名單裏定北侯府的公子姑娘,已經定北侯夫人也都在邀請之列。

定北侯夫人過來時,安然表現得落落大方,進退有據。先前她并沒因為定北侯府退親而沮喪怨恨,這會兒也并沒有因為雲陽郡主看重或是被賜婚給平遠侯就得意張狂。

這份兒寵辱不驚着實難得,定北侯夫人倒是有些後悔了。

不多時要緊的客人差不多都來了,雲陽郡主便回了後堂,陪着一衆貴客說話,身邊帶着怡姐兒和嘉娘不說,還時時把安然推到人前。

當着貴婦們的面,雲陽郡主看了一眼趙氏,笑道:“不怕南安侯夫人不高興,我早就想認九娘做義女的,實在是羨慕夫人有這樣漂亮乖巧的女兒。”

“只是我終究晚了一步,皇上倒是先下了賜婚九娘和明修的聖旨,怕他們兩口子不自在,只能作罷。”雲陽郡主故作遺憾的搖頭道:“嘉娘和怡姐兒都口口聲聲的叫她姐姐,我沒認個幹女兒真是憾事一件。”

衆人聽了,眼中更是閃過豔羨的目光,口中也紛紛誇贊安然。

趙氏忙笑着說了句:“能入了郡主的眼,是九娘的福分。您待她的好,她本該把您當長輩孝敬。”

旁邊的靖北侯夫人也笑道:“郡主和九姑娘都有這份心便足矣,不在乎那些虛名的。”

“是九娘的福氣,更是我的福氣!”雲陽郡主說罷,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水光,道:“不是九娘,我還不知道多會兒能見到我們嘉娘。”

即便是認了郡主夫婦,嘉娘的名字并沒有改,以示對養父母的尊重,只是對外要稱她為“譚嘉”了。

“郡主跟嘉娘母子緣分深,這才能團聚。”今日的趙氏倒是十足容光煥發,說話有底氣多了。

自從聽了三娘的話,決定善待拉攏安然,趙氏便言語上也時時護着安然,在別人面前提起安然來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如今嫡長女有孕,站在她們這一邊的庶女又有出息,她自然是志得意滿。

如今在雲陽郡主府上衆人也能恭維着她,雖說她是南安侯夫人,也不夠。還需看了三娘毅郡王府世子妃的面子、安九未來平遠侯夫人的面子上。

見她知道護着安然,雲陽郡主也樂得給她幾分顏面,一時間氣氛倒是十分融洽。

定北侯夫人坐在稍遠些的地方,聽着這些話,心裏頭頗有些不是滋味。

沒有能給庭哥兒求娶安然,着實是遺憾。想到孟姨娘又開始頻頻上門來求她給庭哥兒說親,可庭哥兒最近确實木頭似的,對這些事一概不接話,只說要專心讀書。

這分明是舊情未忘。

可安然已經被賜婚平遠侯了,這樣的非分之想,壓根兒就不能有。

看着方庭失魂落魄的模樣,定北侯夫人也有幾分氣。若是當時方庭能自己堅定些,敢于在流言蜚語中說出他和安然的關系,定親的事坐實,而不是優柔寡斷,她倒不介意當一回衆人眼中“打壓”庶子的嫡母。

可方庭沒有平遠侯的氣魄。

慶鄉侯夫人就坐在定北侯夫人身邊,見娘家嫂子頗有些失神的模樣,忙低聲安慰了幾句。

事情發展到今日,無論是南安侯府和安然本人,都沒有要再計較的意思,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定北侯夫人只得暫且撂開手,也随着衆人一齊說笑。

雲陽郡主把女兒重新帶回人前,又把算是将嘉娘帶到她面前的安然幾乎捧上了天,可是對養育過嘉娘三年的劉學士府上卻是只字未提,甚至這一回都沒有邀請她們。

明明上一回雲陽郡主母女沒有相認時,劉學士府上的女眷還來過給雲陽郡主拜壽。

着實是太奇怪了。

衆人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測,莫非是主母吳氏曾經苛待過嘉娘?或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嘉娘的事?

雲陽郡主是個爽利大方的行禮,想來是恩怨分明。如今她越是對安然重視,也側面表明她對學士府越大的不滿。只是今日是大好的日子,自然沒人願意提起這些不愉快的事來。

衆人正說着話,只聽到外頭有丫鬟進來通報,說是皇後娘娘命人送來了賞賜。

雲陽郡主和皇後的關系,京中貴婦們沒有不知道的。原說今日皇後娘娘也要過來的,卻因故未能成行。沒人知道這還是被雲陽郡主給勸住的,她打趣的說皇後千金鳳軀,怎能随意離宮?

實則雲陽郡主是怕仍有瑞親王餘孽,會傷了皇後。且最近皇後鳳體欠安,今日來的人多反而吵得她不舒服。她知道皇後是想給嘉娘做面子,卻也把皇後給勸住了。

只說了改日讓雲陽郡主帶嘉娘進宮,這才作罷。

說話間已經有六個藍衣內侍走了進來,前頭是一位紅衣的內侍。

“給雲陽郡主、諸位夫人們請安。”紅衣內侍和和氣氣的笑道:“皇後娘娘恭賀雲陽郡主母女團聚之喜。”

說罷,只見後頭的六個藍衣內侍捧着六個鋪着大紅絨布的托盤。

“東珠十串、玉如意三對、羊脂玉佩三對、各色赤金寶石手镯六對,紅寶石頭面一套、點翠頭面一套。”

