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吻
他反應過來以後立刻蹲下要脫斯鷺腳上的鞋子：“那我不送了。”
“幹嘛呀幹嘛呀！”斯鷺立刻也蹲下阻止他脫自己的鞋子，“我開玩笑的呢，哪有送人東西還要扒回去的？”
兩個人蹲在桌底為鞋子的去留做了一番拉鋸戰，最後林風眠沮喪地說：“我不想要分手。”
“這就當真了啊，太單蠢了你。”桌底下比較昏暗，空間也比較逼仄，他們倆在下面緊挨着感覺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會離開我嗎？”好像那個送鞋等于送行的玩笑他真的挺在意，便伸手摸着她的臉，像一個剛戀愛的初中小女生一樣向她要承諾。
“不會啊。”斯鷺看着他漂亮的眸子緊緊盯着自己，臉有些發熱。
“那我能親你一下嗎？”林風眠又提出了要求。
親就親，你老預告個什麽勁兒？！
面對不答應也不拒絕的斯鷺，他這次可沒有上次那麽乖，眼睛看着她的唇就貼上去了。他的唇柔軟幹燥，她的唇濕潤小巧，這個吻很短，短到沒有一秒鐘。甚至連親吻都不算，他只是用自己的唇貼了下她的。一直想要親她的林風眠原來就是這個水平，現在上幼兒園的小孩子都會親爸媽了，而他理解的親竟然就是碰一下，他以為是幹杯麽？！
就在斯鷺還在懵着的時候，他又将唇貼上去，這次他好像明白了親吻是該如何做，閉上眼睛再一次貼上她潤澤的唇，吮吸過後還無師自通地伸出了舌頭舔了她一下。可惜兩個人都是個中新手，親了兩下呼吸都不暢了。
所以服務員拿着菜單進來的時候這兩個人就蹲在餐桌底下親得正陶醉。呦呵，夠甜蜜的，不過為什麽要在餐桌底下，難道那邊空氣獨好？
斯鷺看見有人進來下意識地推了他一下，而林風眠一着急就想要站起來，頭便撞到了餐桌。随着轟隆一聲悶響，服務員看見餐桌上的餐具都跟着他的頭跳了一下。饒是她心理素質再好也憋不住笑了，從牙縫裏說出：“請繼續，我十分鐘後再過來。”
繼續什麽，誰要再親十分鐘？
包間裏終于又剩下了倆人，在明晃晃的日光燈下，一個滿臉通紅揉着頭看起來有些無辜，一個眼睛裏氤氲着霧氣濕潤潤的。兩人坐面對面，相顧無言。
斯鷺不是不害臊的，但是面對比自己更加害羞的林風眠，她還是忍不住笑出來。見她那樣笑，林風眠的耳朵都紅了，啞聲問她：“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去叫服務員啊！”斯鷺簡直要敗給他了，難道真要在這枯坐十分鐘等服務員啊？
等他出去以後，斯鷺忽然将頭埋在她的童話小包上，真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什麽破初吻，一點兒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不一會兒服務員笑眯眯地回來了，并且告訴他倆老板特地送一盤小肥羊給他們這對小情侶作為聖誕夜的禮物。
送就送，咱能別一副安慰你們親吻中受到了驚吓的補償的模樣嗎？！
吃飯期間忽然有人推門進來，一個長相頗為帥氣的男生拿着吉他詢問他們：“請問需要音樂嗎？”
“要付錢嗎？”不喜歡二人世界被打擾的林風眠本來想拒絕，可是趕不上斯鷺快言快語。
那個男孩是常駐這家餐廳的歌手，還在念大學，今晚本來想要趁聖誕夜多賺一些的，所以挨個敲包廂門。他見到斯鷺，眼神忽然閃了一下，見慣了美女的他在現實生活中還真很少見到這麽令人驚豔的女孩，如果自己是個普通人類，那麽她就是精靈族。他的目光完全被斯鷺吸引，甚至忘卻了她對面的男生。他立刻挂上迷人的笑容：“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怎麽能收錢呢？”
林風眠有些不開心，但是見她很想聽也就沒有阻攔。可是那個男生一開口，他就更不開心了。他撥動吉他，笑眯眯地對斯鷺唱：“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我腦海裏你的身影，揮散不去。”
他瞪着那個男生，怎麽能在我面前對着我女朋友唱這種歌？這是□□裸的挑釁！可是他看了一眼斯鷺，她壓根沒有作為別人女朋友的自覺，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個對她彈唱的男生，還一副有些害羞地樣子！然而更折磨的還在下面。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沒什麽能夠給你，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也許有天會情不自禁，想念只讓自己苦了自己，愛上你是我情非得已。”那個男孩聲音條件其實一般，唱歌也只是KTV水平，但是勝在長得不錯，又愛表現，唱歌的時候他深情地看着斯鷺，有一種在向她表白示愛的感覺。他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在學校裏用這個方法追女孩就無往而不利，此刻用在斯鷺身上，更是不遺餘力。
