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來一個
斯鷺以為自己在調.教男朋友,林風眠卻以為自己已經被抛棄。
斯鷺上大學那會兒同寝室有個小姑娘叫夏彤,談戀愛談得特瓊瑤,男朋友長得帥還對她特寵,明明男朋友跟她不是一個學校更不是一個城市的,卻能經常坐很久的車來學校找她,而且總策劃不同的活動帶她去玩。他們的愛情在全系都出名,其實那女孩并沒有自己漂亮,也并沒有溫柔小意,甚至有些任性,但卻能牢牢抓.住那樣好的男朋友。
就算是他們這麽要好的情侶也是會吵架的,斯鷺曾經看着她将手機調靜音,而她男朋友連續不停地打幾十個電話打到她的手機沒電。而最讓她記憶深刻的是有一次學校放假,她們寝室策劃要去鄰市旅游,而就在這個時候夏彤的男朋友風塵仆仆地趕來,又坐火車又坐汽車的,看得出來整個人都因為奔波而疲倦,而那時候的夏彤竟然真的狠得下心,竟跟着全寝室的人一起去了鄰市了。
後來室友在夏彤不在的時候評價說她找到這麽個男朋友竟然還不珍惜,男朋友還這麽百依百順,簡直是走了大運了。然而寝室老大卻總結說,也許男人都是欠調.教的物種。
斯鷺從小就是個有公主病的,長得也好,眼睛總長在腦門上。她看見夏彤那樣折騰自己男朋友,心裏頭總覺得挺帶感的,想着如果自己也有個這樣的男朋友,也要讓她滿足一下自己的公主夢。
可是林風眠并沒有夏彤男朋友那種死纏爛打的勁兒,她不接他電話,他就真的不打來了。發短信來也只會是幹巴巴的:“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好嗎?”
或者是:“求求你了,不要生氣了。”
斯鷺可是偷偷瞧過夏彤收到的短信,簡直是滿列表肉麻兮兮真情實感的表白。再看看林風眠乏善可陳的短信,說真的,有點沒勁兒。
斯鷺以前信奉的愛情信條是寧缺毋濫,後來萬寒玉說她一直缺着也挺沒勁,挑看着順眼的,喜歡自個的,就談一下。她之前覺得林風眠就挺符合她媽媽說的條件的,可是現在看來,他就像一杯溫吞的白開水,既不能給她熱血沸騰的熱戀感覺,又咂摸起來沒什麽滋味兒。
自從那次尤伽澍帶着斯鷺從商場逃跑後面跟着一群小粉絲以後,網友們已經完全将斯鷺跟尤伽澍視作公開的一對。
林風眠的精神愈發不濟,每晚幾乎毫無睡意,睜着眼睛等天亮。他的身體也出了一些問題,毫無緣由地就會胸腔疼痛,有時甚至疼到站不起來。但是不疼的時候又跟平常一樣了。他的記憶力也越來越差,明明前一天跟他講好哪個琴第二天一定要修好,可是到時間了去他那一看,他正抱着琴發呆。看他失魂落魄的,琴行裏那個齊宇便有些猜到了原因,陰陽怪氣地問他是不是失戀了,他聽了眼神暗了暗,徑直走進他那個小倉庫。老板娘看他這樣實在是憔悴,問他緣由,他卻閉口不答。沒辦法,老板娘只得叫他回去休息幾天。
西餐廳的齊霁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問他發生了什麽,竟然能在餐廳彈出《悲怆》這種鋼琴曲,音樂這麽壓抑誰還能吃得愉快?林風眠道了歉後就離開了餐廳,有一個戴眼鏡的女忍一路跟着他。
林風眠路過一家小飯館,忽然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進食了,神奇的是竟然并未感覺到餓。即使并不想吃飯,他還是走了進去,問老板叫了一碗小馄饨。
小飯館這時候正是飯點,人也不少,大家熱熱鬧鬧坐一塊兒吃飯,聊天聲嬉笑聲摻雜在一塊,竟不覺得吵鬧。形單影只的林風眠坐在一個剛被騰出來的空桌上,服務員收走碗筷後,拿着抹布将桌子擦得油光锃亮。他依舊沒有注意到對面那個抽出紙巾将桌子重新擦一遍的眼鏡女,高大的他只是頹廢又茫然地坐在板凳上,不知今夕何夕。
熱騰騰的小馄饨端了上來,清澈的湯裏擠擠挨挨地擺着小馄饨,幾片香菜葉子漂在熱湯上,綠油油的煞是好看。戴眼鏡的女人也跟他要了一樣的雞湯小馄饨,她在觀察他的神情,發現他機械地往口中送食物,她甚至懷疑他是否知道自己在吃的到底是什麽。
鬧哄哄的小飯館有個電視機挂在牆上,大家似乎沒有人在意到電視裏又放了什麽節目。可是電視裏的主持人還在賣力地吆喝着:“下面讓我們用熱烈地掌聲有請郎才女貌的尤伽澍、斯鷺!”
