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逢
“折蘭大斧?你們是匈奴折蘭部落的人?”吳清和黑衣大漢交手了幾招,就看出了他的功夫出路。
黑衣人首領一斧頭逼退吳清,“風緊,扯呼!”
就算敗退,也要扯塊遮羞布,蓋住自己掉的馬甲?這些人裏面,應該就這個首領,會說這麽一句漢話吧?
黑衣人除了少數留下來斷後的人被吳清等人殺了,其他人都有序的撤退了。吳清一個俘虜沒留。
“世子,世子你怎麽了?靜庭少爺,世子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了,怎麽辦?”
“岳岩的椅子下面不是放着藥箱嗎?我記得裏面有急救的藥?”
天晴道:“可是,那些藥都是遠征配制的!”
陳靜庭想了一下,轉身找到還在指揮着人對這些黑衣人進行檢查的吳清,雙膝跪地,雙手抱拳,“某家陳靜庭多謝郎君救命之恩。”
“哎哎哎,請起請起,出門在外,誰不會遇到點難事呢?舉手之勞而已。”
陳靜庭堅持的跪在地上,“這位郎君,某家兄弟如今生命垂危,不知你們身邊可有良醫?”
吳清頓時為難了,“我們車隊當中也沒有醫者,唯一會醫術的人,卻是女眷,恐怕不太方便。”
讓他大姑娘給外人治病?扯淡!
女眷?
“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們看一看我們急救藥箱裏的藥是不是有問題也可以。”陳靜庭退而求其次。
吳清看看哪位急的不知所措,對着他直磕頭的忠仆,想到大姑娘的吩咐,到底心軟了一下。
“我們救人救到底,這樣吧,我們在分出一個帳篷給你們吧。馬車圍在中間,我們一共紮了六頂帳篷,正對着我們的那一頂帳篷就分給你們用吧。”吳清掏出一塊銀制的令牌給了陳靜庭,“你拿着這個,侍衛們會讓你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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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庭恭敬向吳清行了一個禮,拉起還在磕頭的天晴,一起運氣輕功,擡起岳岩的輪椅,向着吳清指着的營地飛了過去。
林遠遠遠的就看見有人飛了過來,“好高明的輕功。戒備。”
所有侍衛在林遠的命令下,手握刀把,随時準備這些人拼命。
陳靜庭兩人在營地警戒線以外停下,陳靜庭解了手中的長劍遞給天晴,空着手向侍衛走去,拿出手中的令牌給侍衛看了一下,對他們說明了情況,林遠看到一位渾身是血,面色蒼白的人,加上首領的令牌,也沒有為難,随手給他們指了一頂帳篷給他們。
等過了一會,一個面色稚嫩的侍衛吞了吞口水,有些為難的道:“林頭,吳頭好像說過,為了以防萬一,中間那頂帳篷好像是吳頭的,姑娘是邊緣的五頂帳篷當中的一頂,你會不會把人指到姑娘帳篷裏?”
被面嫩護衛叫林頭的人就是林遠,也不是什麽年齡大的家夥,看起來最多十六歲,臉上還沒有長出胡須,因為劍法練的好,被吳清提拔到小隊長的位置的。
林遠摸着自己的腦袋,呵呵一笑,有些不确定的道:“應該……不會吧?”
她他的運氣從來沒這麽好過,好嗎?
