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夏·順杆爬·否(01)

夏知否随着衆人跪拜,順勢環顧四周:到底誰才是那個隐幕在後的神秘人?

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寥寥,理智來說,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可是,到底是誰?

“都是家宴,各位愛卿不必多禮,請起。”

夏知否擡起頭,眼睛幹脆就落在霍振聲身上,只等他望着自己的時候,提醒他別忘了破案邀功。

奈何霍振聲偏偏就是不看她。

一聲響指,整個大廳響起了柔和的音樂之聲,舞女身影搖曳。

燕王看到什麽眼前一亮,忽然拉扯着甯王一起關注。

甯王耳朵湊在燕王身邊認真聽着,眼神望着舞女倩影,嘴角不由自主揚起一絲微笑。

頗有企業年會的架勢。

夏知否随着對方眼神望去,其中一位身材綿軟,眼光柔媚,面紗未卸,已知是風華絕佳。

哼。

不止是三位,看到身邊夏灏淵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夏知否和夏暖言對視一眼,默默的當做沒有看到。

嗬,男人。

既然如此——

夏知否挑眉,想到了一個最瘋狂的想法。

Advertisement

如果她沒有辦法找到兇手,卻可以讓兇手來找她。

她的手指探入口袋,剛準備伸出手,忽然被夏暖言的話打斷。

“——聖上,”夏暖言環顧四周看到大家都沉浸在祥和歡樂氣氛之中,她奮力掙脫開夏老爺緊攥的雙手,在歌舞停歇間隙上前拜谒道:“小女左相之女夏暖言,為了感恩聖上隆恩,特別也準備了一段歌舞,求在場各位評鑒。”

“你是...”皇帝已經醉意微酣,眯着眼睛仔細瞅瞅臺下站着的嬌俏少女,不由得鼓掌:“不錯,不錯,夏家姑娘果然名聲在外,鋒芒畢露——”

夏老爺聽聞,立即上前跪下拜谒:“求聖上恕罪——”

“不礙事,”聖上随意擺擺手:“朕今日招待各位愛卿所為何事,也是因為孩子們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大家互相交流。各家的姑娘丫頭們也是,有什麽才藝給李公公說一聲,安排一下。”

“表演的好,重重有賞。”

聽聞各家才藝表演開始報名,在場的官家小姐們無論有或者無,紛紛參與。

第三排一下子空出許多,顯得正在吃腰果的夏知否特別出衆。

霍振聲輕輕咳嗽一聲,歪歪腦袋提醒對方這可是在聖上眼中賺取印象分的好時機。

夏知否不為所動,也學習剛剛霍振聲無視自己一般,默默的當做沒有看到。

在她看來,無論自己露不露面,獲得聖上的印象分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只需要确定,在此其中無人獲得霍振聲的印象分。

“侍郎之女舞姿曼妙,賞。”

“院判之女嗓音清澈,賞。”

夏暖言早有準備,随着樂律出現,已經開始為自己的人生拼搏。

古老的古筝彈撥起,戴着面紗的少女赤腳來到宮殿最中央,燈火最通明的中心。

一聲琴泣,一回眸。

夏暖言眼神落在三位皇子身上,甚至望着饒有興趣欣賞自己的聖上,微微一笑。

随着樂律節奏越來越快,夏暖言衣角飛絮随風而起,将她裹在其中...

中間琴聲斷了一秒,飛絮落下。

夏暖言的面紗已然落下,臉頰彩色的貼片和眉間紅妝,襯的她沒有了剛才的青澀,更多的是妖嬈與邪魅。

同一首歌,在前後兩段卻是不同的風格。

一曲雖完,衆人卻依然沉迷于夏暖言的舞姿之中,無法忘卻。

“左相之女,舞姿優雅,賞。”聖上眯起雙眼,靠着椅背,雙手在把手上摩挲着:“朕聽聞夏家府上還有一位知否小姐,也是個妙人,今日來了嗎?”

夏暖言嘴角的微笑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大半個月的辛苦,就被這麽一句話帶過。

所有人,默默的,轉身随着夏暖言的眼神望去——

“——好吃!”

夏知否剛咬下一口茉莉花餅,茉莉的香氣在口中瞬間揮發,冰糖的甜糯伴着口水滑入胃裏,無農藥原生态,醉了!

