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回過頭來:“沒問題沒問題
瞪她。
“噢。”她識趣地閉嘴。
照她說的,優把她抱到一片較為空曠的平地上,這片平地像是一整塊磚面鋪成的,畫着環形的紋飾,看起來很是漂亮。
“這裏原來可以看到藍天啊。”她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上一條狹窄的縫隙。那縫隙中透出明亮的顏色,令人向往。
“藍天?什麽是藍天?”優不解地看着她。
她露出了憧憬的笑容:“就是外面的世界,那是天空的藍色,很漂亮吧?”
她的雙眼閃着光,亮晶晶的。
“藍色?那是藍色嗎?只有天空才有的顏色?”優問。
她搖頭:“還有很多東西也是藍色,大海,花朵,我手腕上這個發圈也是藍色喲。”
優垂眸,果然看到她手腕上綁着一個藍色發圈。
她說:“這是我母親給我的,她說等我的頭發再長一些,就可以用這個發圈紮成一束。”
“可你現在頭發還沒有我的長吧。”優毫不客氣地給她補了一刀。
初瞳:“……”
你說話這麽紮心真的好嗎?
她覺得自己好像可以動彈了,于是坐了起來,往他旁邊靠了靠,挨着他坐着。
“小優,你是不是讨厭我啊?”她忽然問,“阿爾瑪說你老是和我吵架,雖然你打不過我。”
Advertisement
“只是現在。”他執拗地糾正,“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揍得爬不起來。”
“男生揍女生是不對的啦。”她鄙夷地看着他,“嘛,等你打得過我了,翠支部長也會護着我的,你要是打我,支部長會好好收拾你的。”
她一副“我靠山強大我怕誰”的狡黠笑容,十分神氣。
優咬咬牙:“厚顏無恥。”
“……小優我跟你說你嘴這麽毒以後會不受女孩子歡迎的,這是我母親說的。”初瞳一板一眼地學道。
優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才用不着受歡迎。
“喂,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跟阿爾瑪說得一樣,讨厭我啊?”她把話題轉回來。
優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是啊,讨厭你,行了吧。”
你還真敢說啊大兄弟,我總算知道為什麽你後來追緋槿追這麽艱苦了,天道好輪回,紮心饒過誰。亞連在內心為他默哀了一秒。
“你真讨厭我啊!”初瞳瞪大了眼,氣呼呼地抱着自己的膝蓋,“真是的,我還以為阿爾瑪吓我呢,你幹嘛讨厭我啊……”
她嘴巴翹了翹,眼淚又有往下蹦跶的趨勢。
“你還不是一樣,讨厭我。”優的臉色也很臭。
“我哪有!?”這個鍋初瞳堅決不背。
“那你老揍我!!”優炸毛一般瞪着她。
“那也不是讨厭你的意思嘛!”初瞳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優站起來,一臉不信:“對阿爾瑪那家夥你就格外耐心,他要什麽你給什麽,他跟蹤我最後你還不是先關心他有沒有受傷,差別待遇這麽明顯,你不讨厭我誰信啊!”
這裏有一絲尴尬……
“神田他……是在吃阿爾瑪的醋麽?”亞連覺得自己迫切地需要洗洗眼。
羅德也汗顏了:“他好小孩子氣……”
哦,他現在就是小孩子。
“那是因為阿爾瑪……”初瞳覺得這事兒說來話長,況且她根本理不清該從哪裏開始解釋比較好,所幸不解釋,“總之我沒讨厭你啦!”
“虛僞!”她的不解釋令優更加生氣,轉身就跑。
這會兒初瞳已經能爬起來了,趕緊去追他,無奈實在跑不起來,落後了一截,不然以她平時速度,早就一把揪住他的後領了!
突然,優腳下一塊地面塌陷,在他墜落的瞬間,他聽到有人在焦急地喊他的名字,然後他的胳膊被一把拉住——你以為他得救了?不不不,拉住他的人現在可是一沒體重二沒力氣,伸手拉他的後果就是,和他一起掉下去!