叢雲專心的把提煉的藥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加強了藥效,做到了如今能做到的極致。
等健體藥劑終于提煉好,叢雲也有些力竭了,試了試水溫,剛剛合适,把提煉好的藥汁倒進浴桶裏,滿意的看着浴桶裏的水變的漆黑,藥味也很淡,等到她煉制的藥劑能完全收斂的藥味,她就能晉級學徒一級了。
進到內間,叢雲躺在榻上,打算眯一會,恢複身上的力氣。
陳靜庭和天晴護着岳岩,來到護衛們指定的帳篷,推着他進了帳篷。
帳篷不大,卻分了裏外三層,陳靜庭兩人推着岳岩直接進了第二層,裏面不但擺着一張不大的軟塌,還有一個冒着熱氣的浴桶。
陳靜庭把手伸進浴桶裏,“水是熱的,還有些強筋健骨的藥材在裏面。應該是那些練武的侍衛們用的,天晴,快,給岳岩寬衣,把他放進去,應該能拖延一些時間。”
“哦,好。”
兩人動作輕柔的把岳岩放進浴桶裏,發現岳岩的臉色好了一些,也稍稍放下懸着的心。
“靜庭少爺,這些侍衛們用的居然都是好藥材。”
陳靜庭嗯了一聲,道:“天晴,你在這裏守着岳岩,我去找這裏的侍衛,把藥材遞上去問問看,有沒有問題。”
“好,我會守好少爺的。”
陳靜庭看着暫時還算好的岳岩,抱着藥箱,走了出去。
“唔,好熱,也好痛,就像身體裏的每一寸地方都被敲碎了重鑄一般。”岳岩的身體非常虛弱,就算發出了聲音,一旁守着他的天晴也沒有發現。
天晴看世子泡澡浴桶裏終于舒服了一些,趕忙把旁邊放着的被褥放到榻上鋪好,又到外間給他家少爺泡茶,忙碌的他根本沒有發現岳岩的異常。也沒發現剛剛眯了一會,從內間走出來,僅僅披着浴袍的叢雲。
極端的疼痛終于讓岳岩有了反抗的動力,雙手攀住浴桶的邊緣,因為疼痛,伸出雙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東西,此時叢雲睡眼惺忪的向着浴桶走去,突然被一雙大手握住雙臂,用力一拉就跌進了浴桶裏,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水,終于掙脫大手的鉗制,浮出水面,狠狠的呼吸空氣。
本想尖叫的叢雲,卻看到一張自己日思夜想的臉。
“岳岩?”
陳靜庭出示了吳清的令牌後,請教了在附近巡視的護衛,終于找到了他們車隊裏主子居住的帳篷,看到雲翠從帳篷裏出來,連忙上前行禮道:“這位姑娘……”
雲翠擡起頭看到一位豐神俊朗的男子叫自己姑娘,連忙擺手,“婢子只是一個丫鬟,當不起姑娘的稱呼,郎君稱呼婢子雲翠即可。”
“好,雲翠,是這樣……”陳靜庭簡單快速的說明了來此的理由,并且遞上藥箱。
吳護衛?雲翠聽到是吳清的吩咐,就接過藥箱,“好的,婢子會如實轉達郎君的話,不過,我家姑娘如今還在休息,請您稍等。”
休息,那什麽時候回醒來?陳靜庭遮掩住自己心裏的焦急,溫和道:“好的。”
雲翠行了禮,就要去小姐沐浴的帳篷,率先走了。
不過走着走着,就覺得奇怪,怎麽這位郎君也跟着她走呢?
陳靜庭也很奇怪,怎麽這位婢子沒去她姑娘哪裏,反而向岳岩的帳篷走去呢?
想的入神的陳靜庭都忘了叫住徑直走進帳篷的雲翠。
雲翠走進帳篷,就看見天晴忙乎着在泡茶,大吃一驚。
“你是誰?你是哪個隊長名下的護衛,為什麽會在這裏?這是姑娘沐浴的帳篷,你不知道嗎?”
“什麽?”陳靜庭和天晴大驚,人家姑娘沐浴的帳篷?
可是,他們世子已經在裏面泡着了好嗎?
雲翠直接就要進入裏間,天晴快速站在門口,擋住雲翠的去路,“哎哎哎,這個帳篷明明是你們的護衛指給我們世子用的,我們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你家姑娘,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家世子可是正在裏面的沐浴呢?你就這麽闖進去不太好吧?”
“你什麽意思?”
天晴雙手抱胸,頭擡的高高的,“還能是什麽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家世子的床是那麽好爬的?”
雲翠一只手指着自己,“我爬床?”
陳靜庭其實已經相信了這個叫雲翠的婢子的話,那位姑娘搞不好真的在裏面。
他們剛剛太過着急,也确實沒有裏外都确認一遍,有沒有人。
确實太不謹慎了!
可是,如今這場面,可怎麽收場才好呢?
