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的,比真金還真!”顧鴻遠捧起春暖的小臉,低頭在她的唇角一吻。

“好!”有人激動地叫了一聲,緊接着就用力地鼓起掌來,旁邊的人見了,也跟着鼓起掌來,頓時屋子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蔣慧雲見狀,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雪白,她以為她來搗亂是打春暖的臉,現在反而是被春暖和顧鴻遠聯合起來打臉,真是太丢人,輸得太徹底了……

蔣慧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身後的喜娘。

喜娘如夢初醒一般,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洞房也鬧過了,新郎也跟新娘表白了,新郎新娘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祝他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新郎,娶到這麽漂亮的新娘子,高不高興啊?”

“高興!”顧鴻遠飛快地答道,大手朝春暖伸過來,握緊她的手。

“新娘子,嫁給這麽英俊潇灑、風度翩翩的新娘,歡不歡喜啊?”

春暖看顧鴻遠一眼,笑着道:“歡喜!”

喜娘手上端着一盤生餃子,用筷子夾了一個生餃子喂到春暖嘴邊,春暖咬了一口,喜娘問道:“新娘子生不生?”

春暖抿唇一笑,“生!”

“新郎生不生?”

顧鴻遠答得爽快:“生!”

“新郎,生幾個啊?”

……

屋裏的熱鬧過後,鬧洞房的人都去了前院吃酒,顧鴻遠也去了前院陪客。

春暖一個人坐在屋裏,大紅色的床帳,大紅色的喜被,兒臂粗的大紅喜燭燃燒着,照亮整個房間,滿室通紅。

丫鬟安心和安平推門進來,快步走到春暖面前,蹲身行了一禮道:“奴婢安心、安平,給二少奶奶請安,我們是二公子安排過來服侍二少奶奶的,二少奶奶有什麽吩咐,只管跟我們說。”

春暖知道這兩個丫鬟,她在顧鴻遠身邊當鬼的時候,這兩個丫鬟就在顧鴻遠身邊伺候,總共伺候了七八年,後來兩個丫鬟年歲大了,顧鴻遠就在府裏的管事裏給她們各自尋了一門穩妥可靠的親事,又給了她們一筆嫁妝,把她們嫁了出去。

“我想洗澡。”春暖道。

早上畫新娘妝的時候,請來幫忙的妝娘給她的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粉,就跟刷牆壁一樣,她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臉上塗得有多難看,她的頭上也抹了許多的頭油,用手一摸都是油,想想都難受。

“好的,奴婢這就去叫人備熱水。”安心答應一聲,快步走出去叫人送熱水去浴房。

“你過來一下,幫我把鳳冠取下來。”春暖對安平道。

安平便走到春暖身後,幫着春暖把鳳冠取下來放在一邊,鳳冠上的珍珠有大拇指那麽大,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着耀眼的光澤。

不一會兒,安心從外面進來,禀告道:“二少奶奶,熱水已經備好,可以沐浴了。”

“我這就過去。”春暖站起身,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麽,轉頭對安心笑了笑,道:“你帶一下路,我不知道浴房在哪裏?”

“二少奶奶跟我來。”安心便領着春暖去了浴房。

其實春暖對武勇侯府很熟悉,她上輩子在武勇侯府住了快兩年,後來當鬼又當了十三年,對武勇侯府的每一個角落有什麽都一清二楚,但是如今她才剛嫁進來,要是表現得對武勇侯府十分了解,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她務必要裝一下不知道。

安心領着春暖很快就到了浴房。

浴房中間放着一個用香柏木制成的半人高大浴桶,浴桶裏裝滿了熱水,還撒了香噴噴的玫瑰花瓣,熱氣淼淼升起,氤氲出一層白色的霧氣,空氣裏彌散着一股好聞的花香味。

春暖脫了衣裳,邁步跨進浴桶裏,溫熱的水撫慰着她的肌膚,令她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這輩子和上輩子都是嫁進武勇侯府,但是春暖的感受和心情卻是格外不同。

上輩子春暖是作為沖喜娘子嫁進來的,當時完全是迫于無奈,心情十分沉重,入洞房的時候也只有她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顧鴻安,蔣氏過來叮囑了她幾句就走了,她一個人坐在床邊守着病重的顧鴻安守了一夜,然後就開始了照顧顧鴻安的日子,直到他半個月後病逝。

這輩子卻是不一樣了,雖然她和顧鴻遠是契約成婚,并沒有什麽感情基礎,但是她卻不覺得嫁給顧鴻遠委屈,她是抱着報恩的心答應嫁給他的,上輩子他幫助她良多,她很感激他。

而且顧鴻遠還是個很有擔當的人,就像剛才蔣慧雲打着鬧洞房的名義來搗亂,顧鴻遠一直坐在她的身邊,極力維護她,配合她,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二少奶奶,奴婢給你洗頭。”安平把給春暖的幹淨衣裳放在旁邊的架子上,走過來對春暖輕聲道。

“好,謝謝。”春暖笑道。

“二少奶奶不用如此客氣,伺候你是奴婢的分內之事。”安平道。

安平幫着春暖洗了頭,又給她擦了背,直到春暖滿意了,安平才扶着她從浴桶裏走出來。

春暖的皮膚像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泛着水潤的光澤,摸上去柔軟又富有彈性,她的身姿曼妙,婀娜多姿,胸前卧着兩只大白兔,豐滿誘人,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折斷,挺翹圓潤的臀部,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走動間誘惑旖旎而出,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她這樣的身材正是如天仙般恰到好處。

旁邊的安平看得都要流鼻血了,只覺得心跳得好快,怦咚怦咚的,猶如有小鹿在胸口亂撞一般,她就沒見過比春暖還漂亮的女子。

安平拿着幹布巾給春暖擦身體,一邊擦一邊心想:二公子好有豔福!