“所以說你有病啊為什麽要一起掉下來啊啊啊!——”深不見底的狹窄洞口中傳出優氣得破音的喊聲。
……
“埃德加,你有見到小初或者是小優麽?”阿爾瑪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埃德加愣了一下:“他們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阿爾瑪苦惱地搖搖頭:“之前小初說有事出去一下,就沒再見到她了,小優更是找不到,他一向不喜歡和我們待在一起的,我在這裏找了好幾圈都沒看到他們。”
埃德加皺眉:“這可麻煩了,支部長說帶你和優去體檢呢,他這會兒能去哪裏呢?”
“埃德加,我們一起去找找他們吧。”阿爾瑪道。
埃德加想了想,和他一起去找初瞳和優。
然而直到翠來催他帶阿爾瑪和優過去,他們也沒能找到那兩個人,含含糊糊的幾句下來,就被老謀深算的翠支部長套出真相。
“優和小初都不見了!?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彙報!”
阿爾瑪無辜地站在那:“小初從來不會亂跑的,我想找到他們就沒事了……”
“萬一有事呢?”
“我……”阿爾瑪撇撇嘴委屈得差點哭出來。
埃德加見狀趕緊上來安撫自家媳婦兒強悍的性子:“消消氣消消氣,說不定只是兩個孩子迷路了,第六實驗室處于封閉狀态,他們走不出去的。”
想想确實是這麽個理兒,翠揉了揉眉心,瞪了他一眼:“你也是,阿爾瑪不懂事,你也不知道早點告訴我,要是小初和優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回去跪燈泡……”埃德加面對翠始終秉持“天大地大媳婦最大”的原則,我媳婦瞪人也好看,所以都是我的鍋!
他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就是有再大的火,翠也發不出來,只能就這麽算了:“去把芙叫來,讓她探查一下整個第六實驗室的覆蓋範圍,看看那兩個孩子在哪。”
“是!”一個研究人員趕緊跑去找芙。
阿爾瑪啊低了低頭,沒說話。
他以前見過芙的,就在他接受聖潔同步實驗結束之後,怕被初瞳發現他經歷過什麽,于是在身體恢複到可以的狀态之前,他一直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臺階上,有時候痛得直哭,心裏很難受。
那個時候,有一個橘色頭發的女孩子出現在他面前,用她奇怪的手拍着他的頭,安慰他,給她講其實真的很冷的冷笑話,她說她是亞洲支部的守護精靈,名叫“芙”。
那個時候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在這裏,還有和他一樣不是人類的生物存在。
——為什麽不回去呢?這裏很冷吧?回去就有人照顧你了……
他說不行,他怕被小初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她不知道我在進行同步實驗的事,被她知道,她會很擔心的。
——是嗎?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啊。
——嗯,很喜歡很喜歡呢,最喜歡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糖發發,玻璃紮紮,跟着節奏一起來!糖發發,糖發發,玻璃紮紮,玻璃紮紮!糖發發玻璃紮紮玻璃紮紮玻璃紮紮玻璃紮紮紮!!——
路人:喂,妖妖靈嗎?……哦,你們是動物園是吧,沒事沒事,就是作者瘋了,想問問你們那有籠子嗎?
作者菌:愛與和平呢!!?
☆、那我又是誰
讨厭與喜歡,最初的我根本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但是有人告訴我,被喜歡會開心,被讨厭會難過。可是“開心”和“難過”又是什麽意思呢?
他們說,“開心”的時候,會忍不住笑,會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明亮的。
而“難過”的時候,就像有人一點一點掐緊你的心髒,不想說話,不想思考,因為那都太費勁了。
“難過”比“開心”其實要複雜很多吧。
那麽,“被喜歡”與“被讨厭”所獲得的感受,對于我來說,真的會有和人類一樣的感覺嗎?
……
光線昏暗的地下,豆大的燭焰照亮了周身不足一米的空間,摸着黑往前走的兩個小小的身影在這片黑暗中顯得有些陰測測的詭異。
“啊,出現了。”優伸手指着牆上一塊較為深色的石磚,石磚上畫着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乍一看就像一張慘白的鬼臉朝着你嘿嘿嘿地笑,“這是第五次看到了。”
好吧,他們已經在這個黑漆漆的地方轉悠了很久了,結果還是原地打轉!
