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節

翰陽想歪了,一時哭笑不得,解釋說:“不是,他是開車的司機,正好送我過來。”

“司機?”肖翰陽滿面狐疑,表情好像是在說哪家司機長得這麽兇神惡煞。

時郁便又多解釋兩句,确認他說的是真話,肖翰陽才松了口氣地,笑起來,說:“那就好,你沒事就好。”

他本是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兩個人卻都是一頓。

自從上次肖翰陽告白,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兩人之間雖然沒說什麽,卻都有意回避,這段時間裏兩人幾乎沒怎麽正面接觸過。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這個突發情況,大概兩人還是會不尴不尬地冷淡下去。

但對方在那樣以為的情況下,本來是可以當做沒看見的,卻第一時間走過來替他解圍,時郁不是鐵石心腸,當然也有所觸動。

但是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回應什麽,時郁抿抿唇,空氣裏一時有些沉默。

肖翰陽察覺到氣氛變化,也有些不太自在,他目光漂移,沒話找話地嘀咕了一句:“你不說他是司機,我還以為他是來綁架你的。”

這個猜測也太離奇,時郁以為他是随口玩笑,搖搖頭,只說:“怎麽可能,我有什麽好值得綁架的。”

“怎麽不可能?”肖翰陽皺起眉,說:“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時郁有些莫名:“什麽?”

見他真是毫不知情的樣子,肖翰陽有些詫異,說:“最近厲總在關氏搞大動作,說要進行集團內改革,連集團名字都要改,就搞得大家都很不開心,厲總他爸看不過去,聯合了董事會其他人在鬥厲總,聽說連在療養院養病的厲總媽媽也請出來了,鬧得挺大的。”

時郁聽得慢慢睜大眼睛,他喃喃地說:“我都不知道……”

不,時郁又回想起來,上回他們吵架的時候,厲逍其實有提過一次,他爸爸為了讓他聽話地去相親,把他媽媽從療養院帶出來藏了起來,但是當時厲逍說得輕描淡寫,又蠻不在乎,他就也以為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沒有想更多。

肖翰陽見他神色不太對,撓撓頭,說:“其實這也是我爸和我說的,最近圈子裏都在傳,傳多了可能也有不準确的地方。”

“但他們董事局最近鬥得很厲害是肯定的,你又是和厲總親近的人,有什麽事情難免會波及到你,所以我今天看到你和那個人在那邊,才覺得擔心。”他說着,神色有些認真起來,“你的确是要小心一點。”

時郁卻沒有說話,他垂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沉思什麽。

肖翰陽停了停,又勉強地扯一扯嘴唇,仿佛是自嘲,說:“不過應該也輪不到我來關心你,我看那個司機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人,恐怕就是厲總派來保護你的。”

時郁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沒有經驗,不知道如何處理來自他人的愛慕,不能回應的愧疚則更讓他難以面對對方。

好在這時候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時郁走在前面,要出電梯前,聽到年輕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你說你從很久前開始喜歡他,因為他遇見你更早,我缺了那幾年,就怎麽都不行,是不是?”

時郁的腳步停住了,他沒有回頭去看對方,只是說:“不是有沒有缺幾年的問題。”

這話裏的意思足夠明确了,他因不會迂回,說話總是幾乎不留情面,肖翰陽雖然早就領教過對方的直白,一時還是被噎住了,但是有種不甘心的情緒頂着他,讓他咬咬牙,繼續說:“可是你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厲總他那種背景,那種家庭成長出來的人,你覺得你真的能接受嗎?”

時郁說:“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然後他沒有再停留,走了出去。

說是這麽說,坐到座位上,時郁卻回想起厲逍昨天在書房打電話,把杯子都摔了出去,還有今天早上厲逍讓他下班就回家的事情。

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時郁用手機點開網頁,開始搜索關氏。

出來的是各種財經類新聞,公司近來的動向,股票的漲跌,以及關于關氏現任當家人——厲逍的一系列報道,有些會有配圖,厲逍穿着西裝,出席各種場合。

之前時郁就是靠這些文字和圖片,遠遠地關注着厲逍。

但今天他的目的不是這個,他往下滑了一圈,重新搜索:關氏董事長厲逍。

帶了具體的名字和限定詞,搜出來的東西變得更明确一些,第一個就是厲逍的個人資料。

這個資料其實他已經看過很多遍,差不多能倒背如流,點進去的時候,時郁甚至不用導航,準确地下拉到親屬關系那一欄。

外公:關雲山,前任關氏掌舵人。

父親:厲遠。

母親:關盈。

關雲山的名字标了藍色,點進去就是獨立的個人資料頁面,密密麻麻,內容也很多,都是一些白手起家,刻苦奮鬥的創業事跡之類,到老之後就是不忘人民,回饋社會,大力開展慈善事業,從頭到尾看起來十分地光鮮亮麗。