林風眠終于從熱騰騰的小馄饨中擡起頭,電視裏的斯鷺穿了一身杏黃色裙子,頭發別致地用發卡固定,看起來慵懶而嬌俏。她挽着尤伽澍的手臂,從臺階上一步一步走了下來。
“見到這樣才子佳人的組合真是養眼啊,”主持人連忙迎上去,“今日二位來到我們星光璀璨節目組,有什麽要對臺下和電視機前的觀衆們說的嗎?”
尤伽澍對着鏡頭侃侃而談,他身邊的斯鷺溫柔地立在一側,看起來畫面确實和諧又美好。
“他們真是般配,不是嗎?”戴眼鏡的女人終于開了口。
林風眠這才将目光聚焦到對面那個其貌不揚的女孩身上,她微笑着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鐘楠書。”
聽到這平淡無奇的開場白林風眠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又将目光轉移到電視上。這時候的斯鷺已經在唱歌,唱的還是那首《喜歡你》,只是這次不同的是男女對唱,偶爾兩人眼神交彙,唱着喜歡你,就像是在相互告白。
這個叫鐘楠書的女人也跟着他一起看電視:“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見林風眠看自己又解釋道,“我也是嘉悅傳媒的,對圈內的事情懂得多一些。”
她見林風眠不說話,繼續道:“斯鷺真的很漂亮,對吧?其實她這樣的外形條件,如果能夠放下身價和面子,有的是要捧她的人。以前那些什麽投資商大老板富二代之類的,喜歡她的多得是,我們副總要招待老板就愛請她去,可惜她既不給面子也不給機會。為什麽?別以為她清高,她只是沒看上!她惜肉得很,被人摸一下都想要掘人祖墳了,何況是那些油光滿面的大老板?林風眠,她選上你也是有原因的,一是你的才華能讓她擺脫困境,二就是她覺得你好拿捏。跟老板們在一起出賣自己在所難免,跟你在一起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待遇了。你覺得她這樣野心勃勃的漂亮女人是你能拴得住的嗎?”
林風眠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麽一番話,但是很明顯他聽進去了。
“被人拿當墊腳石的滋味兒很難受吧?被利用,然後被抛棄,是不是覺得對她又愛又恨?又想求她回來?沒用的。”
林風眠看她在舞臺上牽着別的男人的手,唱着自己訴說多麽愛她的歌曲,覺得自己簡直可笑得像個傻瓜,配上鐘楠書的解說詞,真是啞口無言。不想再聽下去,他連馄饨也吃不下,站起來就要走,老板追出來才記起自己的錢沒付。
鐘楠書自然不會輕易放他走,急匆匆跟在他身後:“你現在怎麽挽回都沒有用了!你對于她來說已經用過了,不會再有用處了。站在她身邊的是身價不俗的影帝,你讓她怎麽回頭來找你除非你能對她産生威脅!”
林風眠停了下來,他想聽聽她的所謂威脅是什麽。
“林風眠,我很欣賞你的音樂才華,斯鷺不能唱的歌我都能唱,只要我們倆合作,我相信在音樂上一定是令人驚豔的。你不再為她寫歌,而是給我,她很快就會明白你的立場,肯定會回來找你。只要我成功了,她就會明白自己不是無可替代的。上次我搶了她出專輯的機會,導致她對我有很深的敵意,如果你站在我一邊,她一定會被激怒要求你停止跟我合作,那個時候主動權就在你手裏。”
又來一個,林風眠自嘲地笑了一聲,覺得有人跟自己一樣瘋了,轉身欲走。
鐘楠書在他身後:“他們馬上要去巴黎時裝周,之後就會公布戀情,我們公司的公關稿都寫好了!你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和我合作!”
“你既然能用你的音樂追到她,怎麽就不能用你的音樂挽回她?難道你要逆來順受地接受被抛棄的事實?”
看着他日漸走遠的背影,鐘楠書最後一搏大喊道:“你以為她是看上你林風眠這個人嗎?她看上的是你的音樂給她帶來的利益!只有你的音樂!你只有這一個砝碼!”
林風眠的背影似乎被她喊得震了一下,鐘楠書一陣驚喜,以為他改變了注意,然而等了一會他又向前走去,只是看起來更頹喪了。
一直寫到一點多,最近看着自己更新時間,我自己都要感動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