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撩人,背着她時寬闊的肩膀撩人,結婚後總是帶着溫柔和耐心的雙眼撩人,就連認真的說個話都撩人!

這樣的男生,竟然沒有過女朋友?才怪!就算他不主動,撲過來的狂蜂浪蝶也肯定不會少,當然,除了她!

程佑安見她不相信,也沒有生氣。土豆在說話間就已經切好了,他看着案板上的洋蔥,想要緩解氣氛的他脫口而出:“你要不要試試切洋蔥?”

簫珠珠見他轉移話題,更加認定了他有過女朋友的事實。不然為什麽轉移話題,明顯是心虛呀!

有就有呗,竟然還想騙她,不說實話。

蕭珠珠心裏有些莫名的火氣:“不切不切,我才不要眼淚汪汪的。”說完扭頭就出了廚房。

程佑安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不明所以,問她:“你不學了嗎?”

簫珠珠沒有回答,她走到客廳,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随便調了一個臺。

事實上她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電視上,她調整了一個姿勢,這個姿勢使她既能輕輕松松偷看到廚房,又能随時假裝在看電視。

作者有話要說: 有天使是真的想看文嗎?還是路過?

☆、程夫人

她的偷窺并不高明,事實上學畫的程佑安觀察力相當敏銳,他察覺到簫珠珠時不時投注過來的視線,帶着探究,但并沒有真的生氣,也就不再管她。

簫珠珠确實沒生氣,只是想到他以前也這麽溫柔又富有耐心和包容的對待過其他女生時,心裏就忽然有些不舒服。

她都潔身自好沒談過戀愛呢!可她也知道以程佑安這種才貌雙全的男孩,交個漂亮的女朋友輕而易舉,畢竟是結婚之前的事,和她沒太大關系,太較真反而顯得小氣,可是現在,程佑安見她“生氣”的走開,竟然連個安慰的話都沒有?

也太遲鈍了吧!

也許是不想再管她?完全有這個可能,簫珠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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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再慣着他了,總是仗着自己的迷戀就有恃無恐!

沒有簫珠珠在一旁,程佑安動作很快,粥是最先熬上的,現在已經差不多了,他又做了一份西紅柿炖牛腩,素炒香菇,糖醋排骨,就他們兩個人的份,做起來也簡單,程佑安把菜盛起來裝好盤,端到餐桌上。

簫珠珠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忙活,不為所動,然而等她看到程佑安任勞任怨的,做好飯後又盛好擺桌,又有些心軟,心道算了,本來就是自己想太多自讨苦吃。

簫珠珠認命的去幫他盛粥,拿碗筷。

程佑安看到本來還在忙着“生氣”的簫珠珠過來幫着拿碗筷,他淺淺笑開。

“笑什麽!”簫珠珠瞪他。

程佑安被她吼的不自覺就收回笑容,有些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臉色。

兩個人坐到餐桌上,程佑安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道:“我真的沒有過女朋友。”

簫珠珠扒拉菜的筷子停住一瞬,随即又繼續,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裝作不在乎道:“誰管你有沒有過女朋友,我很大度的好不好,又不會揪着你的以前胡攪蠻纏。”

“哦。”程佑安點點頭,不置可否,然後就開始動筷。

簫珠珠反而不樂意了:“‘哦’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然後她看到程佑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回答:“沒有。”

簫珠珠頓時覺得她被耍了,氣呼呼道:“誰信呢?”

程佑安聞言皺眉,問道:“為什麽不信?”

“你長得這麽的帥,身材好,有才華,性格好,家世也好,饑渴的女人那麽多,沒人撲上去誰信?”蕭珠珠掰着指頭數着他的優點,冷哼,顯然堅信自己的判斷。

“确實有女人撲上來過。”程佑安點點頭,聽着她列出自己的“優點”,耳朵又要紅了。

“看吧,被我猜中了吧。”簫珠珠拒絕欣賞他害羞的美色,她不為所動,露出一臉的果然如此。

“你接受了吧?”簫珠珠話語間帶着不易察覺的酸味,然後她見程佑安竟然點點頭,道:“接受了。”

接受了?接受了!……果然有……剛才還說沒有?

