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求打包求帶走
劉毓逗留在璃月國的第三日,終于如願以償地偶遇了某人。
那會兒正值晚霞漫天,剛剛下過一場雨的空氣裏摻雜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格外清爽。閑着沒事,他便出來溜溜,明日就要回晉,臨行倒是生出了幾分不舍。想當初父皇告訴他們兄弟幾個必須來一人給璃月皇帝祝壽的時候,大家都不願出這趟遠門,最後猜拳決定輸的人執行任務。
于是,劉毓過來了。
有時候,不得不去相信所謂命運。
獨身二十餘年,父皇母後都開始催了,可他并不想随便迎娶誰家的閨秀将就,倒不是他挑剔,只是一直沒感覺。他始終覺得,當遇見那個對的人時,心會發出最忠實的訊號,一眼就可以認定,她就是那個于千萬人之中于時間無涯的荒野裏,自己想找的人。
那樣的感覺,出現在那天凝晖殿中初見那個女子時。那會兒,他分明感到自己的心為之悸動。然而命運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她坐在璃月皇帝的身邊,已是他□□。
應該是被換場時那雙緊緊牽着的手刺激到了,才會不甘地派出龐威挑釁想要讓皇帝難堪,他相信龐威的能力,單挑絕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萬萬沒想到,輸給了她。
沒有懊惱沒有氣憤,他甚至欣喜,領略到了那樣光彩奪目的她。她的姿色無疑是過人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舉手投足間滿是純粹的氣質。特別是在贏了龐威之後,快樂得像只精靈,令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捉住打包帶走。
原本都接受了她已嫁作人婦的現實,嘆只嘆有緣無分。然而那一場風波過後,平寂的心又騷動了起來,很強烈的沖動,想将她占為己有。
……
延堤的垂柳在微風輕拂下舞動着,有三兩只麻雀飛過樹梢,叽喳叫了幾聲。劉毓停在原地,等着那個女子遠遠走來。
頗為安靜的窄道上,沈喬只顧與雙兒扯淡,根本沒注意到前方,有所察覺是因為袖子被扯動,目光循着雙兒的暗示放遠,便見到了那位臨風而立的太子殿下。挑釁事件過後,此人已經上了她的黑名單,潛意識裏不想與他對上,要是此刻調頭回去,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
管他呢,對于這種狂妄之徒,何必跟他講禮數。
“皇後娘娘請留步。”隔着數十米遠,瞧見她轉過身便走,劉毓趕緊提步追了過去。
小短腿的劣勢立刻顯現出來,即便假裝沒有聽到匆匆而去,沒一會就被人追上了。面對擋在身前的男子,沈喬的口氣有些惡劣:“太子殿下有何貴幹?”
帶着小脾氣的人兒生動地立于跟前,忽略掉她的不友善,劉毓觍着笑故意問:“皇後娘娘有急事嗎?怎麽突然走得這般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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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你屁事。沈喬腹诽了一句,沒吱聲。
“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哦。”關我屁事。
“臨走之前,我想要确定一件事。”
“什麽?”好奇心起,沈喬忍不住擡眼望過去,不料那個男子挨近一步,雙手張開,陡然将自己圈進了他的懷抱裏,動作之快,完全措手不及。“喂!你幹嘛?放開!”
