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璟晨閣勢力

紀白衣和古岚離開了客院,古岚這會兒也是小心翼翼的跟在紀白衣的後方,大人的世界她雖然想摻進去,但可惜道行不夠,聽不太懂,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陪伴。

來到了扶雲院,紀白衣剛一進門,便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上來,她往床榻的方向一看,只見雲謙正在拆開那些包紮傷口的紗布。

紀白衣快步上前,阻止了他的動作,“你不要亂動,這些事情讓我來。”

雲謙一擡頭,手上的紗布很快就被她給搶走,古岚很有眼色跑出了門,她還是不要當電燈泡了。

紀白衣很仔細的把紗布拆開,盡最大的力不碰到他的傷口,拆開後從櫃子拿出新的紗布,又開始替雲謙包紮。

雲謙垂着眼簾,陽光下細長的睫毛很是耀眼迷人,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看着眼前女子絕色

容顏中蘊含的關心,不禁更是得意。

包紮好後,雲謙穿上衣服,紀白衣則把那些已經染血的紗布丢進一旁的金盆,這時她才想起雲謙之前和紀笙揚說的話,臉忽然噔的一下燒紅了起來,轉身背對着雲謙硬生生的把羞澀感壓了下去,才道:“你剛才都跟我爹胡說八道什麽?”

雲謙聽了微愣,随即釋然一笑,“我沒有胡說八道。”

紀白衣吞了一抹口水,堅持自己的想法,“你剛剛就是在胡說八道。”

雲謙從紀白衣的頸處探頭望過去,紀白衣接收到雲謙充滿意味的眼神,下意識一避,卻正着了雲謙的道。

他站直身子,“我沒有胡說,我确實要求娶你。”

一聽這個紀白衣臉上的紅暈更是勃發,雙手五指猛然一緊,回過頭想要瞪他幾眼,沒想到他那麽靠近自己,臉僅僅只是離自己不到一尺的距離,這樣猛然一轉,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就正那一瞬間,鼻尖擦過了幹澀卻柔軟的唇,那樣的觸感讓兩人一下子如遭雷擊,身子忽然僵硬起來,伫立當場。

雲謙倒還好,受的驚吓沒有紀白衣的大,只是神色一愣,而紀白衣發覺‘事态嚴重’之後,立即轉身快步走出了扶雲院。

只剩下雲謙一個人站立在房中,待回過神後,伸出兩指在自己薄唇撫摸片刻,最後一笑。

紀白衣匆匆走出了扶雲院,不知道為什麽她會那麽的敏感,不就是一個不小心而已嘛?以前殺人必要的時候,自己也會讓那些人占一點便宜,而且自己和雲謙也不是沒有親過,哎呀,自己的反應太丢人了。

紀白衣還在那裏暗自懊悔,忽然一道聲音從身旁響起,這讓她一下子收回了面部的表情,“岚兒,你怎麽還在這呀?”

“我在這裏等師父。”古岚老實的回答,一雙眼睛滿是真誠的目光。

紀白衣最近這些天都忙着處理雲謙的傷勢,後來又是風舒羽和紀笙揚來了,對古岚一直都沒怎麽理會,這會兒回味出來不禁覺得有些愧疚,想了想,“岚兒,你陪師父出去散散心好嗎?”

“好呀!”古岚也是悶了,雖然說雲天山莊很大,但畢竟沒有外面的世界精彩,她早就想出去玩了。

紀白衣和古岚到山莊出口,那裏是一艘船,兩人上了船後,紀白衣也不叫人,自己劃槳和古岚出去了。

一路上的風景優美,從之前的霏蕤梅林,到幽靜無波的河面,在慢慢劃到熱鬧的集市,兩人交換着劃槳,一人累了就坐着休息,這樣不急不慢的終于到了。

河邊旁有幾個小子在那裏坐着,他們都是以顧船為生,有些富人家游河後想要上集市買一些東

西,就會付在周圍打轉的人一些錢幫忙看着,漸漸的也就産生了這樣的一個顧船人。

果然,兩人才出了船,便有兩個顧船人殷勤得朝他們走過來,紀白衣随便把錢丢給其中一個,便牽着古岚走向了人群。

兩人很快就被沸騰的嘈雜聲淹沒在了人群中,古岚雖然被紀白衣牽着,但依舊不影響她愛動的身子,左看右看,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會在原地停留一會兒,看到不喜歡的就趕緊跑上前,最後居然變成了古岚牽着紀白衣走。

紀白衣看着街上那麽多的小攤子,遠比八年前的多了好多,一眼便知江南如今的昌盛,忍不住感慨的仰天嘆了一口氣。

而古岚走着走着,忽然肚子不争氣的咕嚕咕嚕響了起來,雖然聲音遠比嘈雜聲小許多,但紀白衣還是聽見了,忍不住噗哧一笑,“瞧你這小肚子,越來越饞了。”

古岚倍感尴尬,嘿嘿的笑了幾聲,紀白衣看了天空幾眼,發現午時已到,便道:“我們先去吃午飯吧!”

