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醉游覽國家五星級旅游景點

“軍爺,您請——”

未等夏知否站穩,一只手沖她抓來,徑直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帶入路邊水果攤位。

還沒等她說個字,懷裏已經塞了兩個蘋果。

“上次多虧了霍家軍趕走街頭路霸,要不然我們每個月還得交看場費——”

夏知否聽着霍家軍的英勇事跡,張大嘴巴跟着感慨:“我——我們霍家軍這麽棒?”

“軍爺,別聽他說那些淺薄的——”

蘋果還沒有暖熱,一陣香味已經撲鼻。

旁邊脂粉坊的阿姨胳膊一勾,将其擄到自家小鋪,上下打量對方,神秘的笑笑:“軍爺,我看您清秀俊朗,拿幾包我顧大娘新化的玫瑰苞粉送給心上人吧。”

“欸——”一聽好東西,夏知否心神蕩漾,雞爪一張,已經将其塞入懷中。

嘴上還淡淡矜持:“這樣不太好,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我們王爺會生氣的。”

“哎呀——霍家軍果然是兩袖清風,高風亮節!”

沒一會兒,随着人們口碑相傳,整個脂粉小鋪已經人滿為患。

整條街其實很久已經沒有這樣熱鬧了。

天幕黑沉,家家戶戶在大門口上紅燭燈籠,暖暖的目送夏知否回家。

她抱着兩顆比自己胸還大的蘋果,想起小滿看到一定很開心。

“軍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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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燈影下的門緩緩打開,一個佝偻身影探出來,上前走了兩步,看到夏知否回身,立刻默默停下低頭。

等到夏知否轉身,又偷偷摸摸跟上。

“您是——”

“家中小女成親想邀您喝杯喜酒——”

夏知否了然,從懷中取出一粒銀角,雖然有些不舍還是交給他。

“恭喜啦,這個就當——我們霍家軍的祝賀了!”

“多謝軍爺!不過小人還有一事相求——”

小滿咬着蘋果端着碗從院外進屋。

看到床鋪上鼓起的人樣,放下碗徑直接起被:“小姐,今天甯王入府,三小姐和五小姐早就梳妝打扮完畢坐在主屋那邊候着了。咱們不說打扮....您至少也該起床了吧。”

藕白的胳膊探出被外,感受深秋的涼意後又縮了回去。

夏知否輕慢側身枕着胳膊:“小沒良心的,下次不給你帶好吃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剛學幾分主人的伶牙俐齒,就被對方輕輕一句,惹紅了臉。

小滿放下手裏的蘋果,結結巴巴道:“我就是想...萬一....萬一甯王到後院來....”

“哼。”

床鋪上的藕白胳膊一伸,摸到被角轉身一裹,發出一聲滿意的悶哼:“我還想萬一天上下銀票雨呢。”

“——小姐您不是說今天要去喝喜酒?”

人影陡然從床鋪彈起:“現在什麽時辰了?”

挂着紅色燈籠的那家門口已經貼好大紅喜字,人流絡繹不絕,道賀聲連綿起伏,震得主人家面紅心甜。

‘“——夏軍爺!”門口站着昨夜的佝偻老翁,遠眺路盡頭人影搖晃中,出現期盼的身影。

夏知否走到對方面前做了個揖:“沈先生。”

“夏軍爺,小女及翁婿已經等您很久了。”

說罷,陪着夏知否一起進入大院,為一對璧人證婚。

“夏軍爺,請您接受我們夫妻的一份感謝——”

一口女兒紅下肚,燒熱了夏知否的血。

“小哥哥,你放心——我們霍家軍那麽多熱血男兒,你妹妹的婚事交給我——”

“大侄子,別着急,等你像我這麽大,我接你來軍營——”

不多時,夏知否已經和桌上的燒雞開始拜把子。

等到宴席漸散,夏知否被對方架着送到了甯王府門口。

之前還熱鬧非常的街道,轉到甯王府門口,仿佛突然直接所有的溫度被吸走了一般,門可羅雀。

一陣寒風掠過,連一片飛葉都沒有。

帶着一種這樣的整潔安靜是因為有人暗中窺視的不舒服感。

“夏軍爺,這就是甯王府了。”

大家還準備嘻嘻哈哈,觸及甯王府門口禁衛戒備森嚴的眼神,立刻放下夏知否,沒兩步消失在街角。

“怎麽這麽快就散了——”

搖搖晃晃的小身板勉強站定,她仰起臉開心伸出手指着面前的牌匾——

什麽王府。

“看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夏知否抱着懷裏的燒雞,一心想着回家廚房找鹽巴蘸着吃。

門口禁衛望着面前抱着燒雞一身酒氣的少年,彼此相望,心生疑惑。

少年身上所披,乃是甯王私物,見衣如見甯王。

可是他是誰?

