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接着就覺得手指蹿過一陣電流,心口微微發麻起來。
時郁回複說:“……對不起,今天起太早,就沒有吵醒你。”
時郁等了會兒,對方沒有回,不知道是不是沒看到。
休息時間很短,很快就結束了,時郁揣着手機重新進去。
等結束的時候,時郁從會場出來,又收到厲逍的消息,厲逍沒回上面一條,只說他已經到停車場了。
時郁就過去找他,上車之後,發現厲逍臉上微微繃着,看起來心情還沒好。
時郁側過頭,看到對方英俊的側臉,時光将厲逍雕刻得成熟且完美,從年少青春到而立歲月,每一寸每一分,都是他最喜歡的樣子。
就連這許多年來未曾變過的脾氣,他也都覺得可愛,十分讨人喜歡。
他還沒有系安全帶,因此可以直接湊上去,親了厲逍的嘴唇。
“早安吻遲到了一點,可以嗎?”
對方的回答是,按住他的後腦勺,把他壓回了座椅裏。
時郁掐住自己的手心,告誡自己要清醒,不可以得意忘形,不要再做出招人厭惡的蠢事。
所以再有電話過來找厲逍的時候,時郁猶豫再三,還是主動對厲逍說:“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你,你要不要先去忙?”
厲逍挂完電話,剛走進廚房,還沒說話,先被時郁堵了這麽一通,他在原地站住了,看着時郁,說:“你希望我走?”
他語氣平靜,表情裏也看不出端倪,但時郁下意識地謹慎起來,說:“我怕耽誤你忙正事。”
厲逍看他小心措辭,唯恐自己生氣的樣子,本來心情還并不因為那幾通陰魂不散的電話而受到影響,這下卻反而有些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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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不用我去管。”
時郁拿不準他話裏的意思,但隐約能夠感覺出對方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他也不敢繼續追問,只是了解地哦了一聲,轉頭去顧着自己的火。
厲逍的目光也随着時郁,看到火上坐着的砂鍋,熱汽從孔隙裏縷縷溢出,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厲逍也察覺到剛才的氣氛有些僵住了,一時心裏又有幾分懊惱。
他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主動地問他:“你又在做什麽好吃的了?”
這個倒是很好回答,厲逍的語氣也令人稍微地松了口氣,時郁笑了下,說:“就是鮑魚焖雞,上次在外面吃飯,你說味道還不錯,我就找來菜譜學了學。”
但厲逍自己都不記得他在哪裏,在什麽時候,說過哪道菜不錯了。
時郁被厲逍注視着,就好像有些緊張地,說:“不過這個我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會怎麽樣。”
厲逍說:“聞起來很香。”
對方就很受鼓勵地,眼中露出了一點快樂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來,還不敢露得太多太明顯,要小心地藏起一些來。
厲逍想對他笑一下,再說些漂亮的溫柔話,來哄他開心,但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喉間有些發澀,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厲逍說沒有重要的事情,電話卻一直不停,到後來厲逍甚至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時郁見他臉色陰沉,也不太敢過問,只是盛了一碗剛做好的雞肉給他,有些小心地,說:“你要不要先嘗一嘗?”
厲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沉沉,有某種令人戰栗的陰郁,一下讓時郁僵立在原地。
但那神情轉瞬即逝,厲逍扯起嘴角,對他笑了下,聲音溫和,說:“好啊。”
時郁就又高興了起來,發現沒有餐具,還蹬蹬地小跑回廚房去拿筷子,這期間他聽見有門鈴聲響起,等他出來的時候,厲逍已經起身去開門了。
門外站着的是厲逍的助理,舉着手機,愁眉苦臉,對厲逍說:“厲總,厲先生讓我來找您。”
厲逍臉色難看,以一種極度厭煩和不耐的語氣,說:“誰讓你理他的?他讓你來你就來?誰給你發的工資?”
