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殿之上都是魏征義正言辭的聲音。

最慘的恐怕是李承乾, 三本奏章兩本涉及到他。

不對,最慘的是李世民, 被參了一本的不是他老婆就是他兒子。

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

長孫皇後平時一向提倡勤儉節約, 居然都沒能幸免。

“陛下, 此等歪風邪氣,必須嚴懲。”

魏征的聲音停了下來,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太子,皇後, 丞相現在都攤上事情了,這些當官的哪個不聰明,現在都不開口,等着圍觀。

李世民也在等, 你們倒是幫着說一句話啊。

但等了半天, 硬是沒人給他個臺階下。

只得開口道,“玄成,你是不是弄錯了, 你說那麽大靈芝,國庫都沒有,怎麽可能炖雞湯?”

魏征冷哼了一聲,“這就要問太子了, 我昨天親眼所見,豈能有假?”

李世民也奇怪, 那麽大靈芝難道真炖雞湯了?那啥,是有點浪費, 不由得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面無表情,上前一步說道,“靈芝非國庫所有,乃是我那好友進城之時所贈。”

意思就是沒有拿國庫的,他私人的東西怎麽用自己還不能做主了?

衆人一愣,又是那個徐家子?他不是送了房相一株靈芝嗎?怎麽還有?

魏征目無表情,“太子禮賢下士與人相交本是好事,但卻私相授受,好大的手筆,就不怕人說你結黨營私。”

李承乾看了一眼魏征,說他和一個四歲孩子結黨營私?說出去看看有人相信不?

長孫無忌插了一句,“魏大人嚴重了,據我所知,徐家子贈太子靈芝,太子以樂器回禮,正是禮尚往來,君子之交,何來結黨營私的說法?”

雖然百官也不會覺得真是結黨營私,但有這個想法他都得打壓下去,這對太子名聲不好。

衆人這才發現,太子今天腰間少了一只白玉簫。

聽國舅的意思,太子将他最喜歡的樂器送給徐家子了?

兩人之間的确情誼深厚,要不是魏征參了一本,說不定是一段伯牙子期的佳話。

魏征這人就是認死理,“君子之交淡如水,何需這等貴重物品禮尚往來?”

話是這麽說,但人家徐家子送太子靈芝,身為太子,當時能沒點表示?

就像每年陛下生辰,百官争着給陛下送禮,為啥?因為陛下回禮啊,而且回的禮都比送的要貴重。

好多兩袖清風的官員都眼睜睜地等着每年一次明目張膽賺外快的機會,其中房相做得最徹底,每年都送自己不要錢的筆墨,然後換回一大堆好東西。

如果徐長生知道,不就是喝了碗靈芝炖雞湯,堂堂太子和皇後居然被人當衆參了一本,估計要搖頭晃腦的說上一聲,皇家的日子原來過的這麽凄慘啊。

太子和皇後的事情,不表現點知錯能改的意思,魏征是不會那麽輕易放過的。

但看李承乾的态度,似乎不會随了魏征的意。

以李承乾的角度來說,他母後身體不好,他用他自己的東西炖點雞湯送去,有什麽不妥?

估計以後還要口水仗一段時間。

魏征的目光又看向房玄齡。

房玄齡上前一步,“陛下,徐家子上門之時的确攜帶了一只靈芝,只是當時老夫不慎暈倒,我家老仆為救老臣,這才用了那靈芝……”

徐家子居然真的送的是靈芝,一群大臣面面相觑,靈芝何其珍貴,徐家子哪來這麽多靈芝,說送就送。

靈芝,在古代被過度神話,暫且不提。

李世民說道,“玄成,房卿一向清廉,有目共睹,參他收受賄賂卻是過了,而且此事事出有因……”

魏征拱了拱手,“臣只是近本份而已。”

他也不是真要抓着房玄齡不放,而是他這樣是在給所有朝臣提醒而已,身為朝官,當清廉身正。

前面兩個問題,就算落實了,也是被口誅筆伐而已。

而最後一個問題,關于徐家村謀取暴利的事情,如果落實,恐怕就不是簡單的被罵那麽簡單了。

大唐重農輕商并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而是有相應的律法。

一,對商人收取重稅,暫且不說。

二,要是商人敢無故哄擡物價,那是要受重罰的。

這也是因為貞觀年開始,各種自然災害頻發,為了避免商人哄擡物價,造成民亂,制定的嚴厲的法律。

魏征看向李承乾,“太子可有話要說。”

李承乾眉頭一皺,別看外面将他和小短腿的友誼傳得神乎其神,什麽版本都有,但事實上他們才見過幾面?

