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乞活
畫了個大圓餅, 暫時收服霍錦城,派人擡他出去跟加庸關方面接頭, 姚千枝就開始專心操練手下丁壯, 不拘王狗子一夥還是胡兒們, 就連苦刺王花兒她都沒放過,有一個算一個, 這些人算是徹底陷入了無底的深淵。
姚千枝是誰呀?現代最頂尖兒, 最殘酷, 死亡率超過三成的傭兵營出來的殺人兇器, 她下了狠心,就算礙着個體條件不同, 酌情放低标準,亦不是古代這些沒經歷過高精尖私武化操練的人能接受的了的。
胡貍兒苦刺等人還能忍, 做為半胡, 他們一直生活在地獄裏,苦歸苦, 熬歸熬,總還能挺下去。可王花兒狗子他們就受不了了, 很多次,一水操練下來, 王狗子滿身泥水癱在空場上,兩眼無神嚎陶大哭!!
直接放悲聲!!
姚千枝:喲,還有力氣哭呢,看來潛力壓榨的還不夠!!
不過, 痛苦歸痛苦,現代化精兵流程還真的是有用的,姚千枝不會什麽散打,太極,空手道。說真的,身手也不算漂亮,她會的,只是殺人的手藝,她教的,亦是如此。
胡貍兒他們在瀕死訓練的間隙,還拉了十裏八鄉相熟的小夥伴們過來,都是半大孩子,烏烏鴉鴉兩,三百人,本來還懷疑胡貍兒所言:供吃供住,只需訓練,不當炮灰,偶爾還給月錢……天底下有這等好事,哪裏輪得到他們……然而,在姚千枝手底下操練了兩天,通身發軟,兩眼發花之後……
他們發現:這寨子有毒!!
招人真的只能招他們吶!!寨主這樣的操(虐)練(待)程度,等閑人誰接受的了?好好活着不好嗎?為口飯受這樣的罪,除了他們,誰能接受??
胡貍兒們的小夥伴的痛并吃飽着,數十半月慢慢熬練下來,每天生存在半死不活的邊緣,那顆‘騙人噠,拿我們當炮灰,是不是騙來要賣掉’的心,竟然真的慢慢安穩下來了。
尤其是随着霍錦城成功勾搭上青河縣那姓陶的掌櫃,順利把私鹽賣出,還不知怎麽操作的,竟然有越來越往上勾搭的趨向。知道其心思念念想見見姨母,姚千枝也不管他,反正就他這情況,他姨母在是有能耐,在是疼愛他,除了給銀子,亦幫不了他什麽。
賣了鹽,手裏有了銀子,姚千枝并不虧待底下人,供他們吃的滿嘴流油,練的欲生欲死,時間就這麽緩緩流逝了。
天徹底冷了下來。
晉江城在大晉北方,冬天冷的刺骨,白雪皚皚往外扔塊肉,狗都叼不走,因為咬不動!!做為農民,貓兒冬的時節,姚家徹底沒事了,早先,剛打下寨子的時候,姚千枝還派人捧着銀子往晉江城府衙送了一回,接觸了個刑臺師父,姚家稅收的麻煩——那幾個兵痞在沒來找過麻煩,家裏的日子過的比較平順,用不着姚千枝。
到是外頭,今年雨水本就不好,田裏普遍減産,官府收的稅卻一文沒少,漫天大雪下來,山珍野菜通通凍死,百姓們的日子越來越難熬。
家有餘糧還行,那些租地的,光棍的,寡婦失業的,自家孤老的……正經日子沒活路,自然要想歪招,于是,晉山土匪們又到了一年一度大收人的‘季節’。
Advertisement
姚千枝的大刀寨雖然沒揚名,但她那夥食好,寨主還是女的,不怕‘潛.規.則’,帶着家眷的百姓們就愛來她這裏,到是收了不少人。
勢力越來越龐大,大刀寨渡過了最初的困難期,姚千枝就派人通傳四裏,正式在晉山立竿,直到這時,周圍勢力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黑風寨竟然被滅了,打聽到新立的寨子竟然是個女子當家,攏了幫胡孩兒,到是心思蠢蠢,有個愣的還派兵直接來攻打,想吞并大刀寨占個便宜。
