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拿下大管家
別莊前院的後廂房
白管家作為別莊的最高負責人,日子自然過的逍遙自在,沏了一壺新茶,抱着茶壺熱熱乎乎的喝着,手中拿着一卷只有主人能夠閱讀的竹簡,看的有滋有味。
這裏山高皇帝遠,雖然每年都有匈奴寇邊,很多漢民都被擄走,成為匈奴的奴隸。不過他們這個別莊卻是安全的,因為附近根本就荒無人煙,他們也不靠種田為生。
只要他們不出去亂晃,這裏就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嘟嘟嘟……”
這個敲門的節奏,大管家疑惑了。
打開門,一個嬌小的身影夾雜風雪,快速竄了進來,将一個包袱甩到桌上,人快步走到炭盆跟前,烤起火來。
大管家朝門外看了兩眼,确定沒有人跟蹤,才進來關上房門。
“雲靈,你不在大姑娘跟前伺候,這時候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還帶着包裹?”
雲靈凍的通紅的臉,此時眼睛也紅彤彤的,委屈的撅噘嘴,“二叔……”
“哎,好好,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委屈,可你也不能就這麽收拾包袱走人呀,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官家千金,不高興就可以甩袖子走人啊。你如今是人家的奴婢,別說只是因為做錯事罰你了,就是叫人把你打死,也就是賠幾個大錢的事情。”
“二叔,我們到底還要忍到什麽時候?再忍下去,我就沒命了啊!”名靈趴在桌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白管家微微眯着雙眼,看着這個名義上的侄女,眼中寒光一閃即逝。
很快又換上一副慈祥臉,“靈兒,既然是報仇,自然要把靖安侯府打落地獄,讓那些千金大姑娘也嘗嘗為奴為婢的滋味,讓他們從高高在上的侯爺,公子變成地裏的爛泥,我們都可以上去踩兩腳的地步,不然談何報仇呢?”
“可是,大姑娘明顯已經是棄子了,還留着她做什麽?”名靈不解。
“大姑娘都沒了,你一個丫鬟還有什麽用?”白管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打算和我一樣,在這裏老死,在這裏找個糙漢子過一輩子?”名靈想到那些滿臉大胡子的雲中大漢,狠狠打了個寒顫,拼命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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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好好伺候你們大姑娘,讓她半死不活的回去,算是對你自己差事的交代。”
名靈望着桌子上的包袱,心中猶豫,如今她已經是逃奴了,回去說不定會被打死。
白管家卻是善解人意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就說是我吩咐你去辦事了,大姑娘在這裏沒有任何根基,應該會給我兩分薄面。只是大姑娘如今還出着天花……”
“已經好了,大姑娘屋裏面所有的東西,今天都換了新的。”恐怕叢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這種小事上露出了馬腳,讓雲靈察覺到蛛絲馬跡。
此時,叢雲已經把要去太原的事情告知了自己的三個大丫鬟,并給了一份清單,讓他們準備,都是她路上要用的東西。
吳清是個很可靠的人,說一天能掌控別莊,就不會晚。
所以,這些東西,丫鬟們必須提前準備起來,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鍛煉自己的身體。
叢雲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給她收拾了一件空的廂房,裏面鋪着一整塊的薄毯子,她換上一身輕便的适合運動的服裝和鹿皮快靴,關門,上栓,就在屋裏鍛煉起來。
先是圍着屋子慢跑,一直跑,保持着頻率,每跑一步,心裏也更加堅強和堅定一分,重生回來後心裏的焦躁慢慢的被剔除,眼神更加堅毅。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汗水打濕了衣衫,腿部猶如灌了鉛一般,每動一步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汗水流進眼睛裏,都顧不得去擦,只在心裏告訴自己,堅持下去,這只是對你最平常的鍛煉,連考驗都算不上。
連跑步都做不下去,你還能打敗那些敵人嗎?
呼吸亂了,步伐頻率也亂了,張着嘴想多呼吸一些,多有些力氣,嗓子幹的冒煙,腹部的疼痛已經過去,肺部卻似下一步就無法呼吸,腿一軟,叢雲徹底倒在地上,完全無法動彈了。
身子一閃,就進了空間,也不脫靴子,連着衣服一起跳進藥泉裏,酥酥麻麻癢癢的感覺再次找上門來,如今卻沒有那麽難以忍受了。
等身上恢複了一些力氣,拿起岸上早就準備好的杯子,心中呼喚小白蓮。
一片潔白的花瓣伸了過來,叢雲怪沒形象的趴在花瓣上,花瓣帶着叢雲到了蓮臺上,叢雲靠着花瓣坐着,杯子在蓮臺上沒有蓮子的小坑裏,盛了一杯膏體倒進嘴裏。
清清涼涼的膏體進入身體,通體舒泰,就跟吸了毒品似的,覺得自己如今可以上天,實際上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滋潤到了,吃了還想吃,不過小蓮花每天最多允許她吃一小杯而已,多了不給。
“你看起來很累?”
