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跟大沖真人講好的條件, 只要救出孟央,解決孟家和楊家的糾纏, 他就帶着孫女前往旺城定居, 做崇明學堂的名譽總院長, 甚至,在霍錦城的美好願望裏, 若兩方相處的好, 人家大儒看中自家主公, 說不得, 大沖真人還能廣邀賓朋,齊聚旺城呢。
人家是桃李滿天下的大儒, 學生海了去了,但凡有他支持, 自家主公無人可用的窘境, 瞬間便可解除!
自然,前提是得人家心甘情願, 要不然,他們得到的, 亦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雖然這幌子是鑲金帶銀雕翡翠的。
為了勾.引,不是, 是讓大沖真人看見她的真心,姚千枝誇下海口,滿一通大包大攬,不過, 因救孟央救的實在快速及時,安全穩定,大沖真人對她的信心還挺足,“家醜不堪入眼,實在讓姚總兵見笑了。”他搖頭苦笑,态度相當不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難免得,莫要介懷。”姚千枝罕見裝的像個人似的,板板正正站在那兒。
大沖真人便擺擺手,“那老夫便不見外,全托付給姚總兵了。”
姚千枝,“真人放心,我自會處理。”
客氣幾句,拽着依依不舍的霍錦城,她很識趣兒的離開,将場地讓給了祖孫倆兒,軍營裏,燭火亮了一夜。
次日清晨,分派出兩百精兵并兩輛馬車,姚千枝和霍錦城很恭敬的将兩人送走……
坐在車上,已經知曉昨日的俊美公子竟然是個女人,孟央很是遺憾的掀開窗簾,“姚總兵,請過來一趟。”
姚千枝暗下咧了咧嘴,不大情願的上前,“孟姑娘?”嘛事?
“總兵大人,楊家在楊城勢大,便是金州範圍都很有些威名,我和祖父此番出逃,若沒點挂牽他們精力的事兒,怕是會派人追上來……”孟央垂頭,将唇湊到姚千枝耳邊,敘敘叨叨說了幾句,含含糊糊的,旁人也沒聽清。
到是姚千枝瞧了她兩眼,挑眉問,“這麽幹,你舍得?”
“他不仁我不意,嘴上說的在好聽,沒有絲毫行動亦是妄然,我有甚舍不得的?”孟央眸光閃動,隐約有些水光,嘴上卻是狠厲。
“成,你吩咐我照辦,便當提前聘你的預付了。”同大沖真人一般,孟央同樣答應了在崇明學堂任職,姚千枝看她已跟看自己人一樣了。
自己人讓欺負了,她肯定要出手的呀。
“那就多得姚大人,日後咱們旺城相見。”孟央勉強笑笑,揮了揮手,她放下窗簾,馬夫揮鞭,車輪緩緩駛動,黃土撲面而來。
看着精兵護着馬車走遠,姚千枝望着他們消失在官道,無聲半晌,拍了拍霍錦城的肩,“行了,別看了,人家走了你追不上,想跟大沖真人相處,燕京事了有的是機會,反正,他歸了咱們了……
說着說着,嘴角咧開個巨大的笑。
讀書人啊,大儒啊,名揚四海的學問人,她終于也有啦!
這一趟出來,哪怕就勾回這姓孟的都值得啊!
看着自家主公那一臉的猥瑣,真真入不得眼,霍錦城掩面別開臉——真人啊,學生對不起你!
——
大沖真人和孟央走了,姚千枝帶着霍錦城收拾收拾回了大羅村長家,因為她動作快,不過一日功夫,商談偷.人送走全套完事,羅村長家裏,昨晚被她打昏的孟餘和井氏,并那馬夫,現在還沒醒過來。
兩人回屋,坐定閑談看書,直到天過午時,羅村長都來送飯了,那旁屋裏,才有驚呼喊聲。
“父親呢?我爹呢?”孟餘連滾帶爬的跑出來,帽子都歪了,滿村子轉一圈兒,揮手就給了馬夫個嘴巴,“沒用的東西,讓你看着人?你就是這麽看的??那麽大歲數能讓他跑了,我要你何用!”
