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求婚

程關有點傻眼:自己這些天表現得這麽明顯?連冬冬一個小孩子, 都察覺到不對勁了?

虧得他到底是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的“老江湖”, 應對一個年僅五歲的小男孩, 還是綽綽有餘的。

“沒有啊?冬冬怎麽會這樣想呢?”

“就是感覺……而且, 你們都不怎麽說話了……”

小家夥小聲嘟囔着,語氣裏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

是啊, 他當然擔心了,媽媽和程叔叔都是他最喜歡的人, 他們要是吵架了,他得多難過呀!

盡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這一刻,小冬冬仍是憂心忡忡的,小腦袋都耷拉下來了。程關通過後視鏡看到他這般模樣, 又好笑又無奈,只能反複跟他保證, 自己沒有跟他媽媽吵架, 并且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着他。

“真的嗎?”小家夥說到底還是信任他的,聽了他的擔保,不由得便将驚喜和懷疑同時寫在了臉上。

“嗯, 真的。”程關哭笑不得。

“那我就放心了。”小家夥煞有其事地拍拍小胸脯, 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程觀寧也已調整了情緒,摁下了許家的門鈴。

知道許皓然家裏挺有錢的,但沒想到這麽有錢——望着眼前一棟不亞于程關家的豪華別墅,程觀寧默默地挑了挑眉。

她忽然覺得, 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錯。接連遇上了兩個富二代,都是人品好、講道理的,不然,她恐怕得平白受氣。

正這麽想着,許家的保姆來給她開門了。程觀寧一路跟着保姆來到別墅客廳,看到許正嚴已經坐在那裏,恭候她的大駕了。見她到來,他也沒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只點個頭算是打了招呼,就請她在他的面前坐下。

這架勢,就好像她是來面試的而不是來家訪的。

當然,人家年紀比她大,又是在公司裏當大老板的,習慣了在高處做指揮,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再者,也沒人規定,老師來家訪,家長就必須夾道歡迎的,說白了,人和人之間終歸應該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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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對方并非倨傲無禮,只是不像有些家長那般熱情罷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程觀寧面色如常地走了過去,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她看到跟前有個漂亮的玻璃茶幾,茶幾上一塵不染,只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一些雜志、一盤水果和一盒面巾紙,沒有半樣多餘的物件。

程觀寧收回視線,主動問起了她的學生。

“許皓然不在家嗎?”

“他有事,出門了。”

程觀寧略作颔首,不以為意。學生不在也有不在的好處,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多少有些敏感,他不在場,她跟他的父親正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暢所欲言。

如此思量的女孩做夢也不會想到,接下來男人對她所說的話,将完全不是“暢所欲言”這四個字可以概括的。在粗略交流了許皓然在校的學習情況及在家的生活情況後,兩人談到了教育方式的問題,緊接着,程觀寧就因許正嚴的一句話而目瞪口呆。

“據我所知,程老師也已經有孩子了?就是前兩次你帶着的那個小男孩。”

程觀寧本以為他不會提起這件事的,至少不該如此直白地揭露孩子的身份——可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否認了,這就坦坦蕩蕩地點了頭。

“不過,孩子似乎沒有父親?”

但讓人始料未及的是,本該到此為止的話題,竟然由這樣一句戳人心窩的話給接了下去。

程觀寧的臉色不由得冷了下來:“許皓然爸爸,這是我的私事,跟我今天的家訪好像沒有關系吧。”

她的暗示如此明顯,就差直接請他識相一點,別再探問她的隐私了,可饒是如此,男人還是不慌不忙地張開了嘴:“不,這件事,對我接下來要跟你談的事來講,非常重要。”

話音落下,程觀寧不免一頭霧水,她怎麽也想不出,自己有沒有孩子,跟一個學生的家長能有什麽幹系。

“首先,我需要向程老師道歉。”将她狐疑的神色看在眼裏,許正嚴始終面無表情,“為了确定我的想法能否實施,我讓人調查了你。”

“你說什麽?”程觀寧眉頭一皺,仿佛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一般。

然而,對方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兀自道:“你父母在你六歲的時候就離婚了,你跟了你的母親。她重病纏身,這麽多年都沒能治好。你還有一個年幼的兒子,但孩子的生父不明,因此,這些年來,一直是你一個人在照顧着一家子。最近,你母親的病有了着落,而出大力氣幫了你的人,是我也認識的一個人,叫‘程關’。他之所以不遺餘力地幫你,是因為他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不過,你已經拒絕了他。”

男人滔滔不絕的一番話令程觀寧震驚不已: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把她的家事調查得這麽清楚!?

