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過頭來:“沒問題沒問題
逢你不開心嗎?也是呢,畢竟他可是‘奪走’月見初瞳的人啊……吶,你已經認出月見初瞳的本體了吧?她就在那裏哦,當初她可是很喜歡阿爾瑪的,作為第一個複活的使人造人實驗體,阿爾瑪陪伴她的時間比你更長,你想想,當初你肢解阿爾瑪的事如果被她知道了,她會有什麽反應呢……哦,我忘了,她呀,已經知道了——就是你哦,殺害了她的阿爾瑪。”羅德的笑聲清脆卻異常殘忍,如同密密麻麻的小刀子往人心最柔軟的地方捅下去,直至鮮血淋漓,“我很期待看到她見到如今的阿爾瑪呢——這不人不鬼,面目可憎,絕望的活體人偶——她一直想要向他道歉,缇奇對她說阿爾瑪還活着的時候,她哭泣的樣子,是多麽讓人心疼,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類可以悲傷成那副樣子,如果讓她看到阿爾瑪如今的樣子,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她的話語就像挑斷他最後一根理智之線的利刃,逼得他拔刀刺向那個四分五裂的娃娃。
亞連一把抓住六幻的刀身:“冷靜點神田,你也知道這種攻擊對羅德來說沒有用的吧,他們要利用你和緋槿,不要被他們挑釁!緋槿還等着你!雖然我不知道過去發生過什麽,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出緋槿,然後和大家一起離開這裏!”
刀下的布娃娃在自我重組,刺中的不是羅德的本體,再多的傷害都是無用功。
神田的眼神極度可怕,殺氣彌漫在他周身,他緊盯着那個布娃娃:“第九使徒羅德·卡梅洛特,你敢動她一下試試看!”
“呵呵,最終會傷害她的可不是我。”羅德輕笑,“既然你不相信他就是阿爾瑪,那就讓阿爾瑪自己來告訴你們吧!”
伴随着她的聲音落定,刺目的紅光自他們腳下迸發,他們的額頭上浮現出與瓦伊茲利額頭上一樣的三眼符文,瓦伊茲利就站在他們面前,他額頭上的魔眼全開,光影交錯中,他的神情一場詭谲,他腳邊的玻璃棺材中,兩副軀體的額頭上也同樣顯現出了符文圖案。
“神田優,我不是說過了嗎——要借你和月見初瞳的大腦來覺醒阿爾瑪。”強光陡然炸開。
“不要看他!!”
是誰焦急的呼喚越來越遙遠,歲月仿佛被無限地拉長,一切都緩慢了下來,蜿蜿蜒蜒的璀璨的光輝逐漸消散于一片黑暗。
星星點點的螢火蟲飛過眼前,是誰在事笑時哭地說着——
如果我死了,你能原諒我嗎?
之後,黑暗吞沒了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下意識先護住門牙】
作者菌:唔唔,下一章開始進入三個熊孩子回憶篇,糖與玻璃渣摻半,雖然作者菌是怕大家膩啦,不過因為糖的緣故,可能會顯得更加玻璃渣巴拉巴拉……可能,請注意這個詞哦!刀片不要飛過來喲!
優君【六幻捅】:我殺殺殺殺殺!你還虐!我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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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飙血的作者菌:這不是讓你回到過去勾搭你小女旁友了嘛。
優君:說得真是清新脫俗,要不是知道你本性我就信了!我殺殺殺殺殺!
作者菌擦了擦血:我的鍋咯?喏,給你兩顆糖,先緩緩。
優君冷漠臉.jpg:哥屋恩
☆、我最喜歡的時光與最喜歡的你們
亞連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段迷蒙的夢境,灑滿夕陽的庭院裏,有一株正在盛開的櫻花樹,樹下躺着年幼的小女孩,随風飄落的淺色花瓣落在她明亮的金發上,她安睡的小臉讓這個夢境變得格外寧靜,寧靜到讓人忘記自己身處何地,所想何事。
稚嫩清甜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又在半空中盤旋不去,宛如歌謠,宛如唱詩。
我啊,最喜歡最喜歡你們了——
這是哪?……
亞連隐隐約約感到一陣違和感,剛要細想,夢就醒了。
他聽到頭頂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
“你醒了嗎?”
