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子生辰(01)

“阿否,你看我這個姿勢銷魂嗎?”

“阿否,你昨晚要我寫的那首曲子,我已經練出來了,你聽聽呀。”

“阿否,你看我件衣服要不要再剪短一些?”

“阿否...阿否...”

紅樓還是那個紅樓,然後太陽剛剛從東邊升起,麻雀剛剛飛過院子,整個紅樓門庭若市,每個人都是一臉興奮,充滿期待。

夏知否在人群中游刃有餘的穿梭,一會兒聽着這位姑娘的歌聲,一會兒又拽拽那位姑娘的衣衫。

忙裏偷閑從張媽媽的手上接過蘋果,在衣服上擦擦,咔嚓咬了一口。

倒退兩步,她仰頭望着面前三層樓高的舞臺,每個人有了努力的目的,臉上自帶一種光,看起來活力又美麗。

“阿否,謝謝你——”阿漓站在阿否身邊,跟着她仰起臉望着舞臺中央。

不得不說,經歷過之後。

那種被燈光追尋,被目光傾仰,那種獨一無二的感覺太好了。

或許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相夫教子,但是用自己的努力汗水獲得相應的金錢,用相應的金錢可以負擔任何自己想買的東西,這種自由的感覺,就像是春天萬物複蘇起來的第一口空氣。

其他人不在意,但是對于自己來說,有着生存的意義,很重要。

夏知否一臉的得意洋洋,用胳膊肘撞撞對方:“放心吧,我能想出第一個特別的策劃,就可以想出更多的,我一定會讓你成為京城最有錢的舞姬。這樣我們兩個人,你幹活,我抽錢,小皮鞭揮起來——”

聽着對方的話,阿漓抿嘴笑笑不說話。

忽然想起什麽,又是一臉愁容,嘆了口氣望着前方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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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了太子生辰。

恰逢正月十五,元宵節。

整個京城家家門口挂起了紅燈,伴着暮色沉沉,一個又一個的燭火點燃,在昏暗之中,在路人之間,練成一個回家的方向。

聽着背後院中大家的聯系探讨聲,夏知否趴在窗外,眯起眼睛迎着風,望着遠處甯王府的方向,悠悠然的嘆了口氣。

不知道霍振聲在做什麽。

馬上年就要過去了,沒有找到自己,沒有和自己告別,他會走嗎?

哎,也是個狠心人。

“阿漓姐姐,你說今晚太子殿下生辰,甯王回來吧?”夏知否側過臉,笑着問屋內人,眼神卻依然望着街上巡邏的一隊人身上,希望可以看到自己喜歡的身影。

阿漓順着夏知否的眼神望去,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麽,只能繼續低頭收拾自己的舞臺衣服,順便玩着在夏知否身上比一比:“阿否,其實這次太子燕王甯王都在,要不然你親自表演,只要被任何一位王爺看到,你是不是就可以飛黃騰達了?”

“哈,”說到這個,倒是提醒了夏知否。她上下打量着阿漓,神秘兮兮望着對方:“上次不是燕王留你過夜了嗎?不會——白玩不給錢吧?”

“阿否——”

說到這裏,兩個人都是瞬間羞紅了臉,捂着臉狂笑。

紅樓對面的酒店早早收到燕王的命令,已經裏三圈外三圈被保護起來,只允許三位皇子殿下私會,其他人只能在酒店周圍的其他偏廳欣賞。

“太子殿下,燕王殿下。”等到霍振聲到場,燕王和太子已經坐下舉杯聊天。

霍振聲擡起手示意霍準将壽禮放下:“恭祝太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甯王有心。”太子擡起手示意對方起身,難得語氣柔和了些:“剛本太子和燕王還在說,我們三兄弟小時候的事情。”

燕王聽聞,也笑着接話:“是啊 ,甯王還記得嗎?小時候圍獵,聖上要求我們比賽,結果甯王獵了一只兔子,我們三兄弟找了個山洞将兔子烤着吃了,吓得下人們一通好找。”

“不。”霍振聲坐在桌子另一邊低頭道。

“——什麽?”太子舉起酒杯停在唇邊,蹙眉。

“嗯?”燕王擡起頭詫異的望着對方。

好不容易三個人聚在一起,太子和燕王都希望可以借此難得忘記利益,忘記權力,互相敘敘舊。

沒想霍振聲依然的不在狀态。

霍振聲舉起酒杯,看到兩位兄弟詫異,解釋道:“是野雞。”

“——噗哈哈哈哈。”

“...”燕王無奈舉起酒杯:“就當是野雞,本王自罰三杯.....”