就更別說,他完全不知道徐家的情況了。

當然,他要是這麽解釋,估計沒人會信,也不看看外面的瘋傳,他和徐家子頗具傳奇色彩的友誼,簡直直追伯牙子期。

半響,李承乾說道,“待我前去落實情況。”

魏征目無表情,“還請太子定一個期限。”

要是太子一直拖,難道就這麽算了?

大殿之人,衆人眼觀鼻鼻觀心,這位也太猛了一點。

也虧得陛下聖明,不然不被午門斬首也被發配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李承乾答道,“三日。”

魏征拱了拱手:“那麽老臣靜待太子三日後自證。”

今天的朝會簡直觸目驚心,下了朝,百官都離魏征遠遠的,深怕被抓住小辮子。

與魏征周圍空無一人相比,房相房玄齡旁邊就圍了老大一圈人。

“房大人,身體可好了一些?”

一陣噓寒問暖。

房玄齡還在感慨自己人緣還算不錯的時候,周圍的人露出了真面目。

“房相,聽說徐家子已經登門拜訪,不知道徐家子這人如何?”

“是啊,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我家夫人和女兒天天問我,看她們的意思似乎有意看看徐家子的為人,所以,各位大人可千萬別和我争,房相,要是這門親事成了,感激不盡。”

房玄齡眼神詭異地看着這位同朝為官的吏部王禦史,王禦史家的女兒今年十五了吧?等那小破孩長大,豈不是……

房玄齡也不答話,以後這位王禦史知道他看中的小女婿只有四歲,估計沒臉見人,讓你大聲嚷嚷,還不許別人搶。

周圍的人也在問道,“房大人,你就說說吧,不瞞你說,我夫人也經常提起這個徐家子,倒不是想與徐家結親,而是外面什麽傳聞都有,一群婦道人家成天湊一塊就讨論這個,弄得我都有點好奇了。”

房玄齡看了幾眼圍住他的人,然後掉頭就走。

他才不會現在說出來被這些人當面打臉,雖然他知道真相出來的時候,怎麽逃也逃不了這個結果。

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他的一身清名啊,想想肝都痛。

不行,他還是趕緊回去啃點沒吃完的靈芝,不然又得暈。

說起來,要是平時,靈芝這麽貴重的東西,他肯定舍不得用,但一想到是那個走路一蹬一蹬開裆褲的,他就恨不得多啃幾口,太特麽憋屈了。

後面的官員面面相觑,“房大人這是怎麽了?”

“我怎麽看房大人剛才臉色不怎麽好?”

“豈止不好,還咬牙切齒的。”

……

此時,徐長生正在整改他的徐家油鋪,不對,是徐家超市。

徐家油鋪關門歇業,每天都有人來看,因為徐家那個小仙人說了,油價如何,三天後給他們一個滿意答複。

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平時也就關心關心柴米油鹽的價格。

不過每次看都是大門緊閉,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第一天是這樣,第二天也是這樣,而且連着的鋪子也傳來這樣的聲音,跟拆房子一樣。

第三天有些不同,一大早就搬進去一些奇怪的架子,天色太早,看得不是特別清楚。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天,徐家油鋪的外面圍滿了不少人。

人群外,幾座轎子也停在那裏。

轎子的窗推開,幾人不由得一愣。

李承乾魏征赫然在列。

李承乾在這裏,并沒什麽奇怪,因為他說過,三天後要在朝堂上說明徐家以商謀取暴利的問題,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天。

前兩天他也來過,但徐家油鋪關門歇業,并沒有做生意,也找人問過徐家的人,結果徐家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麽。

魏征來這就有一種監督的意味在了,似乎在告訴李承乾,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休想為他那好友的家族狡辯。

但除了這兩人,另外來的三人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一個正是那個想和徐家結親的王禦史。

古代人結親是很看重家風門風的,他來正是要看看,徐家是不是正如魏征說的那樣,心如銅臭,謀取暴利。

要是真這樣,他就回去讓他夫人和女兒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而另外兩人,一個是房玄齡,一個是國子監酒祭孔穎達。

房玄齡來這裏,是一種心塞到不行的心态。

他可是誇徐家子視金錢如糞土啊,結果就出了徐家以商謀取暴利的事情。

要是落實了,別人會怎麽看他?