緊接着又是一個女孩清脆的回答:“看起來醒了啊。”
亞連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奇怪的地方,四周的光線昏暗,倒是他身旁的泉水亮得溫暖。圍着他的兩個孩子看起來不過六七歲,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他們的眼睛閃爍着好奇的光。
黑色短發的小男孩削瘦而稚嫩,乍一眼看去,逆着泉水下的光的那雙眼睛竟然泛出好看的淺藍色。而他一旁的小女孩穿着雪白的浴衣,紅色的金魚活靈活現地繡在上布料,白皙的小臉緊張得紅撲撲的,金色的齊肩長發仿佛是冬日的暖陽,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充滿朝氣的向日葵。
好漂亮的兩個孩子。
亞連如是想。
“如果醒了就擡擡手。”小男孩示意道。
亞連愣了一下,剛想照做,小男孩已經一臉欣喜地拉着女孩越過他撲到泉水邊,亞連既怕他們踩到自己,又怕他們絆倒,手忙腳亂之間發現自己竟然并沒有被觸碰到的感覺——他并不能碰到這兩個孩子的身體。
他茫然地起身,望着那兩個雀躍的孩子,他們趴在一口泉水邊,不知在看什麽。
那個小男孩高興地指着水下對小女孩說:“小初你看!他真的動了诶!”
小女孩微笑着:“是是是,我也看到了,你別搖我了啦,我要吐出來了……”
小男孩松開了抓着她胳膊的手,臉頰都紅了:“好開心啊,這裏還有和我一樣的人呢,小初你好厲害,居然能推算出他今天會醒诶!吶吶,你給他起了什麽名字啊,‘Aaron’?‘Ein’?‘Clement’?……”
小女孩似乎陷入了猶豫中,就在這時,水面下伸出一只濕漉漉的手,指了指他們。
小男孩看着女孩眨了眨眼:“他什麽意思啊?”
女孩想了想:“……大概在問我們是誰吧,吼啦,不是教過你第一次見面的人需要自我介紹嗎?”
小男孩點了點頭,神情腼腆地看着水下:“那什麽,我第一次自我介紹,有點不好意思來着……大家都叫我‘阿爾瑪’!”
阿爾瑪?!亞連驚訝地看着那個笑容羞澀的少年,很難把這個孩子和之前在基地中看到的那個面目全非的“第一母胎”聯系在一起。
水中的那只手又指向那個金發的小女孩。
“我?……”女孩愣了愣,然後露出了燦爛的笑,溫暖又可愛,“我的名字叫‘月見初瞳’,這裏的人都叫我小初!你冷不冷,快拉住我的手。”
她伸手抓住水下的人,和阿爾瑪一起努力把人拉上岸。
“你真的有點重诶!……”卯足了勁兒的小女孩鼓着臉,把水下的孩子抱上來。
被她抱着的小男孩不着寸縷,雖然看起來和她年紀相仿,可那雙泛着迷蒙的藍色的眼睛卻宛如新生的嬰兒,不帶一絲塵垢,被水泡得有些卷曲的黑色長發披在他身上,一直長到腳踝。
那個自稱“月見初瞳”的女孩子輕輕撩起貼在他臉頰上的一縷長發,近距離打量他的面容,那張漂亮得不像個男孩子的臉頰上還閃着水光,就跟嫩豆腐似的惹人喜歡,更不用說他的眼睛生得何等令人驚豔,纖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晶亮的水珠。
“你的眼睛真好看。”月見初瞳真誠地對他說。
“……好看?”男孩皺了皺眉,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嗯!”她湊過去,在他左眼上輕吻了一下,“這是誇獎喲。”
幾個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員急匆匆地跑過來,七手八腳地把衣服給他穿上,阿爾瑪和初瞳在一邊幫忙。
“埃德加,翠支部長知道他醒了嗎?”阿爾瑪問一個金發青年。
“當然啦,這可是難得的‘第二人’呢。”埃德加溫柔地回答,繼而轉向正在幫這個剛剛醒來的孩子擦幹長發的初瞳,“小初,他的代號你想好了嗎?”
“唔……”初瞳尴尬地撇撇嘴,她也不是沒想啦,之前和阿爾瑪這個精力旺盛得可怕的家夥一起想了十幾個,可是她怎麽覺得那些“Aaron”啊“Clement”啊什麽的都這麽不合适呢。
老實說她也沒想到除了阿爾瑪以外還有人能從這裏“複活”,這個第二人可以說是父親他們瞞着她繼續研究的成果,起初她心裏還有點疙瘩,但是看阿爾瑪這麽期待的樣子,漸漸地她也開始對水下沉睡的生命感到一種奇異的期盼。
以至于今天來迎接這孩子出世的路上,她激動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你的名字,叫什麽好呢?
