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錦城, 對此間事,你是怎麽想的?”莫名其妙有些心虛臉燙, 雲止垂下頭, 避過好友的正臉, 低聲問,“澤州還是旺城?”
打小兒一塊長起來的, 他太了解霍錦城了, 上回見面, 好友一開口, 他便明白其中意味。
“澤州城多良田,出充州境, 并不歸加庸關管,還是旺城吧!”霍錦城壓下心頭內疚, 連忙道。
“嗯, 充州牧是敬王叔,我少時見過, 多少有些交情,确實比澤州城好謀算些。”雲止點頭贊同了他的決定。臉上閃過絲猶豫, 他道:“你……就決定讓姚姑娘站在前頭?”
終歸是女子,還是武将, 上升空間有限,哪怕好控制……
額!!雲止皺眉,想起被砍成好幾塊的段義……他真不覺得姚千枝好控制啊!!!
就算現在好友喜愛姚姑娘,然, 男人嘛!!天生劣根性,萬一哪天好友變心,不得讓姚姑娘砍成肉醬啊!!
多吓人!!還是找個沒有感情糾葛的人合作比較好吧!!
雲止苦口婆心。
霍錦城欲哭無淚!!
話說,就憑他家主公威武霸道的英姿,他哪來的破天膽子敢招惹人家?明明是特別純潔的上下級關系,為什麽經雲止嘴裏一說,就覺得那麽危險呢?
霍錦城臉都綠了,想解釋還不敢。畢竟,姚千枝需要雲止這般誤會,來隐藏她的存在感!!“千,千枝很好,我們很好。”他吶吶着,心裏滴着血。
見好友如此模樣,雲止不願做惡人,壓下心頭些微的莫名別扭,他自去謀劃起來。
——
姚千枝是武将,她所謂掌旺城一地,自然便是要做提督了。
大武将——掌一城兵馬,武力鎮壓那種。
Advertisement
至于那更名正言順的府臺大人……呵呵,那位已經被砍成肉醬,灰飛煙滅了。
文官——地方官員是沒有資格插手,只能得朝廷指派,旺城這地介兒,哪怕商貿繁華,依然還是充州境,胡人,土匪比比皆是,近來還出了反賊,殺了好些官兒。朝廷想找這個要官不要命的倒黴鬼,并不是特別容易的事兒,尤其有韓首輔在,想必黨争更加厲害,會越發艱難。
哪怕争鬥結果出了,官員派下來,從燕京到旺城,溜溜兒三,四個月,身體弱點的都能死半道上,若這麽長時間,姚千枝都不能徹底掌握旺城,她就可以死一死了。
在充州這等臨近關邊的戰亂地區,時不時打一仗,偶爾還要剿匪,武将的死亡率是相當高的。臨戰不得無将,等朝廷派來不及,似充州牧或加庸關姜企,都是可以臨陣任命四品以下武官,待戰後在向朝廷禀報的。
加庸關的姜企,雲止跟他沒什麽交情,見都沒見過,然,在段義口中得知這位曾賄賂過他,捏着個把柄,又有燕京貴胄身份,不過要個區區旺城提督,姜企不會不答應。
畢竟,旺城和澤州之亂,按理應該他來平,拿大受賄熬時間惹來雲止,姜企還挺提心吊膽的。
只是被架在上頭,實在沒辦法了!!
如今,雲止沖他要官兒,還是給個小女娃娃要,姜企以已渡人,覺得這位是想安排露水情人,總歸不要他的兵,不要他的銀,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至于敬郡王,做為皇族一堂幾千裏的遠親,他這充州牧不過是皇家眼睛,沒甚實權,還天高路遠的,都沒有人惜的拉攏他,雲止來找他,客客氣氣,把他當長輩尊敬,敬郡王是明白人,哪會給臉不要臉?
雲止是誰?萬聖長公主的獨子!!
萬聖長公主是誰?宗室的大拿!!