結果……可想而知。
姚千枝是個什麽樣的‘爺爺’,不招她還憋着壞呢,更何況欺負上門,倒提四十斤的大刀,帶着人從大刀寨殺出,直奔來敵老窩兒,把那意圖占便宜的那位橫着切了八塊,凍的硬邦邦,挂了自家寨旗上迎風招展。
吓的圍觀群衆頭發都豎起來了。
這一個冬天,或別人招惹,或主動招惹別人,伴着漫天的雪花打打殺殺,收攏敗敵,寨子越來越壯大,底下人越戰越精悍,大刀寨進入了快速發展期。
——
姚千枝的生活挺美好,然,距她千裏之遙的路陽州,留柱兒赤腳踩在薄薄的雪地裏,一雙無神的眼睛在一片雪白中四下掃射着。
突然,不遠處一點點焦黃映入他的眼,留柱兒猛的凜住,狼般的撲上去,跪地扒開雪窩兒,裏面是一株已經枯黃了的野菜。
“嗚嗚……”眼睛赤紅,他手腳并用刨開土,指尖泛着青紫将枯黃的野菜挖出來塞進懷裏,警惕的四下打量,見周圍無人,就趕緊離開了。
遠處,半塌的破廟裏,枯瘦如柴的婦人蜷縮着偎在牆角,懷裏抱着個四,五歲模樣的女孩兒,那女孩兒臉色臘黃,頭大如鬥,身子和四肢卻細細小小的。
她身上裹着件看不出顏色的破襖子,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外,竟看不出是死是活。
“娘,招娣,我帶吃的回來了!!”門邊響起聲音,凍的一臉青紫的留柱兒捂着胸口沖進來。
被叫做招娣的女孩兒手腳微微顫了顫,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哥……”
“快吃,趕緊吃!!”留柱兒沖進來,從懷中掏出那顆枯野菜,帶着泥土往妹妹嘴裏塞,“嚼,使勁嚼,咽下去!!”
野菜這種東西,長老了本就硬的很,更何況已經枯黃,嚼在嘴裏跟牛皮一樣韌,招娣年紀小又餓狠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嚼不動,卻還是拼命的拿牙磨,用舌頭舔,把麻繩子一樣的野菜硬生生咽下喉頭。
臉漲的通紅,噎的脖子上青筋都暴出來了,‘膈’的一聲,招娣把嘴裏的食兒咽下去,臉色依然死灰,眼底卻閃出光彩。
“娘,你吃這個。”見妹妹緩過點活氣,留柱兒又把一塊半個巴掌大,黑呼呼不知什麽東西塞進了婦人嘴裏。
婦人比招娣還虛弱一點兒,嘴裏填了食兒,本能蠕動了兩下,睜着那雙在枯瘦的臉上大的有些吓人的眼睛,她嘴一張,那塊黑呼呼的東西掉了出來,“柱兒,你,你……”吃,你吃!
“娘,我在外頭找見了,吃過了。”留柱兒盯着那東西,喉頭動了動,連連搖頭,可胃卻不聽話發出‘咕咕’聲響。
留柱兒娘閉了閉眼,伸手無力的把那東西掰成兩半,自個兒分了拇指大小,剩下的一口全塞進兒子嘴裏。
留柱兒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家鄉水患,跟着東南西北的流亡讨活,大半年的時間家裏死的死,沒的沒,只餘下親娘和妹妹,走到這荒山野地裏,奔波一天找不到丁點人煙,“娘,咱這麽走真的行嗎?越走天越冷了,北邊真的有活路嗎?”
南方天暖,就算流亡好歹還有草根樹皮可啃,北邊兒……大冬天裏是寸草不生,且那氣候亦不是沒經過的人受的住的,雖然是剛剛入路陽州,只能算擦了點兒北方的地皮,但這天氣,留柱兒真是有點受不住了。
活了十二年,他還是第一次見着雪呢!!