衆人瞧在眼中,不由暗暗咋舌。皇後娘娘賞賜倒也罷了,還貼心的想到了安然。中間有玉如意、玉佩、手镯都是給三個人準備的。給足了雲陽郡主面子。

可這情分也羨慕不來。

雲陽郡主忙謝恩收下,随即便命人打賞內侍,請他們去吃茶。

衆人又是圍着她恭維了一番,只是這一回,主動讨好安然的人也很多。未來的平遠侯夫人、很得雲陽郡主青眼、如今也被皇後娘娘看重,羨慕她好福氣的同時,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午飯後還請了戲班子,是有名的慶祥班。這一回可是平遠侯親自帶着人裏裏外外的檢查了一番,決計不能發生上一回的事。

故此午飯開得早些。

外院。

今日他們夫婦重新尋回長女,是大喜之事,譚朗的故交同僚也來了不少,還有有交情世家的公子也全都來了。

楚天澤帶着吵嚷着要看未來嫂子的楚慕言來了,遇見了說要見姐夫的恒哥兒。兩個人早就相熟的,這會兒又有了共同的話題,便湊到一塊說話去了。

“我嫂子果然是十分漂亮嗎?”和楚天澤相似的桃花眼,眨了眨,道:“你快跟我講講。”

恒哥兒點了點頭。

“九姐姐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啦!她和和氣氣的,人很好!”恒哥兒對陪着他玩過幾次的安然很有好感,他小大人似的道:“跟姐夫很相配的。”

楚慕言今年也是十三,只是生月比安然小些,他想象中的安然不過也是個小姑娘罷了,能有多好看?而且在他心中最好看的人,是他的三嬸母,當今的皇後娘娘。

“言哥,我帶你去看九姐姐的貓吧!”恒哥兒見有人過來,要跟他們說話,便想帶着楚慕言躲開。他神神秘秘的道:“是一只特別漂亮可愛的臨清獅子貓,還是藍綠鴛鴦眼呢!”

楚慕言忍俊。

這貓還是他幫着陸大哥要回來的,陸大哥才能拿去讨未來媳婦歡心。故此他點了點頭,想去看看這貓如今怎麽樣了。

“那貓是九姐姐從外面撿到的,可是九姐姐卻很喜歡它。”恒哥兒沒想那麽多,随口對楚慕言道:“我娘說了,能撿到這樣的品種,實在是匪夷所思,九姐姐運氣真好。”

旋即楚慕言挑了眉,露出挫敗的神色。天知道他陸大哥是怎麽把貓送出去的!怎麽到現在安九姑娘都不知是他送的?

二人剛想溜,卻被搖着扇子無所事事的楚天澤給攔住了,“馬上開席了,你們兩個小家夥兒不許溜走,乖乖的在這兒坐着。”

陸明修正巧過來,楚天澤便一手一個把他們提溜到陸明修面前,“看好你弟弟們。”自己躲清閑去了。

“姐夫好!”恒哥兒露出乖巧的笑容來。

還不待陸明修開口,楚慕言卻先在他面前表忠心。“你這個小叛徒,之前還叫陸大哥的,這會兒就改口叫姐夫了!”

“可安九姐姐是我大姐姐的姐姐,我不該叫姐夫麽!”恒哥兒拗口的說了一串姐姐,眨巴着眼睛看着楚慕言。

楚天澤聽了個話音兒,悶笑着走了。

一時開了席,他見到了不算陌生的人,也算是陸明修的“情敵”,定北侯府的庶長子方庭。

方庭跟他弟弟方庾坐在一起,方庾拿起酒杯來,給方庭倒酒。往常在外頭滴酒不沾的方庭,竟擡眼看着前方,端起了酒杯。

楚天澤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正是陸明修的方向。

方庭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甘、怨恨、嫉妒交織錯雜的情緒,楚天澤不由皺了眉。

先前定北侯府退親的事,楚天澤也知道了。是他自己沒擔當,還能怨得了別人?鎮日裏聖賢書讀了不少,倒是都讀死了。

故此他便有些看不上方庭,很快便走開了。

******

撤了宴席後,有下人來報,說是花園中的戲班子已經都準備好了,只等貴人們移步過去。

嘉娘聽罷,而有些心有餘悸的抓着安然的袖子,安然則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

雲陽郡主見狀,也過來柔聲安慰了女兒幾句。她們正欲離開時,突然翡翠過來了,見了安然在,便有幾分欲言又止。

“九娘不是外人,又是便直說罷。”好在客人們多半移步去了後花園,這會兒剩下的人少,倒也不怕被別人聽去。翡翠也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才過來的。

“是。”翡翠咬了咬下唇,道:“方才在南邊的水榭裏,有丫鬟說是看到南安侯府的姑娘和定北侯府的庶長子方庭一前一後的進去了,她還沒來得及痛禀您,便聽到裏頭傳來哭喊聲。”

“此時已經被楊媽媽給壓下了,只等着您的示下。”

雲陽郡主立刻皺起了眉。

“是哪位姑娘?”安然立刻也變了臉色,急促的問道。

翡翠搖了搖頭道:“她在前面沒看清,方公子是因為被人叫了一聲,回頭了才被看清臉。”

“九娘你先別着急,你帶着嘉娘和怡姐兒先過去,這件事交給我。”雲陽郡主安撫的拍了拍安然的肩,便急匆匆的跟着翡翠走了。

安然的心亂成了一團。

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在雲陽郡主府上做出這樣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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