“那你們交往了多久?”簫珠珠裝作很自然的問道。

程佑安一直被她套路,此刻不知道怎麽想的,裝作沒察覺到她的情緒,道:“一直到現在,還沒分手。”

簫珠珠眼珠倏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竟然腳踏兩只船!

不對,結婚前她明明調查過了,他當時确實單身!雖然她并沒有查的那麽事無巨細,事關隐私,她也只是着重調查了他大致的最近的情況,可就這麽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也覺得他并不像三心二意的人,沒想到,他竟然藏得那麽深!

“你說的,是真的?”

難道,這世界上果然都沒有專一的好男人了嗎......

程佑安察覺到她話語間的顫抖,內心一緊,正想解釋,簫珠珠緊接着又開口了。

“那,她算小三兒還是我是小三兒?”簫珠珠很生氣,眼淚都快要落下來,她不能接受她一眼就相中的男人竟然這麽混蛋,雖然她嫁給他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重新建立一個家庭,可是如果對方真的不合她胃口,她也不會嫁的這麽幹脆利落,還帶着對未來生活的向往,她覺得自己簡直倒黴透了,然而她又不得不糾結一個問題,那個女孩在她之前就和他是一對,所以她才是那個小三兒嗎?

想到這裏,她臉“唰”的就白了,是她主動找程佑安的,是她提的要和程佑安結婚,是她......

她想起了她的母親,不愧是母女,她想,被丈夫背叛的遭遇都如出一轍,真是可悲。

簫珠珠再也忍不住淚意,喉頭哽咽的酸疼,心中既委屈又難過,特別憤怒,還有茫然,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她真的特別痛恨第三者,可現在,她自己居然就有可能是個第三者!

程佑安被她的反應吓了一跳,生平第一次感覺有些哭笑不得,趕緊打斷她的胡思亂想,無比歉疚道:“沒有小三,我說的是你。”

“是誰!是......是我?”簫珠珠被突如其來的轉折驚的有些反應遲鈍,眼中的淚水還要落不落的擒在眼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程佑安的簫珠珠愣在那裏。

然而反應過來後,消極的情緒頓時被撲滅,随之取代的是怒火,竟然騙她!正欲發作,程佑安又突然帶着羞赧神色的說了一句話,讓她火氣無法發作,哽在喉頭:“我只接受了你。”

蕭珠珠心裏矛盾的不是滋味,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她松了口氣。

她就說程佑安不像腳踏兩只船的流氓,短短的一會兒時間,簫珠珠的心情大起大落。

但無論真相是怎麽樣的,這次簫珠珠是真的生氣了。

接下來的時間,吃飯的時候她一聲不吭,吃過飯後,本來總是主動洗碗的她放下碗筷就走,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忽然備受冷落的程佑安默默消化着她給予他的待遇落差,有些不習慣于她的安靜和對他的無視。

這就是由奢入簡難的感覺嗎?

程佑安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饒是他也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大,難道,有什麽隐情?

……

晚上簫珠珠癱躺在床上,程佑安最後說的那句話一直在她耳邊萦繞,徘徊不去,模模糊糊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簫珠珠睜開眼睛的時候差不多九點,今天沒什麽事要忙的,于是她也不急,在床上又癱了一會才起來,美美的洗漱打扮一番,确認自己形象達标後,就穿着那雙狗狗拖鞋懶懶散散的走出卧室,路過書房時突然想起來什麽。

她停住腳步,将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程佑安在裏面有什麽動靜,書房裏很安靜,什麽也聽不到,正在她感嘆這房間隔音效果是真的很好之際,卻突然聽到耳邊一陣門鎖扭動的聲響。

偷聽現場被抓包,簫珠珠臉一熱,一時不知道怎麽反應,倒是程佑安先開了口:

“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正想順着對方遞過來的臺階下的簫珠珠,忽然想到什麽,話到嘴邊又憋回去,只從鼻子裏憋出一聲:“哼!”