古岚興奮的點了點頭,紀白衣好歹對江南還是熟悉的,找到江南當時最旺盛的飯館,找了個位置便坐下。

小二一看客人進門,連忙跟着她們的腳步到坐下的位子,“兩位客官,請問都要些什麽?”

紀白衣熟練的說出幾個那家店的招牌菜,小二一看是常客,更是不敢怠慢,緊趕着便到廚房裏去吩咐了。

古岚驚訝的望着自家師父,“師父,你對這家店好了解呀!”

紀白衣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江南裏所有有名的飯館,點心樓她都是如數家珍,想當年自己也是吃貨一個,江南裏的飯店都知道她這個常客。

菜肴很快就做好了,小二用托盤捧了上來,熟練的放置在桌子上,古岚一聞到那勃勃的飯肉香味,整個人精神也沸騰起來了,小二剛走便迫不及待的豎起筷子,夾上一塊牛肉就送進了嘴裏。

嚼了幾下,那潤滑的肉感古岚真是前所未吃,又夾了一塊和飯嚼着一塊吃。

紀白衣提醒她道:“你吃慢點,這裏沒人和你争,要是咽着了就不好了。”

古岚口裏還殘留着肉絲飯渣,也不顧着禮儀就沖紀白衣傻傻的笑,她對她這小徒弟也是沒法子了,低下頭開始享用她的午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門外走進了幾個壯漢,把紀白衣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那幾個人穿着華貴,年紀大越三四十歲,手上皆持着武器,哪怕隔了八年,但紀白衣還是可以認得出來,他們是墨虎六俠。

誰說這隔了八年,她的容貌确實變化不小,但只要多加注意還是可以認出的,說着紀白衣毫不猶豫的從袖口裏拿出一塊錦帕,蒙在了臉上,古岚見師父如此舉動,看到後面的那些漢子,便問:“師父,你是不是和他們有仇呀?”

仇倒是沒有,但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墨虎六俠在江湖裏打的交道都是三教九流為多,做的生意更是入不得耳,所以在她還是贏旭之前,對墨虎六俠便沒有好感,在這裏遇見,最好也是裝作不認識。

躲在錦帕下的嘴角微微一笑,“沒有。”

古岚看師父都說沒有了,便又繼續吃飯,可紀白衣便吃不下去了,她知道,墨虎六俠來到江南,似乎是為了武林大會的事情。

想着,五指不禁收攏起來,緊握成拳。

墨虎六俠的其中一個道:“大哥,你說咱們那麽早來江南幹啥?這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十多天呢!”

“你懂什麽,這争奪武林盟主是江湖上的大事,當然是越早來越好,我聽說這次連程己嚴都要來争奪呢!”

“程己嚴?就他那厮,連大哥的一半武功都沒有,還有臉争奪武林盟主?”

“三弟,那你這就錯了,武林盟主并非要武功最好,只要身後的勢力大,能夠威懾整片江湖,那不就得了?”

“哪有這麽回事?争奪武林盟主,上擂臺決鬥,就是要決出最強者來當呀!若只看身後的勢力,那不就是作弊碼?”

“作弊?誰看你作不作弊,現在誰只要可以把雲謙拉下馬,誰就是武林盟主,現在全江湖人都在商量怎麽打敗雲謙呢!上四海宗來襲,雲謙武功之強大家有目共睹,看來會是一場硬仗呀!”

紀白衣坐在旁邊,這些都被她聽在耳裏,看來這次武林大會根本就是針對雲謙舉行的,等古岚吃飽後,紀白衣便快速的離開了飯店,跟着并不回雲謙山莊,而是到黑市去探聽這次武林盟主争霸的人選。

她打聽到的有程己嚴,獨孤老鬼,永生道人,還有慕家家主慕城歸,也就是慕笑言的父親。

對于獨孤老鬼和永生道人,這兩個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在八年前他們的名聲還沒有那麽高漲,如今八年已過,物是人非,居然也熬出頭來了。

紀白衣看了之後也沒有多加逗留,走回了之前的河畔,向顧船人領了船,便劃槳回了雲天山莊。

漸漸到了深夜,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有紀白衣還沒有安睡,在床上輾轉翻滾,卻沒有絲毫的睡意湧入腦中,一直想着中午在外那墨虎六俠說的話。

如果真是那樣,雲謙身上還受着傷,所有人都聯合起來對付他,那可怎麽辦呀?

現在已經接近夏天,夜裏的空氣開始有些熱了,紀白衣的後背都被汗水暈濕了,額頭也冒着汗,

索性不睡了,下了床走到喝了一口水,恰好瞥了一眼那被自己冷落多時的玖璃刀,她心中像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覺,放下杯子,漫步走上前去,右手一伸,握住了刀鞘,從架子拿了下來。

紀白衣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握刀了,這一下子她怎麽感覺玖璃刀重了好多。

她一手握住刀鞘,一手握住刀柄,慢慢的把玖璃刀拉出來,可當她一看見閃爍的刀光,雙手忽然一軟,刀失去了控制,跌在了地面上,發出了铮锵的響聲。

紀白衣吞了一抹口水,剛剛自己過激的反應自己也被吓着了,這是怎麽了?她就算有心理反應也沒必要如此懼怕吧?

