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生之後,一切如她所想,除了陳少儒的變化。不過這一切都跟前世無關了,也跟現在的自己無關。他脾氣好點,同在一個屋檐下也好相處點。
顧娴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半年後的中考,還有高中三年奮戰,讓她想想就覺得心累,好不容易過了,沒想到還要再來一次。每天她都在忙碌的學習中度過,小說裏重生女主的金手指她是一個也沒有,譬如強大的記憶力,識穿一切陰謀,擁有驚人的投資天賦等等。
所以要改變她得靠自己,閑暇時練練毛筆字,釣釣魚,多看些名著給自己充充電,褪去骨子裏的嬌縱。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學期就這麽過去了,從短袖到羽絨服的跨越,寒假來得不知不覺,又很多學生們期待已久。顧娴早早放了假,假期有一個月,而陳少儒正讀高三,寒假只有她的一半,而且有很多套題要做。
經過一個學期,顧娴的成績提高了不少,雖然不能說數一數二,也算是名列前茅。
顧懷遠很高興,他雖然對女兒要求不高,但能看到她更加優秀,自然更喜歡。
……
寒假她作業不多,為了自己的安全,決定報一個女子防身術的班,學費一千,四年裏只要有時間都可以去學。每天下午她都會去練,剛練時免不了腰酸腿疼,但為了避免出現前世的事,忍了下來。
顧懷遠雖然也希望她學點防身術,但看着程媽給她上藥,按摩,青一塊紫一塊的,免不了心疼,“要不爸給你請幾個保镖。”
顧娴龇牙咧嘴,“保镖就算了,太招搖了,再說了保镖也不可能随時随地跟着我,就當抗壓,學了強身健體呢!”
顧懷遠見她堅持,也不再多說,“那你得多注意點,要是受了什麽傷不舒服,立馬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爸爸,你怎麽這麽啰嗦啊!再說受了傷打電話給您有用嗎?您又不是止痛藥。”
“……”
……
陳少儒放假是小年前夜,這天下起了雪,上午開始下,到中午時如鵝毛般洋洋灑灑,校園裏覆蓋一層白色的被子,四周白茫茫一片,幹淨得讓人心生喜悅。C市不怎麽下雪,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課間不少學生出去打了一發雪仗。
班主任在交代放假安全事宜,說了好久,因為是理科班裏男生為主,有些忍不住用筆敲擊着桌子,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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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見狀也不再多說,讓他們回家後回個電話或短信确保安全到家就宣布放學。
同學們一窩蜂争先恐後跑了出去,陳少儒背起早就準備好的書包,緩緩走出教shi。
宋喬等了很久,看着一個個人經過,直到最後看到他,莞爾一笑,“少儒哥。”
陳少儒腳步一頓,聽到這個稱呼,突然想起了顧娴,她開始也叫過幾次,後來交集少了,就沒聽過了。
“你們終于放假了,高三就是忙,你是要直接回家嗎?”宋喬也不指望他多說幾句話,主動找話題。
陳少儒嗯了一聲,繼續走着。
女孩撅了撅嘴,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跟上,看着男生高挑挺直的身影,笑着加快腳步。
兩人走到樓梯轉角,她擡眸看着他俊美的側臉,不願在校門口分道揚镳,于是鼓起勇氣,“少儒哥,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嗎?”
“不可以。”男生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腳步依舊。
女孩臉一下就垮下來了,“是他們不允許嗎?”有錢人就是講究。
“不是。”她雖然不會不允許,但應該心裏會不樂意吧!經過半年相處,他大體能了解顧娴是個不愛與人交際,一本書或者一根釣魚竿就可以過大半天,她喜歡安靜。
陳少儒還沒來得及想自己怎麽會這麽為人着想,宋喬又問,“那為什麽不能去,阿姨都嫁過去,難道他們嫌棄……你。”
言訖,那人眉頭一皺,沒有說話,空氣卻冷了下來。
宋喬抿了抿唇,不再說話,這……這是生氣了嗎?難道她說中了。
她認識他這麽多年,幾乎沒有看到過他臉上出現過什麽情緒,這回竟然有明顯的情緒不動。
“他們很好,希望你不要憑空揣測。”撂下一句話,男生快步下了樓梯,消失在轉角處。
宋喬呆呆的站在原地,心裏空落落一片,她似乎能聽出他語氣裏的維護和對自己的排斥。
……
陳少儒并沒有讓司機來接,踏着風雪歸來,頭發上身上都有些濕潤。
進入大門,就聽到程媽擔憂的語氣,“大雪天堆什麽雪人,感冒了可怎麽辦?看着手凍得,也不帶手套。”
接着就有人回答,“沒事我身體棒着呢!再說帶着手套不方便又會弄髒,您快進去吧!”幾乎可以想象那人拍着胸脯,一臉得意的樣子。
他緩緩走着,繞過花園,看到那人正推着雪球,白皙的臉被凍得通紅。
突然,她咯咯地笑了,一邊笑一邊叫,“程媽,快看快看阿毛,”此刻那只長約一米的金毛舉着前足,推着雪球到處走,她笑得眉眼都彎了,“哎呀!我們家阿毛真是太聰明了。”
程媽也笑了,“讓阿毛在這兒堆吧!去泡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顧娴笑着婉拒,“阿毛最喜歡我陪它了,程媽,放心吧!我雖然瘦,可沒生過什麽病,身體棒着呢!”
