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開鎖
夜晚,星空璀璨,海風頗大,吹得人全身舒爽,椰子樹葉相互輕碰發出沙沙聲響,摻雜着海浪聲,更是酥耳。地上黃沙微濕而變得格外柔軟,紀白衣和雲謙坐在沙灘上,隔着一堆火,仰望着綴滿星星的夜空,傾談着八年的來來往往。
紀白衣身上的傷口已經被雲謙包紮好,身上的黑紗裙已經褪去,只穿着裏衣,肩上披着一件繡着五彩鳳凰的披風,是從洞裏拿出來的,看樣子應該是皇後的物件。而她墨發飄揚不挽,任由海風吹得淩亂,一腳擡膝一腳放地,八年容顏未改,眼神中卻盛滿了歲月遺留的斑駁痕跡。
“……我還殺過樓蘭王室,我都忘了這玖璃刀沾了多少血和命,你問我殺多少人,你說我記得嗎?”紀白衣回答着雲謙提出的問題,雲謙微微一笑,拿起一只已經烤熟的兔肉放入嘴裏一點一點的嚼着。
“好了,輪到我問了,昨日我們掉入海裏,真的是被浪推上岸的?”
雲謙動作一頓,對紀白衣如此敏銳的洞察力感到佩服,又送了一小塊的兔肉入口,才道:“不是,師父之前有留給我一種香粉,是上古的方子制成的,遇水不化,遇火不焚,香氣可保留至少六個時辰,十分濃郁。而有一種金粉色的蝴蝶對這種香氣特別敏感,我師父正好有一只。我在海裏臨時灑下了香粉,我們才能保住了性命。”
“所以照你那麽說,是你師父救了我們?”紀白衣神色微驚,這天下第一盜給她的驚訝真是一波高過一波,雲謙又道:“是,只不過他老人家素來孤僻,所以也不願接近其他人,把我們放在這便走了。”
紀白衣見自己的兔肉烤熟了,摘下木枝一口一口的咬着肉,嚼了嚼道:“好了現在剩下最後一道問題了,你問吧!”
雲謙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水,像是在猶豫着要不要問,但最終還是道:“紀笙揚救了你,他……是怎樣治好你的傷的?”
紀白衣轉過頭,神色有些許冷意,四眸相對,他的目光溫柔,她的目光冷漠,最終他顫了,她笑了,那個答案已經不需要言語。
紀白衣呵呵的笑出聲,無限蒼涼,“你覺得,五箭穿心,什麽藥物可以治?還是你認為,你下的手很輕?”
雲謙不語。
紀白衣的手伸向前,從火堆裏拿出一根木柴,五指慢慢的移上火苗燃點的部分,倐然握緊。
嗤嗤的聲響像是水澆在了火上,随後熄滅,烏黑部分的煙還沒有消散,又快速的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寒冰,蔓延到整根木柴,瞬間變成了寒氣源源的冰棍。
“五箭,五個窟窿,分別用埋在北極冰淵下的千年冰石封住了,前幾個月的時候還不能适應,全身一直都是冰的,比下雪還冷,每日都必須浸泡在滾燙的熱水中的才能勉強撐住,但我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恰好我體內寒氣逼人,适合修煉尋月閣的一種刀法碎冰十刀,也因為如此才成了尋月副閣,才成為了,如今名震天下的冷血殺手。”她的語氣平淡,似沒有一點的激動,就好像在談着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雲謙凝視着她,這眼前的女子,眼眶在不知不覺泛起了微紅,在火光之下格外的鮮明,因為悲痛而蹙起了眉宇。 “冰石封心……”他呢喃着,似乎覺得不可思議,但語氣透着幾絲慶幸,至少……她還活着。
“好了。”紀白衣這時霍然站起身,一襲缤紛披風披在她身上,襯着她冷豔華貴的容顏,更是顯得出塵絕色,她輕聲道:“想問的都問了,夜已深,我先去睡了。”
Advertisement
說着紀白衣轉過身朝樹林的方向走了回去,雲謙目送着她離開,輕嘆了口氣,也站起身跟去。
只剩下一堆火,和烤在火上的兩塊兔肉,慢慢的在無人之下,燒焦。
第二天一早,紀白衣如常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待實現恢複後發現房間裏少了雲謙的蹤影,她掀開被子跳下床,伸出頭在門外看了看,也不見人,想着應該是到外找食物去了。
紀白衣倒也不擔心,這孤島并不大,沒有什麽比較兇猛的野獸,最多也就是活蹦亂跳的猴子,她相信雲謙應付得來。
紀白衣在房間的四處轉了轉,雙手不老實的在那動來動去,看着那些絕世寶物,紀白衣內心其實是震撼的,畢竟這大多都是皇宮王室的物品呀!高手把手居然還可以無聲無息的混進去再無聲無息的偷出來。
紀白衣不禁開始對雲謙這所謂的師父存上了敬佩之意,哪怕他做的事被世間的人唾棄,但是能從四海宗的眼皮底下逃跑,這一點紀白衣是佩服的。
忽然,她眼睛斜瞥過角落一個櫃子,是一個十分不起眼的櫃子,木質普通,樸素無華,但恰恰它出現在這明麗奢華的房屋,才激起了紀白衣的好奇心。
她看得出來這房間裏的東西都格外的珍貴,照雲謙所說,木飛的藏寶之所分為三級:低級,中級,高級,很顯然這是高級的藏寶之地。
既然是高級的藏寶地,相對來說木飛應會十分的謹慎和分配,為何會多出那麽一個……連老百姓看起來都沒胃口的櫃子?(可以那麽形容吧!)
紀白衣越過那些裝滿金銀珠寶的箱子走到裏面把櫃子搬出來,她拿在手裏着實感覺沉重的很,像是裝了很多的東西,而且還裏面還不斷地搖晃。
紀白衣尋了個空地把它放下,先是把它的外觀打量了一遍,手指在木上游移,很快便沾上了一層濃厚的灰塵,看樣子已經放置許久了。
最後她看見了櫃門上的的鑰匙洞,頓時苦惱了起來,也對呀!既然是寶,怎麽會随随便便給人看到呢?
過了不久,雲謙從洞外回來了,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持着弓箭,一進門看見地上紀白衣詭異的姿勢,臉上原本溫和的笑顏頓時愣住,手上的兔子差點摔了下來,他疑惑地問道:“你在幹什麽?”
紀白衣看了雲謙一眼,随後又把目光專注在鑰匙洞上,“我在開鎖呀!”
“開鎖?”雲謙把弓箭挂好,把兔子用繩子拴着,走了過來循着紀白衣的目光看向那鑰匙洞,“你怎麽會對這櫃子裏的東西感興趣?”
“覺得新鮮,就這麽簡單。”紀白衣的語氣幾乎是敷衍的,雲謙感覺到卻沒有多說什麽,坐到一
旁噙着溫潤的笑,安靜看着她研究着那鑰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