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閑暇
本來好了點,那天一折騰,我又給歇了氣。躺了幾天,我的傷雖然沒有全好,但是下床走路是沒問題了,只是有點一瘸一拐,又一瘸又一拐……
綁匪是真狠,我的運氣也是真好,感謝上天讓我還不至于殘廢。
或者應該把我拆開瞧了,瞧兩條腿是不是鋼鐵做的,經歷兩次大傷害都熬過來了,它們還很是頑強。
這幾天,我每天都會要缪非川推我坐輪椅去看夏夏的情況,她已經好了不少,這兩天可能就會醒來。
中午在病房吃過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一旁扶我的缪非川,神色有些鄭重,
“這次綁架,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我在走廊邊沿着牆散步,飯後消食,也算複健吧。
缪非川攙着我,連腳步都沒頓一下,“知道。”
“兩撥人?”我試探。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怎麽知道的?”
原來真有兩夥人,前面發短信照片打電話給我的是一夥人,發短信的通知手法顯然有些弱智,是生手。
而後面那一夥人,很明顯本身就是一個犯罪團夥,暴力血腥,還攜帶槍支武器,那些關在屋子裏的女孩,絕并不只是單純沖我來的。
或者說,更有可能的,是背後的那個人想通過這個團夥,徹底解決了我。
“我只是覺得,前面的綁匪和後面的那些匪徒行事風格有出入。那麽,在背後謀劃的那個人……”
我靜靜琢磨他的神色,什麽也琢磨不出來,問出自己的猜測,“畢媛?是不是畢媛?”
他面容沉厲,眼角輕勾出一道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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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握拳在牆上砸了一下,我簡直咬牙切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心裏恨得不行,為什麽會有這麽狠毒的人,不過見了一面,不過因為是缪非川的情人,她就能下這樣的狠手?
“她也太過分了,我不可能讓她繼續得意,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畢家……對,畢家又怎麽了?我就不信她能被畢家保護得那麽好!任何漏洞都鑽不到!”
哎喲我這暴脾氣。
我急急往前走了兩步,腳下用力過度,疼得我猛一陣痙攣,身子一個不穩,往前歪去。
缪非川攬住我的腰,眉頭微蹙,嘴裏溫聲責怪道,“小心一點。”
我偏頭,一張怒極的臉落在他的眼中,他眉頭居然慢慢松開,“她能讓你這種不溫不火的性子生一場氣,也是本事。”
男人伸手點了一下我的額頭,嘆笑,“讓我見到你生氣的模樣,我倒不知道是該感謝她還是該弄死她了。你想怎麽對付她?”
有毛病啊,當然是弄死她啊。
媽的,我惡狠狠,“我,我跟蹤她,找到落單的時候,就上去捅她一刀……”
他唇角微揚,“茶茶,殺人犯法。”
我也知道殺人犯法啊,可是,可是……等等,這話怎麽聽着這麽別扭呢,他也知道殺人犯法?那之前他做的那些事當我瞎的嗎?
現在這一副好公民的模樣……
我滿臉狐疑地看着他。
他無奈嘆息,“你啊……總是忘記你的背後,還有一個缪家。”
我,“?”
缪家在我背後,這話我想不曲解都不行,我覺得我可以好好曲解一下。
缪非川笑了,“這件事我早已解決了,你不用擔心。”
說這話時,他的表情有一瞬間如同鬼魅,深邃的眼眸裏布滿陰沉的氣息,
他淺淺微笑,
“敢傷害我的人,只是讓她死……怎麽夠?”