他敬郡王又是誰?晉成帝——小皇帝祖爺爺的庶子的庶子的庶子,一堂都出三千裏了,要不是他們這一脈子嗣艱難,他哪有郡王位可襲?
早不知道流落到哪裏賣草鞋去了。
姜企很機敏,敬郡王很識趣兒,雲止在帶着兵返回燕京之前,把旺城提督的大印鄭重交給了霍錦城。
霍錦城轉手就獻給了自家主公。
把雲止給氣的呀,真真恨鐵不成鋼,手裏不握着點兒東西,就不怕姚姑娘劈了你!!!
“錦城,姚姑娘,咱們有緣在見。”抱了抱拳,帶着無限的憂慮和莫名火熱的腰身,雲止離開了。
“告辭。”送別雲止,轉身望着旺城的大門,姚千枝一步一步的邁進去,伸手摸着城牆,她環顧四望,“這算是我的駐地了吧。”她笑着感慨,眸中閃爍着一種異樣的光。
站在她身側,霍錦城望着她,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止不住的發顫,情緒高脹,伸手摸了摸臉頰,觸手是一片滾燙。
雲止走了,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徒扔下了提督大印……和六,七千的俘虜!!
平亂嘛!!回燕京領功亦只需匪首便可,帶走那麽多俘虜做什麽?耗時耗力管理不說,還得給他們吃的。
那是足足六,七千人吶,三,四個月的路途,得吃多少東西??
雲止自個兒帶的軍糧都不夠用呢,哪有閑食兒喂他們?
一口氣通通甩給姚千枝,他心懷愧疚的走了。
“給我!!我要!!越多越好!!”到是姚千枝,接收接的那叫個眉開眼笑,戰争地區,大晉又眼看要亂,這個時節,手裏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不拘這些俘虜,我記得澤州境內,還有流竄着萬把人呢吧!”
“雖然澤州按理不該歸咱們管,可既然已經當官了,就要急百姓之急,憂百姓之憂,不如,咱們派人在澤州境內平平亂,收收人吧!!”
“還有晉山,終歸咱們是在那發家的,不能忘本,還有不少兄弟當着土匪,硬啃窩窩頭呢!我相信,他們都是好人家的漢子,做匪肯定是被逼無奈,所以,咱們要解救他們,把他們拉來當兵啊!!”
“當兵多好,管吃管住還給發田,一人當兵,全家光榮!!”姚千枝異常興奮。
周圍人默默無聲的看着她,表情是說不出的難受。
“我明白你的意思,手下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千枝,你不能拍拍腦袋就做決定,要考慮實際情況啊!!”到底姚千蔓是自家人,還掌着經濟大權,說話沒那麽多顧忌,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兒,她嘆息道。
“什麽實際情況?”姚千枝一愣。
“你出門征戰這段日子,我和二伯他們一直在招人,加上你拿下的七千來俘虜,你知道咱們寨子現在有多少人了嗎?”姚千蔓沒好眼的看着她,用手拍桌案,“兩萬,足足兩萬!!”
“那不是很好嗎?”姚千枝大喜過望。
她原以為有個一萬四,五千人就不錯了,除去老弱,能擇出八,九千人好好訓練亦是一股力量。但……兩萬人,哪怕只挑出一半能打的呢,也是除加庸關外,充州境內最強最多的一股戰鬥力啦!!
“好個屁!!”見堂妹喜的眉開眼笑的臉,姚千蔓忍不住‘啐’了她一口,立起眼珠子,她霍的起身大聲咆哮,“兩萬人!!你知道他們一頓要吃多少東西嗎?你知道他們多少天就得換身衣裳嗎?你知道為了給他們配上兵器,我把晉山北坡的樹枝都撸幹淨了嗎?”