馬夫讓打的原地連轉了三圈兒,捂着紅腫的臉,打頭哈腰的不敢說話。
“相公,這怎麽辦啊?父親是不是找到楊家去了?要不,要不咱們趕緊進城看看吧。”井氏哭喪着臉,惶然的問。
“看什麽?你當楊家不知道我們來了?我早便跟他們通過消息,困住父親,只等族裏來信此事便了,沒成想……”孟餘暴跳如雷,指着井氏罵道:“你還想進城,哼哼,若父親真找到楊家鬧起來,你當人家能放過你我?”
“怕沒多陣兒就找上門來了!”他咬牙,疾言厲色。
井氏大驚,“什,什麽?我的天,我可不想見楊家人,養出央兒那般的女兒,我,我哪好意思見親家?真真羞煞了。”她揮袖掩面而泣。
“你當我不羞!”孟央捂着臉。
夫妻倆站在院裏愁眉苦臉,指派着馬夫滿村子的找,屋裏,聽他二人的對話,姚千枝搓着手,就覺得牙疼,“話說,孟聖人的傳人,名滿大晉的士族,就這畫風?”
徐州是什麽風水啊?養出這般的人物,都不說她在現代黑水傭兵營了,就是把這倆物兒擱在充州,澤州……別的不說,腸子肯定讓人打出來。
牛黃狗寶都得掏幹淨喽。
“咳咳咳,那什麽,主公啊,北方因胡人故實屬特例,徐州風俗保守雖是大晉之最,然而,像孟家夫妻這般的,終歸不是少數……”霍錦城面色有些尴尬,目光卻是鄭重。
主公起勢到如今,因男女之故多多少少遇到些困難,卻都不嚴重,哪怕民間有些抵觸,不過讀書人間,還礙着她拳頭大,沒人敢說到她當面。然,大晉萬萬不是如此,如孟家、楊家這般的人物比比皆事,有那迂腐過甚的老書生,是真敢指着鼻子罵不守婦道,然後撞柱身亡,血濺三尺的。
就比如說,當初小皇帝當朝,韓太後垂簾,就有翰林院的老學究這麽幹過,那真是命喪當場,血流滿地,白花花的腦漿子噴出來,吓的韓太後花容失色,足足病了好幾天,床都下不來了。
“……那是她沒用,要是換我,還能讓他撞柱,博出個青史留名,早就當場按住了。不生撕了他都得打他個禦前失儀,弄不死他!還敢說甚‘不守婦道’,呵呵,這‘婦道’誰定的?黃天還是厚地?老天爺都沒規定‘婦道’是什麽,他們給憑定?真有意思,他們算老幾啊??”姚千枝冷笑,把拳頭捏的‘咔咔’響,“徐州……孟家是吧,我還真有點期待了!”等打到那兒,等他們落我手裏……
“咳咳!”看着自家主公那張臉,霍錦城剎時住嘴,就覺得領口發緊。
或許,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哦,不對,應該是對象錯了,他該擔心的徐州孟家人才對。
好歹是孟聖人傳承,大沖真人的族人,面子什麽的,多少得給點兒,別讓主公打絕種了呀!
——
因為需要在後把關,別讓楊家派人追上那祖孫倆,這幾日,忍着惡心,姚千枝依然帶人駐紮在大羅村。
看着孟餘和井氏見天慌腳雞似的滿山遍野亂找,白天跟她們試探打聽,還不敢說明白。夜裏則敘敘叨叨,想給孟家傳信兒不敢,又害怕楊家人找上門,那真是急的兩眼冒金星,嘴角起大泡……
心平氣和下來,瞧着還挺有意思。
最起碼很解氣。
不過,怕什麽來什麽,這一天中午,姚千枝和霍錦城正屋裏吃飯呢,外間,突然間喧喧雜雜,有人抽泣着叫嚷起來。
“出事啦?”