不由得多想,對方眼見夏知否邁着步子要走,以為是惹怒對方,立刻半跪作揖。

軍服撲落聲,膝蓋跪地聲,幹脆淩厲。

帶着毋庸置疑的低壓,擋住醉意微醺的她。

夏知否眼波流轉,故意朝反方向走了幾步。

門口禁衛對視一眼,跟着夏知否的身影,再次半跪作揖。

“我一直覺得,既然老天給我機會,那就闖一闖。”

小小少年,左手拎着燒雞,右手藏着理智,借着醉意沖進幾千年後的國家五星級旅游景點免費參觀。

“這位少俠,您是——”

剛進門,一位素衣老者背着手從走廊急匆匆走來做了個揖。

真的是無知者無畏。

夏知否挺直腰板,挑眉道:“霍振聲呢?”

看到對方穿着甯王的衣服,開口直呼甯王名諱,看來和甯王交情頗深。

老者沖門口禁衛揮揮手,對方身影一閃,便已經看不到了。

“老奴是府上管家,跟王爺多年。恕老奴眼生,您是哪家府上的少爺?”管家湊近對方,便聞到一聲酒氣——

感情這是借酒撒嬌?

怨不得當今聖上幾次要賜婚,都被甯王以軍務繁忙等等借口擋了去。

原來——是這樣。

“您請在廳中休息——”

“不用——”夏知否擺擺手,站在廣闊的大院中轉了個圈,擡頭眯起眼睛打量着被前廳擋住的三層小樓,樓角上挂着鈴铛,偶爾風吹過,發出輕輕脆響。

幾枚鎮宅獸,沿着遠方的天空,排隊坐在房梁上,靜靜望着她。

時間的歷史高高在上的接受院中渺小身影最淺薄的敬重。

她恢複了些許清醒,環顧四周,搖晃着手裏的燒雞:“都說甯王府建築深沉,設計絕佳,您帶我逛逛可以嗎?”

“這——”管家有些遲疑:“請少俠恕罪,我們王爺不喜....”

“算了,”夏知否并沒有為難對方的意思,眼波流轉,還是不肯死心,以退為進:‘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打擾——’

“少俠留步——”想那甯王常年在外征戰,家裏只有幾個老伯逢年收收禮擺擺譜,突然上門一個嚣張頭鐵的,心中直打鼓。

難道,是王爺的江湖友人,得知王爺回府,特意上門敘舊?

半晌,嘆了口氣:“既然如此,老夫帶您在王爺書院等待吧。”

穿過甯王府議事大廳,紅木小樓悠悠然然的落在花園後面。

甯王平日與友人喝茶議事之地,偶爾研習兵法幹脆就在這裏小憩。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屋裏塵埃被震醒,起身在日光下飛舞。

夏知否扶着門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感受古樸原始的墨香,和時間的厚重。

以及,一種內心的安定。

她連踏入書房的腳步都輕了些。

書房內。

并兩排齊頂書架上擺滿了書,每個書架上都寫着備注标識,向南整齊立了五排。

靠近門邊樓梯環轉而上,上面兩層看來也是書櫃林立,黑壓壓一片。

距離她最近的實木紅桌上擺着一張美女肖像,靜靜的望着夏知否。

“哎呦。”雖然用很多誇贊的話來形容夏知否并不為過,然而在某些方面,她也是真的遲鈍的可以。

她像是發現了甯王不為人知的秘密一般,揚起眉毛抿着嘴巴心道:“原來甯王喜歡這樣的。”

“——不過,”肉肉的拳頭抓着畫像中的少女,唇齒相碰蹙眉倒吸一口氣——

“好像有點問題——”

酒壯什麽人膽來着。

狼毫筆尖在少女圖上随意揮灑。

很快少女雙眼挂起了一副眼鏡。

“眼鏡,代表學識。”

頸間挂上了一條項鏈。

“項鏈,代表多金。”

衣服上畫滿了心心圖案。

“華服,代表美麗。”

瞬間,一張美女圖被改的慘不忍睹。

夏知否依然沒有手下留情——

“啊,還需要一只耳朵,一條小尾巴,這才算是神仙眷侶。”

筆尖提起,少女化身妖怪,躍然紙上。

夏知否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筆杆一抛,被衆人捧在掌心的狼毛小豪筆,咕嚕嚕掉在地上,生氣的藏在書架下躲起來。

“哎,化腐朽為神奇真累。”

她雙手背在身後,搖搖晃晃穿梭在書架中指尖從書脊上輕輕劃過。

所有書排排坐,等待被自己寵幸的感覺真好。

等等。

好像有什麽不對。

夏知否停下腳步,猛地轉身望着面前的書架——

所有的書都是古文,自己根本一個字都看不懂!

她随手抽出一本書,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各種內容,然而左看右看,像極了最開始的象形文字,猜了半天,也沒猜出來是什麽。

再翻一本書,上面都是圖畫倒是可以看懂——

越看到後面裏面人物穿的衣服越來越少,夏知否面上發燒,擺手扔在一旁。

她的心越來越慌。

嘴上說讨厭學習讨厭看書,但終究是自己可以選擇的。

如果上蒼收走了自己的能力,連銀票金額都分不清的話——

如何富賈一方?

後背沁出白毛汗,紮的她背疼。

她轉身沿着階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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