然後徑自下了樓,絲毫不管身後的人怎麽想。

程佑安看着她的反應,心裏再次反思自己昨天的行為,自從昨天晚上晚餐時他們的對話之後,她就不像平時那樣總看他,總向他笑了,這讓他非常不習慣,以及失落。

程佑安也跟着下樓,簫珠珠坐在沙發上一心一意的玩手機,聽到走近的腳步聲頭都不擡。

見狀,程佑安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簫珠珠察覺到他離開的腳步,又哼了一聲。

但是很快,程佑安又去而複返,手裏端着一碗粥,一盤小包子,他把東西放在簫珠珠面前,對她說:“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他這輩子還沒這麽讨好過誰呢,然而簫珠珠仍是頭都不擡,冷哼一聲,然後放下手機,傾身去吃東西了。

程佑安見狀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她真的生氣到完全無視他了。

程佑安也坐到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往日裏賞心悅目的畫面現如今,還是賞心悅目,但是現在的簫珠珠可不願意承認,看到程佑安坐在沙發上認真閱讀的模樣,簫珠珠開口:“跟個中年老頭似的。”

程佑安視線從報紙上移開:“......”說他嗎?看報紙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放下手中的報紙,暫時無事可做的程佑安就看着簫珠珠吃飯,簫珠珠面不改色,又吞下一個包子。

程佑安忽然有些想發笑,正待說什麽,門鈴響了,應該是昨天約的關于遺囑的委托律師還有信托公司派來的人,于是改口道:“我去開門。”

程佑安起身向門口走去,蕭珠珠擡頭,看到程佑安已經打開了門,向這邊走來,他的身後跟着兩個手提公文包的男人,都穿着黑色西裝,一個看起來很穩重,三十多歲的樣子,另一個稍微年長,四五十歲的感覺,程佑安領着他們走過來對她說:“你先吃着,我們去書房談。”

有外人在,蕭珠珠就給面子的點點頭,道:“嗯。”

他身後的兩個男人朝她點頭示意:“程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孤獨的作者,(┳_┳)...

☆、冷靜點

蕭珠珠對這個稱呼還真有點不習慣,她放下手中的粥,站起身點頭回應:“你們好,你們先去聊正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兩人點點頭,程佑安領着他們去了書房。

書房裏,氣氛有些嚴肅,那位稍微年長的人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程佑安,然後開口道:“程先生,這是財産委托合同。”

程佑安接過文件,打開浏覽一遍後點點頭,然後那名律師開口了,他同樣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疊文件,先是說了一番官方話,然後才是重點:“按照兩個遺囑人生前要求,遺囑向他們的長子程佑安單獨公布,由我作為代為宣讀,遺囑上表明,遺囑人名下所有動産不動産均歸長子程佑安繼承,但是因次子年幼,尚無勞動能力及生活來源,需長子撫養其直至成年......如果您沒有什麽異議的話,遺囑将即刻開始執行。”

“是的,按照和委托人的約定,委托人死亡後,委托關系仍然存在,由委托人的繼承人——長子程佑安繼承委托的地位,委托關系将在長子繼承委托人遺産的時候失效,并将委托遺産交還給委托繼承人。”年長的那位男人在對方說完的時候接着開了口。

程佑安聽完之後久久不語,那兩名男人見狀,出口安慰道:“程先生,也別太難過了,逝者已逝,最重要的還是活着的人。”

“沒錯,程少,現在最重要的是辦理遺産繼承的相關手續,早一分就少一分危險。”

程佑安道謝:“嗯,我知道,謝謝你們。”

兩人點點頭表示不客氣。

過了一會兒,程佑安又艱澀開口:“江律師,我想問一下,我父母在立遺囑時,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

那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搖搖頭,想了想又說:“我只知道,你父母立遺囑時似乎并沒有太悲傷的氣氛,尤其你父親,他當時好像對你母親說了一句‘別擔心,只是以防萬一’之類的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程佑安聞言還算平靜。

