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聲哥哥。”
宋子敬低頭笑:“你哥哥可真多。”
我臉有些紅:“多有多的好。”
宋子敬哭笑不得。他輕聲道:“我們走吧。”
他将我的手握住,一把拉過來,抱我進懷裏。我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放開。我發覺腰上多了一條普通的小珠佩。
“這是?”
“珠上有香,常人聞不出來,有鳥卻識得,到時候可互傳情報。”
我贊道:“真有心思。”
宋子敬帶着我和雲香出了謝府。那時候已經可見天邊的魚肚白,樹上有早起的鳥兒開始歌唱,隔壁王知府家的狗起得早,也汪汪叫着。我呼吸着清冽的空氣,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看這個我居住了半年的家。
這個地方束縛不了我,所以我并沒有飛出牢籠的暢快淋漓,倒是有種出門旅行的新鮮感。
我望着北方的天,那朦胧如水暈開般的藍色,心中勾勒一片蒼茫無垠的大草原。
歌盡桃花 第二卷 大漠篇 第18章 夢裏身是客
京都以北有個三川鎮,鎮裏有家客棧叫龍門,客棧裏有個老板娘叫……不不,不是金鑲玉,叫徐鳳仙。
徐鳳仙女士今年三十有八,徐娘正半老,風韻是早就不存或者根本就沒存在過。徐女士有着西方人士可望而難求的古銅色肌膚,身上的脂肪同她的資産一樣雄厚。最為突出的是胸前偉大的女性象征,很是不甘寂寞地要擠出前襟一睹外面景色。國人常将此物比拟為木瓜,我如今近距離觀察,覺得水球二字更為貼切。因為木瓜是硬的而水球是軟的,木瓜是僵的而水球是柔的。而且大概因為我盯着看的原因,徐女士很是得意地挺了挺胸,我忙惡寒着別過臉去。
徐女士咧開嘴露出一口四環素牙,皺紋猶如高原上被雨水沖刷出來的溝壑,一雙像是後天用刀割開口子才得見天日的眼睛簡直都要掉在宋子敬身上。
她把腰一扭,問:“客官打哪裏來?”
我搶答:“打來處來。”
徐大媽沒理我,又問:“要到哪裏去?”
我又搶:“到去處去。”
“客官真有意思!”徐女士笑得脂肪亂顫,往宋子敬身上倒。話明明是我答的,關宋子敬什麽事。而且她這麽推金山倒玉柱地壓下來,宋子敬還會有氣?
好在宋子敬反應靈活,腳下一滑,身子就移到了一邊。
他保持微笑,道:“老板娘,我們想過江。”
徐鳳仙女士一揮手絹,小眼裏放精光:“你們要過江?那可是找對地方了。”
她扭着屁股走回櫃臺,一手随意翻着帳本。
“咱們這離官道也不遠,就一個時辰的路,可是那些過川江去湖州的人,都牽了線似的往臨清縣跑。他們那裏灘淺水緩是不假,可說咱們三江流急暗礁多,那是扯他老子的蛋!”
雲香小朋友臉紅了一下。
徐鳳仙一臉神氣:“不是我吹,咱們這兒的老慶頭,撐起船來,比那過江的魚都靈快!別是船夫比不上他,就扯謊來編排我們這兒江難過。”
宋子敬問:“那請問怎麽找這位慶大爺?”
徐鳳仙翻媚眼,或者是白眼?“說什麽請呀?咱們都是粗人,可受不起讀書人的斯文。不過這裏一年半載也難得來個渡江的客人,老慶頭有自家事要忙,一時半會兒可找不到。”
宋子敬看我一眼。我領會,從懷裏掏出一顆金珠子放在櫃臺上。徐女士的小眼睛猛地瞪得老大,簡直要突破物理上的極限。
我說:“那還勞煩徐老板幫忙找一下。”
“好說!好說!”她一把将金子抓進手裏,又沖我道,“小公子聰明俊秀,将來一定能娶個漂亮媳婦兒。”
我笑眯眯地沖小婦人打扮的雲香揚了一下下巴,“不用等将來,已經娶到了。”
徐大媽像才看到雲香似地驚呼:“好俊俏的小媳婦兒啊,公子好福氣!”
雲香愁眉苦臉地看看宋子敬,又愁眉苦臉地看看男裝的我,把一張紅成番茄的臉埋了下去。
等到回了房間,我問宋子敬:“這個老板娘信得過嗎?”
宋子敬坐在窗邊,慢條斯理地喝着茶,說:“道上混的,三分信任七分提防,你不信任她,她也怕你給她帶麻煩呢!”
