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春宴
年關将近，各府的王妃都在為采辦年貨，為參見蜀皇的春宴做準備，唯有□□內不見往日忙碌的秦王妃身影。而一年一度，赤金城晚宴的名單上，秦王妃的名字依舊在列，不過蜀皇賞賜給各府的禮單上，□□的十樣賞賜少了二樣。
瑾璃看着手中宮中剛剛遞來的蜀皇欽賜的過節禮單，這次是宋旭堯被父皇召回來在京城過的第一個年關，比起之前宋旭堯找幽州時的賞賜更貴重一些。不過瑾璃知道，之前幾年蜀皇送往幽州的年關賞賜都是貂皮蜀錦棉衣，珍貴的藥材，要說蜀皇不疼愛這個兒子，還真是說不過去。
“殿下說這些賞賜由小姐安排。”以藍在一旁說着。
“這個玉如意給側妃送過去，這方端硯讓盛總管擺在殿下的書房裏，其他一些送進庫房，還有從庫房裏拿三件金器，三匹蜀錦分別給側妃和另外兩位夫人送去，你看着挑……”瑾璃将禮單遞給以藍讓她收起來。
瑾璃想起那一日在譽親王府的意外，讓她不得不放在心上，脫落的槍頭絕對不是意外，宋英傑檢查過那杆□□，槍頭被人松動過。宋英傑一直在追查追查，可惜結果甚微，譽王府內的仆從沒有任何可疑。那唯一可疑動手腳的只有一個地方。
“千葉……”瑾璃喚着剛剛進屋的千葉，千葉應着上前。瑾璃說了幾句話，千葉應着就出了屋子。瑾璃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珠串，視線落在矮櫃上的那個牡丹漆盒上，似乎之後的日子想無聊都不能了。
過年是一年中最熱鬧喜慶的時候，京城早早的張燈結彩，無論貧富都在為新年準備着慶祝。赤金城內，皇後也早早開始準備，宮殿內的布置，年關份例，額外賞賜。皇後都親自過問，非常謹慎。在秦王妃被蜀皇懲罰之後，蜀皇又讓太子與熙王進入吏部之後，皇後這方明顯處在了弱勢，讓之前沉寂許久的麗妃看她笑話，是皇後萬萬不能接受的。
“娘娘，已經都準備妥當了。”悅怡将手中的賬簿遞了過去。
“這次進宮的血燕與阿膠挑最好的送到福康宮，再送一份上好的血燕給傾城公主。”皇後囑咐着，對于傾城公主，主動示好亦或是讨好，現在都是必須的，公主可是太後最喜愛的女兒，陛下最疼愛的妹妹。這次婉婷對瑾璃所做的事情，皇後直到現在還對婉婷責怪着，太不懂事了，怎可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事情，即使嫉妒瑾璃在太後處受寵，也不能就心生嫉恨，即使做些什麽，也做的太不妥當。從小在宮中長大的傾城公主看慣後宮嫔妃争寵，如何應對早已成竹在胸。更不用說那個讓人看不透的熙王妃瑾璃，連陛下都很喜愛瑾璃，将她嫁給了宋旭堯，難道，皇後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從沒有細想過陛下此舉的目的。只是認為陛下這麽做是在彌補對月妃的虧欠，更是圓了月妃與傾城公主的情意。現在想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不過宋旭堯似乎并不喜歡瑾璃的樣子，雖然表面功夫做的還不錯，在宋旭堯的後院中，宋旭堯去瑾璃的院落的次數屈指可數，如果這些讓傾城公主或者陛下知道的話？皇後忽然心中不那麽憋悶了。
皇後為年節的準備可謂事無巨細，讓人無從挑出毛病，連一向挑剔的麗妃也沒有挑出刺來擠兌皇後。很快到了年節這一天，皇親國戚們紛紛進入了赤金城，向太後拜年，太後身體剛剛有所恢複，只召見了少數人，熙王夫婦赫然在列，太後更是好興致的與二人聊了些時候，秦王與秦王妃雖然也在列，不過只是行了禮就出來了。秦王的臉色從出了福康宮就一直不好，秦王妃賀蘭婉婷，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絲差錯，本還要禁足在王府，是皇後以年節為由向陛下求了情，也難得陛下開了恩。
暮色漸暗，天空中也飄起了雪花，雖不是初雪，陛下卻顯得很高興，直說瑞雪兆豐年，來年一定是個好年景。
蜀皇舉杯，衆人也端起面前的酒杯，陳年佳釀，大家都将杯中的酒飲盡。宮中歌姬翩翩起舞，美酒不斷，佳肴美味可口，衆人推杯換盞，敬酒說些恭賀的話，連一直冷臉的宋旭哲在宋英傑的敬酒下，臉色稍稍有了笑意。
“傾城公主，本宮敬一杯，這次太後身體欠安，你與瑾璃伺候照顧最多也最盡心。”皇後端起酒杯面帶笑容的看向傾城公主。傾城公主微微一笑，站了起來，也端起酒杯，“多些皇後娘娘，這些都是分內之事，也是做兒女的本分。”蜀皇對妹妹點了點頭，露出疼愛的笑意，一旁的麗妃為陛下斟滿了酒，夾了一筷子菜，甚是殷勤。
蜀皇的視線從妹妹的身上移到瑾璃的身上，“瑾璃伺候太後有功……”蜀皇話音剛落，瑾璃就起身離座，俯下身子，“謝父皇，瑾璃不敢居功，後宮娘娘與各位王妃都盡心伺候太後，特別是太子妃都累倒了，剛剛恢複就再次伺候太後娘娘，太子妃才是辛苦有功。”