“鹽湖的水位下降了足有一人高!!!那麽深,那麽大的湖呀!!都快讓我曬沒啦!!兩萬人,我養活不起了!”她崩潰似的放聲大喊。
姚千枝領兵打仗,還帶走了霍錦城,大刀寨裏裏外外總管的就是姚千蔓,幾千口人的吃喝穿戴,日常訓練全靠她,偶爾還得給領兵在外的姚千枝提供後勤服務……
大刀寨的存銀本來就在極速擴展中用盡,沒挨餓全靠溶洞鹽湖撐着,那東西不是取不盡用不竭的,就像姚千蔓說的,水位都退了好幾米……
這烏泱泱又填進六,七千張嘴,姚千枝還要在招人,“吃什麽??穿什麽?用什麽?喂不飽啦!!”姚千蔓滿心悲苦,眼淚汪汪。
近來晉江的兔子都快讓她打絕種了!!!
“主公,姚大姑娘所言甚是,哪怕擴張,亦要注意規模才是。”霍錦城尊尊細語。
難道加庸關就只能招兵十萬人嗎?各州府經過流民之亂後,就沒想過增兵嗎?為何不做……無非就是養活不起罷了。
以晉江城為例,多山多水多土匪,荒地遍山野,良田卻有限,十畝瘦地種不出南方一畝的産量,糧食不多就養活不起那麽多的人。且,當兵是要脫産的,壯勞力都讓帶走了,誰種地?誰幹活?
“是啊,大當家的,人太多了咱糊弄不過來!”王狗子縮着脖子吶吶。近來他被大姑娘指派着打野物,啃兔頭啃的眼睛都快紅了。
走路還一跳一跳的。
“千枝,凡事不能太急,總要一步步行事的。”姚敬榮語重心常的說。
他沒流放前就是在戶部當職,太明白銀子的重要性了,因此有感而發。
“嗯……不能發展人手,就是因為缺銀子?”聽了好半晌兒,一直沒摸到頭腦的姚千枝總算明白了,伸手揪了揪頭發,她歪着腦袋,幾乎啞然失笑,“我說,你們知道我們腳下是什麽地方嗎?”
她問,沒等人回答,便快速道:“這裏是旺城!!是商城!!是連接南北的通道,是胡晉商人的駐地,是四通八達的海貿,是海賊出貨的碼頭,這裏!!你們覺得會缺銀子??”她怎麽覺得那麽好笑呢?
“就算這些我們得不着,旺城的稅收要送到燕京給朝廷,但,你們忘了我們是靠什麽起家的嗎?”
“鹽吶!!白花花的鹽!!晉山裏區區一個鹽湖就能養得起大刀寨……而旺城,可是靠着黃海的!!”姚千枝推開窗戶,指着遠處碼頭的方向,“那裏全是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圈一片海灘,日夜不停的曬,要多少銀子沒有啊!!”還用的着擔心錢?
姚千枝真真萬般不解,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就連王狗子都有市井精明氣,她不相信,這群人會想不到這一點。
疑惑的目光掃射,在場衆人俱都無聲沉默着,氣氛莫名變得緊張。
好半晌,還是姚千蔓先開口,“……千枝,你要在旺城曬鹽?”她問,聲音透着股子猶豫和不安。
“怎麽?不行嗎?”有哪裏不對?姚千枝攤手。
姚千蔓抿唇沒有回答,在場衆人繼續沉默,就連王狗子都呲牙抓頭,一臉為難。
“到底怎麽了?”被‘沉默’的抓狂,姚千枝急聲追問。
在場衆人面面相觑,最終,姚敬榮長嘆一聲,站起身來,“千枝,你跟我過來。”他招了招手,轉身進了裏室。
姚千枝滿頭霧水,緊步跟了上去。
見她走了,在場衆人全體松了口氣,姚千蔓無奈的搖搖頭,“行了,祖父會跟她說個分明,大夥先都散了吧,此事日後在談。”
“哎。”衆人齊聲應,随後各自散去。
旺城剛剛收複,還好多事兒呢。
——
旺城提督府,七進的大院子,百十來間房,自從雲止手裏接過大印,這地介兒就歸了姚千枝。
大刀寨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哪怕平素長駐晉山的。提督府內,都會單留出一間屋兒。
姚家人,年輕一輩的小子——姚千枝的堂哥們歲數小,身體強,大刀寨那邊還缺人鎮着,就都留在了晉山,似姚敬榮和季老夫人等有年紀的人,旺城的生活環境好,姚千枝便做主,把他們接了過來。
跟着姚敬榮進了裏室,姚千枝見他表情嚴肅,背手站在案前,“祖父?”她低聲喚,不太明白姚敬榮為何單獨‘審’她。
“千枝,如今這屋裏就你我二人,你實話與祖父說一句,你……究竟想做什麽?”姚敬榮沉吟片刻,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蒼老的眼眸中,卻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激動?恐懼?興奮?不知所措?