靈魂三連讓助理無助又委屈,訴苦地說:“我也想啊厲總,但厲先生都要把我的手機打爆了,我又不敢關機,他威脅我說如果聯系不上您,夫人那邊……”
厲逍臉上一抽,幾近是粗暴地截斷了他:“住嘴。”
助理立刻閉上了嘴巴。
拿着筷子走過來的時郁,也被這一聲暴喝給吓了一跳,定在原地。
厲逍也看到他了,一時眉毛輕微地抽搐了下,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對時郁說:“沒事,我們談點事情。”
又說:“你別怕。”
時郁其實有些驚疑不定地,他看看門外的可憐助理,又看看臉色發黑的厲逍,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厲逍又讓助理進門來,兩個人進了書房。
沒有幾分鐘,兩人從書房裏出來。
不知道他們在裏面說了什麽,出來的時候厲逍臉色已經沒有那麽難看了,但是顯然心情并沒有好轉,他将暴怒的神色收斂起來,換上一副冷靜的殼子,卻像是将岩漿用冰層籠罩起來,并不讓人覺得安心,反而更覺得心驚膽戰了。
然後時郁聽到厲逍說他馬上要出門一趟。
時郁看了眼厲逍,後者臉色看起來冷靜,又像是冷漠。
時郁覺得有些慌張,隐隐還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張了張嘴,最後卻只說了一個字:“好。”
甚至連問他什麽時候回來,讓他早點回來這樣的話,他都不敢說出口。
時郁送厲逍出了門,返回來時看到桌上那一碗雞肉。
這是他第一次做,但覺得味道還不錯,和他們去吃的那一家有點像,厲逍應該會喜歡的。
但厲逍還是沒有嘗一口就走了。
時郁把做好的飯菜放進冰箱,又喂了貓,還做了大掃除,弄完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時郁再無事可以做,但厲逍還沒有回來。
時郁握着手機,信息編輯了很多遍,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發出去。他知道厲逍讨厭自己像個偷窺狂一樣追問他行蹤,也記得厲逍不喜歡自己總是深更半夜守在門口,像個怨婦一樣等他回家,所以也不敢等厲逍的門。
他很怕會讓厲逍産生一丁點不自由,被束縛的感覺。
他留了客廳的燈,自己進了卧室,一個人上床睡覺。
只是睡得并不很好,好像半個人進了夢裏,半個人還留着一只耳朵,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
但是厲逍一直沒有回來 。
隔天早上,時郁收到了厲逍發來的一條消息,說是有事,這兩天都在外面,不會回家。
末尾還添了一句,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時郁看到了這條信息,心裏一下掠過很多念頭,擁擁嚷嚷地在他腦子裏吵起來。
但他想了很多,看了很久,最後只是回複了一句: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厲逍不在,家裏一下變得安靜又空曠,時郁縮在沙發裏,在家裏躺了一整天。
家裏唯二的另一個活物,肥貓難得地沒有在家飛檐走壁地禍害,它乖乖地蜷在他的頸側,和時郁一樣一動不動,但時郁一有什麽動靜,貓就抖抖耳朵,扭過頭來看他,還伸舌頭來舔他的臉,就像是動物幫受了傷的幼崽舔毛,以此來安撫對方。
時郁沒什麽精神,覺得渾身喪失力氣,手指都是軟綿綿的,連把肥貓拎開的勁都提不起來,任貓舔了自己滿臉的口水。
接下來一連幾天,厲逍都沒有回家,倒也不是完全消失,時郁每天會收到厲逍發來的消息,內容都很簡短,是些日常問候,問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什麽,至于他在做什麽,什麽時候回來之類的,則一概沒有提。
時郁也都沒問,他照常去上班,下班後回家給貓喂飯,也記得厲逍叮囑過的話,一日三餐也都好好地吃,還認真地拍了照存下來。
他想,等厲逍回來的時候,看見他有乖乖聽話,應該是會覺得高興的,或許還會誇誇他。
他抱着這樣的想法,仍舊如常地過着自己的生活。
到今天下班的時候,肖翰陽突然過來問他有沒有時間,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自從上次時郁請肖翰陽吃飯過後,有一段時間裏,兩人好像變得有些生疏起來,肖翰陽幾乎沒再主動來找過時郁,平時看見,也只是匆匆打個招呼。時郁甚至有些覺得,對方是在躲着自己。
但他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只當年輕人心性,總是心血來潮,一陣一陣的,就沒有很放在心上。
所以肖翰陽突然找他,時郁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肖翰陽的神情/欲言又止,隐隐還有種憤怒,他對時郁說:“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大概怕他沒興趣,肖翰陽迅速又補了句:“是關于厲逍的。”
最後時郁和肖翰陽去了公司樓下的一家茶餐廳。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