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挺喜歡你的。”
正在喝水的肖翰陽好像一下被嗆到了,他咳了幾下,說:“沒辦法,誰叫我帥呢?”
他臉上有些發紅,看起來分明是已經不好意思了,但又不願意表現出來,反而要通過別的方式以掩飾自己,這種很淺顯的,屬于年輕人的別扭,也隐隐讓時郁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不由得微笑了下,說:“嗯,你是很帥。”
這下肖翰陽連耳根都紅起來了,他抓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忍了忍,沒忍住,又追問他:“你真是這樣覺得的嗎?”
他一臉期待又忐忑,剛剛那種滿不在乎似的得瑟樣子已經蕩然無存,時郁覺得有點好笑,正要說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時郁一看來電是厲逍,就顧不上別的了,他很快地接起電話。
厲逍那邊好像有點吵,然後他似乎是走遠了一些,稍微靜下來了,問他:“吃飯了嗎?”
正好侍應生端着一大盤的海鮮刺身船上來了,時郁說:“馬上就吃了。”
厲逍那邊就嗯了一聲,說:“你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不準随便對付。”
前幾天的時候,厲逍也是因為有事沒在家吃飯,結果無意發現,只要自己不在,時郁別說做飯,面包都不見得想起來啃一口,難怪他每天下班帶時郁去吃盡各種好吃的,這麽長時間以來時郁還是沒什麽變化,仍然那麽瘦。在那之後厲逍就盯他吃飯盯得很厲害,他在公司附近的幾家飯店定了長期餐,每天中午給時郁變着花樣地送飯菜,偶爾還會搞突擊,讓時郁拍照給他看。
其實按理說這種連對方的一日三餐都要管的行為,多少會讓人覺得這是一種控制欲的表現,但厲逍自己并不這麽覺得,而時郁也毫無抵抗,都照單全收,每次厲逍要他發照片,他也立馬發過去。
這次他也只是說:“我知道了。”
厲逍又說:“今天我回來得可能會晚,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時郁乖乖地,說:“嗯,我知道的。”
厲逍那邊頓了頓,其實他知道自己在講廢話,不用他說,時郁也不會給他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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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時郁連貓先一步迎接到厲逍都要吃醋,都要覺得生氣不甘心,于是每天守在門口,等厲逍回來一定要第一個撲上來親他,而現在時郁只會在客廳裏給他留一盞燈。
厲逍當然不是想讓時郁辛苦等他,只是他知道從前的時郁是如何愛他的,現在回憶起來,就更分明地感受到其中的落差。
那邊已經有人在催他過去,但厲逍不太想挂電話,他又和時郁說了些話,突然聽到時郁說了一聲:“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這顯然不是和厲逍說的。
緊接着厲逍又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肖翰陽聽時郁打了半天的電話,大概是覺得無聊,他幹脆把端上來的帝王蟹都卸了,又端起盤子,想把取出來的肉撥到時郁碟子裏,時郁忙說不用。
肖翰陽說:“這個蟹肉很鮮嫩的,你嘗嘗看。”
時郁還是沒有擋過,碟子裏已經裝滿了肉,他只好說了聲謝謝。
厲逍停了停,問他:“你和誰在一起嗎?”
時郁說:“嗯,之前說請我公司裏的那個實習生吃飯,剛好今天有空。”
厲逍那邊稍微靜了靜,然後嗯了一聲。
時郁看着眼前滿滿一盤子的蟹肉,對面肖翰陽也委屈地看着他,也意識到自己只顧打電話,這樣晾着對方不管的行為不太禮貌了,但他又不舍得主動地和厲逍結束話題,一時有些糾結。
是厲逍先開了口:“是不是打擾你了?”
時郁搖頭,下意識地先說:“沒有。”
顯然厲逍也知道他的言不由衷,他聲音溫和,仿佛是很大度慷慨:“那我挂了,你先好好吃飯。”
又問了一句時郁所在的餐廳,叮囑他:“回家之前記得和我說一不是聲。”
時郁也都一一答應了,厲逍那邊才挂了電話。
時郁結束通話,有些抱歉地和肖翰陽說了聲不好意思,肖翰陽看着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搖了搖頭,說:“沒關系。”
頓了頓,他無意似的問:“是厲總嗎?”
時郁嗯了一聲。
肖翰陽就說:“你們感情好像還挺好的。”
時郁沒有直接回答,看起來不太想說這個話題。
肖翰陽看了看他神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對了,楊東前兩天向人事提交辭職的事情,你知道嗎?”