誰知叫人更為驚呆的話還在後頭,見程觀寧已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許正嚴頓了一頓,接着說:“根據我的觀察和許皓然對你的描述,你是一個很自信也很果決的人,不會因為門第之見或者擔心程關虐待你的孩子而拒絕他。那麽,是什麽導致你不願接受他的示愛?”

“許先生,你……”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大概是緣于你的童年陰影。”

程觀寧不想再聽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繼續挖掘她的隐私,奈何她還沒來得及打斷他的話,就被他搶先一步給說中了真相。

程觀寧怔住了,連反駁都已經忘記。

“你的母親也是從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嫁入富貴人家,可結果證明,這樣的婚姻并不能走到最後。你當時雖然年紀小,卻親眼目睹父母的感情在各種因素的消磨下日漸惡化,最終分崩離析。那樣的過去,在你的內心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直接導致你變得不信任愛情、不信任婚姻,特別是平民百姓和豪門世家的組合。”

聽男人分析至此,程觀寧整個人都快懵了。

她不理解,一個才有過幾面之緣的路人甲怎麽就能把她的心理剖析得如此透徹,但她業已可以确信,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相當可怕的男人。其識人斷物的能力,簡直可謂登峰造極,不論是同樣浸淫商場數十年的她的父親,還是後起之秀如程關,眼光的毒辣程度,都遠不及這個男人。

然而,有一件事,她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許先生跟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麽?”

許正嚴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的眉眼,仿佛過了許久,才沉聲說出了九個字。

“我希望,你能跟我結婚。”

平地一聲雷響,直把程觀寧炸得找不着北。

在确信自己沒有幻聽而對方也沒有口誤之後,她不自覺地幹笑出聲,讓許正嚴不要開這種玩笑。

仿佛早就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許正嚴不直接反駁也不見好就收,而是話鋒一轉,道:“據說,程老師的父親最近在打程老師兒子的主意,如果不是程關一直幫忙擋着,孩子恐怕早已被成家人接手了。”

他連這事兒都查到了——程觀寧猝然還魂,腦中警鈴大作。

見這個比自己年輕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臉警惕地盯着自個兒,男人不以為意,自顧自地繼續:“可是,你作為受益者,卻給不了程關任何回饋,平白欠着別人這麽大的人情,想必不符合程老師的行事作風。”

被戳中心事,程觀寧放在腿上的兩只手都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

“你無法給予他物質上的回贈,更不能給予感情上的回報,就這樣繼續接受別人的無償幫助,真的好嗎?”

“所以呢?”聽對方追問至此,程觀寧知道,她不吭聲不行了。

“所以,”許正嚴似乎挺滿意她面不改色、直奔主題的表現,略微前傾的身子忽然松了松,整個人靠在了背後的靠墊上,“假設你和我結婚,你的兒子就是我的繼子,我可以在不需要感情回應的大前提下,幫助你把孩子留在你的身邊。”他略作停頓,臉上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許家雖然不如程關程家家大業大,但對付一個在走下坡路的成家,還是不成問題的。”

對方說到這裏,程觀寧算是弄懂了他的邏輯:程關喜歡她,他幫她,是想要從她這裏得到愛情的,偏偏她給不了他。但是,許正嚴就不一樣了,他同樣可以幫她保護好冬冬,但他不需要她喜歡上他,這一點,可謂合乎她的心意。

只不過……

“那為什麽非得是我呢?許先生,說實話,你的提議很荒唐,抛開感情因素不談,你認為,你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呢?”

女孩鎮定自若地問着,一針見血的問題,讓許正嚴再一次确信,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他不會費勁。

他眸光一轉,默默地從身後掏出一只皮夾來,然後從裏面取出了一張照片,推送到程觀寧的面前。

程觀寧疑惑不解地拿起照片一看,頓時只覺什麽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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