至于厲遠和關盈,大概是因為處在權力圈層之外,就根本沒有屬于自己的個人資料,他們只存在于關雲山和厲逍的資料裏,作為一個補充式說明的存在,只有寥寥的幾句話介紹。

厲遠在大學的時候結識了關家的小姐,墜入愛河,入贅為夫,此後就再無事跡可言。

關盈年輕的時候則就讀于國外著名的商學院,據說也曾成績優異,履歷光輝,只是身體不好,後面只能在家養病,無力參與家族事業。

文字總是任人打扮,被包裝得精致漂亮,根本什麽也看不出來。

就像厲逍和他說的那些話一樣。

下午的時候,時郁狀态不算好,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好不容易捱到快要下班的點,時郁已經收拾好東西,随時準備下班,這時候前臺說有人找他。

時郁從辦公室出去,走到前臺,看見一個男人背對着他,身形很高,穿着一身材質剪裁都很不錯的襯衣西褲,只從背影來看,竟和厲逍有兩分相似。

時郁腳步一頓,站住了,正好對方此時轉過身來,時郁看見了對方的臉。

時郁其實沒有見過厲逍的父母,但只要看見了,就不會對這對父子之間的血緣關系産生任何懷疑。

厲逍長得實在和厲遠有些相似,輪廓和眉眼都有種如出一轍的俊美,只是經受歲月之後,厲遠顯得更滄桑一些,但絕非油膩邋遢,他的身材仍然勻稱,頭發打理得很仔細,襯衣西褲皮鞋,搭配得一絲不茍,他的嘴唇微微含着笑,即便不算年輕了,也別有一種成熟的魅力,前臺的小姑娘現在臉還有些紅。

厲遠聲音微低,帶着一種特別的磁性,對時郁說:“你就是時郁吧?”

時郁看着對方,覺得自己大概明白厲逍為什麽從小就這麽受人歡迎了。

他點了點頭,說:“叔叔。”

厲遠嗯了一聲,擡起眼皮,好像是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說:“待會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一談。”

時郁和厲遠來到樓下的一家咖啡廳,坐下後,時郁開門見山地說:“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問得直接,語氣既不恭敬,倒也不算挑釁。

厲遠看看他,也不遮掩,說:“找到你很不容易,厲逍他把你藏得太緊了,什麽也不肯跟我說,我就只好想點辦法,自己來找你了。”

時郁眉毛微微一動,說:“什麽辦法?”

“辦法有的是,雖然他想藏,但你一個大活人,又不是只關在家裏不出門,也不與人交往,只要有蹤跡,總能找得出來。”厲遠笑了下,說,“不過還是要多謝你曾經的同事,姓楊的那個,是吧?他說了很多關于你的事情,不過看樣子你們共事的經歷不太好,他把你說得很難聽。”

時郁恍然,大概知道對方為什麽能夠直接找上門來了,但他并不想知道楊東具體都是怎麽說自己的,只點點頭,簡略地說:“确實不太好。”

“知道是你的時候,我還有些驚訝,”厲遠像是在回憶什麽,緩緩地說,“沒想到這些年裏你們藕斷絲連,現在居然重新在一起了。”

他看着時郁,微微地一笑,說:“不過也能夠理解,畢竟無論看哪方面,厲逍的條件都很優越,引人趨之若鹜,也是理所當然。”

饒是再沒神經,也能聽懂對方話裏的不屑和嘲諷意味,時郁一時沒有說話。

不過厲遠好像也并不是為了專程過來諷刺他與厲逍多麽不般配,他點到為止,若無其事地換了個話題,繼續說:“所以無論你是為了什麽和厲逍在一起,我都能夠理解,不過我不清楚的是,你究竟對他有多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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