“……小……初?”剛穿好衣服的男孩突然轉過身注視着她,那雙昳麗的眼睛裏沒有半點塵埃,宛如湛藍的晴空,無暇而遙遠。
無論是誰被這樣一雙眼睛看着,都會有一瞬間的恍惚吧。
那一瞬間,初瞳覺得自己就像故事裏被妖精迷惑的人類,思考的邏輯都被沖成了渣渣,那個名字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優,你的名字就叫優吧,生日快樂,小優!”
細雪般輕盈,湖水般潋滟,昳麗又清澈,就像你給我最初的感覺。
一群人簇擁着新生的孩子,阿爾瑪興奮地圍着優打轉,一副誓要把他發展成好朋友的架勢,叽叽喳喳卻并不惹人讨厭。
而那邊的亞連已經被眼前的情況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他他他他難道是神田?!——”
開什麽玩笑!我一分鐘前還和那個總是仗着身高俯瞰我的“撲克臉”待在一起,現在告訴我那個身高起碼一米八打底的神田變成了這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人畜無害小綿羊?!——旁友,我看起來瞎嗎!?
如果不是碰不到他,亞連可能已經沖上去狂搖那個剛剛獲得名字的孩子,看看能不能把他搖醒了!
突然,他身後伸出一雙纖細的手,環住他的脖子,軟綿綿的一團貼在他背上,吓得亞連虎軀一震:“羅,羅德?!!你怎麽在這!”
“不放心你啊,所以我就跟進來了。”羅德往他背上跳了跳,以免滑下去,“這裏是神田優的記憶,九年前的第六實驗室,因為瓦伊茲利的能力,重新開啓了,你剛好在神田優附近,所以也被拉進來了,現在在這裏,九年前發生的一切都将重現。”
“九年前?……人造使徒的實驗嗎?”亞連愣了愣,剛才渡草似乎提過這件事。
“嗯,這段往事一直被教團和神田優自己封存着,你能看到也是一種機緣吧。”她不知道又從哪裏摸出了一支棒棒糖,撕了糖紙就往嘴裏送。
“……機緣什麽的稍後再說,你先從我背上下來!”亞連懊惱地瞪着她,這孩子怎麽回事,說好的敵人設定呢,你黏我這麽緊千年伯爵和你阿爸知道嗎!?
“不不不不不!……”羅德圈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任他怎麽上蹿下跳轉體兩周半也沒能把她從背上撕下來,他一使勁她就拼命箍着他的脖子。
“咳咳咳我知道了!你別那麽用力我要被你勒斷氣了……”亞連一陣哀叫。
好不容易讓她松了手,亞連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遛彎回來:“……咳咳,差點被謀殺……”
稍微緩了緩後,亞連決定繼續背着這個牛皮糖諾亞看下去,關于九年前的往事,他心裏還是希望去了解的。
而此時,優的長發已經被修理成容易打理的齊肩短發,坐在鏡子前的他正一臉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臉。這個年紀的他看上去和亞連認識的那個神田完全不同,沒有那股子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也沒有比成年人更為沉穩可靠的壓迫感,眼中不染一絲戾氣,幹淨得像個嬰兒。
說實話亞連是真不習慣看到這樣的神田,以至于才看了兩分鐘他就扶着牆想洗洗眼睛:“我可能看到了一個假的神田……為什麽我會覺得那邊坐着的神田會和‘可愛’這種詞搭邊,我一定是腦子瓦特了!”
要知道那家夥以後可是個開口氣得人吐出三升血的移動冰塊,他作為資深受害者分分鐘都想照着他那張臉來一爪子!
羅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淡定……這時候神田優才剛剛從沉睡中醒過來,什麽都不懂,這樣是正常的,亞連你也太不禁吓了。”
亞連默默抹一把辛酸淚:“明明是他太吓人了!”