安平終于給春暖擦幹了身體,又伺候她穿上月白色的中衣,寬松舒适的大紅色纏枝花紋便裳,只是簡單的打扮,就美得不像話。

春暖收拾好走出去,回到屋裏坐下,安平拿來幹布巾給她擦頭發,安心就提着食盒走了進來。

安心道:“二少奶奶一定餓了吧,奴婢看到廚房裏還備有吃的,也不知道二少奶奶喜歡吃些什麽,就挑了幾樣好的拿過來,二少奶奶快過來嘗嘗。”

安心一邊說着話,一邊打開食盒,把裏面的菜品一一拿出來擺好。春暖走過去,見桌上擺的全都是她喜歡吃的,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安心挑的這幾樣菜肴怎麽剛好都是她喜歡吃的?

春暖不動聲色地在桌邊坐下,又對兩個丫鬟道:“你們也坐下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麽多。”

安心和安平齊齊搖了搖頭,安心道:“府裏有規矩,奴婢不能跟主子同桌吃飯。”

春暖聽罷,也不再勉強她們,自個兒拿起筷子吃飯。

正吃着飯,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音是顧鴻遠喝醉酒讓人扶回來了。

春暖放下碗筷,起身去迎,就見小厮阿順扶着顧鴻遠從外面走進來,春暖聞道一股濃烈的酒氣,忙走上前去,幫忙把顧鴻遠扶到屋裏的榻上。

“怎麽喝這麽多酒?”

“高興。”說這話的時候,顧鴻遠黑色的眸子亮得吓人。

當然高興,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兩樣顧鴻遠都擁有了,能不高興嗎?

春暖吩咐安平去打些熱水來給顧鴻遠擦臉,又吩咐安心去廚房熬醒酒湯。

過了一會兒,熱水帕子醒酒湯送上來,顧鴻遠擦了手臉,又喝了醒酒湯,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擡眼看到小厮丫鬟還在,便擺手讓他們都退了下去。

屋裏只剩下春暖和顧鴻遠兩人,春暖就站在顧鴻遠旁邊,顧鴻遠望着春暖輕笑了一聲,聲音清晰地道:“其實我沒有喝醉。”

春暖點頭,“看得出來。”

顧鴻遠又道:“我故意把酒倒在身上裝醉,他們以為我真的醉了,就讓我提前走了。”

倒是個脫身的好法子。

“你吃東西沒有?”春暖問。

顧鴻遠搖頭,“光顧着喝酒,什麽也沒吃。”

今日來了很多的親朋好友同僚同窗,他們一個勁兒勸酒,顧鴻遠一連喝了好多杯,連菜都沒顧得上吃一口,最後只好想了個裝醉的法子脫身。

“安平拿了些飯菜回來,你将就着吃些。”春暖道。

顧鴻遠頓時想起什麽,“你是不是也沒吃飯?一起吃吧。”

兩個人便一起坐到了桌邊。

顧鴻遠看到桌上擺着的菜,對春暖道:“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

“你怎麽知道?”春暖詫異道。

顧鴻遠笑道:“前幾日去你家,岳父大人說的。”

傅向榮确實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春暖心想,難怪安平挑回來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肯定是顧鴻遠告訴她的,他倒是有心了。

“父親還說了什麽?”春暖緊盯着他,心道傅向榮是不是把她裏裏外外的喜好都告訴他了?

顧鴻遠迎着她的目光,彎起嘴角一笑。

春暖扶額,看他這樣子,肯定是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顧鴻遠想起傅向榮對他說過的話,正色道:“岳父大人是個好父親,他生怕你嫁過來過得不好,對我囑咐了許多。”

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

春暖忽然就很想傅向榮,他的病已經痊愈,但身體大不如前,如今她出嫁了,家裏就只有傅向榮和傅永安兩人,不知道他們在家裏過得怎麽樣?是否也像她想他們那樣想她?

顧鴻遠把春暖臉上的表情看在眼中,安慰她道:“三朝回門,我陪你一起回去。”

春暖擡眸看了他一眼,見他說得認真,不似作假,心中湧起一片暖意,她和他是契約成婚,他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

“多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

吃罷飯,安心送了茶水上來,顧鴻遠喝了茶,稍坐片刻便去了浴房沐浴。

屋裏很安靜,只有窗前燃燒的紅燭偶爾發出一聲劈啪的聲響。

春暖坐在桌邊,一手支額,盯着那兩支燭火,燭光搖曳,眼皮愈發沉重。

顧鴻遠洗漱好回來,就見春暖坐在桌邊昏昏欲睡,雙眼微閉,濃密卷翹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臉蛋兒映着燭火泛着粉紅色,小巧紅潤的雙唇,修長白皙的脖頸……顧鴻遠撇開眼,輕咳了一聲。

春暖聽到聲響,倏地睜開眼睛,見是顧鴻遠,起身道:“你回來了?”

“累了就去床上睡。”

春暖遲疑了一下,“……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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