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霍振聲救我(02)
霍振聲在外忙了一天,和霍準剛邁進屋內,忽然停下來望着對方疑惑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霍準望着管家爺已經準備好的飯菜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咧着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王爺您真是明察秋毫,中午吃的少,是有點餓。”
“...出息。”霍振聲擡起手在對方腦袋上敲了一下,回身落座。
筷子剛拿起來,一陣寒風吹過,推開了虛掩的窗戶。
隐隐約約傳來陰郁的聲音。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霍振聲放下手中筷子,立刻沖了出去。
霍準嘴巴叼着饅頭,緊随其後郁悶:“哪個膽肥的敢直呼您的名諱——”
兩位門外看守愣愣的舉着刀望着被小滿壓在身下的夏知否,看到霍振聲氣呼呼走路帶風沖過來,扔下手裏的刀同步跪下:“不是屬下做的——”
夏知否半個身子已經埋在雪地裏了。
“怎麽回事?”
“——難道是逃婚?”在霍準的認識中,大半夜帶人潛逃,只為評書中的說書。
“——左相家的小姐是那麽庸俗的人嗎,屬下覺得是夏小姐終于決定想做花木蘭。”兩位看守面面相觑,最終想出了自己認為最棒的回答。
霍振聲默默的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亂說什麽呢,沒看見夏小姐帶了一個人嗎,”老管家從走廊匆匆走來,上前一看樂了:“夏小姐不是一向操心我們王爺終身大事,這次終于決定直接送人上門——”
“——就沒有一個人将她扶起來嗎?!”
“哎呀王爺,好燙!”霍準率先扶起小滿,手指碰到對方滾燙的額頭瞬間明白:“王爺,想來是這位姑娘生病無處醫治,被夏小姐送來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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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王府,直男娶妻困難俱樂部。
霍振聲一把摟着已經不省人事的夏知否。
對方下意識腦袋一歪,滾燙的額頭蹭着他的脖頸。
身下叮鈴一響,吓了衆人一跳。
防身用的菜刀落在了地上。
“霍準,派人找大夫來為兩位姑娘診治。”抱着夏知否的手指緊了些,當下也顧不上再說什麽,匆匆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滿臉的雪塵漸漸融化,打濕了夏知否的頭發和臉頰。
霍振聲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找來手巾,輕輕為她拂去滿臉髒污。
此後,便一直坐在她的床邊,呆呆的守着。
“回王爺,兩位姑娘均是受了風寒。”老管家送走大夫之後,帶了一位素日為王府補衣做雜的粗使婆子從外間進來:“這位是咱們府上的王婆。”
眼見對方準備作揖,霍振聲擡手制止:“王婆,這位夏小姐是左相家的姑娘,夜裏突發疾病倒在王府門口,我們不能見死不救。不過畢竟男女有別,你就留下照顧她。”
“是。”
看到沉睡中的夏知否依然握緊拳頭眉頭緊皺,老管家不由得嘆了口氣:“左相家也算是堂堂大戶,怎麽會讓小姐半夜帶着丫鬟離家出走....”
“讓霍準去一趟夏家報信。”眼看王婆為夏知否喂藥,霍振聲示意老管家和自己走到外間,隔着門簾望着裏間,目光複雜:“就說夏小姐在王府門口暈倒,夜裏人多口雜不便相送,我這邊給她找了大夫照顧,請左相不必擔心。”
“那左相要人呢?”
“等夏小姐可以下床走動了,再回。”
“那左相要是上門要人呢?”
