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然的表白
我沒有見過舒澄吸煙，正如我沒見過翊林哥哥抽煙，我不知道，原來他是抽煙的。
他大概也是出來透透氣。
“大家在說，你怎麽出來這麽久還不回去。”
我看着他，“你不該來找我的。”
“是啊。”他笑了笑，“我只是來抽根煙，你先進去吧。”
我看了看舒澄，嘆了口氣，“我先進去了。”
他點點頭，拿出打火機來，十分娴熟地點燃了那支煙。
飯桌上，大家的眼光顯然有一些探尋的意味。我裝作什麽都沒看見，這門功夫我練得很好。
“好啦，王娪來啦，我們重新寫點什麽吧？”
這個所謂的游戲和真心話類似，不過是匿名的而已，我看了看徐遠。寫了個問題丢進去。
“第一個問題：歐陽總經理談過戀愛嗎？初戀是誰？是個什麽樣的人？”
唔，這個問題真不錯，只是有點多呀，都三個了，可想而知，這個人對歐陽有多大的興趣。我很感興趣，因為我都不知道歐陽沒有談過戀愛。
歐陽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沒有。”
大家紛紛露出失望的表情，幾多唏噓，溢于言表。其中幾個人跟在歐陽後面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我瞪着眼前的青菜，歐陽說話前為什麽要看我一下，是我的幸災樂禍太明顯了嗎？
“第二個：王娪有喜歡的人嗎？”
我愣了一下，“現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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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立馬來了興致，“那就是有過喽？有過的也要說。”大家紛紛跟着小女子起哄，一副不肯就此罷休的模樣。
我無奈，“不帶這樣兒的。”
歐陽桃花眼瞟了一下念問題的女生，淡淡地說，“這不太公平，下一個。”
大家不敢追問了，紛紛跟着說跳到下一個問題。
這回問題是關于徐遠的，“請問徐經理，您，是gay嗎？”問話的人臉上的笑都有些僵了，但是，還有些隐約的興奮感。
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徐遠淡淡地掃視了一群人，目光落到我身上，“誰寫的？”
上帝作證，這，确實是我寫的。因為，我發現徐大人似乎沒有女朋友，所以想要小小地開個玩笑……
徐遠看着我已經呆滞的臉，淡淡地說：“你們自己體會。”
徐遠的氣場太強大，沒人敢惹，他選擇不回答那誰也拿他沒辦法，一衆人悻悻地罷休，開始了下一個問題……
游戲玩了幾輪就沒什麽意思了，歐陽看了看衆人，提議去K歌。
有附和的，也有推辭的，這樣一商量，很多人都選擇了推辭。我覺得有些晚了，跟在了反對派的隊伍之中。
徐遠一把把我拉了出來，毫不客氣。
然後我破天荒地從徐遠臉上看見了一個笑容，帶着三分殺氣，“等會兒我送你。”
歐陽半眯着眼睛笑了一聲，手放進口袋裏，高調地走在最前面。
歐陽定了個最大的K歌房，我忍不住嘀咕：“這多浪費呀……”
徐遠冷冷地說，“反正不花你的錢。”
我忍不住的問道：“徐總，你真沒交過女朋友啊？”
他瞟了我一眼，不說話。
K歌這種事情，我不是不會，但是在不大熟悉的人面前，我是唱不出來的。其實我有。點矯情，唱歌都是有點文藝範，并不适合這種場合。
于是我很專心地一個人吃果盤和零食，拒絕了別人的善意邀請。
徐遠坐在我旁邊唱了兩首粵語歌，還挺不錯的，我十分熱情地給他鼓了掌。
那邊一群人在玩游戲，一時間我倒是落單了，歐陽點了一堆花花綠綠的酒，端了幾杯走，我看他們喝了似乎也沒什麽反應，想來度數應該不高。
而且我的酒量不差。
想到這裏，我放心地拿起一杯淡紅色的試了一口，一點點甜，一有酒精味，口感醇厚，很好喝。
徐遠要開車，沒跟我喝酒，一個人繼續唱歌。
喝了兩杯下去之後，我覺得身心舒暢，心想這酒真不錯。
歐陽從那邊走過來，“喝了幾杯？”
