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冤家路窄
我晚上做好幾樣母親愛吃的菜，正收拾廚房的殘局呢，母親回來了。
我朝着母親微笑，“恭迎葉大人回府。”
母親也笑了，“做什麽好吃的了？”
“都是您愛吃的，包您滿意。”
母親洗了個手就坐下了，“果然不錯，養女兒就是好啊，貼心。”
我得意地笑了，“可不是，雖說我這樣貌沒有遺傳您，可這廚藝足以證明我是您親生的。您說是不是？”
“是。”母親笑了一聲，開始吃飯。
飯快吃完的時候，我無意地提了一句，“葉大人，為什麽我五官長得一點兒也不像你呀？”
母親笑了笑，“我看着哪裏都像我。”
本來想把話題扯到父親身上的意圖就這樣沒法兒接下去了，我在心裏低低嘆了一句，随便說了句，“你工作的那家人好嗎？”
母親點點頭，“挺好的，兩夫妻和和美美，又生了一雙兒女，聽說都很聰明。”
“那就好。”我心不在焉。
“阿娪，你今天有點兒奇怪。”我媽湊過來看着我，“有什麽事情嗎？”
“哦。”我放下筷子，“媽，您……我就是今天無意間走到沁園了，我，看見院子裏的花草都，都不太好，就想知道，為什麽……”我終究還是不敢說的太明白，我怕母親不想說，我也怕提出來傷了母親的心。
母親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她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就是不愛了，他不愛我了，我也不愛他了，勉強在一起沒意思了。阿娪，到了母親這個年紀，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了，除了你。”
我似懂非懂，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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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碗筷後，我和母親坐着看了會電視，歐陽這時候來電話。
“在哪裏上班？”
歐陽單刀直入恰到好處，我立馬回到：“DK啊。你呢？”
我心想朋友嘛，自然是要敘舊的，結果歐陽哦了一聲，就把我電話挂了。我瞪着手機屏幕愣了半晌，在心裏把歐陽罵了千百回。最後總結：真不是人！
交友不慎，我搖着頭放下手機。
“朋友？”母親随口問了句。
我啊了一聲，然後沉着臉說道，“不是，一個推銷的，我掐了他電話。”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又化身微笑少女到處送溫暖，這裏複印文件，那裏打印資料，得空了就給徐大人端茶倒水兼跑腿。結果徐遠竟然叫了我一聲傻妞......
Excuse me？
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于是對着徐遠一直就是面無表情。
“今天新來了幾個實習生，你，幫我挑一個過來。”
“我幫您挑？”
徐遠擡起頭來，動了動鼻梁上的眼鏡，眼神十分平靜，“對，我有事要處理。你給我挑一個跟你差不多的，去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挑眉對着我點了點頭，像是在說還有疑問麽？
我搖了搖頭，跑到人事部找到張姐，“張經理，我們經理要我幫忙挑個實習生，請問能看看他們填的簡歷麽？”
張姐笑笑，面容十分和善，“你們經理還是這麽随意，就在這裏看看吧。”
“是。”我笑着敬了個禮，開始認真比較起來。
然後我看到了一份簡歷，方菲雨。我整個人一懵，看了看旁邊的照片，冤家路窄……
我嘆了口氣，看了看她的簡歷，搖着頭，繼續翻下一張，翻到最後一張的時候，我又愣住了，舒澄。
要公平還是不要公平呢？
論資質來說，無疑是舒澄第一，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尴尬。
“對了，方菲雨你不能挑哦。”張姐突然在我身後說道。
我有些疑惑，但是沒有多問，笑着答應了張姐。有些事情，少知道一點是沒有錯的，好奇心太重不好。
最後我還是給徐老大挑了個漂亮的女同胞，袁佳穎。看着照片，是個大美女，我對着照片上的人微微一笑，心安理得地把舒澄放下，這個時代是需要看臉的，所以，給他挑個美女，這樣就沒有不公平可言了。
跟張姐交代了一下之後，我就笑着離開了。
茶水間裏，公司的人在議論着什麽新來的少東家，我跟在旁邊聽她們八卦了一下。
“聽說很帥。”
“恩，我也聽說了很帥！”
“哇塞，你們都這麽說，好期待呢。”
……
原來沒人見過，那這種流言都怎麽來的？我搖搖頭，道聽途說，得之棄也。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方菲雨，還有，舒澄吧。
下了班後，我就和阿花說起了舒澄這件事情，她倒是看得很開：“人生何處不相逢嘛，再見一笑泯恩仇咯。再說你們當初根本就算不上是正兒八經的戀愛啊，你想想，你們才幾壘？有什麽好尴尬的呀。”
阿花說的沒錯，我和舒澄那純潔的戀愛史堪比白紙，實在是沒什麽好介懷的。既然我一個女的都沒什麽好介懷的，那他應該就更不當回事兒了。想到這一層，我心裏舒坦了許多。
既然說到了介懷這事兒，我就不得不問問阿花關于戈安的事情了。
“阿花，我想問你，你和戈安還聯系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聯系過一次。”