舉着蠟燭的金發女孩懊惱地抓着自己的頭發:“為什麽就是走不出去啊!這個鬼地方難道就沒個出口嗎!?”
優淡定地看着她原地跳腳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省點力氣吧,上面的人也許已經發現有人不見了。”
初瞳看了看手裏快要燃盡的蠟燭,郁悶地撇撇嘴。
這麽安靜的空間裏如果肚子突然發出“咕——”的一聲,是一件極其尴尬的事,然而事實上初瞳很想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噗……”優默默移開視線,憋着想笑的沖動憋得嘴角直抖。
“你這時候就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嗎!”初瞳生無可戀.jpg
她不死心地繼續找尋出口,優站在原地,不知道說她什麽好。
“小優你快跟上來啊!”她在不遠處喊他。
他哼了一聲,還是邁着小短腿向她跑去。
在黑暗中走了一會,也不知道現在是在哪裏,但是初瞳發現了一扇拱門:“小優你快來看!”
優走到她旁邊,打量着拱門後的一片漆黑:“這是哪?”
“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她往裏走了幾步。
“哎你小心點!”不知道為什麽,優總覺得從這扇門後面傳來的除了黑暗以外,似乎還有着什麽別的東西,那“東西”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以及不安,如果非要描述一下的話,他想應該和聖經中描述的魔鬼差不多。
深淵般不見天日的漆黑中,他看到了一種花——那些花朵和實驗室裏擺着的那些薔薇玫瑰什麽的不一樣,它們的花瓣層層疊疊地交錯在一起,純潔得與這黑暗格格不入,清澈潋滟,似有漣漪微漾。明明開得那樣安靜,卻有一種強烈到震撼人心的生命力,那些花在黑暗中開成一條蜿蜿蜒蜒的路,路盡頭的花仿佛平地而起般筆直地伸展,簇擁着的花朵之後,好像站着什麽人——一個女人。
她有着和初瞳一樣璀璨的金發,在腦後紮成幹淨利落的一束,那身黑底銀邊的制服仿佛要将她的身體納入黑暗中。她回過頭望着他的方向,光輝明亮,以至于他難以看清她的臉,只能看到她微微彎起的嘴角,是那樣溫柔的笑意。
優伸手扯住要繼續往前的初瞳:“別過去!”
“小優?……”初瞳茫然地看着他。
“別過去,換條路走。”他對這個決定有着異樣的執着,那不是能夠踏入的地方,必須盡快離開。
“小優你怎麽了嘛!……”初瞳一臉茫然地被他拖走,他走得很快,就像是迫切地在逃離什麽。
直到他們再一次回到那個有深色磚塊的牆下,他終于停下。
初瞳揉了揉發麻的手腕,疑惑地望着他,發現他的臉色有點發白:“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優收緊了拳頭,神色凝重:“你剛才難道沒有看到那裏站着一個人嗎?”
這句話說得就有點吓人了,她咽了一下口水:“小,小優你別吓我!我剛剛沒看到有人在那裏啊!”
“是一個女人,你真的沒看到嗎?”優錯愕地盯着她,“那麽花呢?”
“花?”初瞳吓得一哆嗦,她的膽子其實不算小,但是在這種黑漆漆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竄出不可名狀的東西的地方說這麽可怕的事真的很恐怖好嗎!尤其是你還一臉“你是不是瞎了”的表情!
這話題我可不可以不接!
優陷入沉默,似乎在思慮着什麽。
他沉默得蹊跷,如果不是突然從她腳背上竄過去一團毛茸茸涼飕飕還有點微妙的肉感的“不明物體”,其實她也不想打斷他的思考。
“噫!!——”那種難以言喻的觸感令她渾身翻起雞皮疙瘩,她本能地往旁邊的人身上一挂,“救命啊嗷嗷嗷!小優有怪物抓我的腳!!”
咚!
“哎你!……”被撲倒在地,磕得發暈的優一臉萌比地瞪着手腳并用地扒在他身上的初瞳,“你是章魚嗎!黏這麽緊!?”