紅樓內一陣兵荒馬亂。

夏知否手裏握着臺本,拍拍一個接一個的參與演員肩膀,提醒大家注意:“跟上跟上,燭光熄滅!大家準備——”

伴着緩慢的鼓聲起,所有的演員戴着面紗,輕輕渺渺一個接一個上臺亮相。

“阿否,”表演間隙,有下人端着幾杯茶水送到夏知否身邊。偶爾經過一位工作人員,纖細雙手從茶杯上輕輕掠過,細微的粉末落在了其中一杯裏。其他人懵然不知,繼續端給夏知否:“喝點水吧。”

夏知否站在阿漓身邊,望着外面舞臺上的大家,下意識扭扭發酸的脖頸,回身看到茶水,剛擡起手——

“渴死我了!”未等夏知否拿起茶杯,阿漓伸手拿起了被下藥的那杯茶水,一口飲盡。

夏知否随手拿起另外一杯,一口飲盡後幫着阿漓擦擦唇邊的胭脂:“一會兒跳舞的時候,一定要用力,越用力腿繃得到越直越好看,一定要笑——”

看臺的另一邊,霍振聲喝完三杯,聽聞臺上鼓聲起,默然想起之前夏知否在宮裏的那段表演——

更加坐不住,嘆了口氣右手撐着膝蓋,準備起身告辭。

“咦——”太子望着遠處的舞臺,驚訝道:“什麽時候,我們京城的演出如此特別?”

霍振聲這才側臉矚目。

上次他一劍刺穿的大紅鼓早已不在,而是周圍四面虎皮鼓,鼓聲陣陣,伴着舞臺中央的六位舞姬甩着水袖,輪流用水袖落在鼓面上,又柔又有力。

引人注目。

燕王沒有關注舞臺,而是低頭飲了一杯酒,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阿否,不行,我不行了——”眼看到最關鍵的阿漓上場,她忽然捂着肚子彎腰表示退縮:“我的肚子好痛,我要去方便一下——”

“阿漓,來回就一兩分鐘——三位皇子都在,你能不能堅持一下?”夏知否扶着阿漓的胳膊,望着對方提醒着。

畢竟作為演員來說,為了演出效果,當站在臺上的時候,別說是憂愁,就是人有三急,也都會忘的幹幹淨淨。

“阿否——”阿漓回手抓住對方的胳膊,祈求的望着對方:“你先替我上,我回來咱倆在臺上轉個圈,換回來就行。求你了——”

夏知否還想說什麽擡起眼望着對方額頭沁出的汗水,只能幽幽的嘆了口氣:“你快點哦。”

最後臺上單人的舞姬漸漸散開,從人群尾沖出一位素衣少女。

少女赤着腳面紗拂面,風吹過寬松的白色長袍,倒襯的身材嬌瘦。

該有的地方,起來了。

不該有的地方,沒有一絲累贅。

她沒有露肉,風卻知曉看客的心思,不停地從她身邊刮過,想要是将她揉碎一般。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腳上挂着鈴铛,一步鈴聲清脆。

舞臺中央不知何時,又準備了一個升降臺。

她在升降臺中央随着音樂起舞,偶爾躍起,重重落在升降臺上,簡易的舞臺随着她的動作起伏搖搖晃晃,看的人心驚膽戰。

所有看客舉起酒杯,忘記送入口中。

伴着音樂到尾聲,少女突然沖入前方,仿佛不知道前方的高臺萬丈——

她的腳步在舞臺邊緣,停了下來,又轉身回到了舞臺內。

大家長長籲了口氣,卻又覺得有些失落。

伴着最後一次少女用盡力氣沖到舞臺邊,向前一撲,竟然真的跳下了舞臺——

“小心——”遠在酒店看臺的三人一起沖到窗臺邊,望着對方——

眼看着少女跌下舞臺,沒想到被一根繩子拽着手腕,她身姿搖曳在舞臺邊緣飛了一圈,又妥妥的落回了舞臺中央。

舞臺燈光熄滅。

三秒之後,剛剛表演的所有人出現在舞臺中央,大家一起唱着歌。

霍振聲眼神掠過,剛剛表演的少女已經不見蹤影。

“好!”太子擡手鼓掌,眼神示意身邊人傳話。

說完之後,太子望着燕王道:“還是燕王懂民生。”

“哪裏哪裏,随便玩玩。”燕王微微一笑,敬了一杯酒:“也是之前無意中玩的時候發現的。真別說,紅樓的姑娘,不僅自身業務能力了得,那晚上的業務能力,也是...”

“夜已半深,臣弟還要回去準備離城行李,就暫時先離開了。”

“甯王也是成年人,不如跟我們一起選一位紅顏知己聊聊天?”眼看到對方要走,燕王拉着對方手腕,擡頭望着對方一臉期待。

甯王胳膊從對方手中抽離:“沒心情。”

燕王瞬間松開對方手腕,攤開手表示對方随意。

果不其然,紅樓正常表演下來,大家還正在卸妝收拾道具,太子和王爺的獎賞已經下來。

“奉太子口谕——紅樓表演嘆為觀止,賞黃金百兩!所有工作人員賞白銀百兩!”

“謝太子殿下——”

“奉燕王口谕——紅樓表演出神入化,賞白銀千兩!所有工作人員賞白銀百兩!”

“謝燕王殿下——”

夏知否跟着大家一起跪拜,卻發現只有兩位王爺的獎賞,她下意識拉着前來通傳的小厮:“這位大哥,甯王呢,甯王覺得我們紅樓的表演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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