他口中的視金錢如糞土就是這個樣子?估計名聲要臭不可聞。

所有人中,他是最不希望魏征說的是真的。

堂堂賢相,居然因為這等小事坐立不安,這才過來看看究竟。

孔穎達也是差不多的心态吧,徐家子是他親自請旨,破例邀請進國子監的,要是和銅臭沾上關系,就算不是徐家子親自經營,名聲也定不會好看,所以他得來看看情況。

當然,五人都換了便裝。

五人心照不宣。

……

這時,天色越來越亮。

“咦?”孔穎達不由得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大門,因為大門門匾上的字剛正不阿,風骨傲然。

這是徐文遠的筆墨!

徐文遠是前朝國子監博士,他這個國子監酒祭還是認識的。

堂堂大儒,居然給一介商鋪提字,有辱斯文,孔穎達不是特別高興。

徐家超市?這是個什麽東西?不是徐家油鋪嗎?

其他人也發現了門匾,

房玄齡也一臉驚訝,徐文遠怎麽也摻合進這種事情了?這不是自降身價嗎?怕是要臭不可聞了!

連魏征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徐文遠這人,寧可被驅逐出長安都寧折不彎,如今怎麽會……

這時,眼前商鋪門打開。

徐正從裏面走出來,站在門口,“今天是徐家超市開業的日子,大家請進。”

衆人一愣,為首的一個老人說道,“你們家小仙人不是說給我們滿意的答案嗎?不知道徐家的油一斤價幾何?”

來這的人當然都是關心油價的,不由得都豎起了耳朵。

連李承乾幾人也不由得側耳等着回答。

徐正笑了笑,“諸位進來便知。”

一群人一愣,嘀咕道,“商人都奸詐,也不知道徐家的人設了什麽彎彎拐拐在等着我們。”

“反正那個小仙人不将油價降下來,我們就不走,連陛下都下令,不許商人謀取暴利。”

“就算他們家的油不降價,也只是和別家的油一個價,不算謀取暴利吧?”

“他們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出油工藝嗎?應該和別家的油不同。”

衆人議論紛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們就進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一群人開始向鋪子中湧入。

“咦?”第一個人一進去,就發出一聲驚呼。

後面的人趕緊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彎彎拐拐?”

那人沒說話,已經跑了進去。

“咦?”

“咦?”

然後每個進去的人都發出同樣的驚呼,然後都沖了進去,完全不管後面的人茫然的詢問。

房玄齡等人也是一臉疑惑,這是怎麽了?怎麽都發出那麽奇怪的驚呼?

還以為出了什麽意外,但如果是出了什麽意外,估計向外跑,而不是向裏面跑。

不由得看向李承乾,太子和徐家子關系那麽好,應該知道什麽吧?

李承乾面無表情。

幾人:“……”

倒是氣度不凡,但你這時候不說話,不是讓人心裏跟貓抓了一樣。

王禦史眼睛一轉,“幾位大人,要不我們也進去看看?”

他們本來只是來确定油價的,都沒想過下轎。

現在嘛……

幾人開始向鋪子走去。

李承乾走在最前面。

一進入鋪子。

鼻子中就傳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幽香。

這不是那小短腿送給他的那種花的香味嗎?

還以為培養出來一兩盆,沒想到居然還有。

身體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後面的人也發現了李承乾微不可查的動作,不由得有些驚奇,太子可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平民,怎麽也是這表現?

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李承乾走進來,第一時間就是鼻子裏淡淡的花香。

第二個注意到的就是一排一排擺得整整齊齊的架子。

從來沒見過的架子樣式,一層一層,将所有東西呈現出來,一覽無遺。

架子上規規矩矩的擺着竹筒油。

竹筒一個挨着一個,都是朝一個方向擺放,太過整齊,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李承乾繼續向裏面走,這時,門口一位面帶笑容,長得頗為俊俏的徐家青年正在解釋,“各位挑好要買的東西後,直接拿着去那裏結賬就可以了,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以直接過來問我。”

靠近門口,有一個圍起來的臺子,臺子裏正站着一個人。

自己選貨物?自己去結賬?

倒是……頗為新奇。

李承乾繼續向裏走,沒想到一進入,雖然架子擺得一排一排的,但并不顯得擁擠,反而因為人都按照預留的通道行走,顯得特別有規律。

擡眼掃視了一眼,整個鋪子……出奇的大。

應該是将連着的鋪子都打通了。

鋪子一點都不複雜,規規矩矩的。

在每個過道,都站着一個徐家子弟,笑盈盈的,有問必答。

哪怕是李承乾也體驗了一把什麽叫着新奇。

在鋪子角落的架子上,果然放着幾盆潔白的花。

放得并不多,因為是比較密閉的空間,幾盆就已經能讓香味經久不散,多了反而不好。

一群人正圍着花看。

“這該不會就是皇後娘娘和盧國公夫人得到的那種奇花吧?”