他撕了半天愣是沒把她從身上撕下來,順手抓起從旁邊經過的“毛茸茸”,舉到她面前:“不就一只蟑螂嗎!”
單手倒提八仙桌的家夥為什麽會這麽莫名其妙地物種吓到,上回阿爾瑪被一只耗子吓得上牆慘叫,結果那只膘肥體重的耗子就被眼前這個死丫頭揪着尾巴提起來利落地扔出去了啊啊啊!
第六實驗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夥食比較好的緣故,養出的耗子啊蟑螂啊的個頭都比別的地方的胖三圈。
當他把這只大蛾子般的紅色蟑螂遞到初瞳眼皮子底下的時候,明顯看到她的臉色白了幾分,停頓了一秒,然後跟變色龍似的紅橙黃綠青藍紫交錯着閃。
诶?——原來這丫頭怕蟑螂啊,這個發現有點意思……
可是還沒等他為自己的發現感到沾沾自喜,剛才還跟強力膠似的黏着他不撒手的小姑娘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抓着他的肩膀瘋狂地搖!
“嗷嗷嗷有蟑螂!有蟑螂啊!!小優你趕快打死它!切成生魚片的那種!!不要手下留情嗷嗷嗷!——”
優感覺現在自己和他手裏的蟑螂君的命運一樣凄慘,凄慘到他非常後悔把這只蟑螂從地上拿起來!他現在的感受可以言簡意赅地概括為滾筒洗衣機最高檔狀态,初瞳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後,他已經扶牆圈圈眼,吐得胃酸都要出來了。
蟑螂君的下場就更加凄慘了,它現在确實是“生魚片狀”,不過是被剛才高頻率的翻滾的離心力給撕的。
罪魁禍首一臉淡定地端正坐:“啊呀,小優你怎麽了?”
優的內心是崩潰的——重申一句真的是崩潰的:“剛才動手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咦?有這回事?”迷茫臉。
優捂了捂胸口:“……你的良心都不會痛嗎?”
初瞳微笑着眨了眨眼,一派純真耿直:“不會啊。”
優覺得自己受到了會心一擊。
不知什麽時候,他們并排坐了下來,初瞳把蠟燭放在地上,看着這截已經燃了三分之二的蠟燭,這還是她從口袋裏摸出來的,據她所說,她經常會往自己口袋裏裝東西,今天可能是糖果,明天可能是瓶裝牛奶,後天有可能是手榴彈,大後天有可能是吹箭……總之,今天的衣服裏放的是蠟燭真是太好了呢。
“如果這裏沒有風或者其他不可抗力幹擾,照這個燃燒速度,蠟燭再有兩個小時就該熄滅了……”初瞳這會兒還能說出這麽理性的話,也是一種才能。
優掃了她一眼:“我們會被困在這裏嗎?”
初瞳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小優,簡單地說——我們已經被困在這裏了呢。”
優:“……( ̄= ̄*)b”
“好累啊,我們轉悠了好幾個小時了……”
“你怎麽知道時間?”優好奇地看着她。
“哈?……數自己的脈搏嘛,如果不是剛才那只蟑螂,我現在也許可以給你報一下準确時間。”初瞳托着下巴狡黠地看着他笑。
“……你還真是奇怪。”優道。
“噢。”她往他肩膀上一倒,心安理得地把他的肩膀當做枕頭,“小優你怎麽這麽瘦啊,骨頭都硌到我了,幸好我臉上肉多,能緩沖一下……”
優連白眼都懶得翻了:“你很啰嗦诶!”
她嘻嘻地笑着,有些漫不經心地跟他說着話:“你以後要多吃點飯,一日三餐加夜宵,這樣就能胖一點啦!”
“然後呢?”