送走了兩個人之後,程佑安又返回書房,想起遺囑和委托合同的內容,以及那名律師的一番話,不難看出,他的父母,肯定當時就已經知道了二叔的心思,以及他的動作,但是并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會被害死,只是以防萬一的做了這些安排,可細細想來,事情肯定不會就這麽簡單,他的二叔雖然不蠢,卻也不是什麽聰明人,絕對不會有這樣害人的智商以及勇氣,車禍被警察判定為正常的酒駕交通事故,排除了人為的可能性,這不是他那個自大沖動并且有些趨炎附勢的二叔能做得到的,況且現在在公司裏,他并不是最大股東,此前也并沒有建立什麽威信及影響力,此時能卻坐着總經理的位置,行着董事長的權利,并且接連下達了好幾個決策,霸道,果決,殘酷,卻不失正确的決策,這背後,要說沒有什麽人為他出謀劃策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做的這些事明顯不符合他的風格以及能力。

......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的門被敲響,程佑安正待起身去開門,等不及的簫珠珠已經打開了門,擠進來一個腦袋。

其實簫珠珠就是試着扭了一下門把手,沒想到門沒鎖,于是就順勢打開了,她本意是看程佑安在書房待很久了,想到他肯定是因為父母的事傷感了,所以來看看,現在見他沒事,還在和他鬥氣的簫珠珠轉身帶上門就走。

程佑安到嘴邊的話都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聲門響給砸回去了。

低頭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已經快一點了,他想,怪不得她要忍不住上來看看。

午餐的時候,程佑安又試圖和她說話,簫珠珠總算不是不理他了,卻也不像以前那麽熱情,程佑安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麽了,他話本來就不多,并不是一個健談的人,一時也想不起來什麽話題來打破沉默。

一時間無話,下午的時候,簫珠珠收到了面試結果通知,讓她盡快準備就職。

簫珠珠回複了個“好”。

翌日一大早,簫珠珠就去了電臺大樓,辦理了入職手續,向相關工作人員了解了一下節目流程,以及她需要注意的事項,電臺安排了她跟着“下午話”的女主持人先實習一段時間,節目時間一般是在下午的兩點半到四點,至于是不是有固定的時間段開播,這個,看情況,要看的這個情況就是,當別的節目出現不能正常播出的意外時,它當替補!

簫珠珠了解過後也沒說什麽,這要真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滿腹的雄心壯志,遇到了來自現實的諸如這樣的打擊,不失落才怪,得虧簫珠珠本來也沒報太大希望,沒有什麽經濟負擔,更沒有什麽強大的事業心,和一些所謂的上進心,遇到這種情況,聳聳肩就掀過了。

雖然沒什麽重要的事,不過這樣一折騰,不知不覺也到了中午,簫珠珠從電臺出來,坐到她的那輛亮橘色甲殼蟲上,正準備發動,然後找個地方解決午飯,手機鈴聲适時響起,她拿起手機一看,“美人”的來電顯示。

簫珠珠挑挑眉,程佑安怎麽想起來給她打電話?他中午一般不怎麽回家,不會是明白自己錯哪了,專門打電話過來道歉的吧?

簫珠珠幻想了一下那場面,随即自己先笑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她和他賭氣時,他茫然的表情她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況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氣的症結所在,不過想到他無措讨好的樣子,簫珠珠決定就不跟他計較了。

“喂,程佑安......”蕭珠珠接通電話,剛想調侃他幾句,話說了半截,卻忽然被電話那端陌生的男音打斷。

“喂,對不起,請問您是是手機機主程佑安的妻子嗎?”

簫珠珠疑惑皺眉:“對,我是,請問你是?你怎麽會拿着他的手機?”

“是這樣的,一個半小時之前市中心白桦街這裏出現一起交通事故,兩輛轎車相撞,其中一位車主就是您的丈夫,我們......”

聽到“事故”這兩個字,蕭珠珠心頭霎時狂跳,想到他去世的父母,愈發慌亂,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問:“他怎麽樣了,他呢?他現在在哪?”

