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奇的咖啡館
開學第二天，我準備把被褥送去洗衣房，阿花說她也要洗，于是我倆兒便湊做一桶，兩個人平攤了十塊錢。
我想起了在家的媽媽，突然覺得自己這生活的習慣可以改改，被褥我可以自己洗了再送去洗衣房甩了烘幹，可以省一點；牙膏雲南白藥不能省，但牙刷可以買便宜一點的呀；我又想到自己吃飯平時總是三個菜，以後就兩個為限，衣服我不常買，但以後可不能買貴的了……這樣想來，我還是可以從小處出發省下一筆巨款的，誰誰誰不是說了嗎？省錢就是賺錢啊，這話現在看來很有道理。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咳了一聲，“同志們，往後我就要過儉以養德的生活了，你們一定要幫我看緊錢包啊，什麽旅游逛街吃大餐的事兒，直接忽略我就好了。”
說完我有一陣感傷，沒想到啊，我二十年就果斷從河東奔到了河西，實在是令人唏噓……
阿花突然想起了什麽，拍了一下大腿，“麻子，有個好工作！”
我來了興趣，正在愁這事呢，阿花竟然如此懂我。我撲到阿花床上，“什麽工作？我能挑能扛還能打！”這話不錯，我練過那麽一段時間的柔道，說出來還是能唬人的……
阿花嗤笑一聲，“不需要，但是……”
阿花的眼睛賊溜溜地在我身上繞了兩圈兒，我吓得環手退了半米，指着她的鼻子說道：“你那不懷好意色眯眯的小眼睛似乎暗藏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主意，難道是要犧牲我的色相不成？”
阿花的笑僵住了，“我的眼睛小嗎？小嗎？”阿花瞪着兩個銅鈴似的眼睛望着我，其實真不小，但是阿花眼睛一笑起來就是兩彎月牙，我是為了回報“麻子”這一稱號，昧着良心說的。
“我錯了，您說。”
阿花環手哼了一聲，“我有個認識的人在學校附近開了一咖啡館，就在清水小築那邊，叫Starlit Sky。”
“Starlit Sky？好名字，什麽意思？”
阿花嘴巴驚訝成了一個完美的圓，“你英語不是過了六級麽？星空的意思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話說我考試總是能夠超常發揮的，切勿太過羨慕，當年我就是憑着這運氣過了中考高考，然後上了這所大學。
我咳了一聲，“Vincent裏面唱的是Starry, starry nights嘛，我一時忘了。不過為什麽不用starry night？多麽淺顯易懂平易近人。”
阿花又笑成了月牙眼，“因為人家不如你膚淺親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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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回了一句，“這叫做作。”
“你得換身衣服，因為這咖啡店還真不親民，它就是作。”
“今天就去？”阿花風一般的性格真是令我措手不及。我在阿花的監督下，選了一套十分清爽的裝扮，但是對于現在的天氣來說有些清涼。我看着身上的白色襯衣和半身裙，“阿花，我會冷死的！”
“不會啊，等會兒外面裹一件大衣，時下最流行的穿法，明星走大街上都這樣，也沒見凍進醫院。而且我有一樣東西，保準你沒事兒。”
阿花拿了一罐全是日文的東西出來，“擦在露出來的腿上，會發熱。”
阿花的這東西我聽說過，贊嘆了兩聲，“島國的妹子真聰明。”
今天的我走在路上倒是真成了一回明星……
阿花穿了長長的羽絨服和雪地靴，說是為了襯托我的美，我微笑不語，恨不得從眼裏射出一根針來，然後我突然想起了西游記裏卯日星官的娘親在眼裏練針的那場戲……不，我可不是公雞他娘！
所幸清水小築這邊并不是很遠，我們走了十幾分鐘也就到了。
果然有一家Starlit Sky，從外面看十分不顯眼，深藍色的門，深藍色的牌子上面是深藍色的字，而且是花哨到極致的圓體字，一點也不親民，我在心底鄙夷道。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絕不會選擇推開這扇門，比如我。
這樣的地方，只适合那些有文藝細胞，或是喜歡獵奇的人，再或是，閑得慌的有錢人？我看見旁邊的一小塊牌子：Esp. rmend 4 2dae: Luwak coffee 299.