“然後我靠起來就舒服啦。”
優默默扶額,心裏雖然氣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面兒上還是沒有趕她起來。
沒臉沒皮。
他暗暗哼了一下。
“小優你別讨厭我好不好?你和阿爾瑪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沒有別的朋友,我只有你們,如果被你們讨厭,我會很難過的……”她有些為難地說道,“阿爾瑪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就像……親人一樣,我從前沒能保護好一個人,我很後悔,所以我現在想多保護一下阿爾瑪,我母親說,沒有什麽比失去後才知道珍貴更加悲傷的事了……”
優沉默了一會,說:“……什麽是悲傷?”
初瞳怔了怔,似乎在思考該怎麽形容這個詞:“……悲傷啊,那是一種會讓人很難受很難受的感覺喲,連思考都不會了,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追悔過往,小優你一定不想體會的。”
就像她聽到莎蒂雅的死訊的瞬間,那種鋪天蓋地的打擊。
黑暗中沉寂了許久,燭火照亮他秀氣的臉龐,映在他上翹的丹鳳眼中。
“那我是誰呢?”他平靜地問。
“小優你啊。”大約是被骨頭膈應得臉疼,她又把頭枕在他的腿上,雙眼在火光映照中亮得驚人,“你和阿爾瑪不一樣,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完全不一樣的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啊,其實在你醒過來之前,我和阿爾瑪就每天守在你的泉水邊看你,那個時候我就在想,‘第二人’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後來你慢慢成型了,就算藥水很渾濁,我還是覺得你會很好看,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優愣了愣:“你們一直在等我?”
“嗯!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比阿爾瑪還期待你醒過來!你醒來的那天,我真的好高興哦,你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樣,你還記得我親了一下你的左眼麽?”
優幹咳一聲:“記得,你說那是‘誇獎’的意思。”
“嗯,我母親說親吻左眼的意思除了贊美還有‘喜歡’的意思,我很喜歡小優的眼睛喲!”她慢慢合上了雙眼,聲音也越來越小,“我很喜歡小優哦……”
優愣了很久很久,嘆了口氣:“還是沒說我是誰……”
淨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這家夥怎麽這麽惡劣……
“我唱搖籃曲給你聽吧。”她閉着眼睛突然說。
優以為她睡着了,她突然開口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沒有反對,初瞳就當他默認了。
燭火微微顫抖着,在這片昏暗的空間裏,照亮他們所在的牆角,女孩的臉仿佛被染上溫暖的顏色,金色的長發散落在少年膝頭,有些嬰兒肥的小臉看上去格外生動。
無言的寂靜裏,響起一首溫和綿長的搖籃曲。
“Under the cler sky.
In the sunset.
When the flowers fades .
Have you ever had a warm dream
Stars shining in the memories,
Saying my mind.
Every tomorrow wille.
We meet on the stray way.
Even the sound of falling leaves,I’ll will be engraved on my mind.
The summer of stars.
The bright moonlight.
When fireflies alight in my plam.
I have also had a beautiful,shining dream.
Maybe I’m a little naughty,and you laugh sometimes.
I love those days.
We agreed to look up to the sky.
Is it still blue
……”
她說,這首搖籃曲有很多人都會唱,可是第二段的填詞是她母親教她的,所以這世上絕無僅有。
她說,這首搖籃曲在連阿爾瑪都沒有聽過,因為他從來不失眠,一沾枕頭就睡着了,根本不需要什麽搖籃曲。
她說,那麽以後,就唱給他一個人聽吧。
為什麽呢?
因為你是小優嘛。
作者有話要說: 蟹蟹小敏醬的手榴彈!作者菌已經收到你激動的心啦!今天搖籃曲的歌詞改成英文版了!因為之前說是一首英文歌嘛!~
作者菌遞話筒:小天使,采訪一下你的感想。
亞連:猝不及防,一口狗糧,你考慮過圍觀群衆的心情嗎,嗯?你的良心都不會痛嗎!?
作者菌:不會啊o(* ̄︶ ̄*)o
亞連:關門,放羅德!!
