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夜, 人煙稀少。電梯沒有停留, 直接将池靜和舒律送到十八樓。

池靜掏出鑰匙打開門, 走進玄關, 伸手按下暖色調的壁燈。舒律跟在後面,看着池靜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男士拖鞋給他。

“幹淨的。”

話落, 自己率先回了房間。

舒律換好鞋,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室內始終就亮着這麽一盞小壁燈。光線朦胧且昏暗。

舒律慵懶地靠着沙發靠背,擡手揉了揉眉心, 而後将領帶抽下來扔在了沙發上。

池靜換了一條棉質睡衣,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拿着一條雪白的浴巾。

那邊, 舒律正閉目養神。

他靠在靠背上,長腿前伸, 颀長的身體窩在沙發一隅, 瞬間将三座的真皮沙發襯得又短又小。白色襯衫因為這個姿勢微微起了褶皺, 領口已經被他解開了三顆紐扣,露出修長的脖子和兩個鎖骨之間的小窩。

池靜走到他面前, 微微傾身。

舒律眉頭輕蹙着,似乎很疲倦。昨天剛回來就去參加訂婚宴, 今天又折騰到這麽晚, 是該好好休息了。

舒律在這時候睜開眼睛。沉靜的眼眸像是與這黑夜融為一體。

“要洗澡嗎?”池靜晃了一下手裏的浴巾。

“嗯。”

低沉地應了一聲,舒律起身, 接過池靜手裏的東西。将手表摘下來遞給她, 進了浴室。

池靜重新回到房間, 從衣櫃裏拿出一床被和一個新枕頭。規整地擺到床的另一側。

其實隔壁還有一個房間, 但是是個兒童房。雙層的八十公分小床,也能睡個大人。但池靜覺得不需要這麽多此一舉。他們又不是沒睡過,雖然是三年前。

大概十來分鐘,舒律洗完澡出來了。

一身均勻的小麥色肌膚,體态優美,肌理分明。體脂個位數必然是一身的腱子肉,健碩緊實。

換下來的衣服沒法再穿,這裏又沒有适合舒律穿的衣服,是以他這一晚只能圍着一條浴巾。

他看了一眼多出來的被和枕頭,沒有多問。只對池靜說:“換你。”

池靜默了默,轉身去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着她纖細的身體。池靜站在花灑下,大腦一直回想着療養院的情景;舒予正、于小曼,還有舒冬面對他們時癫狂的狀态。

洪特助的話竄進她的腦海。池靜抿了抿唇,低下頭接了一捧水,揚到了臉上。

回到房間後,舒律已經躺下了。剛才拿出來的被大概是又被他放了回去。只有池靜的枕頭擺在他的旁邊。

聽見聲音,舒律眼皮顫了顫,但是沒睜開。他側卧着睡,被子被他撐得隆起來。

池靜彎了彎嘴角,把燈關掉,默默上床。

黑暗中,舒律身上特有的味道鑽入池靜的鼻腔,讓她舒心地喟嘆了一聲。然後,她被舒律伸手撈進懷裏。

他赤。裸的胸膛抵着池靜的後背,炙熱的體溫沒有遮擋地直接傳到她身上。

池靜裸。露在外的手臂與他堅韌的肌膚貼合在一起,親密無間。

溫熱的吻落在她柔軟的耳垂上,腰間的手臂用力,扳過她的身體。舒律翻身,壓了上去。

火熱的親吻從池靜的嘴角蔓延,游走到下巴。池靜雙臂攀着舒律的肩膀,難耐地哼了一聲。

脖間傳來細微的疼痛,激得池靜一抖。然後,舒律情·欲正濃的時候,聽見耳邊傳來了打哈欠的聲音。

舒律:“……”

将臉埋在她脖頸,直到微亂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舒律翻身躺到池靜身邊,黑暗中響起他喑啞的聲音:“睡吧。”

池靜揉了揉眼睛,側身摟住他:“……怎麽不繼續了?我馬上就要睡着了。”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困意。

半夢半醒間,池靜似乎聽見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來日方長。”

……

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池靜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摸到舒律的手表,看清時間後,扒了扒頭發。

沒記錯的話今天好像不是休息日。他們這一覺竟然睡到九點多。

見舒律還沒醒,池靜獨自起床,準備去開門。

“應該是洪特助。你換好衣服再去。”男性清晨特有的沙啞聲傳進她的耳中。

實際上池靜剛一動,舒律就醒了。此刻正撐起上半身靠在床頭上,一副慵懶性感的模樣。

池靜看他一眼,打開衣櫃,拿出一條家居裙,直接背對着他換下身上的睡裙。

衣櫃門根本擋不住什麽。美好的風景被舒律一覽無餘:纖細修長的腿,被深藍色蕾絲內褲包裹的翹臀,視線滑過勁瘦的水蛇腰,緩緩落在美麗的蝴蝶骨上。那個小巧精致的刺青同樣映在他的眼眸中。

舒律眯了眯眼睛。

門外,洪佟桐一等就是十分鐘。正猶豫着要不要在這麽短時間內再催一次的時候,門開了。

池靜精神抖擻地問他:“要進來嗎?”