“來啦!”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飛速站起來湊到門邊,将木頭門栓擡起,拉出個縫兒來,兩雙眼睛湊上前,放着光的向往看……
便見外頭,孟餘站在院中,滿臉愧疚苦喪,打頭哈腰的說着什麽,井氏則跪在地上掩面痛哭,那叫嚷聲正是她發出來的。
仔細聽聽,仿佛在說什麽‘不知道,不是她們,都是誤會。’雲雲。
兩人對面,則是一行十數人,烏烏鴉鴉站滿整個院子,多數瞧着都是下人打扮,簇擁着四十多歲的長須男人,華服錦裳略顯刻薄的貴婦,以及二十來歲俊秀的書生……
看模樣像是主子。
“這書生,姓楊的那個吧!”姚千枝摸了摸下巴,看着挺像孟央畫那‘王八腦袋’的。
霍錦城眯了眯眼,“應該是,孟姑娘提過他的相貌……”說是長的好看嘛。
“等了這麽長時間,他們總算來了!”姚千枝抿嘴,手裏摸着顆圓滾珍珠,露出邪笑。
霍錦城下意識別過頭,不忍目睹。
這倆人扒門縫兒這瞅,挺歡樂的,院子裏一行人可沒那麽好的心情,井氏跪在地上,被親家指責‘教女不嚴’,心裏火燒樣的羞窘,恨不得有個地縫兒鑽進去,喃喃解釋着,“親家,不是,你們誤會了,不是我和相公帶走央兒,是她,是她自己跑的,是她不守婦道,我們承認,我們是養壞了孩子,我們不是同意你們‘處置’她了嗎?那是我的親生骨肉,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都已經默認她……她……死,你們,你們還想怎麽樣啊?”
她哭着,嘴裏嘟囔,“你們別逼人太甚,那孩子可憐,遇到這樣的事兒,誰都不想的。”
“她不想?世間女人都守規矩,若她沒毛病,怎麽遇到這事的不是別人,偏偏是她,還不是守不住,要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能污了她的名聲?”那略顯刻薄的貴婦——楊夫人吊着眉冷哼,“親家,不是我們不仁善,實在是央兒太過份,世間哪有她那樣的婦人,男如天,女如地,平素她但凡對天陸上點心,恭敬些,我們都不會這麽對她。”
“你瞧瞧她幹的那些事兒,頂撞公婆,毆打相公,刻待婢女,鬧得天陸二十好幾膝下空空,我們當初不顧她貌醜求娶,就是聽說孟家家規甚嚴,淑女賢德才屈就,誰知,誰知竟惹了個夜叉進門?主婦做不得,連貞潔都守不住!”
“大半夜的,深宅內院,她竟然能跑了?一個身嬌體弱的婦人,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早早有了奸夫,給我兒戴了綠帽子。”楊夫人目光狠厲,像要活撕了井氏一般,“你們孟家什麽家教?養出這般好女兒,長成那模樣,竟然還有人願意要她,真不知是不是所有孟家小姐都這樣,到是讓我見識了。”
“不是,不是,絕不是的。”井氏瘋狂搖頭,眼淚滴串兒似的,“我家是好的,央兒,央兒是讓她祖父教壞了。”
“楊兄,孟央性劣出逃,确實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教好,然而,這不過一家之過,與徐州孟氏無關……”目視着那長須男人,孟餘臉色鐵青的出聲。
長須男人——楊老爺連忙擺手,“孟先生誤鬧,孟氏天性如此,乃她之過,跟孟家自然沒有關系,不過婦人之言,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他低聲,皺眉罵楊夫人,“多嘴多舌的婦人,還不快快住嘴,扶井夫人起來。”
“這……”楊夫人正斥的痛快,聞此言聲音一梗,到不敢違備丈夫命令,不情不願的把井氏從地上拽起來,她拉着臉,站回兒子身邊,嘴裏小聲罵着,“不守婦道的醜女,等抓回來該浸她豬籠才是。”
楊天陸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仿佛想說什麽,最終卻還是沒說出口。
“孟先生,事已至此,在追究誰的責任都是無用,聽你所言,大沖真人亦是沒了蹤影,恐怕是他想法子救走了孟氏,老人家嘛,疼愛孩子在所難免,到怪不得他。不過,終歸清譽為重,不能為了孟氏一人毀了你我兩家,還是得想辦法找回來的。”楊老爺一臉和善,語重心常。
孟餘能說什麽,只能連連點頭,“那是自然。”
“我知孟先生簡行趕來,身邊恐怕沒有人手,楊某是坐地戶,在金州還有幾分威望,便厚顏出手了!”楊老爺低聲,見孟餘沒反對,就笑說:“不過,終歸不知他們去向,追起來麻煩,尤其孟氏刁悍,若追上了她不願歸,兩廂動起手來,恐怕誤傷……”
“不礙的,只要老父無事,那孽女随楊兄處置。”孟餘沉默半晌,目光低垂,依然開口。
楊老爺趕緊保證,“在不敢傷到大沖真人,我們自然有分寸。”
院子裏,兩家老爺基本商量定了,楊天陸在旁緊緊蹙着眉,“岳父,爹,怎能傷她性命……”急急的,他剛開口,身後楊夫人突然拽住他,對着他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那醜婦欺壓你多年,此回你解脫正該高興才是,憑白起什麽善心,她也配?”