那邊,初瞳正坐在比她人還高的凳子上給優普及這個世界的最初認識,一雙小短腿在半空中晃啊晃。
這裏是黑色教團建立的第六實驗室,位于亞洲支部地下二十米,他和阿爾瑪都是被教團制造出來的人造人,而并非真正的人類,可以說這裏就只有他們兩個是非人類。正在給他整理頭發的金發男人名叫埃德加,是第六實驗室負責人,亞洲支部長翠·張的助手,剛才來查看過他的情況的那些人則都是這裏的研究人員,其中領頭的那位老者是研究這個項目的是艾普斯泰尼博士,和他一起把藥送來的那個胖老爺子是翠支部長的叔叔,朱爺,他和阿爾瑪出生還不久,需要服用朱爺提供的藥物來調理一段時間才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先喝藥吧,小優。”她笑眯眯地把水和一粒藥丸遞過去。
優猶豫了一下,試探着接過水杯:“這是什麽?”
“倒是我忘了你還不懂怎麽生活……看,這是水,用來喝的喲。”初瞳想起了阿爾瑪剛出生那會,也和優一樣,什麽都不懂,她也手把手地教他,現在她依然握着優的手,教他怎麽喝水,吃藥,“別怕,以後我會慢慢教你其他事,我雖然懂得也不多,但是生活常識什麽的還是勉強可以教你的啦!”
她的架勢就跟要帶領小弟走向人生巅峰的大姐大似的。
坐在另一邊的阿爾瑪托着下巴無辜地眨巴着眼:“小初,你确定嗎?你上次可是把芥末醬當做抹茶醬吃下去了喲,真的大丈夫?”
“阿爾瑪你別拆我的臺啦!”初瞳氣得要揍他。
“你和他們一樣也是‘研究人員’嗎?”優看着她。
“我?”初瞳莞爾,“嘛,我也不算是研究人員吧,我在這裏的工作以前是照顧阿爾瑪,現在是阿爾瑪和你,翠支部長說,我現在只需要做這一件事就好。”
“你不是這裏的人?……所以會離開嗎?”
被這麽一問,初瞳倒是愣了一下。
“哈哈哈,優你問的問題好奇怪,我為什麽要離開啊?我就是為了陪伴你們才來到這裏的,只要你們在這裏,我就在這裏,絕不離開!”她天真無畏地說着如同諾言般的話,在優的肩頭拍了一下震得優一下子磕在了桌子腿兒上!
“嗷!——”一聲慘叫。
埃德加趕緊去扶:“小初你太用力了啦,他的身體還沒完全适應,你看看你看看,都出血了!醫療班的人呢!快讓人過來給優包紮傷口!……”
初瞳慌忙用手去捂優額頭上的血窟窿,吓得心驚肉跳,阿爾瑪跟火燒眉毛似的趕緊跑去喊人來,一路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出人命了哇哇哇!”
把翠都驚動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跟着涕泗橫流的阿爾瑪急匆匆地趕過來才知道是怎麽回事,直到醫療班的人過來處理了傷口,事情才終于有所平息。
翠氣得額上青筋直跳:“阿爾瑪,你說得太嚴重了,優這不是好好的嗎?”
阿爾瑪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嗷嗷地哭着往優那邊湊:“可是都流血了啊!看起來好痛啊!小初上次出血的時候也很危險啊,我以為優也要躺半個月了嘛嘤嘤嘤!”
“你走遠點!別擦我身上!”優被他一臉鼻涕眼淚吓得往後一跳。
翠無奈扶額:“小初那次……和優不一樣。算了,下回換個人來通知吧。”
埃德加見自家支部長被鬧得臉色發黑,連忙安撫她,以免點燃了火藥桶子。
初瞳看着腦袋被裹得像個大核桃的優,愧疚地垂了垂眼:“……我,我下次會輕點下手的。”
唉。
翠默默嘆息。
第六實驗室誕生“第二人”的這一天,就以“YU”被一個小姑娘一巴掌掄出血這麽個令人無語的事件為結尾,并且成為了今後優記憶中永遠的黑歷史!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一章開始回憶篇啦!三個混世魔王稱霸第六實驗室balabala……咳咳對不起,我有點小激動,真的超喜歡優小時候嗷嗷嗷!!