霍振聲沒有說話,只是擡起眼望着對方——
老管家驀然感到一種壓迫感,頓時低頭。
“這個人,本王是管定了。”霍振聲說完,像是給自己下了決心似的,胳膊重重一拂,重新回到裏間。
“啊?——”突然被喂了一記糖,老管家呆呆站在原地。
半晌,老管家擰擰自己的臉,确認沒做夢。
邊走,老管家邊摸臉自言自語:“王爺思春,我臉紅個什麽勁。”
“王爺。”
屋內四只腳都放着暖爐,床邊不遠處還放着一個炭盆,裏面黑炭中間已經被烤的發紅,升騰起徐徐暖風。
——竟然有點像初次見到她的那天。
王婆看到霍振聲進來,立刻放下手裏的藥碗作揖請安。
等到起來,有些難堪道:“姑娘性子還是烈,半天了,我這一口藥都沒有喂進去。”
“我來吧。”
霍振聲從對方手中接過藥勺,随手舀了一口便往昏迷的夏知否嘴裏喂。
哪想夏知否渾身戒備,根本不開口。
他有些生氣,用力将藥勺戳到對方嘴邊,滾燙的藥汁反倒大部分都順着臉頰流了出來。
“啧。”
聽到霍振聲發出不耐煩的聲音,王婆吓得渾身顫抖,低頭上前伸手準備接過藥碗:“王爺,您忙了一天也累,不如就讓奴才慢慢這樣讓姑娘抿着喝吧。”
“你這樣,得到什麽時候才能喝完!”霍振聲說着,再次狠狠将中藥灌入夏知否口中。
藥勺碰到對方牙齒,發出嘭的一聲,聽着都痛。
這哪是照顧,這簡直是上刑。
王婆讪讪的別過臉,不忍直視如此殘酷的場面。
“噗——”
夏知否絲毫沒有辜負自己稱霸天下的人設,盡管深度昏迷,身體依然誠實——
當霍振聲再次使用強硬手段,閉着眼睛的夏知否也能憑着本能吐他一身。
“王爺——”王婆立刻上前準備接過藥碗:“讓奴才來吧。”
霍振聲默默的擦擦手腕的藥汁,難得沒有生氣,只是換到了夏知否的身邊,将她扶起來:“她這是之前遇到什麽危險,身體一直處于應激狀态。實在不行本王捏着她的鼻子,你直接灌。”
“哎。”
辦法雖然不太地道,但勝在有效。
半晌,王婆将空碗放在桌上托盤裏,擦擦額頭的汗水:“這姑娘怎麽和奴才的孫子一樣,喝藥跟要命似的。”
霍振聲依然望着沉睡中的夏知否,動也不動道:“你也累了,明早再來吧。”
“是。”
終于随着藥效,夏知否的眉頭漸漸松泛下來,握緊的拳頭也漸漸松開了。
霍振聲苦笑着為她掖掖被角,還有些後怕的伸出手指,戳戳她的下巴仔細觀察,怕自己剛才不溫柔,弄壞了她。
夜已深,房中的蠟燭落下最後一滴淚,終于熄滅。
忽然醒來的夏知否望着黑暗中靠着床柱閉着眼睛小憩的霍振聲,默默的将手從被窩裏伸出,偷偷握住了他的手。
又大有暖。
值得擁有。
默默的将半張臉藏在被窩裏抿着嘴幸福的做了個鬼臉。
今夜的夢最甜。
“小姐,您可算醒了。”
夏知否睜開眼,只覺得嘴裏苦苦的,渾身都疼。
幹脆躺在床上睜着眼睛望着窗戶上的薄霧發呆。
王婆從外間端着早餐進來,看到夏知否醒來,立刻将昨晚的故事演了一遍,說完又道:“王爺說了,您放心養病。另外那位姑娘也在客房養着,她比您嚴重些,她說等好些了,過來服侍您。”
夏知否莫名牙痛,只能捧着下巴點點頭:“有勞了。”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便再也沒見過霍振聲的人。
就連那一晚,時間久了也令夏知否懷疑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陸先生,秋桐的案子如何了。”
自從秋桐遇害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回王爺,”知府陸成澤跪下向甯王行禮:“下官已經差人了解到,當天城中大半人都去了紅樓附近,我處還在調查。”
“幾天了,還在調查?!”霍振聲怒斥一聲,背着手擡起腳揣在對方肩頭。
陸成澤發現自己得罪甯王,也不自辯,立刻蜷縮在一起大跪:“臣愚鈍,求甯王點撥——”
霍振聲本想繼續,看到對方順勢倒在地上,連氣都懶得氣。
他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椅子把手,食指輕輕敲敲額頭無奈道:“封箱戲臺當天紅樓聚了大半城的人,這個時候在城郊流竄蓄謀壞事,以平日善闖空門者嫌疑最大。另外之前也有人說了,兇手選擇此地,想必對此非常熟悉。”
“城郊附近擅闖空門者——想必你們平日都登記在冊吧!”
輕佻驕傲的點撥,瞬間鎖定了嫌疑人。
“臣現在就差人去查——”
“王爺,我已經确認王二他們藏于何處——”
未等陸成澤說話,霍準大步從外間走進府衙,抱着雙拳低頭作揖。
“王二?他們?”
知府陸成澤眨眨眼,就是說甯王已經确認了嫌疑人是誰,已經确認了嫌疑人在何處——
“陸知府還愣着做什麽,趕緊去抓人啊。”
霍振聲懶懶的站起,擺擺手離開了府衙。
城郊一處四合院內。
一隊捕快迅速圍在了四合院的前門與後門之間。
為首知府陸成澤站在前門口,聽着院內沒有聲音,沖大家一揮手,捕快們立刻踹開直沖進屋——
屋內一片死寂。
據可靠消息,王二那群人趁那夜闖空門席卷城內幾家大戶,最近在家中歡天酒地樂逍遙。
陸成澤微微蹙眉,握緊腰間的刀,慢吞吞朝屋內大廳走去。
大廳內四個人圍着桌子面對一桌麻将癱坐着。
陸成澤瞬間放下心,收起刀示意其他捕快将犯人逮捕。
“啊。”
随着一聲驚嘆,所有人松開了手中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