我晃了晃酒杯，“這是第三杯。”然後沖着他笑了一下，仰頭喝下半杯。
“不要再喝了，聽見沒？”
我點點頭，“好。”
然而歐陽走了之後我聳聳肩，“小看我。”喝完手裏的這一杯，我又端起了一杯。
有個女生站在舞臺中央拿着架好的麥□□色高跟鞋，我不知道怎麽的突然也想唱一首了。
走路的時候發現腳步有點兒虛浮。
然而這并沒有打消我的想法，我只是覺得自己坐久了站起來有些頭暈而已。畢竟，女生大多都會有那麽一點低血糖，這很正常。
我費了半天勁點了一首我好想你。
一個女生問我：“你點了幾首歌啊？”
我看着她，“就一首，不費時間的。”
“那我幫你提到前面去吧，你今天第一首歌吧？”
我笑了笑，“那就謝謝你了。”
“沒事兒。”她也沖我笑了笑。
其實我不怎麽會唱這首歌，只是覺得這歌不錯，聽過很多遍。
前奏響起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有些燒心，然而開始不止沒找着調，還慢了半拍。終于到副歌的時候，我終于跟上節奏了，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大家也都安靜了。但是我沒管那麽多，就盯着眼前的屏幕，坐在最前方，一句一句地唱。
我好想你，好想你，卻欺騙自己。
唱到一半，我覺得自己喉嚨有些幹，端起了一杯酒就當潤喉了。
歐陽搶過我手裏的酒杯，換了杯溫水。
我沒說話，喝了兩口，然後接着唱。
唱到第二遍副歌的時候，我沒繃住，眼淚突然就留了下來。
歐陽在我旁邊看着，也不說話，我也不管不顧，就一直唱，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消失，畫面開始切換，我後知後覺地放下話筒。然後一個人出了門。
這個點是這種地方最熱鬧的時候，我拐了個彎，發現一個沒有人的像是小咖啡廳模樣的地方。
沙發上很涼，沒有人光顧。我躺了上去，舒了口氣，放任自己暈乎乎地躺下。
眯了一會兒，我感覺得到一道視線。微微睜開眼，歐陽的身影就在簾子的那一邊。
他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坐到了我的對面。
我打了個哈欠，“你不玩了嗎？”
他往沙發上一靠，瞟了我一眼，伸手彈了兩下指甲蓋兒，“不想玩了。”
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我掐了下手心提神，“我就想要待一會兒，沒事的。”
“我知道。”
他瞟了我一眼，“剛才哭什麽呀。”
我真的有些困，懶懶地說：“就是唱感動了。”說完于是一個哈欠，頭也越來越沉。
“我送你回去吧。”
我費力想了想，他家離我家挺近，“你喝酒了嗎？”
“一點。”
“一點也不行。”我指着他，很嚴肅地說。要知道，我父親就因為喝酒駕車出過一次車禍，雖然沒怎麽受傷，但是我十分堅持這一點。
“那就叫人來接好了。”
我點點頭。看見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是我腦袋實在是昏沉得過分。我想，那酒确實是喝多了。
朦胧之中，我感覺很溫暖，有一種熟悉的咖啡似的氣息一直在身邊，于是歪過頭靠了過去。
唇邊遞過來水，我也閉眼就着喝了。
直到有一只手攬住了我的腰，我才恢複了一點清醒。
試了兩次我終于睜開眼睛，看見是歐陽我恍然大悟，“是你啊，你叫了司機吧？”
他默然看了我半晌，“不然你以為這車誰在開？”
我看了看，哦，我和他在後座，但是中間的隔板降了下來，後面很寬敞，卻看不到前面。
腰間的手不容忽視，我笑了一下，往左邊靠了一點，他也松開了手。
我松了口氣，剛才的情形，有那麽一點微妙。
好在我酒量好，現在感覺好多了。然後不自覺地又往左邊靠了進去，和歐陽隔了不止一個人的距離。
歐陽的目光突然轉過來，看了看我和他之間的距離，然後又看看我，我臉上一紅，“太熱了。”
他把手放到我臉上，“我身上很涼。”
我側頭避開，有些不敢看他。歐陽一把将我拉過來一段距離，“你今天唱歌的時候，想着的人是誰？”