☆、第六實驗室的三個大魔王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我們越來越不像最初的我們?我不知道是怎麽一步一步走到這一天的,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正站在一片廣袤的荒原中,漫山遍野綻放着倔強的菅芒花,風一吹,就像細雪般飛舞盤旋,帶來刺鼻的血腥味,席卷着這片我從未忘記卻又是第一次看到的湛藍的晴空。
是誰對我說過,這樣的天空很美,這樣的光明很耀眼,是啊,她沒有欺騙我,這樣的景色就和我夢裏出現的一樣,美得——讓人作嘔。
對不起……
是誰道歉的聲音。
對不起……
……
安靜的實驗室裏,擺着專門為孩子餘出的幾張桌子,原本只有筆劃過紙張發出的沙沙聲,然而下一秒卻被一個執拗的聲音打破。
“真醜。”
咔。
筆杆被硬生生地掐成了兩截,女孩精致的小臉有點扭曲:“……小優再說一遍。”
優半點沒含糊,指着紙上的字笑得陰陽怪氣:“你自己看啊,這字多醜。”
初瞳怒掀桌!
“你還真敢說啊喂!!”
“小初你冷靜點啦!”阿爾瑪眼疾手快從後面拖住她,以免她撲上去動武,“小初你手下留情哇!優的身體還沒完全調理好,你一個星期前揍了他他昨天剛痊愈啊!小優你還愣着!快逃啊!”
這就讓優回想起一個星期前因為他嘲笑她字寫得像痙攣的雞爪,然後就被她抄起鐵鍬胖揍了一頓!對你沒有聽錯他也沒失憶——就是實驗室給棚子裏的菜園子翻土用的鐵鍬!!
埃德加那家夥說的什麽女孩子嬌弱又腼腆都是假的,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就算他是個人造人也知道疼啊,所以他拔腿就跑,臨走還不甘心地回頭對初瞳做了個鄙視的鬼臉:“等我身體調理好我絕對要揍你!”
哎呦我的暴脾氣!初瞳氣得抓起手邊一支鉛筆繞了一圈咒力掄過去!正紮中朝外跑的優的後腦勺。
“嗷!!——”
日常慘叫系列,起初在外面工作的研究人員還會跑過來看看情況,現在已經完全放棄回頭看一眼的興趣了。
另一邊看了好久的亞連小天使已經無法用表情表達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他一定是認識了一個假的緋槿。
他一定是認識了一個假的神田。
關于緋槿和初瞳是同一個人的真相是羅德告訴他的,但是沒等他懷念起師姐的關懷(對不起并沒有這種美好的回憶……)就被殺傷力驚人的小姑娘吓得瑟瑟發抖。
雖然他知道神田這孩子似乎天生欠揍,他認識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強得不可思議所以即使在教團橫着走也沒人敢硬怼,但是九年前可不一樣,尤其是優的神身體還沒從藥物的長年浸泡的虛弱狀态調理成具有強大自愈能力的人造使徒之前,那戰鬥力……亞連發現自己可以一根手指吊打這一刀平诶!
不過初瞳确實和普通人類女孩不一樣,也算不上戰鬥力什麽的,突出特色就是“力氣大”。這麽說你可能無法體會這個概念,舉個栗子,當她為了砸死一只蟑螂提起手邊的八仙桌往下掄的那一瞬間,亞連仿佛感到大地抖了三抖……
羅德說,因為作為月見家的既定繼承人,月見初瞳在這個年紀就要學會上百種術式,魔導術式在一個人體內的提升和這個人身體的承受能力直接相關,為了容納那些咒力,月見初瞳的身體随之被咒力強化,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與之相對的,要适應這種完全超出她這個年紀的身體機能,月見初瞳也是要定期服用藥物的。
唉。
阿爾瑪作為這兩人之間的和事佬也是心力交瘁:“小初,你為什麽就是不能和小優好好相處呢?”
“我倒是想和他好好相處啊……”關于這一點初瞳也很無奈,誰讓那小子嘲笑她的。
她噘嘴把剛才掐斷的筆扔進垃圾桶,然後看了看自己有些發僵的胳膊,不動聲色地捏了捏。
“阿爾瑪你不也被他氣哭過嗎?”她還記得幾天前這倆人在實驗室裏打得不可開交的事,“你真的跑去跟蹤優啦?”
一想起這事兒阿爾瑪就委屈:“我哪有嘛……我只是想和他說說話,小優除了在這間屋子裏學習的時候才會多說幾句話,我……我就是想和他成為朋友。”
初瞳狡黠地笑:“這就是你跟蹤他的理由?”