林風眠見到他們倆的互動已經坐如針氈，為什麽要眼睜睜地看一個男的跟自己女朋友調情？！
一曲終了，似乎這兩人還意猶未盡，男生正準備要為她唱第二首的時候被林風眠拒絕了：“好了好了謝謝你。”
那男生看着林風眠一副不打擾你做生意了你快出去吧的表情，也識趣地離開了。也是，見到美女就腦子一抽抽開始犯病，人家男朋友還在旁邊呢！幸好遇見個脾氣好的，不然……
而斯鷺還頗為遺憾：“你幹嘛呀？趕人家走。”
“你很喜歡聽嗎？我也會彈。”林風眠不想在音樂方面在女朋友前輸給別人。
“可是你又不會唱。”斯鷺随口說道。見林風眠忽然沉默了，便自知失言，咬了咬唇解釋道，“其實他唱得也沒多好，這不免費嗎？不聽白不聽，人家一片心意不是？”
林風眠依舊不講話，只是将已經煮好的牛肉夾給她。他确實不會唱歌，但是很介意別人對她唱情歌，他有許多無法訴諸于口的心情，他會用音樂的形式記錄下來，卻不能大大方方唱給她聽，這是他的苦悶。
吃完飯的時候外面已經雨夾雪了，白茫茫的飛雪尤其适合聖誕的氛圍，就差幾只麋鹿了。斯鷺看着外面積水的地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新短靴，哀嘆道：“這是一雙只适合走紅地毯的鞋,可它的主人偏偏不是只走紅地毯的命，只能跟着我遭受污水的屈辱。”
林風眠看了一眼手上幫她提着的舊鞋子，敏感的斯鷺立刻捕捉到了他的意思，拒絕道：“不換！”
“那我背你吧。”林風眠認真地看着她。
斯鷺環顧四周的人群，有些不好意思：“這樣不好吧……”她一邊嘴上猶豫，一邊麻利地爬上林風眠的背。
餐廳服務員跟老板見狀齊齊搖頭，現在的小年輕談戀愛啊，也真是膩歪。
他還是很瘦，斯鷺摸了摸他的肩膀，寬闊的平肩卻十分單薄。紛飛的雨雪打在他的臉上，雪水便順着他的輪廓往下滴。這裏離停車場并不算很近，斯鷺有些心疼，他穿得這麽少：“你冷嗎？”
“不冷。”女朋友趴在自己背上，胸抵在他身上感覺十分特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去那了，所以早就忘了溫度。
“那我重嗎？”斯鷺不胖，但是個子也不矮，将近一米七，所以體重也不會輕到哪裏去。
“還可以。”林風眠不會撒謊，實事求是。
“什麽叫還可以啊？”斯鷺不樂意了，別人男朋友不都會說，‘重、整個世界都背在身上怎麽能不重’這種話嗎，他這是什麽破回答？于是繼續追問，“是還可以不算重呢還是還可以已經很輕了？”
林風眠好像一時之間被她問住了，然後思考了一會才回答說：“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是輕還是重，我都能背得動。”
“那如果我以後變成兩百斤的大胖子你也會背我嗎？”
林風眠竟然又想了一會，斯鷺不滿地捏他的耳朵：“有這麽為難嗎？”
“不背，我會先讓你減肥，兩百斤對身體太不好了！”
……閑聊而已能不這麽當真嗎？
晚上是斯鷺開車送他回家，當她坐在車上看着林風眠一步一步在風雪中往地下室走的時候，覺得那背影像是要消失在黑洞中一樣，忽然一陣心慌。
下意識地想要下車追他，看到地上的積水她又收回那雙穿着嬌嫩新鞋的腳：“林風眠！”
他回頭，向她招手。
“你回來。”
“怎麽了？”
“你身高多高？”
“高中畢業的時候量是181。”林風眠已經好久沒關注過自己的身高了，他印象中自己的身高還停留在自己高三高考前的體檢的那一次。
斯鷺比劃了下他的個頭，覺得他現在應該長高了幾厘米。又想起他住的那個地下室估計就兩米的高度，她進去都會覺得有壓抑感，更別提高個的林風眠了。這幾天又是陰雪交加的天氣，他難道不會覺得布衾多年冷似鐵？
她想起自己每個月付高額房租的公寓，窗明幾淨溫暖如春，又怎麽能眼睜睜看他住在冰冷黑暗的餅幹盒裏呢？
“我好像還沒有送你聖誕禮物。”
林風眠聞言期待地看着她，之前也沒有期待她準備禮物送給自己，發現确實沒有的時候心裏也有點失望，而如今她的話又點燃了他的希望。
“跟我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夜快樂啊~~~~~大家記得收藏評論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