那端的人似乎并沒有在意她的不禮貌,配合的簡短回答了她的問題:“他現在,咳,現在在市中心醫院。”

簫珠珠沒心思聽他後面說了些什麽,也沒注意到電話那端話語有什麽不正常或者漏洞,她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時候挂的電話,一路心慌意亂的向醫院駛去。

到了市中心醫院,簫珠珠直奔咨詢臺:“請問你們醫院剛有沒有一個車禍送進來的病人,他叫程佑安。”

“您先別急,我幫您查一下,”

咨詢臺的工作人員安撫了一下簫珠珠,而後很快查到結果:“哦,有的,他現在在x07。”

她擡頭告訴簫珠珠,卻發現人在她擡頭的一瞬間就已經跑了。

簫珠珠很快找到x07。

站在了x07門口,她反而有些不敢開門進去,她怕看到他滿身的管子,看到他連呼吸都無法維持,甚至是,已經停止了呼吸......

越想越怕,她打斷自己。

在病房外躊躇了一會兒,深呼口氣,做好思想準備後,她才推門進去。

門內的人聽到聲響,停住手上的動作,擡頭看過來,簫珠珠和他視線相接。

坐在病床上的程佑安,在削蘋果?

簫珠珠驚訝的下巴有些合不上,一瞬後想,這并不能代表什麽,還有可能他是跛了癱了之類的,現在的他只是在故作堅強,其實心裏早就難受到哭泣,這個猜想在看到程佑安看向她時帶着“僞裝過後的平靜”的雙眼時得到“證實”,簫珠珠轉身關門,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微笑着走到他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

“嗯?”蕭珠珠皺眉,‘挺好的’,這算什麽回答?

他也太堅強了,這不正常,表面越是雲淡風輕,內心越是痛苦糾結,簫珠珠堅信,這是不變定律。

蕭珠珠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程佑安見她沉默,微不可察的有些心虛,他低頭開始削蘋果,眼睛盯着蘋果皮的斷口處,眼神一動不動,神态專注的可怕。

簫珠珠見狀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寧願他發脾氣,也不想看到他沉默着一句話不想說的樣子。

她一把把蘋果奪過來握在手中,程佑安另一只手裏還握着刀子,簫珠珠的動作吓得他趕緊把刀子往自己懷裏方向退,差點插到自己,簫珠珠也吓了一跳,沒想到他行為這麽過激。

“程佑安!你冷靜點,不就是缺了條腿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瘋了傻了植物人了,堅強點行嗎!”

簫珠珠猛然站起身,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沖他大喊。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小天使理我嗎,作者好寂寞~~

☆、別人家的孩子

程佑安被吼的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忽然有陣短促的敲門聲,然後一個白色大褂的中年女醫生走進來,皺眉看着他們:“吼什麽呢,能不能小聲點,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家。”

簫珠珠轉過身紅着眼眶瞪了醫生一眼,不過卻不再說話。

程佑寧見那醫生看着簫珠珠的臉色很不好,忙開口道歉:“對不起,醫生,我們會注意的。”

醫生看到病床上的程佑安向她道歉,不再計較,轉身帶上門離開了,嘴裏嘟囔着:“莫名其妙。”

這麽一打斷,簫珠珠也冷靜下來,重新坐下。

程佑安此時已經非常的茫然無措了,他只是想要用苦肉計讓簫珠珠別再生他氣罷了,沒想到弄巧成拙。

都是司機出的主意!

程佑安罕見的有些忐忑,在病床上如坐針毯。

簫珠珠見到他焦躁不安的模樣,心裏一酸。

她握起程佑安的手,“在我面前就別撐着了,你放心,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抛棄你。”

程佑安聞言一頓,臉頰憋的都開始泛紅,蕭珠珠并沒有心情欣賞這抹靓麗的風景,她語氣更柔:“想開點。”

程佑安看着她的手,白皙,肉乎乎的小手,握着他的大手,那麽堅定。

他欲言又止,不敢開口打破此刻的平靜。

就這樣,兩人沉默了許久。

最後,程佑安悄悄看了眼她的臉色,鼓起勇氣解釋:“我真的沒事,只是有些輕微腦震蕩,右腿小腿骨折,醫生說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真的?沒騙我?”