一點都不美好,絲毫沒有浪漫的心思,缺衣少襖,只穿着件單衣的留柱兒,當晚差點沒凍死。
“娘,官府說不發水了,也不燒人了,要不咱回鄉吧,好歹暖合。”他抽了抽鼻子,身子止不住打顫。
留柱兒娘就伸把兒子抱進懷裏,“柱兒,回鄉……咱沒地了呀,回去咋活?”
南方土地肥沃,一年三熟,乃天下糧米倉,田地之貴不比起北方随處可撿,就連荒地都要五兩一畝,熟田更是值二,三十兩。
田地貴,米價賤,哪怕手中有田,百姓們活的亦不輕松,日常混個飽腹尚可,但凡有個大病小災,輕則翻棺材本兒,重則賣屋賣人。
這幾年大晉許是風水不好,自小皇帝登基後,不是悍就是澇,在這次發水前,南方已經連悍了三年,百姓們為了活命,大多都已經抵賣良田,花光了家底,憑給地主大戶當佃農渡日,這一次大水,緊跟着時疫,地主大戶們損失慘重,有倒黴的一命亡了,失去土地和家園的農民們,更不知去向了!
繁華的城池都封門了,并不許流民進入,趕着他們還鄉,可還了……又怎樣?能活嗎?
流民們像趕野狗似的,被趕的四處逃竄,惶惶不知去路,就有人說:北方地廣人稀,越臨邊境越缺人,尤其是加庸關附近,若能趕到那兒,在那兒落戶,直接就給發地呢!
當然,這不是沒有代價的,若胡人犯邊,官府抓人充壯丁亦是毫不含糊,且匪類還多,并不好活……
可不好活,還是能活啊,總比當下餓死了好。
于是就有那無處可去的人,兩兩三三結伴往北奔。
留柱兒幾人就是如此,先前跟他們在一塊兒的還有不少人,如今死死停停,就只剩下他們仨兒了。
“柱兒啊,往北走,咱在走,活着到了算咱運氣,死了就哪死哪了,省的遭罪。”留柱兒娘壓着‘咕咕’作響的肚子,一下一下掐女兒的臉,不讓她‘睡着’,“咱是普通老百姓,不比貴人老爺,咱命賤,咱能活!”
“嗯,咱能活。”留柱兒咬牙,忍着餓的火燒般的胃,轉身往廟外走,他要去找食兒——野草,樹根,凍死的鳥兒,野獸的糞,甚至是觀音土……
只要能吃,只要能飽肚,他就要找來,他一定能找來。
他不想死,他要活!!
——
在城門外被堵了,流民們四處逃竄求活,不是所有人都像留柱兒母子那麽認命,官府說如何就如何……
無數歷史證明,當一個王朝不能讓百姓們吃飽飯,一點活路都不給的時候,百姓們就會讓當權者明白,什麽叫‘人民的力量’。
什麽叫‘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靈州招遠縣,縣城大門被憤怒且饑餓的流民們生生拿石頭砸開,邁着還在流血的赤腳,他們如蝗蟲般沖進縣城。
“搶,搶糧食……”
“殺狗官,這些狗殺才,不讓俺們活……”
無數流民湧進來,大地仿佛都在顫抖,鮮血,殺戮,燒殺搶掠……百姓們撕心裂肺的慘叫,女人的悲哭,孩子的嚎陶,不遠處黑煙升起,大火熊熊燃燒。
縣衙的大門被砸開,縣令被憤怒的流民們打成了肉泥,招遠縣成了人間的活地獄。