說着她撿上了刀,手還是微微的顫抖着的,她對于這樣脆弱的自己有些反感,把刀放回去後,又跳回床裏面睡了。

一直在雲天山莊過了幾天,風舒羽盡心的治療,雲謙身上的傷果真好了大半,已經可以開始練武了。

紀白衣一直都沒有跟雲謙說她在外碰到墨虎的事情,因為她知道就算雲謙知道了那些人的陰謀,依舊不會放棄争奪盟主的機會,說了除了讓他戒備和增添煩惱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用處。

紀白衣坐在椅子上,依着白玉桌,眉頭微蹙,看着雲謙在扶雲院外的練武場上用心的修習,她的心卻糾結的很。

而古岚則拉着李笙在不遠處采集茂盛的梅花,玩得不亦樂乎,屬于少女的歡喜嬌笑聲充斥着整片梅林。

雲謙忽然掌力一收,閉眼調氣,随後走向紀白衣,“我這掌法如何?”

紀白衣剛剛根本沒有注意看雲謙練功,一直都是在想其他的事,經他那麽一問,紀白衣倏地回過神來,“哦,不錯,很好。”

對于紀白衣這樣的點評雲謙可不滿意,“旭兒,你根本沒有在看。”

紀白衣聽了也不否認,她确實沒有注意看,但她還不是為了雲謙的事情煩惱的?

雲謙坐下休息了一會兒,說道:“武林大會還有一周就要開始了,到時候你去嗎?”

“我當然去。”紀白衣毫無猶豫的回答。

雲謙笑而不語,随後抿了一口茶,“對了,你什麽時候放風舒羽走呀?我這傷都好了大半了,這

樣關着人家也不好呀!”

“我沒有關着他呀!我還以為是你讓他留下的呢!”

雲謙呵笑一聲,“他跟我說是你把他關在雲天山莊不肯讓他走的呢!”

紀白衣猛然一拍桌子,上面的茶具接收到力道震了幾下,“風舒羽竟敢污蔑我!”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了!你現在傷都好了,毒也清了,我還留着他幹什麽?”

“風舒羽為什麽不肯走呢?”紀白衣特別疑惑。

“也許……”雲謙捋了捋自己鬓邊的散發,“他也對林閱起了疑心。”

紀白衣語氣略顯驚訝,“你是說……”

雲謙淺淺一笑,“旭兒,璟晨閣的勢力你了解多少?”

紀白衣沉思片刻,“風舒羽這個人,可以說很自私,他無論是做什麽事情,都會先以自身的利益和安全為主,其次是璟晨閣的名譽,再是四海宗。他原本不是璟晨閣之人,在他入四海宗之前,他是和自己一個隐居山林的醫術高人一起生活着,直到那高人死了,他有了機會出來闖蕩,然後在途中被林閱瞧上,所以入的四海宗。而璟晨閣的勢力也是那時候開始增長,可哪知道飛來橫禍,你師父木飛偷去了晨沐蕭,那幾乎有一半的勢力都是聽從着晨沐蕭持者的命令的,失去了晨沐蕭,這當然也讓他的地位一落千丈,于是,璟晨閣又在跌到了四閣之末。”

“所以說,手持晨沐蕭,就可以號令璟晨閣的人是嗎?”

“是,就好像我,手持玖璃刀,雖然只是一個副閣主,但地位卻已經可以和我爹相提并論了。”

紀白衣看雲謙沉思着,手指不斷的敲打着白玉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紀白衣不禁問:“雲謙,你不會是要……”

“璟晨閣那麽好的勢力,怎麽能錯過?”只見雲謙擡起頭,眼眼角噙着絲絲的笑意,而那雙眸卻深沉得不見底,沒有絲毫的光亮,比墨水的顏色還純淨。

“可我們已經答應把晨沐蕭還給他了,難道還要出爾反爾不成?”紀白衣到底還是不習慣算計人。

雲謙看着紀白衣問:“你覺得風舒羽現在在想什麽?”

“在想什麽……”紀白衣嘴唇一張一合的呢喃着,沉思着的時候,雲謙又說:“他現在無非就是兩種選擇,背叛不背叛,背叛,他需要一個理由,不背叛,他需要林閱一個保證,不過後者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依照林閱他那果決的手段,只要屬下有一點點的異心,他都絕不會讓他活着,顯然風舒羽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遲遲沒有離開。而前者,背叛,除了璟晨閣所有人的安全,他還需要一個光明正大,足以讓他背叛的理由來馴服他內心的那一點掙紮,所以這樣的理由,我想我已經有了。”

“晨沐蕭?”紀白衣還不算笨,很快就聯想到了晨沐蕭,雲謙五指一攏,“走吧,該去找風舒羽說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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