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厭惡

第三十二章,厭惡

窗外飄來一陣冷香,清冷黯然,澹臺綠水聽到那踏風而至的呼嘯聲便知是何人到來。

樂正餘亦落在窗臺上,小聲道:“老遠就聽到動靜了,宮裏又出什麽事情了?”

“哪裏有什麽事情。”她并未回身,悠然品茶對身後的說道:“真是新鮮啊,你怎麽跑來了?”

“南鬥叫人去花影妹妹那裏宣旨,我若是不來,花影妹妹豈不是要倒黴?”

“你待你那花影妹妹倒是真好。”

靈活的往下一跳,樂正餘亦笑道:“她待我好,我自然也待她好。”

小侯爺熟練的在軟塌上歇下,順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折扇,夏日終究是熱了一些,他看着一直背對着他的白雲,心有疑惑,卻也并未放在心上。閉目休憨不過一刻,那邊的澹臺綠水便輕笑出聲:“你是不是招惹南山他媳婦了?”

聽到招惹二字,餘亦連連睜大眼睛:“話不可以亂說的,招惹二字很嚴重,當心南山為了他家寶貝和我斷絕關系啊。”

澹臺綠水被他的乖戾之氣逗笑,只拉過他的手肘道:“那人家怎麽理都不理你?我聽南山說,這丫頭挺親近你的?”

樂正餘亦略作回憶便知是那日轉了話題叫這丫頭發現了,不過……他生性乖戾,也不會将此事放在心上。

澹臺綠水道:“你叫她不高興了?”

聽到不高興二字,那邊一直靜默的白雲冷不防的哼了一聲。

得了這輕微的反應,澹臺綠水一副要主持公道的意思:“瞧瞧瞧。就是你惹了人家不高興了吧。”

樂正餘亦也無從反駁,澹臺綠水繼續說着風涼話:“你小時候就很會惹月婵啊,鳳歌生氣,我小時候也被惹過幾回,餘亦啊,你這張嘴啊。”

小侯爺歡然一笑,潋滟流光:“有什麽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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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去哄哄?”

“她又不是花影妹妹,我哄她做什麽?她是南山的媳婦啊,要哄也應該是南山哄她啊,我哄算怎麽回事啊。”樂正餘亦依舊端着那副無謂的模樣。

殿外傳來暮皇後的聲音:“後殿之中莫不是還有旁人?”

冷香入殿,夏侯家的兩個兄弟便知是餘亦來了。

只道:“餘亦也在。”

“怎麽綠绮侯在此處,都不出來見一見臣妾的嗎?”

殿中的餘亦依舊不理世事,打着哈切搖着扇子,并未将門外暮瑤的思念放在心上。

“暮瑤對你當真是真情不減啊。”澹臺綠水不禁笑出聲:“你不見見人家?”

白雲也探頭看來,雖為言語,可心中好奇之意已是撲滿雙眸。對上兩雙八卦之眼,樂正餘亦翻了個白眼,更懶散了一些:“我是回來吃飯的,不是回來見人的。”

“搞不懂你,暮瑤又未曾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這般厭惡她做什麽?”

“厭惡?”餘亦笑了:“阿姊你怎麽看的出來我厭惡她?”

“你自小在我身邊,你待人是個什麽模樣?我若是看不出來,那才真是奇了個怪了。”她轉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發問:“告訴阿姊,你為何那般讨厭她?”

樂正餘亦嘴角揚起一抹苦笑,他看着澹臺綠水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也還沒有證據,等到我找到了證據,我再告訴你,我為何那般厭惡她。”

聽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原本只是當做笑話去問的澹臺綠水眼中生出幾分惶恐,她下意識的去握餘亦的手肘,卻無意碰到未痊愈的傷口,因是習武之人她手勁并不小,又是在驚慌的情況下去握他的手臂,衣袖上頃刻便浮現了血跡。

澹臺綠水發現手上有些濕熱,低頭一看只見掌紋已被殷紅填滿。

樂正餘亦嘆了一口氣,并無吃痛的表情:“我說阿姊啊,你能不能下手輕一點?又廢了我一件衣裳。”

那邊的澹臺綠水倒是沒有愧疚之情,只是立刻去拿了藥箱過來替他換藥。

白雲就在一旁坐着,眼看着澹臺綠水将餘亦半肩衣裳拉下,纏着半身的繃帶顯露在白雲眼前,繃帶解開自肩頭至手腕處皆有大大小小的傷痕,似是樹皮上的年歲的刻痕。她依稀還能看到餘亦另一肩頭鎖骨下方一塊發紅的疤痕,那疤痕上有永生都褪不去的血絲,她曾經看見過這樣的傷痕,是腐骨噬心。

“你疼嗎?”她望着被血染紅的白色繃帶,上面一處點點血跡,一處片片血跡。像是雪地之上落盡的紅梅。

餘亦卻笑的沒心沒肺:“我在你身上開這麽多口子,你疼嗎?”