楊夫人聲急厲色。
楊天陸被吓了一跳,見生父這般,親爹岳父亦是沉臉皺眉,竟吶吶無語,不敢在求了。
屋裏,從門縫兒看見他們這般情景,身邊霍錦城還巴巴的問,“他們說什麽呢?聲音太小了聽不見……”姚千枝面沉如水,心下一股怒火升騰而起。
院子裏的都是孟央此生最親的人,她莫名沒了蹤影,沒一人擔心不說,還随意決定她的性命,真真……
尤其是孟餘,老爹和女兒一起失蹤,還有心情在這美兒呢!
姚千枝咬着牙,深恨不能上前活撕了他——終歸這是大沖真人的親兒子,在是雜碎都只能無視,便狠狠捏了捏手裏的珍珠,唇角微微勾起,手腕轉動,運足了力氣,将珍珠從門縫向外一擲……
就聽‘啪’的一聲清響,随後,“啊啊啊啊!”楊天陸應聲而倒,捂着褲裆狂嚎出聲。
臉色剎時脹紅,額頭青筋亂迸,他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疼!娘啊!爹!救命,哎呀哎呀!”連連在地上翻滾着,黃塵飛揚沾了一身,他喊的都能看見小舌頭了。
真心沒有人樣。
“兒啊,陸兒,你怎麽了?哎啊?”楊夫人甩下高傲面孔,焦急的跪在地上拉兒子,“你哪疼啊?陸兒,陸兒?”
“娘啊,我,我……”楊天陸伸着醬紫色的舌頭,眼睛都凸瞪出來了,手捂着擋,血洇洇的透過衣袍,浸了出來。
楊夫人一眼就看見了,剎時愣在當場,“兒啊,你,你……”怎麽回事?她喃喃着,完全不敢相信,猛然回頭看向丈夫,“老爺?”她凄凄然的喊。
“天陸。”被妻子呼喚,楊老爺亦反應過來,飛速左右看看,他眼神掃過所有屋子,姚千枝躲在門縫後頭,都能感覺到他眸中深刻的驚懼和陰鸷,不過,沒直接沖上前,他只是蹲身觀察一下兒子的情況,便高喊,“來人,快扶少爺起來,進城送醫館。”
“是。”院子裏的家仆們慌張着應聲,七手八腳的把楊天陸擡起來放進馬車,推手揮開看熱鬧的村民,楊家人就這麽走了。
一路上,大羅村人都能聽見楊天陸的凄涼叫喊聲。
本來,楊家人聲勢浩大,就有不少村民偷摸藏房後樹底觀望着看熱鬧,如今楊天陸喊成那樣兒,擡出來的時候滿褲裆的血,長眼睛的都瞧見了,他還捂着,傷到哪兒,太明顯了呀!
“喲,挺俊小夥子,白瞎啦!”
“不中用了以後咋辦?不知道有沒有兒子,可別絕了後。”
“我看他爹娘,那是他爹娘吧?還挺年輕的,說不定還能生呢,大戶人家,以後過繼個給他,不怕斷香火。”
“過繼有啥用?不是自個兒的種,就是不行。”
交頭接結,村民們讨論的口沫橫飛,還小心翼翼的偷窺着院子裏僵住的孟餘和井氏,眉飛色舞的。
不過,礙着他們衣著華麗不像普通人,村民們并不敢上前尋問,不過私下猜測,胡編亂造罷了。
然而,這般亂語造成的後果,比當面問還恐怖……
涼風吹過,風卷着落葉,掃過空空蕩蕩的院子。
“相公,怎麽回事兒?”井氏跪在地上,失措的看着剎時消失的楊家人,茫然擡頭問。
孟餘素着臉,目光懵懂,“啊!?”怎麽回事兒?他不知道啊!