☆、我們為你隐瞞的真相
在芙的幫助下,埃德加他們成功在蠟燭燃盡前找到了優和初瞳,阿爾瑪在黑漆漆的地下抱着他們嗷嗷地哭,生怕他們會遭遇危險,盡管優一臉嫌棄,初瞳一個勁安撫他,他還是哭了好一會兒。
這段小插曲告一段落後,季節不知不覺就入了秋,優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人造使徒強大的自愈能力也進入身體機能自我運轉狀态,和阿爾瑪隔三差五的大打出手也令他的身手飛一般地進步,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能為從前的自己找回場子的時候,初瞳的身體狀況卻不太樂觀。
進入秋天後,她的咳嗽似乎就沒好透過,朱爺對他們的解釋是換季性感冒,但是她一天天消瘦下去還勉強安慰他們的樣子,總讓優覺得別扭。
“你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醜。”優這時候從未改變過他的耿直。
初瞳掐斷第一百二十八根筆的瞬間,那邊的阿爾瑪抖了一下。
戴着口罩的初瞳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寫幾個字我看看啊!”
她對這家夥日益毒舌的性格實在是忍得辛苦,真想揍他啊,然而現在好像打不過了……
但是氣勢上不能輸!
優接過那支筆,在紙上刷刷刷地寫完了,由于那動作看起來相當自信,初瞳和阿爾瑪忐忑地湊上去瞄了一眼——那一眼之後他們的感想是,辣眼睛,我要趕快洗洗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優你的字也好醜哦!”阿爾瑪沒憋住,笑得飙淚。
初瞳幸災樂禍臉,抓起那張紙興致勃勃地喊着:“小優,這字好有特色哦!你別搶回去啊,來來來,我這就讓朱爺給你選個框子裱起來,天天貼在我屋裏,讓我內心平衡一下!”
優的臉色十分難看,跟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似的,從研究室一路追殺到食堂,再到翠的辦公室,整個第六實驗室回蕩着初瞳和阿爾瑪魔性的狂笑聲以及優氣急敗壞的吼聲,以及衆人避之不及的哀嚎,據說那天在第六實驗室的聲音,繞梁三日揮之不去。
最後,翠支部長很好地讓這三個熊孩子知道了什麽叫支部長的威嚴,才把這事兒平息下來。
作為旁觀者的亞連從看到優寫的字的那一刻就在笑,以至于後來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幸虧羅德在後面給他順氣兒。
真不是他挑剔,也不是他乘人之危,六幻的威脅他也顧不上了,因為他真的想大喊一句——神田小時候的字真的好醜啊!
他和羅德兩個人在一旁看着那張字後來真的被初瞳拿去裱了起來,在優不知道的時候,把它藏在了抽屜裏。
“這也是神田的記憶嗎?”亞連看着眼前的畫面。
羅德搖搖頭:“這是月見初瞳的記憶,她的記憶和神田優連在了一起,所以我們才能看得見。”
那邊,朱爺拍着初瞳的肩膀問她:“小初啊,為什麽你要選這麽好的框子來裱這幅字呢?”
還在咳嗽的女孩臉色還有些蒼白,笑容卻率直又溫暖,簡直像個小太陽:“因為這是小優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啊,還是要好好珍惜的。”
她抱着那幅字,笑眯眯地看着朱爺。
朱爺無奈地回應她一個笑容,揉了揉她的腦袋。
“神田寫了什麽?”亞連發現自己剛才光顧着笑字醜,連那人寫的內容都沒看清。
他湊上去,站在小小的初瞳旁邊,仔細去看,他得承認他為此驚訝了一下。
這時候還不認識多少字的神田,寫下的醜醜的字,內容很簡單,那是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人叫,月見初瞳。
……
收到翠的通知,優第二天早上将和阿爾瑪一起前往這座基地東面的區域進行聖潔同步實驗,這個實驗優是聽說過的,但也只限于聽說過,但是阿爾瑪似乎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接受實驗,每天早上優都能看到他一個人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下來,生怕吵醒他,放輕了呼吸推開門出去,然後要過很久才會回來,回來的時候他的臉色總是蒼白得吓人,有時候身上的衣服還染着血,他問他是怎麽回事,他卻只是傻呵呵地笑一笑,說自己沒事。
他就要和那個家夥一起經歷那項實驗了嗎?