程媽嘆了口氣,轉身要進去,遠遠地看着來人,“少儒啊!這麽冷的天怎麽不叫人來接。”
陳少儒回過神,向兩人走去,“沒事,我想自己走走。”
“這一個兩個的,仗着年輕胡鬧。”程媽又是一嘆。
顧娴臉上的笑意消失,不過因為開心,神色柔和,“程媽,嘆氣這個習慣不好,得改。”說完,跑向自娛自樂的阿毛去跟它推雪球。
……
顧懷遠也結束了工作,陪家人過年。看着女兒拿着胡蘿蔔用力的紮在上面雪球的中部偏下,阿毛唯一她不斷地轉着圈,不由笑了,“我們家丫頭安分了幾天,又開始翻騰了。”
顧娴聽到聲音,扭頭朝他招手,“爸爸,快來給我和阿毛拍照。”
顧懷遠走近,才看清被女兒擋住的雪人的全貌,“你沒商業頭腦,又沒什麽藝術細胞,以後怎麽嫁得出去啊!”
顧娴抱着阿毛,左右晃着得意地說,“我有美貌啊!”
顧懷遠哈哈大笑起來,捏了捏女兒的鼻子,“你也就一副皮囊過得去。”
“有一副好皮囊也是資本,要以後我把家給拜光了,就去傍~大款去。”
“我們家可不許這樣,大不了我辛苦點多賺點給你拜……怎麽掉金豆豆了……”話還沒說完,叫女兒突然眼淚直落,顧懷遠手足無措,伸手去幫她擦,“是不是受什麽委屈了。”
顧娴想起前世爸爸前世過世,她卻什麽也不知道,心裏酸澀得厲害,眼淚更是止不住,卻看到那人擔憂的神色,連忙抹了把眼淚,冰冷的手碰到臉上,稍稍緩和了情緒,“有您在,誰會讓我受委屈啊!”
顧懷遠也想了想,确實沒人會讓女兒受委屈,而且有程媽照顧她,他很放心,“那就好,快回去,你這雙豬蹄凍得像紅燒了樣。”
顧娴噗嗤笑出了聲,心裏的傷感緩緩褪去,“你才豬蹄呢!我這是纖纖玉手。”
……
父女兩相攜進屋,阿毛跟在主人身後。
天氣突然冷下來,徐缪珍有些感冒,整個上午都卧在床上。
顧懷遠一進門,程媽就告訴了他這事,他立刻放下公文包上樓。顧娴也被程媽趕去泡熱水澡。
顧娴先給阿毛洗了,免得到時候被它甩了一身水,又得去洗,又給它吹起了毛。阿毛毛又長又濃密,得吹好久。
陳少儒下樓,聽到吹風機呲呲地聲音,走過去,就見阿毛濕漉漉的偏頭去舔女孩的手,還有女孩柔聲警告別動。
走上前,蹲下,“我來吧!你去洗洗,小心感冒。”
顧娴側頭,“你……”腦海中出現陳少儒不耐煩地樣子,他可是喜歡幹淨,最讨厭寵物什麽的,“你行嗎?”
聽出了她的不信,他點點頭,又覺得不夠說,“我可以,你告訴我怎麽做就行了。”
顧娴一愣,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麽附身了,竟然會說這麽多話,不過想到他無可奈何,一臉苦逼的樣子,她還是願意的,“那你要幫它吹幹,別對着一處吹,免得燙到它,然後用梳子順着把毛梳好,再塗上護理毛的精油,”說着,她勾了勾唇,“你确定你能做好?”
這語氣不是反問,倒像是幸災樂禍。
陳少儒看着她明媚的笑,還是點點頭,狗比人都要嬌氣啊!
顧娴見他自己要找虐,也不糾結,直接把任務交給他,留下句謝謝,就上樓泡澡了。
陳少儒低頭,打開吹風,剛要吹,就聽到阿毛發出細細的嗚嗚聲,似乎不大願意,不過因為算熟也沒有躲開。
真是什麽主人養什麽狗。
他輕輕地吹着,想起那個午後,天氣很好,他做題有些悶了,想去陽臺吹吹風,看見花園裏女孩笨拙的修剪盆栽,狗狗圍着她轉圈,她笑容柔和,仿佛所有的星光都墜落那雙晶亮的眸中,蹲下摸了摸狗狗的頭……
顧娴這個澡洗得有些久,洗完換好衣服,程媽就敲門叫她吃飯,頭發吹了幾下,半濕不幹,又不想讓人等着,就披着頭發,等它慢慢幹,跑着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