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花蜜雪梨醬

且說趙四兒在醉霄樓那巷子口蹲了大半日,見車來車往、人潮如織,分明已經過了用飯時辰,卻半點不見人少。小說 眼瞧着喜樂酒樓樓這些時日才聚起的超高人氣就叫醉霄樓招了過來,他自是又急又氣,心中将這來來往往的人罵了祖宗十八代。一文錢管飽的飯菜不去吃,偏過來這邊花銀子,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邪!

趙四兒小跑着回喜樂酒樓,一見掌櫃守在門口就忙不疊的去了他跟前,氣憤不已的說道:“小的過去瞧過了,好些咱們這的熟面孔都往那邊去了!”

喜樂酒樓的掌櫃姓鐘乃是個二世祖,守着祖傳的産業過日子倒也能過得下去,可前些日子也不知怎麽就跟家裏頭發願賭咒說要成鎮上獨一份的酒樓,此後便卯足了勁挖空了心思的鑽營在了裏頭。一文錢原就是賠本的買賣,好不容易做到了客戶盈門,這才幾日功夫,就叫人比了下去。

鐘掌櫃心裏頭發恨,“天殺的醉霄樓,這是故意跟我們喜樂酒樓過不去!我同那姓蕭的無甚過節,我過我的獨木橋他走他的陽關道,卻沒想到他是這樣個卑鄙小人,如今竟一門心思的想要絕我的生意!哼!既是如此,我還跟他講什麽臉面情分!只看硬碰硬誰個先開口讨饒!”

趙四兒适時插嘴了道:“小的可看見那窩在破巷子裏頭的八寶樓那位出入醉霄樓了,蕭掌櫃親自迎送,滿臉的笑毫不親熱……”

“真有那事?”鐘掌櫃眉眼一橫,寒聲問。

趙四兒道:“不敢編排話來騙掌櫃的,聽說醉霄樓的那新玩意就是薛寶珠想不出來!”

鐘掌櫃怒極,握了拳頭狠狠捶打在門框上,沉聲念道:“憑她是什麽東西!也敢在鎮上頭跟老子的酒樓叫板!”

這一聲驚了堂中用飯的人,趙四兒裝着殷勤安撫了才繼續同鐘掌櫃道:“可不就是,那丫頭旁門左道的心思多得很!”他轉着眼珠子,掩了嘴繼續:“那蕭掌櫃也是頂精明的人,我瞧着那兩人湊到一處那神情很不尋常……”

要說這趙四兒原先改投薛寶珠手底下幹活時也曾待她有過幾分主仆真心。可他自覺地是幹體力活讨生計的,先前八寶樓開不下去,他自然要到別處謀活去,就說那些日子他守着店總也對得住薛寶珠了。可誰成想,那薛寶珠懷恨在心,他自打來了喜樂酒樓,走哪處都叫人背地裏指指點點沒好話。

趙四兒哪能忍得下這口氣,心道自己的名聲全叫薛寶珠敗壞了,自是咬牙切齒的恨。可這要是将來喜樂酒樓也靠不住了,他恐怕這鎮子上也待不住尋不到旁的活計了,眼下只能不斷挑撥了自家掌櫃連着薛寶珠也一塊收拾了。

“呵——”鐘掌櫃原就在氣頭上,根本沒細想就順着冷嘲起來:“娼賤蹄子,以為爬了蕭珅的床就能立得住腳了?呸!”他神色一振,轉入了後院。

再說薛寶珠得了蕭掌櫃的消息,說是喜樂酒樓非但不收手,反而新添了不少一文錢的菜品,又聘了人敲鑼打鼓滿鎮上的宣傳,挽回了許多生意。薛寶珠暗笑,且不論菜品味道如何,光是一文錢的價格便能吸引了不少人去,何況如今幾乎整個喜樂酒樓的菜品都成了一文錢,哪裏不引得人去的道理。

不過她倒也不心急,只跟醉霄樓的蕭掌櫃說專心做自己生意就成,不必一味跟着壓價。話雖如此,薛寶珠又在關店後重新拟了幾個新品,叫店裏頭的新夥計尹奉送了過去。這一來二去,倆家算是聯手了,雖說堂堂酒樓跟一個食肆聯手有些叫人不置信,可偏薛寶珠就像是個有法術的,那些他想不到不敢想的,她都能弄得出來,自此蕭掌櫃對其甚是高看,也許了高價收購新菜的承諾。

薛寶珠留了門,心說等人回來還要問問蕭老板的意見,她這小門小面折騰不起的,與其捏在手裏浪費,不如換取實在的,何況喜樂酒樓這麽個作妖法,她還真盼着能被醉霄樓擠兌倒了才好。只是過了好一陣還沒見人影,她便忍不住去門口等。誰知瞧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拐入了前頭巷子的小胡同裏頭。

裘和同尹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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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珠不禁納罕了起來,心說這兩人怎麽去了那邊?那裏頭就兩戶人家,是個死胡同,平日也無甚往來的。難道有事?

什麽事情值當故意避開了她特地去別處說?