接到通知的當天,阿爾瑪神秘兮兮地把他帶到他們出生的地方,避開了所有人,說是有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他緊張兮兮的樣子令優感到更加疑惑。
“小優,現在開始我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真的很重要……你別瞪我啦!雖然平時開玩笑,但是這次我很認真的!”阿爾瑪鄭重其事地看着他,“這件事是關于那項實驗的,也關于小初。”
優皺眉:“關她什麽事?”
阿爾瑪嘆了口氣,蹲下來看着眼前的一眼藥泉:“吶,小優你知道我們從這裏出生是用來做什麽的嗎?我們不是作為人類出生的,和小初,和埃德加博士他們都是不一樣的,在這裏只有我和你,是作為‘第二使徒’出生的,你知道黑色教團和聖潔吧?”
“嗯,知道,那又怎麽了?”黑色教團該給他們科普的知識半點沒落下。
“所以說優你現在其實被小初保護得很好啊……”阿爾瑪苦笑了一聲,“身體沒有調理好,再加上小初一直都在你旁邊,所以埃德加博士他們沒機會對你說出實情。有小初在的地方,就是溫柔呢……”
優聽出他話裏有話:“……你什麽意思,我們出生在這裏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阿爾瑪擡頭望着他,目光哀傷:“你知道的吧,被神選中的第一使徒,會在教團出任驅魔師,而我們,只是人造人,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僞,造,品。”
你知道驅魔師嗎,那是一群像蓮花一樣美好的人,他們都是被神選中的存在,像亭亭玉立的蓮花,筆直地朝着天空盛開。
而我們,是要努力跟随他們的人。
驅魔師候補,第二使徒。
和那些生來就被選中的第一使徒不一樣,我們要得到聖潔的承認,只能不斷地努力,我們自身所持有的自愈能力是提前燃燒我們的壽命的鍋爐,柴薪燃盡的那天,我們就會徹底崩毀。
而和聖潔達到同步的實驗中,他們的身體會被連接上各種藥物輸送管和檢測線路,一瞬間達到最強負荷狀态。只有在這種狀态下,才能去觸碰聖潔——但是只有這一瞬間的機會,那渺茫的希望,如果失敗,他們就會在雙面的排斥造成的強大電場下停止心跳……
“所以說那個實驗就是讓我們一次次死去再活過來,直到得到聖潔的承認嗎!?”優震驚地看着他,因為錯愕而不住戰鬥的雙手被他緊握成拳,在寬大的袖口下格外單薄。
阿爾瑪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之前回來的時候那麽虛弱也都是因為接受實驗的緣故?”優問他。
阿爾瑪沒有否認:“那一瞬間其實很疼的,但是死亡也很快,所以當我感覺到痛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了。但是我的大腦好像還在活動,我能聽到博士他們宣布我死亡的時間以及複活的時間,那感覺真奇妙呢……”
他的笑容堅強的讓人心酸,直到這一刻優第一次意識到這個被他視為“跟蹤狂”的家夥,這個和他一樣同為第二使徒的家夥所知道的,比他深刻的多。
“小優,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阿爾瑪靜靜望着他,“我知道其實你也很喜歡很喜歡小初吧?那麽,你能和我一起保護好她嗎?”
優擰眉:“……怎麽保護?”
阿爾瑪微微一笑,将食指抵在唇邊:“向她保密。這個第六實驗室在我們身上進行的聖戰的實驗是為了培養我們成為驅魔師,雖然過程是很痛苦啦,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努力的價值的,我好羨慕那些驅魔師的強大,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都能成為那樣強大的人!……但是這個實驗一直是瞞着小初進行的,她并不知道我接受實驗的事,實驗的時候我都是避開她的,之前還頭疼怎麽讓她安心讓我一個人呆一會,但是你出生後我就輕松多了,我去實驗室的時候,還有你可以陪着她——小優,和我約定吧,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小初知道,別看她好像處處要強的樣子,其實她很愛哭的,如果知道我們被那樣對待,她會很傷心很傷心……”
優沉默了良久,最後道:“那家夥哭起來确實很麻煩。”
這算是同意了?
阿爾瑪露出欣慰的笑:“那麽約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