——
楊城大士族楊家幼子,那位有少年進士,天才之名的楊天陸讓不名人士給打啦,傷的位置還很寸,就是子孫根,滿裆的血,據說都打對穿了。
根據目擊——大羅村好些——證人言:楊天陸是遭天譴了,天下大雷劈他那兒、還有說鬧妖精給拔的、狗咬的、不知名婦人抓的、天空突然出現人影撓的……反正,各式各樣的流言,鬧的楊家焦頭爛額,士族楊家出現個太監子嗣,多大的醜聞熱鬧,還說什麽名聲清譽,真真瞬間毀成一旦。
在沒有閑心派人追失貞逃亡婦,楊老爺四處起飛智,除了滿天下找大夫治兒子,心焦焦的控制流言,他還派人查過姚千枝一行,畢竟,那天在大羅村裏的外人,只有姚家軍一行,不過,霍錦城帥氣小夥兒一出,澤州總兵大印一遞,楊家剎時銷聲匿跡了。
時至亂世,手裏有兵的就是大爺,姚千枝個姑娘家,跟楊天陸素不相識,沒仇沒怨,好端端做甚打他?要是個沒名沒姓的,他們還能拿住拷問一番,如今踢着鐵板,就連楊夫人都不好在叫嚣,只能灰溜溜認命,一臉苦笑把姚千枝送出楊家門。
不過,不敢對姚千枝如何,她到把氣全撒到了井氏頭上,連叫帶罵,打的她血葫蘆也似,到讓藏樹後看熱鬧的姚千枝備感欣慰。
對此,本來表現的挺大度的楊老爺視若無睹,還把孟餘抓進了楊府,口稱‘暫歇’,實際就是關起來了。
楊城鬧的沸沸揚揚,楊家的笑話傳遍了整個金州,楊天陸——本來不過略有才名的公子哥兒,出了楊城誰都不認識,此一回,因着裆下事,他是徹底火了一把。
具體傷勢沒人知道如何,反正在流言裏,他是廢廢了!
不過,楊家的事在怎麽鬧騰,都跟姚千枝一行無關,早在孟餘被關起來的時候,他們這一行就已經離開楊城,繼續往燕京方向奔了。
俊馬嘶嘶,蹄聲如雷,沿路途中,霍錦城拉缰繩來到馬車窗前,輕叩窗栊,略顯擔憂的問:“主公,您下手是不是有點狠啊?孟姑娘真是那般叮囑您嗎?您別是自做主張……您得知道,他倆還是夫妻呢,您廢了楊天陸,孟姑娘日後要是反悔,那恐怕就……”不好操作了呀!
連個孩子都不能讓孟姑娘生,楊天陸還有什麽用?呃,不對啊!他為什麽會這麽想??霍錦城心髒呯呯亂跳,臉色瞬間鐵青。
“沒事沒事,我不是出了楊城就給孟姑娘送了信,要真自做主張哪好這麽做,不得瞞着嘛。”坐在馬車上,掀開窗簾,姚千枝一臉惬意,眉開眼笑的。
“您,您們這些……”女人真是!霍錦城深吸口氣,恢複僵硬表情,拉着缰繩,他拍馬而行,在不理姚千枝,遠遠避開了。
姚千枝,“我們這些怎麽了?我們這些才是女人呢。”她聳了聳肩,望着遠處黃土官道,燕京方向,含笑哼了聲,“切,什麽脾氣呀?”就是她這主公性子好才容得下,不信換個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了一下評論,意外的發現大夥兒對楊天陸的評價居然還不錯……講真,在我看來,他比二叔渣多了,他爹娘族裏已經下了決定,孟央眼看就送命了,他無所作為,就是看着她死啊,嘴裏說的在好聽,一點行動沒有,有啥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