我抖了抖,艾瑪,果然還是不要得罪缪非川比較明智。
之後各大報紙相繼曝出畢媛的醜聞,各種難以想象的都有,畢家試圖強力壓還壓不下去。
畢媛作為豪門千金,在公衆場合一直都是幹練女強人,智慧的富家千金的形象,起先還出來澄清,可是情況愈演愈烈,然後畢媛就失蹤了,從此再也沒出現過,不管是現實還是新聞上。
我曾問過缪非川,他只淡淡給了我四個字,
“生不如死。”
我就再也沒有問過關于畢媛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憐憫,不管別人怎麽看,我為什麽要憐憫,當她幹壞事想害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她倚強淩弱,就會有更強的人來收拾她。
而我,即使沒有缪非川這個強者幫我,我想我真的會自己拿了刀,趁她不備。
這是最魯莽的法子,可是有什麽辦法呢?我很清楚,如果沒有缪非川,我究竟算什麽……
畢家的勢力,不管陰謀陽謀恐怕都不是我能對付的,只能用最蠢的,就是去拼命。
我從來不是聖母,三年前的事情也是,早晚我會還回去,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畢媛的事我不用操心,那麽……
我推離一點他的懷抱,端正他的臉,正色道,“缪非川。”
他任由我放肆,輕笑了一聲,“嗯?”
我輕咳,“嚴肅,嚴肅一點。”
“好的,大法官。”他歪歪腦袋,真像一個被審訊的犯人。
我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頓,
“就一件事。”
“願聞其詳。”
我又把眼睛悄悄挪開,盯着地板,“咳,我覺得……發生這件事,根本原因還是在你。”
短暫沉默之後,男人沉沉笑了,“搞得這麽鄭重其事,你就是要說這個。所以?”
“所以!所以你得負責啊。”
他很爽快,“有道理,我确實該負責,不過要負什麽責?”
他的戒指又開始在指尖旋轉,
“我把你們救了,送進醫院,醫藥費是我負責的,你的起居還是我全權料理,畢媛的事我也着手解決着,你看看,這一樁樁一件件……”
我眼珠子咕嚕一轉,打斷他,“對,所以救命之恩我決定以身相許了。怎麽樣,是不是很意外,開心不?”
缪非川聞言,似笑非笑地擡起下巴,“你不本來就是我的?以什麽身,相什麽許?嗯?”
我氣餒,
“哎,好了,跟你開個玩笑,其實我是想說,我們倆沒什麽好算的,畢媛是你的未婚妻,針對的是區區不才情人我,但夏夏是無辜的,她平白無故受了槍傷,雖然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但是等她好以後,我覺得我們得好好彌補一下,不說物質補償,她的暑假實習泡湯了,總得再弄一個,你得負責了。”
說這麽一大堆,我口都幹了,“我說了這麽多,我也知道,其實對你就是小事一樁,所以怎麽樣,你負不負責?”
在我說話的時候,他吩咐手下遞上來一杯溫水,喂我喝了幾口,這才說道,
“這些事我早已安排妥當,缪家涉及多方,A市的容華報社也是缪家的産業。”
容華,A市最大的報社……
他笑看我一眼,“你還是說重點吧。”
我差點嗆着,“哦……我是覺得,我們有必要把這件事的起因經過全部交代了,畢竟她牽扯進來了,作為朋友,我沒法再隐瞞。”
“你想說便說,問我做什麽?”他笑笑,目光似有揶揄,“而且以你的性子,恐怕是已經決定了,根本不是在跟我商量,只是通知罷了。”
我垂下眸。
手撐在牆邊,突然低笑。
我不喜歡計較,很多事情都秉持着可有可無的态度,不願争不願搶,與缪非川的這段關系,還有我獨自舔舐的那段往事,我不會主動提起,也沒有這個心思到處宣揚,但是可有可無不代表沒有主見,我給自己的定位,正是我自己對人生百态的看法。
之前沒有必要,現在是必須如此,否則我對不起夏夏為我擋的那一槍,也對不起我自己的心。
而缪非川,他居然都懂。
這個男人,真是……很難不讓人動心啊。
想到這裏,我慢慢擡起眼睑,佯裝氣惱道,
“我這麽層層遞進,你一下子都給挑明了,有什麽意思,真沒意思,太沒意思了,我決定等夏夏好了,我就得出院,醫院真的待不下去了。”
缪非川失笑,正要說什麽,一旁走過來一個黑衣男子,“缪總,徐小姐醒了。”
夏夏醒了?