阿爾瑪鼓着臉:“都說了不是跟蹤嘛!”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初瞳對阿爾瑪似乎格外寬容,“跟蹤這事兒先不說了,那天你們把埃德加他們也揍了一頓又是怎麽回事,翠支部長發了好大一通火。”
想到那天插着腰黑化的翠支部長初瞳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懷疑拿跟燒火棍上去戳一戳都能燃起來吧。
阿爾瑪心虛地低下頭:“……我們本來也沒想打他們來着,他們跑過來拉我們,我沒控制好力道和方向。”
得,這意思是白挨一頓打。
初瞳無奈。
“我和小優也受傷了呀,傷得比他們重多了呢。”阿爾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企圖博取同情心。
他一出生就和初瞳在一處,很清楚初瞳對他的縱容。
果然,初瞳也不問了,拉起他的手轉了一圈:“我看看,哪裏受傷了?都好了嗎?”
阿爾瑪笑眯眯地抱着她的胳膊跟大貓似的蹭了蹭:“嗯嗯!”
……
另一邊,被鉛筆紮了腦袋的優一個人去醫務室包紮,人造使徒的用藥一直是朱爺負責,那個胖老頭今天卻不在這裏。
“朱爺呢?”他問那個正拿着繃帶往他腦袋上繞的人。
那人想了想:“朱爺他現在應該在第三研究室那邊,給初瞳小姐做藥。話說優你怎麽一個人跑過來包紮傷口,誰打傷你的?”
“一個人”這個詞令優心裏有一股異樣的窩火感,沒好氣地撇撇嘴:“還不是那個死丫頭!”
他咬牙切齒的樣子令人忍俊不禁:“初瞳小姐啊,她一向很乖巧的,也不知道怎麽老和你打起來……哎,優你去哪裏?”
他看着剛包紮好就急着往外走的小小少年。
“去找朱爺。”優板着臉,朝第三研究室走去。
此時第三實驗室中,卻不只有朱爺一個人。
“你的胳膊還能動嗎?”朱爺一邊問一邊做藥。
金發垂落在肩頭,小女孩試着動了動左臂:“……有點難受,不過目前還能動。”
“你最近是不是又提重物了?”
“……也沒提什麽重物。”
“嗯?真的?”朱爺懷疑地看着她。
她心虛地移開視線:“……就只有一張八仙桌……一把椅子……還有……一桶500ml的水。”
朱爺汗顏:“你不要命啦。”
初瞳尴尬地笑,上前讨好地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肥肉:“朱爺,我錯了……”
朱爺無奈地搖搖頭,唉,人老咯,就是吃不消小孩子撒嬌喲:“今後可不許這樣了,你的身體比你想象中脆弱,沒有成年之前,都要注意些。”
“我知道,因為我還承受着‘來自世界的謀殺’嘛,父親已經對我說過好多次了……”初瞳聳聳肩,狡黠地笑着,“我在這裏很安全,翠支部長他們一直在保護我,只要不再像上次那樣出血,不會有事的。”
上一次。
朱爺的神色有些凝重,因為她口中輕描淡寫一句帶過的“上一次”,在他眼中可不是這麽輕松的事。
“喏,你先把這顆藥吃了,你這身體突然開始發僵,我來不及做之前的那種藥,只能先緩解一下,過兩天你再來拿。”朱爺把藥遞給她。
“謝謝朱爺。”她正欲伸手接過,手指突然不聽使喚,眨眼間的事,那顆藥就在地上滾了一圈,一直滾到剛走進來的少年腳邊。
優彎腰撿起那顆藥看着初瞳:“你的藥?”
初瞳點點頭。
“你不是人類嗎,為什麽和我們一樣要服用藥物?”他這會兒還記着剛才的一紮之仇呢,當然沒那麽容易把藥還給她。
而且他更好奇她吃的是什麽藥,和他吃的那種一樣嗎?
“小優,這是很重要的藥,快還給小初。”朱爺生怕這兩個小魔王這會兒鬧起來,他手邊可已經沒有能再配一顆緩解的藥的材料了。
優握着那顆藥,看着初瞳,從他睜開眼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個名叫月見初瞳的女孩子,聽她說話的聲音,她把他從泉水裏拉出來,對他笑,還親過他的左眼,但是後來她總是對他生氣,除了生氣,就是靜靜看着他,被她打得很疼的時候,他就在想,有什麽是能讓讓她感到緊張的。
這種東西他所知道的,之前是和他一樣從水裏爬出來的阿爾瑪,現在還有這顆藥。
她現在眼中終于有擔驚受怕的情緒了。
那一刻,一種詭異的想法從腦子裏跑了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拿着她的藥轉身就跑。
“小優!”她焦急地在後面追他。
他聽到她讓他站住,但是他沒有停下,也不肯回頭。
死丫頭,總算讓你吃到苦頭了!