“那你們說什麽了？”我低聲問道，其實我擔心阿花不會回答我，我想她大概是不想說的。
果然阿花笑着說沒什麽，随即她又問我：“你工作怎麽樣？還好嗎？”
“當然好啦。”我立馬回答，方菲雨的事情就別說了，省得她挂心。
“對了，最近，我和歐陽有聯系過一次。”
“啊？”我叫了一聲。
“就是朋友之間的問候。”
那這麽說，阿花是完全放開歐陽了嗎？“阿花，你的意思……”
“沒錯，”阿花笑了一聲，“差不多就你想的那樣。”
“那，戈安呢？”我終究還是沒法放下戈安這件事情，我始終覺得他們之間不可能什麽都沒有，我期待阿花給我一個期望的回答。
然而事與願違。
“戈安？當然放下啦。”阿花的話一字不漏地傳了過來，最後的語氣詞那樣輕松，那樣刺耳。
我感覺自己的心被紮了一下，“阿花，真是這樣嗎？你別騙我。”
“真是這樣，我騙你做什麽？”
我唉了一聲，“好吧，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挂了電話後我發起了呆，心有不安。我決定這周末放假去一趟安城，反正來回容易得很，無論如何我得去見見阿花，如果可以的話，也見見戈安。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有點兒心不在焉，徐老大瞟了我一眼，問我想不想提前結束試用期。我立馬打起精神來，笑着說不用。什麽提前結束試用期，分明就是威脅要炒我鱿魚。
居心叵測，其心可誅！
我正在努力忙活的時候，張姐帶着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大概十個，大多都微微低着頭，十分謙虛的模樣。方菲雨十分出衆，她一臉的自信飛揚，神采奕奕；舒澄則很安靜淡然地站在隊尾，看見我的時候竟然絲毫沒有意外的表情，這讓我稍稍一愣，随即他對我微微一笑，我也點了點頭。
大概他本就是這樣處變不驚的人，這種感覺有點熟悉，我放下疑惑，埋頭工作。
過了一會兒，張姐對我說，“阿娪，這是袁佳穎，你帶她去找徐遠吧。”
“是。”我這一起來正好對上方菲雨瞪得圓圓的眼睛。
“你怎麽在這兒？”
我笑了一聲，“好巧，我是這兒的員工，你的前輩。”
她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眯着眼睛湊到我耳邊，“沒想到你竟然追歐陽追到了這裏，真是夠不要臉的啊。”
我愣住了，“歐陽？他不在這裏呀，你是不是弄錯了？”
方菲雨皺着眉頭瞧了我一眼，“你裝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我不想理會她，對袁佳穎說：“你好，我叫王娪，梧桐的梧換成女字旁就是了，一個讀法。以後就是同事了。”
她伸出手來，“你好，請多關照。”笑容溫柔，言辭有禮。看來我應該是沒有挑錯人，我默默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徐經理的辦公室就是那一間，你先進去報到，請他安排一下工作吧。”
袁佳穎點點頭，并不多言，立馬就離開了。
方菲雨環手看着我，偏了下頭，慢悠悠地說：“看不出來，還挺會使喚人的。”
我看着張姐把其他人安排好，唯獨沒有管方菲雨，心下有些了然，“你說歐陽什麽意思？”
她嗤笑一聲，“歐陽是董事長的兒子，就要來當總經理了，你還擱這兒裝傻呢？”
“我真不知道，歐陽也沒跟我說過，還有我們現在是同事，希望你，禮貌一些。”我對她禮貌一笑，往自己座位走過去。
方菲雨跟了上來，“我們也算是舊識了吧？”
“恩，當然。”我點點頭，“可這舊識分三種，想來往的，不想來往的，和随緣的。不知道，我們兩個是哪一種？難道說方小姐要跟我敘舊？”
她顯然也沉穩了些，抿了抿唇也沒發作，“我是來給歐陽當助理的，我家的公司和歐陽家的公司現在有合作，以後，你也要聽我的。”
我看着她的得意模樣，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可我的上司是徐經理呀，其他人的話，需要斟酌。”
方菲雨哼了一聲，“歐陽下午就來了，到時候看你嘴硬。”
我聳聳肩，無所謂了，不過，歐陽知道我在DK工作，為什麽不告訴我？
而且故友重逢，難道不是該開心的嗎？為什麽昨天挂電話那麽利落？雖然說歐陽陰晴不定是常态，但是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吧？
我好歹還送過禮物的呀？
我懷着憤懑和不解繼續着我的工作，歐陽下午才慢吞吞地出現。
我第一次見着歐陽西裝革履的模樣，帥氣逼人，有幾分青年才俊的樣子。只是……他似乎是不太習慣，動了動領帶，然後，領帶，歪了。
方菲雨十分殷勤地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歐陽沒有拒絕，方菲雨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我是新來的總經理，歐陽暄，幾位經理來一下我的辦公室吧，我有幾句話需要占用你們幾分鐘的時間。”
歐陽這話說出來很有氣勢，我不由得擡頭看了一下他，他掃了我一眼，裝作不認識，我識趣地再度低頭。
直到下午下班後，我都沒有再和歐陽說上話或者見面，不知道怎麽的，我心裏生出了一點失落感。方菲雨來到我這裏耀武揚威冷嘲熱諷我也沒心思理會，任由她作為。
不過很快我就放下這件事情了，因為還有不少別的事情需要我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