“太好了,去看看。”我高興得徒走了兩步,被男人攙進懷裏,
“慢點。”
我嘿嘿一笑,整個人由內到外都如釋重負,“好。”
缪非川扶着我走進病房的時候,夏夏正坐靠在病床上,聽見門口動靜偏頭看過來。
第一眼看見我,正要笑開,接着就看到了我身邊的男人,明媚的笑容就那麽凝固在了臉上。
她手微擡,說話居然開始結巴,“缪,缪……”還說不全。
所以她見着自己活的一號男神,激動過頭了。
可以理解。
我補充,“缪非川。”
一旁被介紹的男人倒是一派淡然,自然接話,禮數周全中又透着一股疏離,
“你好,徐夏夏小姐。”
徐夏夏睜着一雙眼,懵了。
過了好半晌,她慢慢轉動自己的脖子,轉動自己的眼睛珠子,落在缪非川扶在我腰間的手上,而我倚靠在他的懷裏。
“你,你們……”
我讓缪非川把我扶到病床邊,然後讓他先出去,容我跟夏夏單獨說說,省的他在,夏夏總是結結巴巴。
“我來跟你解釋。”
然後我就跟夏夏說了我和缪非川的關系,說了畢媛的事情,聽得她簡直瞠目結舌。
但沒有缪非川在,夏夏總算恢複正常,我停下來之後,她觑着眼地看我,似把我從上到下打量個透徹。
好半晌,她道,“……真的打死我也想不到。”
我無奈,“我并非有意瞞你。我不喜歡主動說這些事,但如今連累你牽扯進來這些是是非非,我是必須要對你和盤托出的。”
我勉力站起身,看着夏夏大病初愈的面容,還有胸前那個被被子掩住的位置,心中歉疚難言,
“夏夏,真的對不起,害你受這麽重的傷,我真的……我真的很對不起……”
“林大查。”一只手伸過來覆在我的手上,那只手上還插着一根輸液針。
我擡頭,夏夏對我一笑,“你為我擋的那些棍子,你自己忘了嗎?”
她繼續說,
“我其實怕的要死,什麽都沒經歷過,那些匪徒,那些黑暗,還有槍,我從來只在電視上看過。那些男人來抓我的時候,我只能憑借本能掙紮,他們打我的時候,我都快要求饒了,我想幹脆死了算了,也好過受那些惡心男人的侮辱。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經歷這些,明明昨天還在溫暖的環境裏吃飯睡覺看書,即使實習被刁難端茶倒水,也不過如此。”
我靜靜看着她,夏夏空空的眼神突然漾出一抹色彩,她回望我,眯眼微笑起來,
“但是,林大查,我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因你而起,我只知道……在我被打的時候,有一個人能沖出來,把我護在身下,即使她被打得都快吐血了也沒有讓開,你說,這樣的人值不值得我為她擋槍?”
“林大查,我們是朋友啊。”
她笑得頗有些沒心沒肺,但這就是徐夏夏啊。
我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神澄澈明亮,
輕聲附和,
“是。”
她咧開嘴,說着說着撓頭,“嘿嘿,其實我也是腦子一熱就把你推開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哦對了,當時我腦子裏還十分文藝地想起了一句詩。”
“什麽詩?”
她裝模作樣咳嗽兩聲,開始深情地朗誦,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西天。’我記得是《紅樓夢》裏薛寶釵說的對吧?我想這詩可真契合,綁匪那棍風一掃,我可不就是要上西天了嘛!”
我露出一副不想說話的表情。
偏偏有人得寸進尺,“怎麽樣?厲害不厲害?牛逼不牛逼?”
我将她弄亂的被子又給蓋回去,細細掖在手臂邊,無比配合,“厲害,厲害,在下真是甘拜下風。”
她看着我的動作,突然變了臉,滿臉戲谑,
“這事就不說了,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
我納悶,“什麽?”