那邊的長姐伸手推了餘亦的太陽穴,一副無奈的模樣:“你就不能說句好話嗎?”

門外傳來夏侯南鬥的聲音,他叫夏常德将暮瑤趕了出去。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白雲回頭去看,正好風起吹動了帷幔,縫隙之間她瞧見了暮瑤的雙眸,她一直都看着帷幔之後,妄想能在這空隙之間瞧見一點心上人的影子。

夏侯南山緩緩而入,伸手按住了正在愣神的妻子的腦袋:“怎麽了?看什麽呢?”

她望着夏侯南山雙眸,搖搖頭:“回家再和你說。”

他一怔,少見妻子這般認真的表情。

伴着月色歸宅,馬車上搖搖晃晃,夏侯南山一直将她挂在心上,方才的事情也一直都記着,窗外月色極其柔美,他掀開簾子對車夫道:“行慢些,繞城一圈。”

對上那雙迷茫的雙眸,清澈眼眸的主人問:“不回府嗎?”

“和我說說吧,在後殿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她抿唇,拉過他的衣襟,整個人靠上去:“餘亦他很厭惡暮瑤。我想知道為什麽。”

“他嫌惡暮瑤?”就連夏侯南山都訝異:“他從來沒有說過?你怎麽知道的?”

“就是今天在後殿,綠水姐姐和他說話,問出來的。”白雲仰頭看着自己的夫君:“這麽看來夫君你是不知道為什麽了?”

夏侯南山蹙眉,開始回憶過往,左思右想還是得不出答案:“這……他們自小也不算關系太僵,餘亦離開長陽之後便和暮瑤斷了聯系,此番歸來……他多是避而不見,要是說餘亦厭惡暮瑤,好像還真的沒什麽理由。”他捏着下巴靜然思量着:“暮家和夏侯家的恩怨雖多,卻和樂正一族沒有關系,再說了,餘亦也不是那種會因為暮家作惡而牽連暮瑤的人啊。他厭惡暮瑤?這沒有理由啊。”

他憶起往昔之事:“小時候暮瑤被關禁閉,餘亦還給她送過點心,二人關系也不算太僵,怎麽就突然厭惡上了?”

白雲趴在自家夫君的肩頭:“夫君你也覺得很奇怪對不對?”

“是。有點奇怪。”夏侯南山蹙眉:“想來……其中是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事情。明日一起去淩月閣問問百裏花影。”

“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花影怎麽會知道?”

“說不準啊,餘亦就會和她說呢。”

白雲搖頭:“我覺得不會。”

“為何?”

“就好像你不會和我說你在朝政上的煩心事一樣。餘亦為了保護花影應該也不會和她說那些過去的事情。”

夏侯南山一愣,随即笑開:“果然,有進步啊。”

“算是誇獎嗎?”

“嗯。”

她嘟起嘴巴:“要獎勵。”

夏侯南山歡然一笑,湊上前去。

歸府後發現院中多了兩個不請自來的江湖人,那二人坐在秋千上打鬧,見他們回來也無半分歡然之情,只一味的埋怨:“你們兩個好慢!!”

“你們兩個不請自來,還要嫌我們慢?”夏侯南山哭笑不得。

宇文清輝笑問道:“你們進宮吃飯的?”

“既然知道為何不來?皇兄見到你們二人必然也會十分高興。”夏侯南山拉着白雲在石凳上坐下:“今夜晚膳菜色不錯的。”

“我倒是想去吃。”那如月般潇灑的男子無奈道:“只是有些人說對着冤家便是天上的瓊漿玉液,蟠桃鮮果也吃不下去。”

白雲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習慣性的坐在南山的腿上,依戀懶散的靠着他的心口,看熱鬧般笑道:“我知道了,是因為鳳歌不想和月婵碰面。可對?”

那邊的澹臺鳳歌立刻叫出聲:“你們幾個吃飽了飯就來打趣我,你們這麽閑的嗎?”

“茶餘飯後的一點閑話,誰讓你們兩個的事情那麽惹人笑呢?”宇文清輝毫不留情的戳着她的痛處。

那江湖女子立刻一拳擊過去,宇文清輝側身一躲,這一拳便撲了個空,澹臺鳳歌急的跺腳,姣好的面上皆是女子的盛怒:“你們再拿我和月婵的事情開玩笑,我就揍你們。”

“哦?”那宇文清輝依舊不饒人道:“你打得過我嗎?”

“我!”

說罷便是刀光劍影,月下生戾了。

坐在原地你侬我侬的夫妻兩,無奈對視了一眼,最後攜手不理那喧鬧的江湖人,轉身閉門回房了。

那二人足足打了一個時辰才停止,澹臺鳳歌的叫聲在園中回蕩着:“你給我等着清輝!!我早晚打死你。”

趴在夏侯南山心口的白雲不解的問出聲:“夫君,清輝和鳳歌是什麽關系?和我們一樣嗎?還是說只是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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