“看上去和聞上去的确和傳言中的一模一樣。”

“有九成可能就是,你們別忘了,太子送給皇後娘娘的花,不就是得自徐家子,這鋪子不就是徐家的嘛!”

“是極是極!”

連皇後娘娘和國公夫人都喜歡非常的花,他們當然要多看看,在其他地方可看不到。

李承乾也走過去看了看,還算滿意,因為沒有小短腿送他那盆好。

不過一盆盆的放在一起,也別有一番滋味,鋪子的一角,風景獨好。

當然,也有不為鮮花所動的大老爺們,正在架子上拿起一個個竹筒看。

竹筒畢竟有大小區別,他覺得他能挑一個最大的。

以前買東西,基本都是老板直接遞給他,這種想要哪個挑哪個的感覺,除了新奇外,還有滿足,畢竟是自己親手挑的,好壞自知。

房玄齡和魏征還有王禦史,也是滿臉驚訝,這麽賣東西,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但感覺還不錯。

特別是魏征,他可是知道,有些商人經常以次充好,但像這樣自己挑選,就能做到心裏有數。

不過,在看到架子上,每隔一段距離标出來的價格後,臉上的表情又不怎麽好了。

按理,這樣明碼标價再好不過,避免了一貨賣二價的情況發生。

古代商人的名聲不好,大都是因為這些原因造成的,日積月累,就形成了無商不奸的固有印象,想改變已經固有的印象,是非常困難的。

魏征看着架子上“三百文一斤”的提示,心道,果然沒有降價。

這油在三天前只賣一百二十文一斤。

哪怕是荒年,物價都不可能哄擡得這麽快,簡直豈有此理。

魏征的臉色不怎麽好。

進來的人只顧着看稀奇,估計都忘了他們的初衷。

不知為何,他們居然有點流連忘還。

看看這一塵不染的地板,看看這整整齊齊的架子,看看這擺得規規矩矩哦竹筒油,和別人髒亂差的鋪子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也怪不得這些人這麽比較,因為其他人的鋪子都是當倉庫使,東西亂七八糟的。

但環境再好,他們最關心都還是油價。

其中一個老人拿着一桶油走到結賬的地方,問道,“徐家的,這油價可是架子上标的三百文一斤?”

周圍的人也豎起了耳朵。

現在正是徐正在櫃臺上,說道,“正是,我們徐家超市賣出的東西都會明碼标價,不多收一文,也不接受講價。”

“嘩!”

周圍的人都喧嘩了起來。

“居然真的漲價了,還一文不少。”

“關鍵是漲得也太多了,幾乎是原價的三倍。”

“要是以前就賣三百文一斤,我也認了,可……”

魏征看向李承乾,事實确鑿,看你還有什麽話說的,不要以為和徐家子交好,就能包庇徐家這種行為。

他在朝堂上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徐家産的油,因為工藝問題,賣價在一百二十文左右,雖然不知道是高是低,但肯定不會虧本。

一直虧本賣,不是什麽善人,那是蠢人。

李承乾眉頭也皺了一下。

這時,喧嘩聲越來越大,“就算這裏環境好,但也不能漲價漲這麽快。”

“而且,你們徐家那個小仙人不是說要給我們一個滿意的回答嗎?這如何讓我們滿意?”

魏征已經向外面走,一切事實都擺在眼前,太子就算要包庇徐家都不可能

王禦史也往外面走,看來得趕緊讓家裏的婦人和女兒打消某些念頭。

房玄齡覺得他又要暈了,他得趕緊回去啃靈芝,現在長安城中哪個不知道,他贊譽徐家子視金錢如糞土啊。

吵鬧中,徐正的聲音傳了出來,“各位請安靜,先聽我将話說完也不遲。”

幾個向外走的人心道,再怎麽狡辯也改變不了油價突然上漲到近三倍的事實。

徐正大聲道,因為不大聲點別人根本聽不到,“我們徐家超市的油的确是三百文一斤,小仙人說了不降價就不降價,但是……”

原本要出去的魏征等人都不由得放緩了腳步,他們倒要聽聽,徐家的人如何巧舌如簧。

徐正繼續道,“但是我們徐家超市免費推出會員制度,只要是我們徐家超市的東西,一概四折優惠,原本三百文一斤的油,成為我們徐家超市的會員後,只需要一百二十文就可以了。”

“……”

“嘩!”