他的動作算得上是溫柔的,但是無形中的力道很大,令人掙脫不得。幸好跟着的是雙兒不是沛環,幸好四下無人,要不然真得坐實和其他男人私通的罪名了,讓朱奕宸誤會了可不好。
只是很短暫的一個擁抱,劉毓就放開了她,嘴角揚起,與之前淡然的笑意不同,此刻,燦爛得幾乎能開出花來。想到離別在即,他嘆了口氣,“很幸運能認識你,他日有緣再見。”
說罷,也不等她回答,便先行離開了。
望着他的背影,沈喬擠了擠眉眼,暗自嘀咕:蛇精病啊,後會無期才對。
……
夕陽将天際染得一片通紅,美輪美奂。偌大的後宮,因為缺少皇上的雨露恩澤,顯得萎靡不振。古樸典雅的廊亭中,失去存在感的幾個深宮怨婦閑來無事便聚在一起,八卦吐槽,圍繞的中心點自然是她們心心念念的皇帝陛下。
閑扯了一陣後,怨婦甲說:“我原先覺着皇上是要專寵皇後娘娘了,可是這兩天根本沒往鳳栖宮去,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麽想的。”
怨婦乙應和:“是呀,不過我算是看明白了,皇後的地位根本不可動搖。早知如此,一開始我們就應該站在皇後那邊,誰能想到莊妃娘娘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聽說即便從慎刑司放出來也要褫奪妃位呢。”
“千金難買早知道吶,”怨婦丙嗤了一聲,“再說了,俞妃姐姐不一直在拍皇後的馬屁嗎,還不是半點好處都沒撈着。”
說到俞妃,就不免想到大皇子。“要是我也能有一個子嗣,哪怕以後都不再得皇上寵幸,也心滿意足了。”怨婦丁感嘆着,随即眼神一亮,“再過十天就是我的生日,以往姐妹們生日,皇上不都陪着的嗎,希望我還能有機會……”
“那可真是不巧了。”丙打斷她,話語裏滿是惋惜,內心倒是有點幸災樂禍。頓了頓,成功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後,解釋道:“聽說泾陽城又鬧洪災了,這水利工程修了一次又一次,治标不治本,上回負責官員還信誓旦旦地說再大的洪澇也不怕再攔不住洩洪就投身那泾陽湖,話說太滿了被狠狠打臉,皇上非常生氣,所以這次決定親自過去監工,不多久便會動身吧。”
“你怎麽知道,這消息确切嗎?”
“八九不離十。”丙漫不經心地撥了撥指甲,至于是怎麽知道的——才不會告訴她們自己身邊的一個侍女和周德海手下的小太監玩得好聽來的呢。
“哎,如今能見皇上一面都屬好運,要是出宮了,也不知要去多久,這後宮就更無意思了。”乙哀怨着,想想就覺得委屈,本來以為進了皇宮是祖上積德是莫大的榮寵,不料會遭到這樣的冷落。皇上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秀女都不選了,該不會是想空置整座後宮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停止胡思亂想,她一邊起身一邊說:“時辰不早了,各回各宮吧,明日——皇後娘娘!”一轉頭就看到長廊那邊杵着個人,吓死人了,皇後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
本打算輕輕地來輕輕地走,這會兒沒來得及撤退被抓包,沈喬也覺得頗為尴尬,她假意輕咳了一記,淡定地攜着雙兒走入亭中,待這幾人行完禮後,問爆料的那女子,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柳美人。“你剛才提到的是泾陽城?”
方才偷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激動得不能自已。泾陽城啊,祁霖山所在之地,如果消息屬實,她一定要纏着朱奕宸讓他把自己一并帶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一個人怎麽去泾陽了。
“回娘娘的話,是的。”
“這璃月國就只有一個泾陽城吧?”