叢雲拍拍小白蓮的花瓣,“是啊,我在鍛煉身體,這個沒什麽捷徑可走。”
“恩,累了就睡一會吧。”
“好啊。”
叢雲快速的擺了一個如同在母親胎中嬰兒一般的姿勢,很快就睡了過去。
此時,一種奇異的韻律擴散開來,帶着叢雲一起呼吸,白色的霧氣随着這種特殊韻律的呼吸進入了叢雲的身體。身上原本因為出天花導致的印記也快速的消失不見,皮膚白皙清透的如同嬰兒一般。
醒來以後,叢雲和小蓮花道別後,直接在出了空間,在房間裏打拳。
這套拳法是岳老爺子教的,沒有名字,一共十八招,全部打完需要兩個時辰,威力一般,卻能活動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只最好的基礎拳法,可以傳子,傳媳,卻不傳女。
在空間打拳其實效果更好些,她也能堅持更長的時間,可是,過兩天就要趕路了,長時間待在空間裏,她勢必無法适應外面寒冷的天氣,萬一病倒在路上,就一切全消。
拳打到三分之一,身體就軟綿綿的,再也打不動了。
身體靠着牆坐着,用手費力的把腿盤起,放空自己的身心,想修練一會精神力,卻發現,她根本沒辦法放松,一閉眼,就想到為了自己慘死在眼前的小弟,流放卻死在半路的父親,瘋癫的母親,到她死的時候都再也沒有見過的大弟,和四弟。
還有死在戰場的岳岩,遺腹子清溪,她剛剛成年卻戰死沙場的孫子,深入骨髓的思念淹沒了她,三代男人被擡回長安的屍體,他們的結局是那麽的相似,他們的臉,在她的眼前晃着,那種悲傷,幾乎淹沒了她。
爬起來,不顧自己完全沒有力氣的身體,繼續打拳。
“大姑娘,奴婢有事禀報。”
叢雲打開門,身形狼狽,臉上卻看不出任何難過的影子。
雲寧把箱籠上考好的披風給大姑娘披上,頭上臉上脖子上的汗擦幹,把兜帽也帶上,兩人前後一起回到堂屋裏。
“說吧。”
“大管家來了,帶着名靈一起來的。我把他們安排到偏廳了。”偏廳在別家都是女主人招待客人的地方,這裏沒什麽客人讓叢雲招待,就被她用來處理日常事務。
“讓他們等一會,你去安排人給我弄些洗澡水。”拳雖然只是打到一半的樣子,可是渾身的汗水,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換了柔軟厚實的衣衫,抱着暖爐才緩步到了偏廳,裏面的腳步聲有些重,來來回回的跺着,顯然大管家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名靈卻戰戰兢兢的坐着。
叢雲進到偏廳,在主位坐下,白管家帶着名靈連忙行禮,“見過大姑娘。”
“免禮吧。”名靈卻不敢,直接撲通一聲跪下了,就是叢雲自己也替她的膝蓋疼。
名靈直接趴在地上不敢擡頭,不敢起身,如今大姑娘不比從前,如果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就必須對自己狠一點。
“大姑娘,我剛剛派了點活計給雲靈去做,回來卻聽說雲靈成了逃奴,所以,趕緊帶着這個丫頭來給大姑娘認個錯。擅自用了大姑娘的大丫鬟,老奴不勝惶恐。”
嘴裏說着惶恐,面上卻一點惶恐的表情也欠奉,做戲都不合格。
“白管家,名靈私自出逃,我要怎麽處理是我的事情。”擺明了對白管家的話,不屑一顧。
名靈?什麽時候改的名字?還這麽難聽?
“不過是名靈一時半會不在而已,那有那麽嚴重,大姑娘身邊的丫鬟那麽多,應該沒關系吧。”
名靈身子趴的更低了,對自己能活命幾乎不再抱希望。
此時,吳清派人給叢雲送來一條消息,上面寫的東西,真是讓她刮目相看,這位管家真把這莊子當做自己的地盤在經營,還悄悄的投靠了老夫人,名靈這丫頭居然叫他二叔?
可是,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曾經的白家應該是一脈單傳的,名靈根本不可能有叔叔,就算有,那一年也被夷三族了,這是拜的叔叔,還是逃過一劫的白家族人?
首先排除白家族人的選項,廷尉的厲害,上一世叢雲就領教過。
叢雲心中琢磨,如果是拜的,也不會叫二叔啊。
白管家可是靖安侯府的家生子,家世清白,該不會……是老夫人為了掌控名靈這個白家唯一的還算有出息的孩子,想出來的主意吧?
“我聽說,白管家是名靈的二叔。”
白管家此時卻挺直了自己原本彎着的背,目光直視眼前的大姑娘:“是的。”
“管家和名靈原來是一家人啊。”
白管家不知道大姑娘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只想着以不變應萬變。
名靈卻知道大姑娘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她很害怕二叔會被拉去砍頭的,就像曾經的父親一樣。不論怎麽掙紮喊冤,都沒有用。最後鮮血撒了一地,屍體都沒有人敢去收斂。
“名靈,你是不是沒有告訴你這位二叔,你父親是怎麽死的?白管家,你真的是名靈的二叔嗎?”
叢雲緊緊盯着名靈,不讓她開口。
白管家沒來由的覺得緊張,“是的。”
“吳清。”
“在。”吳清不是道何時來到這裏,悄無聲息的站出來。
“抓起來。”吳清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柄劍,架在白管家脖子上,兩個粗壯婆子走了進來,把白管家綁了起來。
“你憑什麽抓我,老奴犯了何錯?”
“朝廷欽犯,你說你犯了什麽錯?高侯白庸,私藏軍械,意圖謀反,腰斬棄市,夷三族,男丁發配,女眷沒官。雖然不知道從來一脈單傳的高侯一脈怎麽多了你一個弟弟,不過,把你交給官府,也能算父親的功勞了。”
白管家傻眼,名靈泣不成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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