縣府大堂,流民頭子黃驢帶人踹開糧倉,一袋袋糧食疊着堆滿,他沖上前把糧袋踢開,撕碎麻袋,雪白晶瑩的米‘嘩啦’一聲傾洩在地上,黑土白米,那般顯眼。
從袋子裏掏出把生米塞進嘴裏,黃驢使勁嚼着,嘴裏牙齒磨的‘嘎吱嘎吱’直響,一邊嚼,他一邊把米揚到天上。
“弟兄們,狗官不讓咱們活,咱們就反了他!!跟着我,有糧食,有女人,有銀子,啥都有!!”他震臂高呼。
白花花的米從高空落地,迸發着四處飛濺,那亮眼的白,仿佛飛進了人心。
周圍流民們的眼睛赤紅,鼻子裏喘着粗咧的氣。
——
小河村,姚家。
車輪聲響,騾子‘嘶嘶’叫了兩聲,騾車緩緩停在院裏,姚天賜和宋氏大包小包的抱着下車,凍的哆哆嗦嗦,眉毛上都挂着霜。
“爹,娘,我們回來了!”推門進屋,他們高聲喊人。
“哎,快關上門,別把這點熱呼氣兒放出去。”季老夫人手裏拿着鍋鏟走出來,招呼他們,“外頭冷吧,快進裏屋暖合暖合……”
“冷的邪呼啊,以往沒經過這樣的天,真是夠受的。”姚天賜搓着生了凍瘡的手,把包袱放在桌上,“娘,東西我們都買回來了,咱要的厚棉布多,店家還給咱便宜了三錢,就是棉花比往常貴不少。”
“天冷,貴就貴吧!”在沒經過這樣的寒天,哪怕在屋裏,季老夫人都凍的直打哆嗦,“說來,得虧秋後那會兒千枝硬着咱們把屋給修了,還弄回來柴夥兒,要不然,這冬天咱們恐怕是難熬了……”
姚敬榮沒考出來那會兒,季老夫人亦是農婦,不是沒吃過苦,可晉江城的冷真是出乎她的意料——無處可逃。廚房天天燒着柴夥,大炕始終是滾熱的,姚家人依然凍的跟灰孫一樣。
南方不懂北方的冷,再加上姚家是在豔陽高照的時節被流放的,行李裏根本沒準備厚衣裳,秋日那會兒家底還讓收稅的給掏空了,季老夫人準備冬衣的時候,就略松了松手,布料薄了點兒,棉花少了點兒……
結果,這不就接受教訓了嗎?
說真的,要不是姚千枝自掏腰包把姚家危房修補整齊,抹牆換瓦,又在寒冬逼近的時候帶領寨中人狂砍了一天柴夥,姚家人這會兒哪還能健健康康的瑟瑟發抖呢?
早不行了!
“咳咳咳,早些把厚衣裳裁了,孩子凍的夠嗆。”屋裏,老臉灰青的姚敬榮縮背抱懷的走出來。
“哎。”季老夫人就應着,高聲把都窩在火炕上的姚家一衆喚出來,将布料和棉花分了,叮囑着要快快的做,“眼瞧要過年了,這是咱們在小河村的第一個年頭兒,穿身新衣裳,新年新氣象。”
“知道了!”
“祖母,我們馬上就動手。”
大冬天的,姚家人亦逃脫不了被窩的封印,然季老夫人既然說了,她們三三兩兩,有氣無力的也都答應了下來了。
“娘,你怎麽不說話?”姚千蕊手裏捧着一匹藍布,轉頭想問問親娘意見,就見她神色不對,連忙問道。
宋氏原怔怔的站着,仿佛在想什麽,聽女兒喚她竟沒回話,而是猛的打了個冷顫,神色帶着幾分恐懼。
她這樣子實在太打眼,明顯就是有事,一時間,屋內衆人俱都停下來望向她。
“大蘭,怎麽了?”李氏關切的問,上前去摸她的手,只覺滿手濕膩,凍涼入骨,便驚呼,“哎唉,這是凍着了嗎?”