“祖父?您這什麽意思啊?”姚千枝目光微閃,就笑了笑。
“你是姚家女,姚家跟你同氣連枝,你得道,姚家随你雞犬升天,你落魄,姚家跟你豬狗不如。就如昔日戶部霍言,他之興,振霍氏一族,他之亡,誅霍氏三代。”姚敬榮就道:“千枝,所謂一榮既榮,一損一損,如今,姚家振興眼見在你,你要做什麽?總要讓家人知道的。”
沒拿長輩架子,姚敬榮說的很誠懇,見他這般,姚千枝也正色起來,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她眉眼微垂,唇帶笑意,似乎是在思索,亦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祖父。您覺得……”她突然開口,聲音裏帶着股說不出的意味,“大晉還有救嗎?”
這一句話,問的姚敬榮寒毛倒豎,臉色煞時慘白,僵硬道:“大夏将傾,許有人力纜狂瀾……”
“亦許,有人改朝換代。”姚千枝笑着攔話。
把個姚敬榮吓的,手都哆嗦了。
“千枝,你,你……”竟有這等‘志向’?
想破了膽,亦只敢猜孫女許是想‘雄據一方’,做個聽調不聽宣的‘豪傑’,在沒想過她竟能……“一人之下?”姚敬榮尤不甘心的問。
“萬萬人之上。”姚千枝擺擺手指,徹底打消了他的奢望。
姚敬榮剎時覺得渾身發麻,血都涼了!!
沉默了好半天,屋子裏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時間就像靜止一般。
做好姚敬榮會向她發難、質問、驚恐……的準備,姚千枝欣欣然踱步坐到太師椅中,展眼望向窗外的風景。
大晉——如此的好風光,錦繡如畫,萬萬裏江山,她有幸來此一遭,又不知是福是禍的遇到此亂世,不争上一争,哪能甘心?
早說過,她生平最能‘适應環境’……
所以,亂世嘛,就是狼煙四起,群雄争鬥的局面,而她……呵呵,肯定要下場,融入進去啦!!
這才叫真正的‘适應環境’。
含笑擡起頭,看向臉色鐵青的姚敬榮,姚千枝剛想說話,突然便被他打斷,“千枝……”
姚敬榮深嘆口氣,臉色奇跡般的緩合,徐徐開口,聲音居然還挺鎮定,“你既有此大志,祖父就要提醒你,這鹽,你如今曬不得啊!”
嗯?!姚千枝一愣。
說來,他們不是在研究造.反的事咩?怎麽好端端的又拐回來啦??
“你這曬鹽法,在晉山使得,是因那處地勢險要,尋常難入,不容易讓人發現,退一萬步說,哪怕有人瞧見了,亦不過山賊匪流,是晉山裏頭的事兒,不會傳出去。然旺城就不同了!!”
“不錯,旺城是海運城,碼頭修的好,城內就有海,但若想曬出足夠養活數萬人的鹽,需要多少地方?多少人手?那地方,你能找到偏僻避人,鳥畜不進的嗎?那人手,你能尋到絕對可信的嗎?”