是誰？我有些茫然，然後恍過神來，“就是一個喜歡過的人。”說完我撓了撓頭發，不想繼續說下去。
我想我應該很恰當地表現了我的不耐煩，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到了我住的地方後，他扶着我到了門口，然後跟母親解釋了一番。無非就是我不懂酒的度數，喝了幾杯，所以他幫忙送回來。
母親見是歐陽，沒多說什麽，還請他進門喝茶，歐陽也沒推辭。
我清醒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歐陽，又看了看這房子，“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和我媽的關系的？”
“就是你騙我名字後那天。”
騙他名字？我記起來了，我的确做過這樣的事情。
“那時候我對着你不好意思說來着……”
他哦了一聲。母親端着茶就過來了。
歐陽突然起身，對着母親鞠了個躬，“葉阿姨，您好，我想跟您說個事，我打算追求王娪，所以現在請求您的同意。”
我本想要幫忙端茶的手僵在半空之中，這一切，電光火石，宛若一道驚雷直接砸到了我的頭上，母親顯然也愣住了，不夠很快就笑着說，“哦，好，好啊……”
好什麽好，我站起來，“不好。”
歐陽似乎沒把我的話聽進去，“那今天就這樣了，我先告辭了。阿姨再見。”
我看着歐陽的身影走出門外，整個人還在一片霧茫茫的世界裏。
歐陽說了什麽？歐陽做了什麽？我一時之間呆在沙發上，酒精的效用也過了，整個人既清醒到極致，也糊塗到極致。
知道我勉強反應過來，發覺母親正在我的對面瞧着我，眼裏滿是笑意。
“怎麽回事？”
我苦笑，“葉大人，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
“你們怎麽認識的？”
我看了看母親，如是說道：“他就是我打工咖啡店的老板，現在是我的總經理。”
母親若有所思地點頭，“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母親嘆口氣，“我在他們家工作沒幾天，陳夫人就說讓我幫着做菜，還提了我的工資。後來小暄回來的時候，對着我特別禮貌親近。”說着母親看了我一眼，“他不常回來，我開始都疑惑他怎麽對我這麽禮貌。”
“那你怎麽都沒告訴過我？”
“我工作的事兒有什麽好跟你說的，你得學習，我跟你說什麽。”母親的手放到我肩上，“看起來，小暄是個不錯的人，對你上心也不是一兩天了。”
“之前，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是的，我從沒有想過自己和歐陽會跨越這條線，即使當初察覺到了一點異樣。但是現在看來，朋友估計是做到頭了。
母親看着我的眼睛，“你喜歡歐陽嗎？”
喜歡？“朋友之間的喜歡算嗎？”
母親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為歐陽鳴不平，“他好像為你做了很多，你看這房子，應該就是他安排的。你，沒感覺？”
我不是冷血的人，我當然有感覺，只是那大概是感動，而感動和喜歡我還是能夠拎得清的，不至于混淆。“媽，您寬心，我，并不是完全沒有感覺。我想，或許我有那麽一點喜歡歐陽，但是一碼歸一碼，我沒有那麽喜歡歐陽。”
在我心裏，我只那麽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找到了他的良配了。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阿娪，你還想着允家的孩子嗎？”
我的心事在母親這裏不是秘密，她問起，我并沒有遮掩，“他有喜歡的人了。”
母親點點頭，“不過你還是要順從自己的心。不要，像我和你父親一樣。”
母親的話讓我心頭一凜，難道說父親和母親之間沒有愛情？在我的眼裏，他們明明是相親相愛的。可，他們的确離婚了。那是不是一直以來，我忽略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