讓你總揍我!
讓你把我當傻子!
讓你總袒護那個變态跟蹤狂!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女主女漢子這個設定……作者菌頂着六幻的壓迫來給大家解說一下【優君你等會兒紮!】
女主吧,其實是有點女漢子的,第一卷裏面就有寫到她單手拖屍的情節啊,還有踩亞連小天使的臉啊什麽的,後來怼瑪麗安的時候也有這方面的線索,所以歸根到底……【啊!都說了你等會兒紮!優君你讓我把話說完!】
所以歸根到底,女主是有女漢子的一面的!
優君:話說完了,你可以卒了。
六幻紮!!
敬業的作者菌:嗷嗚!——
☆、支部長很頭痛
一直飛奔到一個他從來沒去過的一處空地,他感覺到身後的人停了下來,不繼續追他也不喊他了。他一時疑惑,回頭瞥了一眼,發現初瞳摔倒在拐角,整個人縮成一小團,很痛苦的樣子。
他心頭一跳,腳下一轉,人已經往回跑了。
他沖過去查看她的情況,她臉色煞白地大口喘氣,似乎連呼吸都艱難了。
“喂!你不會在裝吧?喂……小初?!”起初他還猜想她又使壞,故意引他過來,但是他都已經站得這麽近了,照平時的她,現在沒跳起來一把給他扣地上已經算好的了,哪裏會這麽難受地縮在那。
“她怎麽了?”亞連問。
羅德點了點下巴:“咒力在膨脹,她已經開始肌肉僵硬了。”
“喂!你怎麽回事!?”優意識到她不對勁,蹲下來碰了碰她的額頭,發現全是冷汗。
“……疼……”她渾身都在發抖,“小優,我好疼……”
她眼睛一紅,竟然開始掉眼淚了。
“你你你哭什麽!”優沒見過她哭,她總是笑着的那個,狡猾又機靈。
可是她怎麽突然哭了?人類這麽脆弱嗎?
他想起被他搶了的那顆藥,朱爺剛才說那是很重要的藥,那麽只要給她吃下去就沒事了嗎?
他立刻拿出藥往她嘴裏塞,她疼得牙關緊咬,他沒辦法,只好先把她上半身托起來,讓她仰躺在他胳膊上,捏着她的下巴讓她張嘴:“吃藥!”
費了好大勁才把藥喂下去,但是一時半會還不能讓她恢複原狀。
初瞳知道自己現在動不了,但又不想躺在這裏,只能朝他眨巴了兩下眼睛:“小優,能不能把我抱到那邊去,這裏有點髒……咳,還有點臭……”
真不是她潔癖,只是這裏是哪裏啊,她也從來沒來過,黑漆漆的,到處都是粗細不一的管道,還彌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優看了看她,他不太明白怎麽把她“抱”過去,猶豫了一下,他伸手提起了她一只腳。
初瞳的嘴角抽了抽:“……你打算把我拖過去?”
哦,原來這不是“抱”。優平靜地松開了她的腳,又雙手倒勒着她的下巴,隐隐有往上拔的趨勢。
“松手松手!……”緋槿直冒冷汗。
臭小子這是趁我病要我命吧?!
優總算放過了她的下巴,一臉困惑。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抱”這個詞在人類認知中的含義,想起了前兩天書本上看到的一張圖,那張圖上說的好像就是“抱”吧。
他彎腰,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頭,将她托離地面,初瞳的個頭本來就小,比起剛剛出世沒多久的優和阿爾瑪來說還要矮一截,這會完全被優抱了起來,只是這姿勢……是不是有哪裏怪怪的。
“……小優你為什麽要用抱嬰兒的姿勢?”她沒忍住吐槽的沖動,這姿勢她在月見家的時候看到村平夫人就是這麽哄她剛滿周歲的小兒子的!
“你真煩,我不是把你‘抱’過來了嘛!”優煩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