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吉爾菲艾斯大公已請調海尼森,并且得到了皇帝的批準,只是因為皇帝忽然生病所以暫未成行。

雖然皇室沒有正式發公開聲明,但是這個消息被迅速傳了出去。

對此,輿論界普通有兩種看法,一種是,皇帝與大公用實際行動向民衆證明兩人之間并未暖味之情,否則怎會讓大公遠赴海尼森?第二種看法,标準的欲蓋彌彰,這根本就是在放煙霧彈,先讓大公去海尼森等風平浪靜再回來,如果不是,大公和皇帝明明早界婚齡為什麽不選妃?

大臣們及諸位提督們則顧不了那麽多了,管他真的假的過幾年再說還是根本沒事,總之大公要去海尼森皇帝準了就行,哪怕過幾年還要再鬧,至少也争取到了緩刑。

最感欣慰的是希爾德,簽于她卓著的政務能力與特殊職位,身為首席秘書官幾乎天天呆在皇帝眼皮底下工作,可想而知,如果皇宮低氣壓籠罩,除了用藥物麻醉自己的胃幾乎沒有第二條出路。

這幾天雖說因為皇帝生病而工作量急聚增大,但是平心而論,相對萊因哈特皇帝素來的嚴格要求,在吉爾菲艾斯大公手底工作可是舒服多了,要是良心比較缺乏之輩,還可以理直氣壯地把大批應歸自己處理的公文扔給大公,讓他加班加點傷腦筋。

希爾德當然不是這種人,本來由皇帝大公兩人處理的政務現在成了大公一人的,他已經夠忙了。

相對的說,生病雖然令人同情,因為生病而逃避工作也不是不令人羨慕的。

雖然有禦醫和艾密爾的精心照顧,皇帝的病好得還是很慢,總是覺得不舒服。

注意休息,不要過于操心成了被禦醫挂在嘴邊的咒語。

咒語對皇帝似乎并沒有起多大作用,中了咒語的人是大公,恨不能連今後一年的政務也一并處理完,以讓萊因哈特多一些輕松。只是大公也明顯地回避着與皇帝的見面。

除了那一夜之外,二人幾乎沒怎麽單獨相處過。

這讓希爾德省了不少心,畢竟在煩雜公務之餘,還要想着如何應付皇室緋聞或者說醜聞,那麽工作難度未免也太高了。

現在只希望皇帝快快病好大公赴任海尼森,讓大家先清靜幾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說不定到那時她已經嫁人辭職了呢。

希爾德顯然不知道這條定理——現實的發展總是與善良人們的美好願望相違背,尤其是在萊因哈特身上。

否則此刻美麗的秘書官小姐也不會這麽吃驚,張大嘴一點沒有形象地地盯着報紙,在意識半喪失狀态中聽到新聞出版署官員戰戰兢兢地彙報,“據……統計,這次的頭版頭條一致率,比……上一次還高了二個百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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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幹了!我不幹了!這根本不是人幹的工作!辭職!立刻辭職!現在就走!”

從石化狀态中清醒的伯爵小姐火燒眉毛般跳起來,把厚厚一疊報紙用力扔在地上,報紙散開來,無數個一模一樣極悅目卻實在不賞心的清晰圖片向她微笑。

圖片上的二個主角,一個,無與倫比如同神邸般的俊美,另一個,如同堕落天使般令人屏息的魅力。

素來淩厲的冰藍雙眸此際略微朦胧地半閉,一黑一藍的金銀妖瞳深深凝視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潋滟變幻的眸光中揉和了大多複雜的情愫

頭條标題——奧丁大神啊,皇帝戀愛了,戀人不是他??!!

統帥着人類有史以來最大領土的皇帝、帝國軍務三長官之一的統帥本部部長,這兩個人所擁有的身份使他們輕輕揮下手就能讓銀河泛起一陣波濤,任何有他們加入的緋聞都具備不折不扣的新聞價值。

除此之外,一個是混合了少年清朗與男子剛強宛若藝術品般的俊美,另一個所擁有的魅惑氣質足以令最矜持的女性變成撲火的飛蛾。

綜合上述因素就能明白,這二個人如果決心要合跳一曲名為禁斷戀情的舞蹈,再笨拙的舞步都足以令整個銀河頭暈目眩。

不同以往,所謂政治事件通常只能吸此男士們,這一次,撐起人類另外半邊天的女士們也投身于浩浩蕩蕩的緋聞或者說“醜聞”傳播大軍。

少女們芳心欲碎,心中的偶像燦爛的陽光無視自然的法則,投身于同性的懷抱。

也有很多女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難怪那個人會恁般絕情寡義,心中住着冬薔薇之王,再怎樣豔麗的名花怕也入不了眼啊。

女性的天性使她們更多的關注這樁緋聞所具備的感情色彩,忽略了如果牽涉到皇帝,任何一個普通事件都可能演變為政治事件,何況是這樣的“驚天醜聞”。

她們沒有這個意識,羅嚴克拉姆王朝的重臣們卻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如果被同盟諸将知道,帝國提督們每天的例會快成了八卦情報分析中心,一定會對這些軍功赫赫的提督們致以無限同情與哀悼的目光吧。

雖說同盟中也有先寇布這樣傑出的前輩在先,波布蘭這樣優秀的接班人緊随其後,但是,即使半個楊艦隊都成了“會走路的傷風敗俗”,他們所具備的破壞效應也及不上眼下令提督們頭痛地這一對。