薛寶珠心裏頭藏不住事,這邊挑了好奇就立即邁開步子往那邊去了,也不敢聲張,步伐都往輕了去。可饒是這般,才剛走到了拐角正躊躇要不要進去一問究竟,那邊便轉出了個人來,正是裘和。

裘和也不意外,只一味含笑瞧着她,溫聲道:“怎的出來了?”他自然而然的擡手捋了捋薛寶珠的額發,微涼的指腹落在她光潔的肌膚上頭。

薛寶珠亦是仰頭看着他,叫他這寵溺的神情一凝,倒有些心慌意亂。但再轉念一想,明明是他做事鬼祟,怎麽心虛的反倒成了自己?她定了定心神,逼着自己挪開視線不去看那一雙猶如深淵、星辰的眼眸,氣哼了兩聲才道:“你又怎的在這?”話音出口,竟是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嬌蠻語氣。

裘和笑,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半點不叫人看出端倪來。“夜裏頭寒氣重,原來你是放不不下才出來尋我的?”他先前替她捋發的手還未擱下,指腹輕輕摩挲那小巧的耳垂,傾身在她耳邊上說。

薛寶珠叫他這話一岔,暖熱的氣息撩着香腮,倒忘了質問,打開了裘和的手,雙頰緋紅瞪着他嗔道:“誰說我放心不下你!就是你……就是你丢了我都不心疼!”

這存粹就是胡亂下的胡話了,好端端的人哪有丢了的,可落在裘和耳中卻是騷動人心悸動的羽毛。他非但不收手,反而托着她的腮湊上前親了一記,卻嘗到些許花蜜甜味,約莫是搗鼓花蜜飲品沾上的。輕輕嗅了嗅,還有梨子的香甜。

薛寶珠吓了一跳,哪想到他忽然會做出這樣孟浪的行徑來,下意識握了拳頭在他胸口捶了一記,“這是在外頭呢!”

裘和抓着她不安分的手,眉眼含笑的問:“不是再外頭就成了?”這話剛說完,巷子口就傳來了馬蹄聲,縱然天色已黑,可到底還有行人往來。不等薛寶珠反應,裘和早将人一卷拐入了小胡同裏頭,那一道驚呼也叫柔軟微涼的唇給堵死了。

“……”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伴着一串鈴铛兒的聲響,薛寶珠一顆心也狂跳個不停,一面叫裘和弄得意亂情迷,另一面卻又忍不住擔心叫人瞧見了撓得不行。

裘和早将人抱在了懷裏頭,自己背對着外頭,此時又是天黑,他這衣裳又不打眼,實在不會叫人輕易察覺異常。他非但氣定神閑,反而有些肆無忌憚的吮吸着嬌柔,牙齒輕輕碾磨繼而狂風驟雨。

薛寶珠雙手抵在他胸口,奮力掙了兩下,根本掙脫不開,反叫裘和一手箍緊了腰動彈不能了。炙熱氣息湮沒了最後一絲理智,什麽馬蹄聲鈴铛聲全抛諸到了腦後。等神智再此回到薛寶珠身上時,她眼前早蒙了一層霧似得,看都看不清面前的人了,只見有人輕輕含着她的耳垂低聲細語,“寶珠兒……”

明明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名,怎麽從他口中逸出卻好像纏了千萬情絲,旖旎潋滟了起來。薛寶珠眨了眨眼想要看清眼前,可頭稍稍一偏轉就同裘和的面頰碰在了一處。“你——!”她喃了一聲,卻沒想聲音也如春水春潮一般起伏湧動。

裘和在她耳邊悶聲低笑,輕輕掐了一把她的腰肢,懷中裏頭的嬌軀扭動,引得他腹下炙熱起頭——“寶珠兒,你再動……”

薛寶珠有些頭重腳輕,身子發軟,只聽他的話說了半句還未能體會裏頭的深意,竟順着他話的又扭了一番。

“……”裘和正是難忍之時,卻不想被她這樣撩撥,喉中發出了些微難抑的低吟。緊抱了薛寶珠,恨不能将人埋入自己骨肉當中。“寶珠兒。”

薛寶珠的手叫人抓着帶去了某處,手掌下是勃發的*,滾燙隔着衣料透出,燙得薛寶珠立即醒了神,倏然抽開手推開了裘和往外頭跑。她也不敢回頭去看,恨不能離這人越遠越好!

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他竟然在、在街上就……!

薛寶珠跑去井邊上,分明手上幹淨無疑可那炙熱滾燙的感覺卻沒半點消散的,逼着她對着手掌沖了好幾桶井水才稍稍好些。

小寶琴晃晃悠悠的跑了過來,蹲在她身邊好奇的歪着頭,奶聲奶氣的問:“阿姐,手上不髒——”

莫大娘追着小寶琴從房裏頭出來,瞧見了也順口問:“咋的了寶珠?”

此時薛寶珠臉色紅得将要滴出血來,眼中帶着濕潤盈于長睫,又不吭氣的跟自己的手較勁,哪會教人不擔心。可誰又能想到她剛才經歷了那事。

寶霖捧着功課開了窗子探頭出來,他這些日子用工得緊,先前并不知道外頭動靜,這時也是湊巧冒了頭,插話問:“姐,表哥哩?我還等着要問他功課呢……”

薛寶珠是面皮子薄而攢了怒火,聽見人提起這人便倏然站起來,“他腦子發熱外頭冷着,不清醒了今兒不許回來!”撂下這話她就怒摔了門進房去了,留下幾人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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