好奇怪的問題,柳美人秀眉微攏,答得恭敬:“對啊。”
“明白了,謝謝。”
沈喬喜滋滋地轉身離去,留下那幾個面面相觑的怨婦。皇後娘娘今天不大對勁啊,她剛剛真的說了‘謝謝’二字嗎?一個個的這是怎麽了,都那麽不正常,皇宮裏不會混進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
“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彼時,朱奕宸正在瓊華殿裏收拾了禦案上的卷宗準備回寝殿,聽聞傳報後,他坐回椅子裏,竊喜道:“快讓她進來,以後皇後過來都直接放行,不必通傳了。”
“是。”
殿門重新被開啓,沈喬走進去,看見的就是皇帝埋頭處理政事的模樣,看上去很認真嚴肅的樣子,連自己行禮都只心不在焉地淡淡應了聲。她不客氣地徑自走上了前去,湊近一看,不得了,那案上攤開的竟然就是泾陽城洪澇的卷宗,有戲啊。
“皇上,聽說您在這呆了整個下午了,一定很累吧。”沈喬說着把一直端在手裏的燕窩擱在案上,對上他迎過來的視線,谄媚地說:“這是臣妾親手——呃——去禦膳房為您取來的,快趁熱喝了。”
朱奕宸合上卷宗,也不裝腔作勢了,興味十足地盯着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他倒是挺想被前者一下的。
大老遠跑去禦膳房端來的東西沒有被第一時間接納,沈喬有點急躁,想起電視上演的但凡皇帝喝的總要用銀針試毒,便想皇上該不會是怕她在湯裏下毒吧?極有可能,當皇帝的都怕死,手頭沒有銀針,只能以身明志。“皇上放心,裏邊沒毒的,不信臣妾喝給您看。”
說着也不等對方反應,端起就喝了一口,然後咂巴着嘴把湯盅推到皇帝跟前,一臉期許地望着他。
看她如此反常又可愛的姿态,朱奕宸不禁失笑,就着碰過她嘴唇的湯匙,舀了一勺進嘴裏。大概是經過她手的緣故,醇香的液體滑過喉頭,甜進了心底。一股腦喝完,拿起備在一旁的濕毛巾抹了抹嘴,用肯定的語氣問:“有事求朕?”
沈喬咬着下唇,笑得賊兮兮,點了幾下腦袋。
“想要什麽直說便是了,用不着賄賂朕。但凡能夠給你的,朕都一定答應。只有一個條件,不許再對朕用‘您’這個字眼,朕不愛聽。”
又是這樣寵溺的眼神,又是這樣縱容的口氣,沈喬有點無力招架,所幸不用多久就可以徹底擺脫。她穩定下心緒,從善如流道:“皇上,你是不是要去泾陽城啊?”
“嗯,怎麽了?”
聽到這肯定的回答,沈喬樂得恨不能原地轉個圈,嘴咧得更開,繼續狗腿地谄笑,“可以帶臣妾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必須可以啊!泾陽城一行已在計劃之中,本來就想把她帶走卻怕她不樂意,畢竟那地方不是什麽旅游勝地,想來她是不大肯跟去的,尚在苦惱該怎麽說服她,不料她卻黏了上來,這架勢勢在必行吶。
朱奕宸按捺下心中暗爽的勁兒,想逗逗她,便有些為難地繃起臉,一本正經道:“這恐怕不行,朕這次是去監工,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帶着家屬不像話。”
哪裏不像話了?有求于人,沈喬沒敢反駁,只好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那總得有人伺候吧,臣妾可以做你的貼身侍女。”
“貼身侍女?”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呢,朱奕宸饒有興致地看着她:“你知道貼身侍女要做些什麽嗎?”
“知道。”就像雙兒伺候自己一樣嘛,本就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點活兒她還是幹得來的。
“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是吧是吧,”見他話語有所松動,沈喬趕緊撒着嬌磨他:“皇上你就帶我去吧,我長這麽大還沒出過遠門,現在又悶在宮裏,太可憐了。聽說泾陽城有許多山巒,我好喜歡爬山的。帶我去吧,我們一起去爬山,皇上工作之餘也要适當放松嘛。”
和她一起爬山嗎?想想就覺得心潮澎湃呢,而且還能借侍女之名謀私,太棒了,朱奕宸心裏美得無與倫比。“那你得保證聽朕安排乖乖呆在朕的身邊。”
沈喬點頭如蒜搗,只要能帶上她,做牛做馬都不成問題。
“好,回去準備一下吧,等明日送走了晉國太子,咱們就啓程。”
“遵命!”
那樣生動的笑顏綻放在眼前,純粹而幹淨,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笑得這般真實。朱奕宸托腮看着那明豔動人的女子,心底竟莫名感到幾分不安。
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無論如何,有自己在,一定守她無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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