“四弟妹,我這有暖手的爐子。”姜氏把姚天達做的爐子從懷裏掏出,一把塞進宋氏手裏。
“老四家的進屋,炕上暖合。”季老夫人拉她。
孩子們也烏鴉鴉的上前,你一句我一句,搓手摸臉的關心着。
“娘,嫂子們,大蘭不是冷,她是吓着了。”宋氏對衆人的動作反應緩慢,沒半點往日精明,見衆人真有些急了,恐她凍傻,姚天賜就嘆息把妻子拉到桌邊,扶她坐下,搖着無奈着說。
“吓着了?可是青河縣裏出了事兒?”姚敬榮就問。
“縣裏來了好些流民,實在安置不下,天又太冷,縣令不肯舍粥舍衣,路旁全是凍斃的死屍,我和大蘭去買布的時候,就見官差用拉糞的車往城外亂墳崗子運呢。”姚天賜滿心哀憐,“蝼蟻尚且偷生,何況活生生的人,我們路過正街的時候,瞧見有幾個流民沖擊縣衙,正被官差屠殺……”
“血從臺階上漫下來,染的滿地是赤紅,刀都割脖子了,那些流民虛弱的喊都喊不出聲……”搖頭捂上眼睛,他仿佛不忍在說下去。
宋氏在旁默默聽着,身子不住的顫抖,眼角泛着淚,李氏和姜氏忙摟住她,心裏難受的很,季老夫人長嘆一聲,輕輕拍着幾個兒媳的肩膀,安慰她們。
“流民……是南方水患那些吧?如今朝廷還沒安排嗎?怎麽能,能這樣?”
“流民不歸鄉,田地怎麽辦?南方是天下糧倉,這是動搖國本啊!”
“真真不該……”
“大臣都在做甚?難道不知國之重在民,民之重在田嗎?”
姚家第三輩不拘男女,打小兒受的是一樣的教育,聽得這般事,反射性以國本證論起來。
“唉,國将不國啊!”姚敬榮在一旁搖頭,滿臉悲色。
到是姚千枝沒說話,只默默聽着他們讨論,半晌偷偷給姚千蔓使了個眼色,轉身往院裏去了。
姚千蔓眉頭蹙了蹙,悄無聲息的跟随,“千枝,找我什麽事?”
姚千枝坐在磨盤旁,擡頭看着她,“我覺得最近時局不對,山上來投奔的人太多了,恐怕要亂。”
“亂?”姚千蔓有些驚,“亂什麽?”
“亂什麽?呵呵,造.反呗,王候将相,寧有種乎嘛!”姚千枝挑眉。
“反?不,不會吧。”姚千蔓吓的直磕巴,完全不敢相信。
自幼受聖人言,讀四書五經,家國天下,哪怕姚家被抄家,被流放,她都不敢對禦坐上的皇帝有絲毫怨言,頂多腹中暗诽:國有妄臣。祈求日後皇帝親政,文成武德,力攬狂瀾。
根本不能想象,有人會為此而造.反。
“朝廷堵了所有活路,為了掙命,人什麽事幹不出來?造.反怎麽就不行。”姚千枝嗤笑一聲,“昨天我從寨子裏回家,在離村子不遠的地方還看見有個屍首倒在那兒。”
“流民已經到了這裏,有死的,肯定就有活的,有入山為匪的,就有野外流竄的,咱們家都是讀書人,伯母妹妹們還是女眷,餓狠了的人就不是人了,什麽都幹得出!”她滿面鄭重的說。
“……那你想怎麽辦?”關系家人安全,姚千蔓亦緊張起來。
“你說,我跟他們坦白了行不行?把人接到山裏去。”姚千枝伸手摸摸嘴唇,見姚千蔓一臉為難,不知所措的模樣,就咂舌,“要不,我在派人打聽打聽,看具體情況在具體定?”
姚千蔓趕緊點頭,“這個行,你那寨子,額……咱家,咱祖父祖母,還有伯伯嬸嬸們……”都是良民啊!!一時肯定接受不了,“咱們得給他們時間,慢慢透消息才好。”
“猛的告訴他們……”怕受不了呀!
“那成,我在想想辦法吧,要是情況不嚴重,咱們就慢慢來,如果真亂起來了,就顧不得許多,直接跟我上山。”姚千枝拍了拍腿。
“行,到時候我跟你一起想辦法。”姚千蔓狠狠點了點頭。
屋裏姚家連男帶女一群人還在為朝廷政策或為難,或傷懷,或斥罵,或憤怒。屋外頭,兩個女孩子卻已經默默的決定了他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旅程’。
作者有話要說: 順利拐帶良家公子霍緊緊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