蕭珠珠不信,普通事故還好,但是他的父母的死因就是車禍,這個節骨眼上他又出車禍,不得不讓人多想,如果真是人為,那他怎麽可能會傷的這麽輕?這樣想着蕭珠珠就去掀他被子,程佑安也不阻止,甚至挺配合的把胳膊微擡高,方便她掀開被子。

被子被掀到一邊,露出床上的一雙大長腿,左腿完好無損,右腿小腿處打着石膏,看起來,确實不太嚴重。

“……”所以說都是她腦補過度喽。

“現在相信了吧。”

“所以我剛才那麽激動是為什麽?”蕭珠珠幹巴巴的問了一句。

程佑安低頭,不看她。

簫珠珠不着急了,智商一下子上線,“所以說那個電話是誰打的?”

“肇事司機。”程佑安這次乖乖交代。

“呵,你和他聯手騙我?”簫珠珠看着他冷笑一聲。

程佑安默不作聲。

簫珠珠也不逼問,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她就這樣盯着他。

程佑安擡頭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別開視線。

沉默......

沉默在蔓延……

忽然,程佑安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眼睛一亮。

那個削了一半的蘋果已經掉在了地上,他從那個肇事司機家屬送來的水果籃裏又重新挑了一個品相最好的蘋果,用那個惹的蕭珠珠發火的水果刀削了起來。

這次沒人阻止他,他動作很快,一個光禿禿的蘋果一會兒就誕生了。

“給。”程佑安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給你吃。”

“給我?”簫珠珠不接。

程佑安也不生氣,堅持舉着給她:“嗯。”

他漂亮的眼睛中帶着小心翼翼的讨好,這讓她忽然間就想起了自己毀掉廚房的那次,好像,她也是這種眼神——?

不過那次對方什麽反應呢?

簫珠珠忽然心軟加心虛,對方可是一點氣沒生,寬容的過分,還借她外套穿,面對她的無理取鬧,對方全盤接受,回家時還背着她......

認識以後,對方好像一直都對她特別包容,特別有耐心——反觀她的行為,想到自己剛才還在瞪他,她有些詭異的愧疚。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簫珠珠接過蘋果,神色讪讪的。

“你不是在上班嗎,跑白桦街幹嘛去了?”

她的語氣溫和下來,程佑安松了口氣。

“我聽說那裏有一家甜品店,你經常去吃。”

“所以你想用吃的向我道歉?”

“嗯。”

“......哦,算了,原諒你了。”

程佑安微征,不敢相信她這麽容易就消氣了,直到他擡頭,看到蕭珠珠眼中的柔和,才敢開口:“...謝謝。”

“不客氣。”

兩人相視一笑,算是和好。

......

程佑安出事的消息終究還是傳了出去,顯然他也并沒有想着隐瞞,程佑安不想待在醫院,經過他的堅持,和醫生商量後就出了院。

翌日中午,在家修養的程佑安和簫珠珠迎來了兩個客人。

程少斌提着一籃水果,進門後果籃放在了玄關,他走進來在沙發坐下,後面跟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兩人長得很像。

程少斌還不到五十歲,濃眉,桃花眼,鼻子很挺,唇色卻有些淺,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人到中年之後保養得還不錯,身材也沒有發福,不發一言時的樣子看起來是個有氣質的美大叔,而他旁邊的程楊,還在上大學,一頭黑色的碎發,笑眯眯的雙眼,彎起來顯得陽光又開朗。

看來是程家基因優秀,一家子都長得不錯。

“佑安,你沒事吧,昨天聽說你車禍的事,吓了我一跳,你要真的有什麽閃失,我怎麽對的起大哥大嫂?”程少斌看起來很是後怕,面上一副關心的模樣,看不出絲毫破綻。

程佑安淡淡回道:“沒事,謝謝二叔關心。”

一旁的程楊這時忽然插嘴:“大哥,沒事就好,我聽說你出事時正在吃早飯呢,吓的我都沒胃口了,以後可得小心點,現在不長眼的司機可太多了。”

程少斌點點頭附和:“可不是嗎,沒事就好,以後開車一定要注意,你父母可不就是......哎,他們去的突然,連個遺言都沒有......”