我上下打量這間所謂的上房。其實也就是空間大點,家具考究一點,被子是緞面的。因為長時間沒人住,連帳子都散發着一股黴味。
雲香看我在床上摸來摸去,問:“小姐你在找什麽啊?”
我诓她:“傳說有家龍門客棧,開在大漠關口上,是家有名的黑店。那家店裏的床下都有暗道機關,專門等晚上客人睡熟了,機關一開,客人掉了下去,喀嚓一刀解決了。”
雲香吓得立刻摸脖子。
我添油加醋:“殺了還沒完,要的就是那一身肉。剃下來,剁碎了,掐成餡,做成人肉包子……”
門上響起敲門聲:“客官,您要的肉包子送來了。”
我對雲香奸笑:“人肉包子來咯!”
雲香死抓着我的袖子哆嗦。
那當然不是人肉包子,那甚至不能算是肉包子!我一邊啃着面皮和裏面的白菜,一邊詛咒那個摳門的徐鳳仙女士早日患上婦女更年期綜合症。
離開京城已經有六天,謝家不知道鬧成什麽樣了。蕭栎聽說我跑了,應該會有一種學生聽說四級和學位證不挂鈎的解脫。就是不知道謝昭珂對他的承諾,這下又要怎麽兌現了。
不過謝昭珂知道我同宋子敬私奔,心高氣傲的她不會一氣之下發展成為李莫愁吧?天下最可怕的其實是才子才女。他們安分則好,一旦發狠,世界都可以被颠倒。你以為原子彈是怎麽被發明出來的?
因為宋子敬的叮咛,我們一個下午都呆在房裏哪裏都沒出去。我從窗戶望到外面一條大江波浪寬,青山農舍分兩岸,心中甚是向往一游,可是不敢冒這個險。
吃了晚飯,我們早早睡下。宋子敬就住隔壁,要我們有事就敲敲牆。
我同雲香睡一張床,她白日裏聽了我說的故事,吓得睡不着,翻來覆去,問我:“小姐,這不會真的是家黑店吧?”
我困得很,嘟囔道:“黑就黑吧。咱們有小宋。”
“可是宋先生只是一個書生啊。”
我翻了個身,“書生也是男人。你只是喜歡他怕他吃苦受傷。”
雲香害羞:“小姐你真讨厭。”
我說:“我的确讨厭。你知道為什麽他要我們有事敲牆嗎?”
“為什麽?”
“因為這牆壁很薄,這邊一有動靜他都聽得到。比如我們倆剛才說的話,都一字不漏地進了他的耳朵了。現在他知道你喜歡他咯。”
雲香窘迫地大叫一聲,埋進被子裏。我很滿意地繼續睡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到有個聲音在叫:“謝懷珉……”
我繼續睡。
那聲音又響起:“謝懷珉!”
我還睡。
聲音在耳邊爆炸:“喂!叫你呢!還睡!”
我張開眼。我不在床上,我在一片虛無之中。
這個場景很熟悉,我想起來了。
“大仙?”
“是啊。”好幾個月不曾聽到的聲音響起,“有些日子沒見了,你好像長胖了。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啊。”
我笑:“也沒啥,就是牙好,胃口好。您老最近在那裏發財啊?”又想到,補充一句,“我的事有消息了嗎?”
大仙不自在地咳了兩聲,“那個……”
那個什麽?我有不好預感。
大仙說:“那個……出了一點小狀況。”
我問:“什麽狀況?”
雖然看不到,但是我也可以想象大仙抓頭撓耳的表情,“我話說不清,不如帶你去看看。你放心,也不是什麽大事……”
我被力量牽引着在雲霧裏穿梭,很快就飛回到了原來居住的城市。重新看到高樓大廈,我的心情用激動已不足表達,眼睛一下就濕了。
大仙這次帶着我一直飛進了樓裏,進了一扇窗戶。
屋子挺寬敞,就是亂得很,堆放着小孩的玩具,還有奶瓶和毛巾,一看就是一個有小孩的家庭。沙發上一個男人在睡覺,書蓋着臉,我看着有些眼熟。
這時裏面房裏突然爆發出嬰兒的啼哭聲。男子哼了一聲,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裏走。我驚訝地瞪大眼睛。
男子還沒走進房,就又有一個憤怒的女聲響了起來:“孩子哭了這麽久了你才來!都幹什麽去了?有你這麽做爹的嗎?”
男子疲憊道:“昨天一晚上都給他吵得沒睡。不是說好了今天你照顧他的嗎?你這是要去哪?”
女子冷冰冰地說:“公司中标了,有個慶祝會,我得去一下。你看好孩子。”
男子不悅:“怎麽又要出門?”
“又怎麽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