“到底是三百文一斤,還是一百二十文斤?”他們怎麽聽不懂,還有那個會員是什麽?

徐正一招手,早已經準備好的徐家小年輕們立馬上陣。

“各位,請看過來,看到我們手上的牌子了嗎?只要在我們這裏免費辦理,就可以領取這樣的一張牌子,以後在我們徐家超市買東西,出示一下牌子,都一律四折。”

“那要是不是你們這個什麽徐家超市的會員勒?”有人問道。

徐家小夥笑呵呵的道,“當然原價,一文不少。”

“……這啥牌子免費的?”

“對。”

衆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那和直接一百二十文一斤油有什麽區別?

一群人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別說他們,連魏征房玄齡這些大佬也沒想明白,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過領個免費的牌子價格就變成了一百二十文,那徐家是不是就不算在謀取暴利了?

“那啥牌子,給我來一塊。”有人喊道。

“你收好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徐家超市的會員,原價三百文的油,現在只需要一百二十文就可以帶回家。”

怎麽聽着跟占了老大便宜一樣?不是本來就該如此嗎?

以後,他們給別人說他們買的油的價格的時候,是說一百二十文還是三百文?

“對了,牌子大家收好了,因為徐家超市每天放出的牌子有限,如果弄丢了,下次什麽時候能拿到就不知道了。”

“那啥,我也來一塊。”

免費的牌子,領了也不吃虧。

然後拿着一桶油走向櫃臺,遞了過去,“結賬。”

“好的,請問你是我們徐家超市的會員嗎?”

這不是廢話嗎?牌子他剛才領的,将牌子拿出來晃了晃。

“謝謝,一共是一百二十文。”

魏征等人在看到真的只收了一百二十文後,這才莫名其妙地離開。

一群買油的百姓還稀奇得很。

“你們說,是不是徐家那個小仙人拉不下面子,所以才弄出這麽一出,畢竟他說他們家油不降價。”

“我看是,明面上看上去吧是沒降價,但免費領取一個牌子,不就還是一百二十文了嘛。”

“哈哈,估計是不想降價,但回去後被他大祖父收拾了,又不得不降,所以鬧出這麽一出笑話。”

“徐家的,你們這賣油的鋪子怎麽叫什麽超市,而不是油鋪?”

旁邊徐家青年道,“因為我們家小仙人說了,以後鋪子裏不只是賣油,還會賣其他的,叫油鋪就不合适了,所以改名叫超市。”

“你們家小仙人還真是會折騰……”

一群人搖頭晃腦的聊着,居然有點舍不得離開,這裏多好,逛逛也好啊,沒看到旁邊還有皇後娘娘都邀請貴夫人前去欣賞的花,他們也賞賞。

這時,陸陸續續又有人走了進來,拿起一桶油,跑到櫃臺,“給,一百二十文。”

但,櫃臺中的人卻沒有伸手接,“不好意思,一百二十文是會員價,你要買的話,需要給三百文。”

那人一愣,不就是多此一舉的領一個牌子嗎?對着旁邊的徐家小年青喊道,“那啥牌子給我一個。”

“不好意思,今天的牌子已經發放完畢,要想成為徐家超市的會員,明天請早。”

“不是,有生意你們不做?”

“做啊,明吧标價,童叟無欺,非會員的話,三百文。”

那人傻眼了,明明同樣的東西啊,不就是少了個牌子,居然要收他三倍的價錢,從來沒見過這麽做生意的。

周圍看到的人,不由得同時握緊了手上的牌子。

別看只是免費領取的,沒了它,別人真一文不少啊。

不由得有些慶幸,還好他們來得早,領到了,成了徐家超市那啥會員,以後這牌子可得好好收着,要是真像面前這人一樣,買東西又沒牌子,還不得真多給那麽多錢啊。

在徐家超市大搞會員制度的時候,徐長生又拿了一盒靈芝出門。

他準備去串門。

當然,這次不是房玄齡。

而是國子監酒祭孔穎達。

他是不怎麽想進國子監,但別人孔大人也是一番好意,親自向陛下奏請讓他進國子監,這是得多看中他的才華?

他還是得去好好感謝一番的。

孔大人是讀書人,應該是看不上金銀,他也送一棵不要錢的靈芝吧。

邊走邊在想,還有誰誇獎過他來着,他得一一上門感謝。

古代就是這點好,人情味十足,他得學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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