說着說着,程少斌面帶憂傷。

程佑安見狀眼底閃過一絲不客氣的冷笑。

衆人都看見了!

氣氛頓時有些尴尬。

被冷落在一旁的蕭珠珠看程佑安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她忙出來解圍:“二叔,他沒事,那些傷心事就不提了,謝謝你們還專門過來看他,說起來我們還沒怎麽見過呢,辦訂婚宴的時候趕巧你去了國外出差。”

蕭珠珠适時表示遺憾。

程少斌此刻的表情已經有些勉強了,聽到蕭珠珠的話,順坡下驢:“說起來這事,侄媳婦,你們怎麽說訂婚就訂婚了,之前我可沒聽說過佑安有你這個女朋友啊?”

程佑安聞言面有不虞,蕭珠珠握了握他的手,他才緩和下來。

“這個呀,我們是一見鐘情,現在流行閃婚。”蕭珠珠笑道。

程少斌點頭,後又語重心長的樣子。

“閃婚可以,不過現在閃婚閃離的也挺多,既然你們都決定在一起了,就好好過……”

閃婚閃離?

還真是不會說話,蕭珠珠內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個就不勞二叔費心了,就是交往了幾年的情侶結婚後還有離的呢,最重要的就是過好現在,想的多了只能自尋煩惱,二叔您想的太遠了!這樣生活多累呀。”

程少斌臉色不太好看,卻也點點頭,“說的也是,是我老了。”

程楊這時不耐煩的出聲:“哎呀,我都餓了,別聊這些了,大嫂,我想嘗嘗你的手藝,不知弟弟我能不能在這蹭頓飯吃呀?”

程楊一臉期待的樣子,蕭珠珠看的一笑,再看向程佑安,發現他明顯的不願意。

蕭珠珠無奈,記得剛見他的時候,他表情少的可憐,如今她倒是越來越能從他貧瘠的表情中分析出他的情緒了。

蕭珠珠不再計較剛才的事,其實這要是擱平時,她就真的讓這位弟弟嘗嘗她的“手藝”了,不過現在程佑安還是個傷員呢,她可沒心情在這招待他,于是面色為難的開口:

“改天吧,你大哥他受傷了,需要吃清淡的,估計你們吃不慣,下次有機會一定留你和二叔在家裏吃頓大餐。”

程楊露出遺憾的表情:“那好吧,大哥的傷比較重要,不過大嫂,下次我再來你可不能推辭了啊。”

簫珠珠笑着點頭:“放心,下次肯定不會推辭。”

“行,對了,大哥,你的腿真的不嚴重嗎?你上班怎麽辦,要不要我來接你,反正我學校也沒多少課。”程楊将目光轉向程佑安,關心的問道。

程佑安不領情,淡淡回應:“不用,正好我向二叔請個假,暫時就不去上班了。”

“那樣行嗎,你可是公司的老板,雖然你現在對公司不熟悉,暫時讓我爸管着,可是你不去公司不就沒老大了嗎?”

程少斌也連忙點頭,“對呀佑安,你不去公司可不行,大哥剛走沒多久,公司産業那麽大,事情太多了,我也是整天忙得焦頭爛額,還想着你早日熟悉公司,好趕緊接手呢。”

程佑安聞言道:“是嗎,二叔處理的很好,我暫時沒什麽用處。”

說罷他将眼光投向程少斌。

程少斌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很快便消逝。

程楊在一旁,看起來有些天真,“怎麽會呢大哥,我從小最佩服的就是你了,幹什麽都能做到最好,從小身邊的長輩就一直在我耳邊教導,讓我向你學習,我也喜歡畫畫,不過沒什麽天賦,還是大哥你厲害,十五歲就被XX學院錄取,還是YY的學生,讓我羨慕了好久呢,大哥你從小就聰明,對公司的事肯定也一樣,你要是說自己沒什麽用處,就太打擊我了吧。”程楊嘆口氣,像是在感嘆自己的愚笨。

程佑安聞言不作聲,倒是簫珠珠笑了:“你哥他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別受打擊,其實你也不錯。”

程楊開朗一笑:“哈哈,受的打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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