呵呵，不過我竟然看不懂rmend後面數字和英文字母的組合是什麽意思！“等會兒，阿花，那什麽意思啊？”
阿花毫不留情地白了我一眼，“今日特別推薦，那個4 2dae是for today的意思。懂了嗎？”
看來我的英語六級果然有水分，阿花沒過都知道，我居然猜不出，這是不是打臉？
不過我馬上就用不恥下問四個字來安慰了一下堅強的心，并暗暗告訴自己，阿花一定不知道百科全書的英文是什麽。想到這兒，我終于平衡了一點，露出一個含蓄卻得意的微笑。
咖啡店裏的裝修說是驚為天人也不為過，進門我就吸了一大口氣，腳下踩的透明玻璃和裏面藍色的水讓我完完全全震驚了，天……童話仙境嗎？擡眼頂上是十分真實的燦爛星空，還垂來下盞盞大小不一錯落有致的星燈，四面牆體都是深藍色，座位，裝飾，器具，無一不跟星空有關。不得不說，觀賞間我幾乎忘了呼吸一事。
“為什麽這家咖啡店沒什麽人知道？”我轉過頭問阿花。
“新開不久，不準拍照，再來就是店主難搞。我猜他大概是個處女座的gay。”
我一臉黑線，不過真的太驚豔了。
我想得十分天真：“要是能在這工作，你說的那些什麽，都無所謂啊。”
“別太樂觀，我只是帶你來試試，他不會賣我面子的，看你表現了。”阿花一臉的同情，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是不是該先回去好好準備一下面試？這樣貿然過來，我都不知道他要問什麽。”
“就算你準備了整個百度告訴你的都沒用，來吧。”阿花拉着我到了最裏面的一件房門口，敲了下門，“歐陽，在嗎？”
阿花此刻的聲音相對于平時和我說話的語氣簡直柔軟得能掐出水，不過這個形容是不不大恰當？不過我怎麽還有心思考慮這個問題？我應該想能不能拿下這份工作吧？
“進來吧。”
這大概是除了翊林哥哥之外我聽過最好的男聲了，不過，略顯女氣。
門一開，我就十分不雅觀地咽了口空氣，阿花說得沒錯，真的很像處女座的，那什麽。
男聲穿着深藍色的襯衣，白皙的臉上五官都生得很秀氣好看，眼眸潋滟如水，将流未流，妖孽……
就在我努力收斂情緒的時候，他突然皺眉看着我，似乎我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這樣的人，我要是見過肯定不會忘，他為什麽要這樣看我？
“這是你的朋友？”他看着有點生氣。
阿花也愣了，語氣正常起來，“是啊，你們認識？”阿花看看他，又看看我。
我果斷地搖頭。
他似乎是平靜了下來，身體放松下來，靠回沙發淡言：“不認識。”
“哦，那就好，你不是說咖啡館需要招一個服務生嗎？我就帶她來了，她英語過了六級的。”
他看了我一眼，輕輕地彈了一下燈光裏近乎透明的指甲蓋兒，“雅思八分的都來過。”
我整個人都愣了，雅思八分來這裏，原因？
“方菲雨吧？”阿花似乎很了解內情，一語中的。
他嗯了一聲，目光轉向了我，“你會什麽？”
我會什麽？我會玩ADC行嗎？坑人的那種。不，不能說，安靜了兩秒，我禮貌地微笑，“其實我廚藝還不錯。”
阿花白了我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是咖啡店。”
“行，你可以留下。”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花，阿花也看了看我，最終阿花說道：“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吃外賣呀。”他突然勾了一下唇，我感覺有些暈，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略略把持住了。
阿花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樣，大概是習慣了這個人的腦洞size吧。
我不自覺笑得過分燦爛，因為在這個地方工作看來實在是個令人豔羨的事情。
“叫什麽名字？”
“王娪。”
“張三李四王五的王五？”他似乎對此興致盎然。
又要開始解釋名字了，在他面前解釋讓我頗有壓力，“不是，是，梧桐的梧。”這個謊說得不大順溜，但是似乎過關了。
他看了我一眼，“我叫歐陽暄。”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好像還有話想說，但是他只是說下次來帶份課表，他好安排工作。
出了那如夢如幻的咖啡館我才意識到，他沒說薪水的問題！
“阿花，他沒有說多少錢一天對吧？”
阿花敲了一下我的頭，“瞧你那點兒出息，他很大方的，放心吧。”
我想也是，雅思八分都去了，薪水肯定不會低。
“話說他竟然舍了雅思八分的人而錄取我，你說那個八分會不會想敲我？”
阿花哼了一聲，“砍你差不多。”
阿花的神情有點兒奇怪，像是失落又像是別的什麽，着實令我費解。
阿花看了看我，低聲說道：“其實我認識他很久了，也喜歡他很久了。”
我實在沒料到向來片葉不沾身的阿花心裏竟然有這樣一樁大秘密，我只是以為阿花從來受人追捧卻不戀愛的原因無非是沒遇見對的，這樣看來，是心中有人了，而且，和我一樣。
“可他不喜歡我，我表白也被他當做是玩笑，一點都不好玩。”阿花恨恨地摘了路邊一把她夠得着的樟樹葉子。
平時我一定會控訴她的不文明行徑，這時卻不敢說話了，也忘了自己的的腿開始冷了，反而是想起了那個被我那樣拒絕過的男生，他一定也很讨厭我吧。
“填志願問他填哪裏，他騙我說雲中，結果去了華理，我氣得兩年沒跟他說話。去年偶然遇見他跟我打了個招呼，才又漸漸有了交集。”
原來如此，按照阿花的性格，确實該是這樣的劇情，恩，合乎情理。
“那個方菲雨，據說這幾年追着他滿世界跑，你要小心了。”
“啊？”
“你搶了她的工作，在她看來，就是間接在搶歐陽，而且據我觀察，她很不好對付。你，自求多福。”阿花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想着看過的韓劇，我也猜想未來的工作可能不如我期待地那樣夢幻了，而且可能變成現實版童話故事：沒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受難記。
我仰天無聲長嘯……
路過洗衣房門口的時候，我想起來我和阿花的被子送過來的時間不短了，于是拉住了她，“被子應該洗好了吧？”
“看看吧。”
找到老板問了兩句，她很快找來我們洗好的被子，我提着桶子拉着阿花正準備出去，一個人走了進來，剛好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愣了兩秒，手裏提的桶差點掉在地上，“翊林哥哥？”
眼前的人像是帶來了一陣溫暖和煦的清風，他身後是什麽變得模糊不清，看見刻在心底思念着的眉眼讓我欣喜不已，我感覺這些天的心裏的結似乎都因此松了。片刻，卻又是皺眉。
多少年了，這樣難得的偶然相遇也要皺眉麽？我的歡喜漸漸沉入心底，感覺天色似乎正漸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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