她嘴上叼着茉莉花餅,眼睛瞅着另外一只手摸向桌面,對着剩餘的玫瑰花餅,桂花餅露出了貪婪邪惡的微笑。

“阿否!”夏老爺看到自家女兒這麽不長進,立刻半跑半爬過來伸出手揪着她的耳朵,将她拉到聖上面前跪下認罪:“奴才養女不孝,對聖上不敬,求聖上息怒——”

“阿嚏——”夏知否随着自家父親跪在聖上面前,突然打了個噴嚏,花餅碎屑落在地上。

衆人立刻一臉嫌憎。

一臉的邋遢蠢相。

聖上瞥了一眼甯王,霍振聲此時一臉擔憂望着對方背影,眼神又狐疑的回到夏知否身上——

怕不是裝傻充愣,扮豬吃老虎的手段。

可若真是如此,此人心機之深,更令人嫌憎。

“夏暖言小姐舞姿綽約,想必夏知否小姐也不落于人,不如我們一起歡迎夏小姐,給大家來一段,湊個樂呵。”

未等大家說話,臺下一直悶聲喝酒的太子忽然開腔。

夏知否心中一頓,從擋着自己的夏老爺身邊向後仰身,露出腦袋打量當今天太子。

旁邊看戲衆人立刻鼓掌附和着。

太子沒有說話,擡起手又喝了一口酒,和旁邊燕王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一種意味不明的笑容。

話說出口的那一刻便已如開弓箭,沒有回轉的餘地,也沒有秘密。

聽聞甯王求娶夏知否,所有人只有一個問題:夏知否是誰?

“父皇殿下,知否小姐畢竟年齡尚淺,也是第一次出席皇親國宴——”霍振聲走上前,跪在聖上面前為夏知否求情。

“老四,這殿上的官家小姐,哪一個不是第一次出席?”一直沒有出聲表明立場的燕王忽然開口,擺明借磨下驢,用欺負夏知否來打壓甯王。

未等霍振聲回應,燕王又接了一句:“也是,老四你常年不在京城,年後又要走,不懂也是理所應當。”

一句話便已告知殿中各位,若是想與甯王結伴,恐怕事業家庭涼涼。

“好了,”聽到有人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夏知否一腔熱血湧到口中,她拍拍手裏的碎渣站起身望着甯王,燕王,太子:“正如甯王殿下所說,本人也是第一次參與如此重要的場合,當然要做一些準備的。于是我準備了——”

夏知否說到這裏,刻意頓了頓:“胸口碎大石。”

“噗——”聖上剛喝一口熱茶噴了出來。

“那太危險也不符合今天國泰民安的主題,”她忽然想到還沒有經過聖上的允許,重新跪下來:“不如我——”

短短幾句話,夏知否已經掌控全局。

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麽,她也沒說幾句話,也沒做什麽,可是所有人就是想聽她接下來會說什麽。

“太子殿下,您想看我表演什麽?”轉了一圈,夏知否可沒有忘記始作俑者。

一直默默靜觀的太子手中酒杯頓了頓,擡頭望着夏知否,冷冷一笑:“琴棋書畫說學逗唱,夏小姐自選。”

夏知否的臉黑了下來。

這都不是她的強項。

半晌,她深吸一口氣,抱着胳膊望着面前絕傲的眼神,挑眉答應:“既然太子對我寄予厚望,可一定要有所表示,否則我會傷心的。”

“——嗯。”太子沒有聽清,順勢哼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麽重新睜開眼睛打量對方:“嗯?”

夏知否,當代順杆爬小能手。

在想要獲取對方的利益,千萬不能用開放的問題,例如“我可以獲取你的口供嗎?”

而是用封閉的語句來作為結果,例如:“我是表演前得知口供內容,還是表演後得知口供內容。”

“既然如此,夏小姐就簡單唱首歌。”燕王坐在旁邊,望着夏知否和太子隐藏的針鋒相對,一臉無辜的提出建議:“若你唱的好,本王重重有賞。”

夏知否藏在袖中的手指輕輕一動,歪着臉望着對方柔柔笑笑:“燕王此話,知否可是記心間了。”

“阿否,需要我幫你什麽?”夏灏淵一臉擔心站在後臺準備房間外,伸長脖子打量夏知否的壓軸節目。

夏知否站在準備房間的正中央,閉着眼睛沉思。

目标客戶:血性男兒和閨房少女,表演中帶有家國豪邁彩虹屁成分,會加分不少。

夏知否本人可以提供的産品優勢:作為芒果臺資深少女粉,彩虹屁可以炸出煙花。

想到這裏,她已經有了答案。

夜,已深。

最後一位少女的裙角掠過地上石磚,勾起所有人對于壓軸節目的期待。

夏知否已經準備好了。

她站在宮門外,打了個響指。

啪。

瞬間,宮門外四排紅燈照亮,重新吵醒已經昏昏欲沉的月亮。

四面紅皮鼓圍着最中央的一面大鼓。

鼓面上紅衣少女頭戴一只月牙珍珠發卡,長發束起,随着夜風翻飛。

鼓聲漸起。

笙簫樂曲跟上。

她并沒有急于開口,而是對着月影,在鼓聲的伴奏之下練了霍振聲教自己的三招劍術。

“——好!”

前一分鐘的開場舞,她贏了個滿堂彩。

就連一直冷漠不屑的太子,也不由得站在聖上身邊,揚起下巴眯起眼打量着此人何方神聖。

貪吃邋遢像是被人抽了筋。是她。

現在鬥志昂揚唱家國磅礴,也是她。

倒是他這個太子,竟然看走眼。

“——小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