“好孩子……”蜀皇依舊滿臉笑意。
“玉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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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在……”太子妃連忙出了座位，在瑾璃前面行禮。
“太子妃為皇子妃的表率，做的好，朕剛剛得了兩枚玉璧，你們一人一枚作為獎賞。”蜀皇一揮手，蘇白很快讓宮人們呈上了玉璧，通透的玉璧，白綠相間的玉璧上都是雕刻一只盤龍，兩只玉璧不同的是一只口中吐着火球，另一只腳下踩着一樣東西。玉璧被兩人接了過去，再次謝恩。瑾璃好奇的看着手中的玉璧，她原以為她這塊玉璧的盤龍腳下踩着的是一個火球，卻發現不是，盤龍腳下踩着的居然是一個麒麟的頭顱，不湊近看還真是看不清楚。瑾璃擡頭，看向蜀皇，蜀皇略微慵懶卻帶着一絲精明的目光就這樣直直的注視着她。瑾璃剛想抓住那層深意，蜀皇卻已經将視線移了開來。
蜀皇的恩賜，讓秦王與秦王妃有些尴尬。皇後看在眼中，又說了些太子妃與瑾璃辛苦的話，忽然話鋒一轉，皇後關心起熙王夫婦的事來。
“瑾璃之前一直随傾城公主在宮中照料太後，這回旭堯可要好好陪陪瑾璃才是，你們也剛剛新婚沒多久，不該分離太久。”皇後的話讓蜀皇也正視起來，皇後看到蜀皇的面色，心中有了底，繼續說道，“即使有側妃有侍妾，王妃還是第一位的，聽聞這次陛下的年節賞賜，旭堯還将唯一一件的玉如意送給了側妃…”皇後的聲音不大，但是讓周圍的人聽的清楚，剛剛他人的注意力還在秦王身上，瞬間轉移了。
“瑾璃可是真的？”蜀皇詢問着，卻不是問自己的兒子。瑾璃低着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他身邊的宋旭堯微微垂下眼，他也在等瑾璃的回答。只是沒有回答，但是大家都清楚的看到了瑾璃點了頭，她點了頭……與父母坐在一起的瑾瑜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姐姐居然在點頭，他又看了看父母的表情，父親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母親只是微微皺着眉。
宋旭堯臉色也一變，他沒有想到瑾璃會這樣回答。
“旭堯……”蜀皇的聲音冷冷的傳來。
“兒臣在……”宋旭堯連忙起身。
“好好對瑾璃，雖然瑾璃從沒有說過你對她不好，但是朕也不想聽到瑾璃受委屈，你明白嗎？”蜀皇的态度很明顯，宋旭堯不能對瑾璃不好，連一點委屈都不能讓瑾璃受。
“兒臣明白。”
“明白就好。”蜀皇冷眼掠過，一旁的麗妃連忙遞上酒杯，“四殿下怎麽會讓瑾璃受委屈，臣妾可是看到剛剛四殿下一直給自己的王妃夾菜。”麗妃的話讓蜀皇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麗妃一個眼色，蘇白馬上吩咐換上新的歌舞，大殿之內再次熱鬧起來。宋旭堯坐回自己的位置，他看到瑾璃微彎着的眼角帶着一股戲谑，他明白瑾璃是故意的。
“殿下不會連這點委屈都受不得吧。”瑾璃的聲音傳入宋旭堯的耳中。
“你是故意的。”
“是別人所希望看到的，也是事實，雖然舉例不實。”瑾璃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真的從沒有介意過？”瑾璃一直給宋旭堯的感覺是這樣的，淡淡的沒有一絲嫉妒。
“殿下希望我介意還是不介意？”
“本王想聽你的回答，無論真假。”宋旭堯抓住了瑾璃的手，卻發現瑾璃的手冰的很，即使是在這個暖意濃濃的大殿內。
“如果我愛你的話，是會介意的，可惜我不愛你。”瑾璃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宋旭堯的耳中，也迅速的從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宋旭堯沒有想到瑾璃會這樣回答他，瑾璃不愛他，可是曾經她明明說過，她喜歡他。很快他心中的疑問被瑾璃解答了，時間搭配的剛剛好，“喜歡不是愛……”
晚宴之後，是蜀皇最鐘意的煙火表演，燦爛的煙花，雖然花色單一，但勝在讓人應接不暇。應天的絢爛，閃耀的花火，亮光閃爍在瑾璃的身上。可惜帶着風帽的瑾璃，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宋旭堯只看到瑾璃好看的唇上淡淡的粉色，柔潤晶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