雲翠是個溫柔的女孩兒,向來說不來重話,對着胡攪蠻纏的天晴,卻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想到這裏是他們的營地,如果她大叫的話,就會有人沖進來,可是萬一姑娘真的在裏面,她還大叫出來,說不定姑娘的名聲就毀了。
以後,可怎麽嫁人?
雲翠直接急的眼睛都紅了。
相反,天晴可不怎麽急,世子如今的情況,如果真的有豔遇,那也是一場不錯的體驗,他可要把門看好了,不能讓人進去把世子的好事給攪合了。
陳靜庭如今也不說話了,他的心思和天晴差不多,岳岩被遠征打了一掌,對他本就羸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也許就是有今天沒明天的……這一場豔遇,可以讓他的人生更加的完整。
“你們,你們?”雲翠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一直和天晴對持,想要進到裏間去。
當疼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岳岩居然覺得身體比從前舒服了許多,如果不是胸口隐隐作痛,他都會覺得自己受傷,只是一個錯覺。
雙手盡力抓住浴桶的邊緣,擡起壓在對方肩膀上的腦袋,看着眼前這位被自己的孟浪吓傻了的姑娘,岳岩用僅剩的力氣,把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讓他看起來不那麽急色。
眼光掠過對方的雙手,這雙手明顯從來沒有做過粗活,臉上細皮嫩肉,身上還披着一件價值千金的狐裘,應該是為千金小姐。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的思維甚至還停留在被遠征打了一掌的時間。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負起責任來。
只是他的身體……
“這位小娘子……”
岳岩那熟悉的低音炮驚醒了發呆的叢雲,此時她才想起如今的情況,雖然她想撲倒她想念了好多年的病嬌,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不等岳岩多說,裹着濕漉漉的狐裘,跳出浴桶,一溜煙兒進到內間。
岳岩也被叢雲的反應驚了一下,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尖叫嗎?
顯然,這位姑娘的作風,略彪悍啊。
“天晴。”
“世子,來了。”天晴閃電般出手,點了一下雲翠身上的大穴,把她定在原地。才進入裏間,伺候自家世子穿衣。
陳靜庭捂着自己的臉,對于天晴的作風和行為,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走到雲翠身邊,低聲道:“雲翠,你家姑娘可能真的不在裏面,你看,額,我兄弟如今都沐浴好了,可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不是嗎?我給你解開穴道,你不要大喊大叫,也不要進去了,直接回你姑娘身邊伺候吧,剛剛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天晴也只是護主心切而已。可以,你就眨一下眼睛。”
雲翠瞪着陳靜庭,眼睛裏明晃晃的表示着,你大爺。
陳靜庭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也覺得自己非常操蛋。
“天晴,我想出去走走。”
“世子?如今天已經太晚了……”
“恩。”
天晴拗不過自家世子,乖乖推着他出了裏間。
聽到外面終于沒有聲音了,叢雲才從裏面出來,卻看見雲翠一動不動的站在裏間門口。對着她猛眨眼睛。
“你被點穴了?”
雲翠再眨眼睛。
“哪裏?這裏,不是,那這裏?”叢雲指着雲翠身上一個位置問道,雲翠連忙使勁眨眼睛。
叢雲在雲翠身上一點,雲翠一下子差點癱倒地上,藥箱就沒有抱穩,向地上掉去。
叢雲伸出腳,接住了藥箱,腳輕輕往上一擡,藥箱就飛了起來,叢雲輕松接住藥箱,一看,藥箱上居然有勇毅侯府的家徽,那,這個不就是岳岩的?
“姑娘,你,沒事吧?”
叢雲回神,“額,沒事,我剛剛聽到有人聲,就沒出來,我在後面的內間睡着了,今天出了意外,就不沐浴了,我們回去吧。”
可是,小姐你的頭發都是濕的……
雲翠到底沒有說出來,回到就寝的帳篷裏,沉默的拿一塊吸水布,把叢雲的頭發擦幹,兩人誰都沒有提起剛剛那件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對姑娘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就只有嫁給那個殘廢了,作為靖安侯府的嫡長孫女,原本就該富貴榮華一生,要是嫁個殘廢,那以後……雲翠都沒有勇氣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