“他辭職了?”時郁說,“我白天還看見他在公司來着。”
“嗯。”提起楊東讓肖翰陽心情敗壞,神色都難看了一些,“因為離職手續還沒弄完,辦公室裏應該還不知道,不過的确是辭了。”
這個結果好像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楊東是那種人前賣好臉,人後小動作不斷的人,之前主任給他留面子,沒有把他的事情講出來,結果他反而逢人就賣慘,言語間一副自己被擠兌壞了的樣,那天被肖翰陽當面戳破之後,不管是看清了楊東真面目還是礙于肖翰陽的面子,同事們都有意無意地開始和他保持距離,楊東的處境就變得很尴尬。
但其實照時郁來看,按楊東的厚臉皮,還真不是因為被戳破真面目就會羞愧辭職的,否則也不會在時郁把他的事情曝光之後,還腆着臉到處賣慘。畢竟現在工作沒那麽好找,楊東又在這裏幹了這麽多年,已經有了一定的人脈資源,現在離職,下一家就很難說了。
對于楊東這種極看重人際關系的人來說,推此即彼也會覺得別人都是這樣,楊東自覺得罪了肖翰陽,等同于得罪了老板王總,已經被記恨上了,往後不可能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大概這才下定決心離了職。
肖翰陽也心知肚明,但還是不爽地嗤了聲,說:“他做那些爛事,沒告他就算好了,還搞主動辭職這一出,好像受了多麽大委屈,我逼走的他一樣。”
時郁也難得在背後說了句別人的壞話:“他一直是這種人,你也知道的。”
肖翰陽還是氣憤難平,說:“搞得我還被我舅舅罵了一頓。”
時郁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肖翰陽委屈地瞪他一眼,好像在說還不都是因為給你出頭。
時郁連忙補救,說:“嗯嗯,委屈你了。”
青年像只狗崽子一樣,哼哼唧唧一會兒,又老實地承認說:“我也知道,這次我是沖動了點。”
肖翰陽在辦公室大打出手,還是老總的外甥,前因後果掐頭去尾,聽着就是個跋扈富二代如何欺壓公司老員工的社會新聞了。再按楊東颠倒是非的一張嘴,還不一定要怎麽添油加醋地發揮呢。
“但是我總不能聽他到處說你壞話,還當做不知道吧。”肖翰陽又理直氣壯地昂了昂脖子,說,“反正我不後悔,楊東就是欠教訓,我現在想想,覺得我還揍得不夠狠。”
時郁想,王總聽了怕是要再罵你一頓。
但他臉上忍不住露出笑,他今天笑得好像有點多,肖翰陽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別開了眼睛,仔細看的話,能看到他耳朵根有些泛紅。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還喝了點酒,時間流逝得不知不覺,時郁又接到厲逍的電話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過了十點。
厲逍那邊好像已經安靜下來,聲音顯得很清晰,他問時郁:“你現在在哪裏,回家了嗎?”
時郁就說還在餐廳。
那邊一時沒有說話,更顯出一種寂靜,等了片刻,厲逍的聲音才又響起,他語氣溫和地問:“還在吃嗎?怎麽吃到這麽久?”
時郁腦子轉不太動,語速也變得很慢,厲逍敏銳地聽了出來,問他:“你喝酒了?”
時郁反應了下他在問自己什麽,然後慢半拍地嗯了一聲,緊接着又打了個酒嗝。
時郁又挂了電話,肖翰陽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問:“又是厲總?”
時郁點了點頭,大概是喝了點酒,他話變得多了一點,說:“他問我在哪裏。”
肖翰陽撇撇嘴,說:“他看你看得那麽緊嗎?”
時郁睜着眼睛,反應了一會兒,明白過來對方什麽意思,他擺擺手,笑了一下,說:“沒有啦。”
否認得倒是非常快,然後肖翰陽緊接着又聽到時郁說:“我現在去結賬吧,他說他就在附近,過來接我一起回家。”
肖翰陽抿起嘴唇,心說:這還叫看得沒那麽緊嗎?
兩人剛結完賬,厲逍的電話又到了,說他已經到了餐廳門口。
時郁連忙往餐廳門口走,隔了一點距離,他已經看見站在櫻花樹下的厲逍,紙糊的夜燈在櫻花樹上挂着,像一個個圓滾滾的花盞,而厲逍就在樹下等他。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