也許就是因為米達麥亞的頭現在痛極了,所以平時早已習慣的嘲諷表情會變得極度刺眼,非常想找個什麽東西砸掉它讓它永遠消失。可惜被他怒目而視的人沒有一點危險的覺悟,還是一副譏嘲樣子,漫不經心地把報紙扔上會議桌。

“渥佛,這麽着急地把我叫來就是為了這種無聊的事,可不是你的個性啊。”

皇帝生病,大公工作過于繁忙,每天早晨的例會暫時取消,如果有事再行召集諸位大臣,帝國諸臣們每天聚在一起雖非自願但是完全出于自發。

就連火爆脾氣的畢典菲爾特這回也明白了情況嚴重,畢竟那麽大的照片配上那行标題,還不明白是怎回事不是過于純潔就是過于無知。

“羅嚴塔爾!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和陛下單獨在一起?這個新聞是什麽意思?什麽戀人不是他?不是他難道是你不成?”

連珠炮似的發問讓人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黑色槍騎兵司令官一旦弄清戰鬥目标最大的念頭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但專長于進攻的人注定只能做金銀妖瞳的下屬。

“身為帝國三長官之一的統帥本部部長,我和陛下單獨待在一起很奇怪嗎?難道諸位從來沒有和陛下單獨相處過?新聞怎回事,不是我寫的新聞我怎麽知道怎回事?戀人不是他,不是他可以是随便哪一個人,陛下的戀人是誰為什麽要我來回答?!”

羅嚴塔爾用小學教師一般的惡意語調反問着,畢典菲爾特也就只能象冒昧反抗老師權威的學生一般被罰站當場。

“羅嚴塔爾元帥,至少你可以說明這張照片在什麽地方什麽情況下拍攝,畢竟這麽<獨特>的角度和造型很難選取啊。”

梅克林格以藝術家的修養找到關鍵,看破了金銀妖瞳意圖混淆概念的作戰方式。

是,提督們都有可能和皇帝單獨相處,但是絕不會有這麽近的距離,也不會有這麽暖味的姿态。呼吸吹拂着彼此的肌膚,幾根暗褐色的發正詩意地輕觸光潔的額頭。

如果沒有這種效果的照片,新聞标題再驚聳數倍提督們也只會當做一場鬧劇或陰謀吧。

藝術提督專業性的提示讓他的同僚們醒悟,形成“獨特”圖形結構雖然是兩個人,然而其中萊因哈特的眼半閉着,身體正對前方。金銀妖瞳的眼睛與身體語言卻直指皇帝。

聯系到數日前皇帝與大公的針鋒相對,提督們有完全的理由相信如果這是場鬧劇,至少皇帝是無辜的。

上次的事件中,諸提督都不想承接黃金有翼獅子的怒火又不約而同地有些心虛,所以不得不讓女性打前鋒,未成年人負責接應,最後在大公掩護下集體撤退。

戰術完全正确,可心裏着實窩火,明明很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的事為什麽做錯事的倒好象是我們?

這一次,雖說看似情況相同甚至更險惡,但是提督們卻一個個底氣很足,完全可以任憑畢典菲爾特用高功率的喇叭到處廣播,這些都是謠言!是陰謀!是誣陷!

在這種底氣的支持下,提督們終于可以放手猛攻了,眼前就有一個最佳目标。

夾雜入因上次不戰而退而産生的郁悶,帝國諸位提督的雙目仿佛駕駛着王爾古德,向羅嚴塔爾射出不滿與憤怒的鐳射光束。

可惜基于某種特殊原因,金銀妖瞳有着堪比伊謝爾倫要塞的防禦能力。

“哦,這個呀,是昨天陪陛下去國立藝術品博覽中心參觀,因為陛下身體不适,身為臣子的我有守護義務,所以才會有這個姿勢啊。”

答案很合理,但是輕描淡寫毫不慎重的語氣怎麽聽怎麽讓人不爽。

強壓下瞄準統帥本部部長嘴角那朵迷人冷笑射擊的欲望,魯茲開口問,“羅嚴塔爾元帥,既然是一場誤會,能不能由你出面發個聲明,說明事件的經過?”

“有必要嗎?如果是謠言,根本不必要澄清;如果不是謠言,虛假的澄清有必要嗎?”

除了比美伊謝爾倫的防禦能力,統帥本部部長的還有不亞于雷神之槌的攻擊能力。金銀妖瞳的話語中隐約提示,除了有他參與的這個緋聞,數天前還有一條足稱醜聞的緋聞,振振有詞的提督們對它卻噤口不提。

“算了,問清楚就行了,謠言終歸是謠言,就算不發什麽聲明,我想用不了多久事件就會平息的。”

奧斯卡?馮?羅嚴塔爾縱然有無數優點,虛懷若谷從善如流絕非其中之一。做為他平生摯友的疾風之狼對此有遠超于他人的清晰認識,所以很認命地扮演着息事寧人的角色。

希望又是虛驚一場吧,一直沒有出聲的希爾德和諸位铩羽而歸的提督們默默期盼着。

非常可惜,随後幾天發生的事表明,在從不滿足善良人們美好願望這一點上,金銀妖瞳與黃金有翼獅子有着驚人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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