洪佟桐趕忙搖頭:“這是舒總讓我拿的衣服。我去公司了,池小姐再見。”

洪特助辦事幹淨利落,閃人也挺快。

池靜莫名覺得好笑。

回到房間,舒律正從床上下來。健碩的身體在燦爛的陽光下,優雅而迷人。浴巾松垮地挂在他腰間,下面一點……

看起來……咳咳,質感很好。

池靜将西裝和襯衫直接挂到衣櫃裏,對舒律說:“我在外面等你。”

舒律則看着她,似笑非笑:“不看回來?”

池靜似乎是考慮了一下,覺得是真的有點虧。但最後還是遺憾地說了一句:“舒總,一會兒還要上朝的。”

留下這句話,池靜偏偏離去。随着開門聲,響起的是舒律的悶笑。

——

對于二十四小時都跟舒律綁在一起會不會膩這件事,池靜暫時還沒感覺到。

不過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會索然無味。所以池靜覺得,他們同樣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間。

有時候,池靜也會控制不住地去想,之前和舒律之間的關系會變得那麽冰冷,是不是跟自己太過依賴他有關系。

一個男人,事業忙碌,又要哄女朋友,內心再強大的人也會覺得厭煩。

池靜是一個吃一塹長一智的人。換句話說,她不想在同一件事上失掉顏面兩次。所以三年後再度跟舒律走到一起時,她的頭腦始終保持着清醒。或者說戒備。

但是她的這種想法,在好友何芮看來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池靜不置可否。

上一次的策劃案只是一個大致的方向。一個香氛從企劃到成品,是多個部門合作完成的。

池靜的主要任務是提出觀點,靈感。還有調出讓評香師、老板和客戶滿意的味道。

她所謂的大道至簡,就是把香氛的前中後調變得有沖突。穿上這瓶香氛,你不用去糾結它香調的轉變,好的香氛一定是能沁到人的心底。

不知不覺已經日落西山。

童謠離開之前提醒已經調香了一整天的池靜,下班時間到了。

池靜抻了個懶腰,随意應了一聲。然後給何芮打了個電話。

許久沒見的兩人約在了一家s市做本地菜最好吃的飯店。

門前停着數輛車,可以想象裏面肯定是高朋滿座。

池靜站在正門,遠遠看到何芮正朝這邊走來。并且,她身邊還多了兩個男人。

要說何芮跟嚴昊水火不容倒不至于,就是一個嘴賤一個暴脾氣。一個逗一個氣。

他們是在停車場遇見的,何芮本來還想這是哪門子孽緣。直到看見梁睿思後,就不這麽覺得了。

她對這啞帥哥是真沒什麽歪想法,就是這長相忒順眼。本就是幹脆的性格,何芮直接把兩人一起叫上了。

反正都是池靜的朋友,她應該也不會在意。

所以池靜跟何芮的兩人約會,變成了四個人一起吃飯。

預定好的包房在八樓的最裏面,經過走廊時,隐約可以聽到某個包房裏正熱火朝天。

有人正扯着嗓子喊,什麽導演、副導演的全飚了出來。看樣子大概是某個劇組在聚餐。

“是不是還得有個什麽影帝和影後啊?”何芮跟着開了一句玩笑。

剛說完,從包房後門裏出來一個女人。一身大牌套裝,模樣秀麗,面色紅潤。迎面朝他們走來。

走廊就這麽寬,辛雅同樣一眼就看到了對面的四個人。她挺着身子走過去,只對嚴昊一個人打了招呼。

“嚴導,這麽巧。”

嚴昊看着她,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辛雅倒是也不介意,嫣然一笑:“《逢時》劇組今天聚餐,劉導在裏面。”頓了頓,“希望有機會能跟嚴導合作一次。”

嚴昊扯了扯嘴角:“希望有機會。”

辛雅再度笑了笑,與他們擦身而過。

等人走遠,何芮才轉過頭。一副被刷新了三觀的樣子看着嚴昊。

“你到底是拍什麽的?三級片嗎?”

她敢如此嚣張地說出這些話,一個是因為梁睿思聽不見,另一個原因就是剛剛走過去的辛雅。

她氣質多符合啊!

梁睿思忍着笑,越過他們兩個跟池靜走到前面。池靜回他一個無奈的表情。

何芮應該是忘了,梁睿思是會讀唇語的。

嚴昊聽了卻是悶笑兩聲:“怎麽着還瞧不起拍三級片的?就你這姿色想拍都不夠格。”

“啊呸!”何芮狠狠瞪了他一眼。

四人落座後,池靜回想起辛雅剛才飛揚的神态,開口問嚴昊:“她剛才提到的《逢時》班底很強?”

嚴昊“嗯”了一聲:“知名導演,影帝造勢。剛才過去那位十八線是這戲的女一。”

嚴昊說得言簡意赅,卻隐隐透出一股不屑。

“我靠。那綠茶怎麽混進去的?”何芮頓時有些不平衡。

池靜沉吟着,沒說話。能拿到這種資源,明顯是有金主在捧。

姜承還真是舍得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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