她的手從被子裏禿嚕出來,一把抓住我,興致勃勃地審問,
“哎哎哎,你跟缪非川到底什麽情況?怎麽認識的?怎麽你就成了他的情人了?哎喲,之前一點端倪我可都沒發現,小妞你藏得很好嘛!诶對了,還有那一次,我們還談論到缪非川和那小明星,也沒瞧出你有什麽反應……”
我:“……”
持續亢奮中,“說真的,缪非川真人簡直比照片上帥百倍,不,是帥千倍,哎呀我的媽呀,真是夭壽了……”
我按住,不讓她亂動,以防牽動傷口,“大哥你別激動。”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我按着額頭看着她叽叽喳喳鬧了一陣,這八卦屬性在她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正想着是不是要說點別的來打個岔,她自己居然停下了。
她急急忙忙拉着我,“等等,你說你跟缪非川是情人關系,那你們豈不是已經,已經……”欲言又止。
看她這副樣子,我就知道她要說什麽,點點頭,“是。我們早就上了床。”
“哎喲,你還真直白。”她捂臉,臉色泛紅,
“可,可是,缪非川這個種馬那麽多情人,林大查你……”
種馬?我不自覺瞄了一眼緊閉的門,笑出了聲,“如果我沒記錯,之前你還跟我說缪非川是你一號男神吶,還是什麽宇宙級別的單身漢,怎麽這才過了多久,就變成種馬了?你這家夥有沒有點立場?”
她急急辯解,“那不一樣!缪非川是很優秀不錯,可那是我選擇自動忽略他私生活作風的結果,他的定位就是——只可遠觀不可近玩,跟我八竿子打不着關系,但現在問題是,他,他現在跟你在一起啊,你還失了身,你說我能不擔心嗎?啊?”
我含笑,“我知道你擔心我。”
“你有沒有愛上他?”她看我一臉淡然,轉而問道。
我只是笑,“放心吧,我這個人——”
絕情起來比誰都絕,遇見喜歡的東西從來可以不動聲色,遇見讨厭的事物也無所謂厭惡。
而遇見的人,在乎或者不在乎,我實不善于明顯表現,兩情相悅自然傾世相伴,若對方先棄先負,我又豈會死纏爛打,傷極難愈?
我不會,這不是我,我會活得很好,只是心底深處劃旳刀,血流成河。
但也,僅此而已。
所以這樣性格的人,能遇見一個對的人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幸的話恐怕只能孤獨終老。
徐夏夏眼巴巴看着我,我卻戛然而止,沒有再說後半段。
她催促,“你這個人怎麽了?你倒是說啊,要急死我啊。”
我說,“我這個人恐怕要比你先出院,現在請徐患者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徐夏夏:“……握草。”
………………
出院後被某人強行要求住在麗水別墅,連我放在宿舍裏的東西都早已被搬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我也沒反對,一則現在還是暑假,并不會妨礙我上課,二則住在這裏,有人管吃管喝,我樂得享受。
這天早晨,我窩在床上,迷迷糊糊聽到電話鈴聲在耳邊繞,将将響了兩下就被躺在我身邊的男人按掉,他掀起被子走了出去。估計是有什麽事情。
我這人容易醒,但也很懶,喜歡賴床,所以醒了又能很快睡着。
淺淺地又眯了一個小時,我給餓醒了。
強行睜開眼皮,瞅了一眼手機屏幕。九點四十。
內心在困與餓之間掙紮幾秒,算了,還是起來下去找點東西填下肚子吧。
然後我就這麽穿着睡衣,走了下去。
我想我得慶幸,我的睡衣向來中規中矩,既不是什麽蕾絲性/感,也不是什麽卡通可愛,不,我更加應該慶幸的是,缪非川因為我受傷的緣故沒有那啥那啥,否則我可能半裸下樓也說不準。
這樣的話,我可能會被砍死。
因為廚房旁邊的客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正跟缪非川面對面坐在沙發上,似乎在聊些什麽。
他們聊得正嗨,被我的突然出現打斷,兩人一時都擡起頭看向我——這個噪音污染源。
而我,正擡起一只腳,站在樓梯中間層,半落不落。
我尴尬一笑,“你們……繼續?”
