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論多麽平凡的人,

都擁有一顆火熱的心,

足以融化寒冰。

坊間總有流傳,大清朝成于一個女人,敗,也會敗于一個女人。

也不曾記得是什麽時候的流言了,不過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它大抵會敗于權臣,或者是洋人。

但這些都與我沒有任何關系,至少我這樣以為——

我的一生,不過是生生被困在桂公府的那四堵牆中,就像一只斷了雙翅的烏鴉,只能在內心深處無力哀嚎。

我叫喜子,是阿瑪起的,暫不論阿瑪的用意長遠與否,我猜,只有別人家的狗才會喚這樣的名字。

我既天生貌醜,有略有駝背,細細想來,阿瑪總是不待見我,原因也是曉得的。

于外,阿瑪是風光無限的副都統,一等成恩公,恭維的人多了,恭維話自然也就多。人家笑臉盈盈高呼一聲的桂公也得要面子,若是忽然間見到一個像我這樣的女兒,驚異倒也罷了,怕就怕是有閑人饒舌,說些:“葉赫那拉家不知做了什麽孽呢,生了這樣不盡如人意的女兒。”這樣的話,那可就是真真的不好了,會折阿瑪的風頭。

于內說,阿瑪儀表堂堂,額娘也是人見而羨之的女子,是故次次見我煩心,倒也是在所難免。

所以,依着阿瑪的意思來說,府裏還願意養着我,還願意找先生教我讀書習字,已是盡到了我們父女間最大的情分。

小時候我總想着,會有一個不嫌棄我貌醜的良人,像書中寫的那樣溫柔,安靜的的帶我離開王府那方陰郁的天。

但終究是癡心妄想了,時間熬着,慢慢的,依舊是過去。在大姐出嫁之後沒多久,三妹也得了阿瑪為她物色的郎君,有所依托。

而我呢?日子是過去了一天,還是一年……

在我這裏都不過是乏味又毫無新意的重複罷了。

終于,我還是放下了掙脫父親約束的渴望,也習慣了下人們那句毫無尊敬之意的“喜子二小姐”。喜子,喜子,是在呼喚着自己的名字,還是嘆息那如同對于生命的嘲諷?

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自己會不會就是家人豢養的一條狗,一輩子就這樣,生老,病死,然後像抹去一個污點一樣,被全家人遺忘,如釋,重負。

我不知道——

但命運這東西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它總是将機會給予一些安于現狀的人,同時又給那些懷着無限美好幻想的人以致命打擊。

在我安安穩穩深居簡出直到二十一歲的那年,命運如同它往常的樣子,同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一個足以改變我的一生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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