“萬一露出半點風聲,你個剛剛任職的提督,不過區區五品武将,就握着這樣聚寶盆似的法子?是想要做什麽?”
“本來,我是想着你若有心進一步,便想個法子,巧妙些把曬鹽法獻給朝廷,你的官職說不得能提一提,或許姚家……”都能解了這個大逆罪,但是,“你既有,咳咳……的心,曬鹽法,你就要好生藏着,在未有一番勢力之前,絕不能示與人前。”
“此時,大晉的現狀,亂歸亂,總歸韓首輔當政,他還确實有些能耐,等閑三,五年內,朝廷中不會出大亂子,至于內亂嘛……南邊出了個黃升,已占一州之地,說是要自立為王,邊關胡人前兒又攻了加庸關,讓姜企給打出去……有這兩個大亂子在,只要你不鬧出事來,朝廷一時半會兒的不會注意到旺城……”
“如今,你手上不過一城之地,萬把人手,連一方勢力都算不上,不過偏居一隅,還是要慢慢發展才是,曬鹽法,是聚寶的盆,亦是招禍的根,千枝,你要謹慎啊!”姚敬榮語重心長。
祖父!您想的還挺多!姚千枝挑了挑眉,伸手捏下巴,帶着兩分為難,“不曬鹽,哪來得銀子?沒銀子,我拿什麽招兵?”沒兵,她還打個屁的天下?
“你問我?”姚敬榮攤手而笑,又不是他想改朝換代!問的着他嗎?
連個穩定的進銀法都沒有,談什麽争天下?歷史證明,光有拳頭是不夠的,嘴填不滿,拳頭在硬都是枉然!!
“嗯……地方占的小,人手需要少,還得個偏僻所在,最好有一定技術含量,哪怕讓人瞧見了,都不知道在幹什麽,又要能賺進大筆銀錢……”這種法子,有嗎?
姚千枝眉頭緊緊擰着。
燒玻璃?不行,大晉已經有玻璃了,技術雖然不是最好,勝在普遍,一般人家還都用得起。手工制皂呢?不行,那東西是勝過皂莢許多,但價格實在太親民了,想用這東西養活軍隊,得有完美的商業琏和足夠的人手……
且,香皂需動物油和堿熬制……堿就不說了,她上哪兒弄那麽多動物油脂啊?
寨子裏連豬肉都吃不起!!
手工制皂沒什麽技術含量,看兩遍就會了,資金回籠還慢,方子保不住……姚千枝為難的不成,覺得頭痛欲裂!!
怎麽辦呢?還能有什麽……啊!!!!她想到了!!
猛然瞪大眼睛,她止不住彎起嘴角,目中盈滿欣喜和笑意,“祖父,我有個主意,值千萬銀……”
——
是夜,月上中天。
大刀寨一衆頭目得了姚千枝的話,繼續招兵,只是規模變小,不在無條件收人,并随時監視澤州府各城情況,出兵剿滅流匪……
衆人心中不解,然,礙着姚千枝在寨中威望,又得她保證會解決資金問題,便都吶吶答應下來,不敢反駁。
至于姚千蔓,在姚敬榮聚集了一衆姚家人,有選擇的公布了姚千枝的‘志向’後,整個人就已經震驚到麻木了!!
當然,姚敬榮并沒有直接說:孫女想造.反,自立為主。只道她有心争上游,做個聽調不聽宣的‘土皇帝’,就已徹底把姚家人吓住了。
都是土生土長的晉民,君權就是他們心中不能違背的‘神命’。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們哪還想過,自家能出姚千枝這等‘反骨’。
不過,做為大家長,姚敬榮沒斥責發怒,如今姚家的一切還都是姚千枝所掙,他們便不好反對,只是背地裏,難免擔憂不安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的話,沒意外就是雲大美妞兒了,不過我這本純女主争霸文,男主,就抓過來消消食,出場機率不會太高。
姚千枝:男歡女愛,怎能比萬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