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4
到底是報警還是不報警呢？
警察來了告訴他們有人入室搶劫走了一張A4大小的說明書？說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另外一件事，洛風很在意裴元對這件事的反應。照理說，他是全智能機器人，說明書在成功組裝以後沒什麽用處才對，為什麽他看起來如臨大敵？
“你怎麽了？”随手關好那扇不靠譜的大門，洛風拍了拍裴元。
裴元沒有理會他，默默收拾起地上散亂的東西。
洛風擋住他，“停一下，你別破壞案發現場好不好？那些指紋什麽的，會被你抹掉。”
“你認為我有指紋麽？”
洛風呆了一下，抓起他的手摸摸，“這不是有皮膚紋理嗎？”
“那我換一種方式說。”裴元翻過手掌，“你認為警局裏會有我的指紋檔案記錄嗎？”
當然沒。
誰會去錄入一個機器人的指紋？再說又沒有前科……洛風站得久了背部疼痛，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盜竊的是機器人？”
“八九不離十。”
“他們為什麽要針對你下手？”洛風開始漸漸不安，“跟葉家的爆炸案有沒有聯系？我們只不過是恰巧參加了宴會啊。”
“記得不記得我之前在百貨商場跑走一次？”
“記得。”那次他氣得不清，差點把裴元丢了一走了之。
“當時我在百貨商場見到的機器人出現在葉家。”裴元邊說邊扶他坐到沙發上，輕輕脫掉外面那層衣服，換上柔軟舒适的家居袍，“洛風，我跟你說過，司徒一一的機器人都是針對萬花設定，司徒一一心術不正，把機器人賣給不正經的人用，只會做不正經的勾當。”
“這麽說我與他們并無瓜葛，純屬是誤打誤撞，那為什麽要來我家拿走你的說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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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警官不是說抓到一個叫方宇謙的嗎？也就是說，司徒一一的機器人跑了，他見我在現場遣散了不少要靠近爆破點的客人，會不懷恨在心？”
“我是不是該有所應對……”洛風自言自語道。
裴元凝望着他冷不防說：“如果我的存在給你帶來危機，的确不該留下。”
“那麽你願意到哪裏？”
裴元偏着頭沒應話。
“到謝老師那邊好不好？”不管怎麽說機器人是謝老師寄來的，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比留在這裏安全。
“洛風。”裴元手指按在他的眉心，“我壞了你讓我返廠維修，但是，讓我跟着別人絕不可能。”
明知道那是機器人的使命，洛風還是一陣心跳加速，于是不得不顧左右而言他，“他們拿到說明書會怎麽樣？”
“研究我……想辦法對付我，避免我對他們造成傷害。”
洛風想起裴元曾說見到司徒一一的機器人會主動攻擊，不禁又擔心又好笑，“這算什麽啊，正面打不過你，就要背地裏算計你？”
“即使有說明書在手，也沒那麽容易研究透徹。”他和阿麻呂還有谷之岚幾個比萬花其他産品特殊，除非親自拆卸，一張紙知悉有限。
“我還是……”
“總之我會保證你的安全。”裴元平靜無波地說，“不用怕。”
誰怕了？他是擔心自己的機器人受損好不好？
洛風一把推開他，悶聲道：“夠了夠了，去收拾一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到就頭疼好不好？還有……我很餓。”
“你等等，我去做馄饨。”裴元的動作不是一般快，周遭恢複如常。
洛風打開電視看了會兒，不多久沉沉睡去。
裴元在小廚房裏拿了根筷子，往皮兒裏填餡兒，那串動作駕輕就熟，可他沒看一眼，眸光平視着窗外來來去去的人。等馄饨下鍋，他得空回頭看了看客廳裏沙發上的洛風，輕輕放下大湯匙，按住手腕上的聯絡裝置。
“喂？”
“阿麻呂，是我。”
“喲，你想我啦？”
裴元淡淡地說：“是不是想讓藤原家的人知道你在哪裏？”以為他不曉得日前是誰在藤原家的日輪工廠放了把火？盡管是藤原家虐待勞工在先，又百般刁難要求東方先生贈送機器人在後，到底沒有經過法律手段，見不得光。
“好啦，我錯了，你那邊有什麽事？”
“幫我一個忙。”
“你說。”
“替我照顧洛風一段時日。”
“啥？咳……咳咳……什麽叫替你照顧他？你要去哪裏？”
“司徒一一的機器人盯上我了，不解決一下，他們會沒完沒了糾纏下去，我不想打擾洛風的正常生活。”
“有這麽嚴重嗎？”
“他們來洛風家偷走了我的說明書。”
“什麽？！洛、洛風也太不小心了，怎麽當人家主人的，那東西也可以丢？會被篡改……”
“我的意思很清楚了，你設法來一趟，并且在暗地裏保護他，等我處理完你就可以走人。”
“那你不如讓洛風離開那邊？”
“不行，他有傷，而且答應過警方不能遠行。”
“他同意你走？”
“我會找一個合适的契機，不會讓他……”
“喂？”
“先這樣，你準備一下，過來前聯絡我。”
切斷聯絡，裴元把馄饨從鍋裏撈到碗中，端到客廳放涼。湊到沙發邊，他彎下腰見洛風睡得酣然，沒打算叫醒對方。或許是察覺到什麽挨得很近，洛風睜開眼，瞅着近在咫尺的機器人怔了怔，伸手撫他的面頰，
裴元也沒動，靜靜地任他摸索。
洛風摸着摸着伸出雙臂環住他的頸項，就像小孩子摟住心愛的公仔，緊緊的，說什麽都不放手。那一刻，裴元有了身為“人”的情緒波動，被需要的滿足感充溢在心，他小心地繞到洛風背後，把他抱在懷中輕拍肩膀。
“馄饨好了。”
“裴元……”洛風稍稍拉開彼此，歪着頭，拿裴元的長發梢在其下颌撓癢。
裴元的動作停滞在那裏。
“發什麽呆？”洛風好笑地眯起眼，“馄饨呢，剛想說你為主人面面俱到值得表揚……立刻就笨拙了。”
他以為這是在逗弄小貓小狗？玩得開心就撓撓下巴，然後小東西會蹭上去圍着主人打轉？裴元不動聲色地把碗遞過去，“沒放蝦仁和紫菜，你身上有傷不能吃海産。”
洛風拿起勺子晃了兩下又放回去，“我不想吃大肉餡。”
“那我做別的去。”
裴元轉身就走，但袖子被牢牢牽住，回頭正迎上一雙欲言又止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