“嗬!想不到二哥還藏了一個小美女在這屋子裏,我是說怎麽大早上打電話給你,不去公司,也不去缪宅,偏在這麗水別墅呢。”
這陌生男人長了一雙桃花眼,說起話來頗有些自在風流的意味,穿着十分精致,卻是色調偏亮麗的淺粉,說不出的契合感。
而且他稱呼缪非川為二哥,想必應該是缪非川那些大院裏的兄弟了吧。
“怎麽了?”缪非川的視線在我的睡衣上流連數眼,沒什麽表情,開口問道。
沒什麽表情那就是沒什麽毛病。
“我餓了,下來找點吃的。你們不用管我,我找了吃的就上去。不幹擾,也不偷聽。我保證。”絕對誠懇,絕對義正言辭。
陌生男子笑道,“哈哈哈,這小美女說話很有趣嘛。”
缪非川扶額看我,“我打電話讓人送些熱食。你過來。”
讓我過去?那多麽尴尬。“還是不要了,你們談事,我在旁邊摻和什麽,我上去等也行。”
“嗯?”
我最怕他發單音,尾音還上揚,這不是威脅是什麽?啊?
我低頭乖乖地,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缪非川一把摟住我,面上的表情和他在我腰間的動作形成鮮明反差。
不鹹不淡地開口,
“喬七,繼續。”
喬七一臉戲谑,“哎,大早上的單身狗就被秀一臉,這日子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
缪非川分毫不留情,“你還缺女人?”
喬七勾唇笑,突然說道,“等等,二哥,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二嫂?覺得這麽眼熟呢?”
我默默翻了一個白眼,定位成功,這家夥莫不是一個蜜裏調油的花花公子?
套路有點老啊親。
他嘻笑,“二嫂,我叫喬楚,小喬的喬,楚楚動人的楚,咱倆可見過?”
二嫂這個稱呼,他叫的得可真順口。而缪非川居然也沒反對……
我果斷搖頭,怎麽可能見過,長得這麽俏麗妖嬈的男子,哪怕在大馬路上見過,我都得記他一輩子。
還有這名字介紹,中國漢字何等博大精深,偏偏選擇這兩個詞,什麽喬,什麽楚,gay裏gay氣的,可以舉報嗎?→_→
唔,他說他叫什麽,喬楚?不意外A市又一大家喬家的公子……诶?什麽?喬楚?
喬楚!
A市,這妖嬈的面容,這柔中帶剛的身段……
我突然擡頭,驚訝當中五分的不确定,“你,喬楚?你,你滑不滑冰?”
喬楚瞳孔微微放大,笑容停在嘴角,定定朝我臉上看了幾眼,又看了幾眼,突然放聲大笑。
把我吓了一跳。有毛病?
他偏頭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缪非川,眼裏興味的神色甚濃,“我倒是沒想到,二哥你……”
男人突然道,“沒事要說了?”
“啊?”
“沒事就走吧,叫門口老李送你。”
男人帶着我一起從沙發上站起來,嘴角還帶着笑,說出的話卻是在明晃晃地逐客。
“诶?二哥,我還沒說完呢,咱們在三區那産業……”
一路任由男人牽着,已經走到樓梯最下的臺階,我忍不住小聲腹诽,“高冷喲。”
雖然……我還挺喜歡這種高冷範的。
男人頓住腳步,掃了我一眼,這一眼掃得我心肝直顫,就見他直接掃了過去,終于還是搭理了後面欲哭無淚的喬七,
“我已經知道了。”
熟悉他行為處事的就明白,缪非川這人說知道了,就表示這事他會解決。
回到房間,我看着他,“剛剛……你故意的?”
“哦?故意什麽?”
男人已經在一旁塌上坐下,手捧了本書,修長的指随意翻看,目光垂落,口中悠然反問。
故意什麽?故意插話?故意打斷?
明知故問,我也不跟他打謎,“這個喬七公子喬楚就是滑冰王子喬楚對嗎?”在我提到滑冰兩個字喬楚那一瞬間的驚訝反應可騙不了人,
“還有,他是不是……認識我?”
或者說……你也認識我。
我抛出自己的所有猜測,觀察、分析、想象,加上第六感,我實在覺得自己摸到了七八分意思。
但又不太明白,以我之前的身份,喬楚知道我還尚屬正常,但缪非川,他一個商人……對,他跟喬楚熟識……
在我問出那一句話之後,喬楚打量我和缪非川的那眼神,實在意味深長。
如果是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